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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狗生活-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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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祸(3)
我坐在长椅上。在我背后有三只狗正在挖一个地洞,大概可以通到中国。有个鼻子上贴着创可贴、手戴白手套的奇怪女人坐在我旁边,她经常站在大门口痛斥小狗和它们的主人。她还散播她被联邦调查局跟踪的传说。她养了一只赛狗,她告诉我,赛狗是在矿坑捉老鼠的狗,然后又继续说:“是在威尔士或苏格兰或爱尔兰。”矿坑里空间狭小,狗抓到老鼠后没有空间来折断老鼠的脖子,于是赛狗就一直快速旋转,转到老鼠的脖子断掉为止。我谨慎地回答:“挺有趣的。”话题一直持续下去,说到像是有一只想要找个好地方躺下来的狗儿。不知怎地,我们谈到以前的广播节目及明星人物。比方说克莱迪毕提②、天空之王③、育空的普勒司顿警官④①Jimmy Cagney;1899-1986,美国老牌演员,曾因《胜利之歌》(Yankee Doodle Dandy)一片获得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项。
  ②Clyde Beatty,1903-1965,美国影星,曾在马戏团演出。
  ③Sky King,1940年到1950年间的一系列美国广播节目,描述亚利桑纳州的牧场主人与一位名叫史凯勒?金(英文拼音接近Sky King,天空之王)之间的故事。
  ④Sgt。 Preston of the Yukon,美国底特律WXYZ电台的一档节日,后来改编成电视节目,描绘十九世纪末淘金时期的警官与警犬勇抗恶盗的故事。
  等。她问我记不记得这些节目里面播出的房地产广告,我摇头。她说:“你可以在阿拉斯加买一寸地。”那天一整天,我都想着在阿拉斯加荒野拥有一寸土地的点子。我想要从每一件事情当中找出意义来。
  理查刚出车祸后的前几周,都会说些难以理解的事情。就好像他与某种资料库连通,只有脑部受到改变的人才可以利用这个不受个性、怪癖、经历、习惯所影响的资料库。有天傍晚他神志不清,语无伦次地说:“想到人可以跑得更远、更久,而且可能找到答案,就觉得很有趣。”
  “你想跑到哪里去?”我急于知道答案,便问道。他讲了一个梦幻般的词组:“距离的诱惑。”
  上星期,他尝试要了解这个世界,一时找不出能表达的言辞,这时我女儿凯萨琳刚好来探病。“你知道我是谁吗?”她问理查,理查专注地看着她。“你吃田鼠吗?”他问道。我们本来觉得问题很奇怪,后来我才想到,她名字的前三个字母拼起来刚好是“猫”(cat)这个字。或许由此可以窥见,心智在遭受打击之后,理查正在尝试如何将事物拼凑起来,并自行重建。有天他说:“羊的嘴塞满石头。”我也没有去深究,就让这个谜团留下来。在无法用言语沟通的时候,我在他的病床前握着他的手。睡眠治疗。这是不用言语、无需思考就可以做到的熟悉姿势。
  朋友问我,你是怎么走过来的,你是怎么办到的。他们带来食物和鲜花,他们捎来书信和消息,他们为我祈祷。我爱这些亲朋好友。办到什么?我惘然。这是人生所必经之路,一个月前,我会认为这种生活让人过不下去。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在救一个即将灭顶的人,我仅有的时间,是浮上水面吸一口气再重新潜入水底。有时我精神亢奋,那是筋疲力尽的高点,然而,我发现自己竟还生龙活虎。最惨的莫过于回想起那时候的情景。讽刺的是,过去几年,我的人生开始走样,就像已经松掉的内裤,松到掉到脚踝。现在整天都在处理最微不足道的事情——购买纸巾、洗衣粉、狗粮,在理查不在家时整理家务。有一天早上,我为自己买了一条海洋玻璃项链,它成为我的护身符。购物包含了未来。就像我女儿珍妮佛说的,购物就代表了希望。
  理查动手术当天清晨6点半,他女儿莎莉和我就到医院陪他进手术室。我们走在担架旁边,试着安抚他,但是他神志不清而且非常焦躁,直到麻醉师开始给他静脉注射才安静下来。“我们可以带走一些静脉注射备用吗?”莎莉问道。等他们把他推进手术室,我们就去医院餐厅吃早餐。莎莉点了两颗煮鸡蛋、小麦粥、牛肉土豆泥和咖啡,她是护士,知道该做什么事,这天会是相当漫长的一天。我只点了一根香蕉。等候室是天花板很高的大房间,透过银色的窗户,我可以看到第五大道上露营者的鲜艳衣服,后面是中央公园的绿地。户外天气凉爽清新,莎莉和我坐下来开始漫长的等待。手术预计要花一整天时间,我不担心理查,但是我的狗儿生病了,它的耳朵发热,食欲不振,而且粪便带血。我妹妹答应带它去看兽医。我突然间惊恐起来,每隔十五分钟就打一次电话给我妹妹。她儿子接电话时很有耐心地告诉我,他妈妈还在兽医那里。我没办法理智地思考,如果失去哈利,我该怎么办?最后我孤注一掷,亲自打电话给兽医。原来哈利得的是结肠炎,只要给它吃很多食物,再连续喂它五天药就可以了。我如释重负,想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担心,结果突然想起:我安慰理查,而安慰我的是哈利。
  

车祸(4)
下午6点的时候,我们发现理查的医生早已经走了。我们可以上楼到恢复室的特别加护病房探望他。他睡着了,头上缠绕着绷带,后面是从一只耳朵到另一只耳朵横越整个头部的钢钉。医师已经做了他们预定要做的事情,他的前额并没有残留骨头碎片(医师告诉我们,他的前额就像蛋壳般粉碎),他们替他作了一个钛制的新前额,又重建了他的脑颅顶,把坏死的组织去除。累积的脑脊液也已经清除了。他的右额叶已经没有了,左额叶则是受损。医师又告诉我们,理查的个性会变,只有过一段时间才会知道究竟是怎么变化。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变化?只要把他还给我,其他一切都好说。我们开始打电话通知亲朋好友。
  紧接在手术后的那几天,理查进入所谓的“行为失当”阶段,这是术后复原期中出现易怒和不理性态度的委婉说法。理查变得容易生气和迷惑。他并没有说到要回家,只说他想“离开这里”,但是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他还说,我一直在背叛他,因为我没有救他。他说,他本来认为他可以信任我,他认为我们彼此相爱,但是对他而言,我们的爱情似乎很薄弱。我要握他的手时,他粗暴地把我的手推开。我不禁觉得很难过,我只好努力把这种情绪排遣掉。我和他坐在一起好几个小时,看着他一脸怒气,让我想到我听人家说过,脑部受过重创的人都会性情大变。我很怕理查的这种改变会毁灭我。这不是我当初以身相许的人。这些都不是他的错,他并不想要这样,但是我也不想要这样。
  有一天,我从医院俯视中央公园,觉得好像有一条钢索从理查的医院房间连接到我们的公寓,我所做的就是在钢索上走来走去,这个城市就在我的脚下。我几乎可以看到它像一条高压电线在树上颤抖着。这时候我才了解到,我必须照顾我自己,即使我的离开会让他生气,甚至难过,我还是得照顾自己。我需要过正常的生活,我需要做点不费心思的事情,如看看电影,消磨一个下午。我还了解到更令人吃惊的事:我一个人无法搞定所有的事情,受伤的是他的身体,不是我的,我没办法挽回,也没办法让事情从没发生过。
  理查仍然不肯进食和服药,他觉得每一样东西都被下毒了。我尝试说一些香蕉里有钾的有趣事情,“你为什么这么愚昧?”他生气地问着。这类的说法刺伤了我,特别是因为连我都觉得自己本来是非常乐观的人。当我们将坐在轮椅上的他推到医院大厅接受电脑断层扫瞄时,他说:“当你走进空无一人的长廊,你就知道这是注定好的。”
  后来他告诉我:“我觉得自己好像快被人随随便便处决了一样。”他瘦了近三十磅时,医生在他的胃部造了个开口,输送营养和药物进去。造口管子从造口盖下面伸出来,连接到挂点滴的杆子,卷卷的,看起来就像是一条猴子尾巴。胃造口管的形状可能让理查相信,床里真的有一只猴子。我告诉他:“没有猴子。”他说:“别这么肯定。”还一边把床单抬起来看看底下有没有东西。
  我如何区分旧理查和这个新理查,我对他的受伤要有多少程度的容忍,何时该定出界限?如何定出界限?护士说,这只是一个阶段,但是我没有感到安慰。我想念旧时的丈夫。我想念以前的我。我偶然发现理查在车祸发生之前的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他笑得很灿烂,我觉得失去的实在太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先生到哪儿去了?我清理衣橱,发现理查帮我买的一个旅行用的便携小风扇,因为我外出旅行时一定要有背景噪音才能入睡,一看到这个小风扇,我不禁潸然泪下。
  “我不知道我是谁。”理查一再跟我说。“我脑袋里有太多想法。我已经不是我。”昨天他说:“就好像你和朋友走在街上,你看着橱窗,但是就在你后面,有一个人拿着一个充满白漆的大型滚筒刷,他把你走过的每一处都涂漆,把一切都清除了。他涂掉了你的朋友,你连朋友的名字都不记得。”这种意象让我颤抖,但是他似乎对他的描述感到很得意。有时候,他觉得被困在此处,哪里也去不得;有时候,他的脑袋因为困惑而沸腾。他生气的时候,我在他那儿待了一会儿就回家。待在那里对我们两个都没有好处。我要把这些不快乐的日子放到哪里?一部分的我仍执著于过去的鹣鲽情深,但我要把我的愤怒置于何处?我有什么权利生气?我先生受伤了,某部分的他已经被损毁了,大多数时候我都没有感受到我的愤怒,但是它是存在的,我只有在某些时候才承认它的存在,例如我发现自己做了些自我毁灭的事情,一两天不吃东西、喝一大堆咖啡、让自己孤独疲倦等。
  

车祸(5)
几个月前,加护病房的一位医师说:“好事往往多磨,坏事却蔓延很快。”那些是安慰之词,让我今天得到了安慰。复健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对我们而言,生活有高低起伏,我尝试要找到一个平衡点,但是我仍为低潮所苦,并且期望否极泰来。生活中最难的就是“不确定”,无法预知前面的事,没有人能够告诉我理查会恢复到什么地步,需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恢复。我生日前一天,理查想象我们已经到纽约的科尼岛度假去了,他还买了一条贝壳项链送给我。这是我现在遇到的情况,对我而言是真实的,就像他的想象对他而言是真实的。他握着我的手,那是昨天,平顺的一天,但是充满了悲伤。季节开始变换,我带着哈利到公园去,看着树叶渐渐变色飘落,头顶上和脚底下尽是美景。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一些我奋力要感受的事情,它难以捉摸,就像温湿度的变化,或是由夏入秋的光影变化。秋天是最美丽的季节,美丽的秋天过去之后,更美好的希望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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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1)
我正在前往帕果帕果①①Pago Pago;美属萨摩亚的首府,位于太平洋图图伊拉岛,人口约一万。的途中,但是我先到罗夕塔餐厅吃一盘饭,配上豆子和半热煎蛋、一杯牛奶咖啡。这里的吐司很棒,我也点了一份。这家餐馆充满了月桂叶和咖啡香,简单的餐桌挤满了研究生、年轻夫妇、出租车司机,空气中混杂着西班牙文和英文。整个店里的气氛令人很安心,就好像我另一个家一样。我要去帕果帕果,在那儿,和我结婚十三年的老伴会在周日一大早醒来,准备出发去狩猎,去猎猩猩。我跟他说我要去看他时,他吓了一跳,旅途太远,太危险了。“你需要护身符,”他急促地说,“你还得先跟巫师谈一谈。”我冷静告诉他,我再过两小时就到。“那你要怎么找我?”他问。我说:“我会搭火车去。”我先生这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几乎有一年了。
  我去曼哈赛特的时候,火车一定会经过我父亲②②作者的父亲路易斯?汤玛斯曾任耶鲁大学医学院院长、纽约大学医学学院院长,更曾因为《细胞生命史》(The Lives of a Cell)一书获得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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