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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学到高中,再到大学,这个活力四射的季惠,只会惹来各种各样的麻烦。
“月白……小白,青春岁月不就是用来挥霍的嘛,现在不疯狂我们就老了,对不对?”对着电话撅嘴,明知夏月白看不见,季惠依旧我行我素的卖乖耍赖。
“对,很对,你去疯狂吧,明天交不上作业,老李顶着包公脸站在你面前,会让你的疯狂继续升级。”走到书橱前,手机夹在肩膀与耳朵中间,她在书架的每层来回翻找,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书,抽出,又走回椅边坐下。
“小白白,我的小白白,你要救我啊!这次设计的分数,是要算进考评里的。如果我交不上去,老李会吃了我的,我不想当掉这一门课!拜托了,求你了,小白白!”老李是她们的老师,以严厉和死板出名。
“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嚎了,一会儿我把作业发到你的邮箱。季小姐,我麻烦你,修改一下再打印好不好,不要像上次一样,原封不动的交上去,我会被你害死的。”一翻白眼,想到上一次季惠交上去的设计和自己一模一样,老师将她们教训了一通,什么不要相互抄袭,作品要有自己的想法。见鬼了,季惠那颗漂亮的脑袋瓜子,除了存储着大量美男的脸蛋和市里所有酒吧的地址,她哪还有多余的空间放下设计和创意。
“嗯嗯嗯,放心,这次我一定好好修改。月白,你最好了,爱死你了!”电话里传来季惠一阵猛亲的“吧唧”声,还有甜甜的笑声。
无奈,摇头。“挂了。”
“拜拜。”季惠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一声长叹。
抬眼,视线重回电脑屏幕,闪动的光标停在几个字的后面,规律而勤快的跳动,伴随着墙上时钟滴哒的走动声,屋里再一次陷入寂静。
轻敲回车键,一堆搜索条目占据了屏幕,移动光标选中一个,点入。
“图萨西塔,第十二王朝的第三位法老,也是埃及的第一位女王。”
“发动政变,杀死了同父异母的哥哥,十七岁取得了王位。同年,多位成年的王子被杀,或流放。”
“在位前期,扫除异党,平定埃及内乱。于第二年向叙利亚发动了突袭,做为埃及历史上第一位御驾亲征的女王,她历时一年半取得胜利,并一举收复了被叙利亚人侵占的西奈半岛。”
“在位的十年,国内发生过几次小规模的内战,但是并未影响她的统治。强硬的执政手段,以及近乎暴戾的统治作风,使得她统治之下的埃及在不断繁荣昌盛的同时,也笼罩在黑色王权的阴影之中。”
“在古埃及,俘虏会被贬做奴隶,成为大型工地的主要劳动力来源,图萨西塔则没有采取收编战俘的做法,而是将其全部处死。最严重的一次血腥屠杀战俘,有近五万人被杀害。据文献描写,那次因战俘的尸体过多无法处理,一部分尸体被抛入地中海,致使浮尸连绵几海里,其状凄惨。”
“帝王谷中的黄金棺内,只有一副她生前穿过的铁质镀金盔甲,这让历史学者无法正确推断她的死因及年纪。”
“关于图萨西塔在位的记载,停止在公无前XXXX年,根据当时的年份可以判断出,她死时不到三十岁。”
“继位者是图萨西塔执政时其麾下的将军……霍克赫莫斯,自此古埃及进入第十三王朝。”
“作为埃及女王,图萨西塔攘外安内征战数年,拓展疆土,增强国力,她的卓越功绩不可磨灭,却也因为残酷暴戾的铁腕风格,令她的统治时期蒙上了灰暗的暴君阴影。”
有团硬绑绑的空气堵住了喉咙,令夏月白的呼吸微微滞缓,退出页面,合上屏幕。
她坐在桌前,良久。
简单的文字,描绘出一段模糊不清的历史,仅凭这篇近千字的叙述,夏月白无法还原出那个时代的样貌。
然而,脑中对于这位埃及女王,却潦潦草草地勾勒出一个虚实相交影象……狠毒,果敢,残暴,专制。
夏月白很难说清自己对图萨西塔的印象是好还是坏,或许除了敬畏,还有一些厌恶。
蓦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对于一个三千多年前的人,不管自己对她有什么看法,都已经不重要了。
伸了一个懒腰,笑了笑。
抬起的双臂还未放下,突然想起给季惠的邮件还没发,苦着脸重新打开屏幕,指尖快速在键盘上滑动……
☆、第 七十五 章
阿齐兹在侍女的引领下走进房间,那张平时显得随性懒散的英俊脸庞,此刻却一点笑容都没有,愁眉不展的阴郁模样,与他身后门外那片旖旎多姿的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找我有事?”他走到列摩门纳面前,身影挡住了她面前的光。她这才抬起头,目光在他脸上轻轻扫视一圈。
“殿下……”吸了一口气,却忽然不知道从何说起,真该死!
“阿齐兹,我现在很忙,相信我的侍卫已经对你说了。”依旧不愠不火的话音,却比直接的责备更令人无地自容地尴尬。
窗外隐隐传来侍女嬉笑低语的声音,打破一室寂静,他低下头,随着那些声音开口:“殿下,您不能去迈锡尼。”
列摩门纳抬头看了他一眼,继而垂下视线,目光锁定在卷轴上的文字,仿佛没有听到阿齐兹的话,她继续做着手头的工作。
犹豫,懊恼,不明白自己平日能说会道的嘴巴,这会儿怎么笨的像块撬不开的石头。
“没事就回去吧。”片刻的沉默,她淡淡地出声。拿起笔在羊皮纸上快速写下什么,然后放下笔,收起卷轴。又拿过手旁的另一个淡黄色卷轴,展开,埋首默读。
“您是赫不能等一等吗?您就这么心急想见卡丽熙公主?”话峰突兀地一转,这样犀利的言词,已经让他犯下了大不敬的重罪,管不了那些规矩礼教,他必须敲醒列摩门纳那颗被思念蒙蔽的心。
目光闪了闪,放下卷轴,向后一靠,歪着头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子,片刻后,牵了牵嘴角,唇线上薄薄的弧度瞧不出她到底是高兴,还是生气。“达巫夏呢和拉舍尔呢?他们为什么不和你一起来劝我?”
“他们想来,是我不让。达巫夏性子耿直,几句话一说,能把人气死。拉舍尔也是急性子,别让他们来帮倒忙了。说正事,您能不能再多等几天?如果”
“不能。”打断他的话,直截了当的。
“殿下!”他快疯了,这个女人的顽固为什么就不能分一下轻重缓急。
单手托着额头,金色的火光穿过指缝投在的茶色眼底,疏淡的斑斓,没有温度的无声闪烁。“她没有回我的信,这不正常。”
“不能光凭卡丽熙公主没回信,您就开始心急地想去迈锡尼。”控制着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他压着火气说。阿齐兹实在不想承认,太浓稠的爱情,只会让人的大脑变成一团浆湖。
“好吧,一封信的确不能说明什么,可能是我太多虑了。那我问你,最近港口有没有来自迈锡尼的船……小船大船、商船旅船,什么船都行,有吗?”
被她突然没头没脑的一问,阿齐兹愣住了,视线有些呆滞地看向桌上成叠堆放的卷轴,目光游移不定。
“我来告诉你……没有,一艘也没有。而且,已经十天了。”
从她的话里,他也意识到某些不寻常的讯息,海上贸易是迈锡尼的主要经济来源,港口十天都没看见迈锡尼的船,绝对不是正常现象。
少顷,他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那让我去吧,您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她在那里,我必须亲自去。”笑起,有些碎碎地光芒被她垂下的目光藏起,让心狠狠揪起的暗淡笑容。
“殿下……我陪您一起去。”
沉默,点头。
暗自长舒一口气,阿齐兹英俊的脸庞重新露出往日的洒脱笑容,心底却为了港口不见迈锡尼商船的事情七上八下的,隔着一片浩渺的爱琴海,谁能猜到那座海上城邦发生什么怪事……
★★★ ★★★ ★★★
娜曼斯觉得很意外,因为出现在眼前的人。
看着坐于白色藤椅上那个同样一身白裙的纤瘦少女,徐徐海风撩起一层裙纱的淡香,似有若无地钻进娜曼斯的呼吸。
“王后,冒昧来打扰您,请您原谅。”卡丽熙微微颔首,谦和的态度,眼神优雅。
挑眉,笑了笑,低头喝茶,今天的茶似乎泡得有些过头了,浓郁的口感里透着半分苦涩的味道。“公主来的正是时候,我一个人闷得无聊呢,你来陪我坐一坐,我们聊天正好可以打发时间。”
“您贵为迈锡尼王后,管理后宫,事情繁多,是我不请自来,占用了您的时间。只是,我有一件要紧的事,想请王后帮忙。”
“什么要紧事,让侍女来说一声就行了,你是迈锡尼尊贵的客人,怎么能让公主亲自跑来呢。”
微笑,轻声细语地开口。“王后,我想……回赫梯。”
“回赫梯!”顿然一惊,就在卡丽熙语调平静地说出“回赫梯”三个字时,娜曼斯觉得有丝心跳加快。稳稳了的气息,若无其事的说道:“这件事你应该和王说,王会替公主安排返回赫梯的一切事宜。”
娜曼娜一闪而逝的兴奋,没能躲过紧锁在她脸上的蓝色视线,卡丽熙随后开口。“不瞒王后,我已经向陛下提过几次回赫梯的事情,可是……陛下三番五次地盛情挽留,我也很为难。但是离开赫梯太久,我很想念家园和亲人,只想能够早日回去。不过,眼下王宫封锁,我连出宫都很难,更别提离开迈锡尼。所以,才想恳求王后,帮我离开这里。”
“公主想念赫梯,我能理解,只是王宫已经封锁,我也无能为力了。何况,你是迈锡尼的客人,总不能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迈锡尼吧!”她也想早点送走这位迷人的小公主,不过瞒着纳姆安做这件事,自己的风险实在太大。
“作为赫梯的使节,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多留不宜。”
“这……”目光悄闪,犹豫不决。
“王后,您与陛下的盛情款待,令我感激不尽,还请您帮我最后一个忙,卡丽熙必定铭记于心。”颔首,风中垂下的发丝悄然隐匿着她脸上让人觉得有些陌生的美丽线条。
叹息,拿过杯子,轻吹杯沿盘旋的白烟,一双美艳的眸子,透过飞散的白雾观察着对面的少女。“若是王发现你不告而别,必然会怪责我没有挽留你。”
弥淡而浅的精明,唇角那抹恬淡的弧度蓦然扩大时,她甜笑着问道:“如果,王不知道是您放我出宫,又如何怪责于您呢?”
“你的意思是”
“是我无法面对王与王后的款款挽留,所以不辞而别,王后也不知情。您需要做的,只是明天晚上传唤北边宫门的侍卫来问话,仅此而已。”不动声色地,她密切留意着娜曼斯的神情,就在那张描摹着精细妆容的脸从惊诧到窃喜的瞬间变化中,卡丽熙知道自己已经成功说服了这位善妒的迈锡尼王后。
“既然留不住公主,那我只能顺着公主的心愿了。”果然,娜曼斯微笑着出声,洋溢着明亮色泽的脸庞,第一次出现真诚的笑容。
“谢谢王后!”起身,精巧地颔首,微垂的眉眼溢满了压抑不住的快乐。
★★★ ★★★ ★★★
“公主,守门的侍卫不在了,我们走吧。”努雅朝身后一招手,乔装成侍女的女战士将卡丽熙围在中间,趁着浓黑的夜色快步朝不远处的宫门走去。
卡丽熙拉紧斗篷的风帽,几缕黑发滑出领口,擦着冰冷麻木的脸颊飞扬在盘旋急促的风里。穿过高大宫墙跃入的海风,发出如同女人低泣一般的呜咽声,这样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当她们隐蔽快速地接近那扇高大的宫门时,卡丽熙听见穿透耳膜的心跳声,几乎到达了颤栗的节奏。蓝色的眸,因为紧张绽放出冰蓝色的光芒,雕刻着精美图案的两扇木质大门近在眼前,她甚至能够清晰看见木头的纹理,陡然
几排迈锡尼士兵从门外挡住了去路,与此同时,周围的暗处涌出更多手持武器的士兵,从廊下,从墙后,从拐角,从庭院深处,源源不断的脚步声正朝这里汇集而来。
“卡丽熙公主,这么晚了,您想出宫吗?”
“费斯厄将军!”从巨大的震惊中快速收拾起慌乱的神思,卡丽熙攥紧藏在斗篷里的手,指甲嵌入冰冷的掌心,一片滚烫的汗湿遍布皮肤,经由周遭混乱逆流的夜风一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努雅摸上藏在裙子底下的匕首,眼神变得凛冽,整个人仿佛一支搭在弦上的箭,随时待发。“公主,我们拖住他,您先走。”
“别动手!”悄声,一把按住努雅放在身侧的手,指尖碰到冰冷的铁器,心里陡然一惊。
努雅扫视着周围,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