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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显然也发现了异常,身旁的近卫军统领用埃及语大声对拉蒙西斯说了几句,几个侍卫上前,看样子是打算保护他撤退到更加安全的地方。
“去前方打探,立刻回报。”挥手,示意上前的侍卫全部退下,他纹丝不动地站着,丝毫没有想要撤退的打算。
“陛下,让他们停手吧,求您了,求您了……”忽尔,哽咽地轻喊出声,瞬息之间,她好像崩溃了,就在夏尔玛狠狠一鞭子抽上列摩门纳肩膀的刹那。
半扶半拉着身旁泪如雨下的卡丽熙,感觉到这幅孱弱的身躯正在剧烈的颤抖,拉蒙西斯已经紧皱不松的眉头,拧的更紧了。
“想在埃及大营作乱,就要付出代价。卡丽熙,她是什么人?告诉我,也许我会考虑让她死的体面一些。”
好像没听见他的话,那双蓝色氤氲的眸子,专注搜寻在那袭黑袍罩身的高挑身影之上,急切地打量着列摩门纳受伤的肩膀。
“卡丽熙!”猛然一拉,唤回她已经悲伤到失神的目光。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摇头,摇下更多的泪水,打湿了呼吸里抽泣的声音,飘忽,紊乱,断断续续。
“她叫什么?”对于卡丽熙的回答,半信半疑。
瞳仁轻缩,呼吸乱到找不到任何规律,思绪亦如此。“列……门纳,她叫门纳。请您让他们都停手,不能为了救我,伤害那么多人!”
目光轻闪,一瞬间明白卡丽熙有所隐瞒,极度不悦的开口。“这个时候,你还想骗人吗?”
“没有,没有,我没有骗您,她真的叫门纳。”掩饰,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小心藏好后悔的情绪。
“杀了那个女人!”陡然,拉蒙西斯抬手一指,指尖闪着璀璨跳动的冰冷火光,朝着列摩门纳的方向。
“不”失控的大叫,绝望亦悲恸的声音。
完全出于本能的,卡丽熙抽出身边一个侍卫扣在腰间的匕首,朝着拉蒙西斯刺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侍卫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缠斗的混乱场面,没有料想到这个如此弱不禁风的小公主,竟会有这么胆大妄为的举动。当他们面露惊恐地伸手想要阻止她时,她拿着匕首的手腕已经被一只大手牢牢的握住。
一言不发的稍稍使劲,感觉到纤细的手腕在掌中快被捏碎了,拉蒙西斯努力压抑着奔袭在呼吸里极尽需要找个出口的怒火。深吸气,抬起另一手,从卡丽熙紧握泛白的指间将匕首取出来,愤然地扔到地上。
“卡丽熙,别逼我伤害你。”他说,松开手,改而将她推向一旁的侍卫,自己则背手而立,继续观战。
“王,第三道防线、第三道防线……破了!”不远处传来掺杂了凄历恐慌的喊声,随后一个侍卫满脸血污的奔进来,扑倒在拉蒙西斯的脚边。
骤惊,不可置信地半刻失语。
“王,克拜将军重伤已经回营,现在什义将军和夫图将军已经汇合,敌人的火攻给前沿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请王明示!”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可能这么……快。
太快了,三道保护军营的防线就这么沦陷了,怪不得刚才的震动感觉离得如此之近,原本,这支如从天降的神秘军队,已经近在家门口了。
一时恍惚,一时犹豫,凝寒的视线,落在几米开外两抹艳色不分伯仲的较量场面,火光的灿烂渗进黑色的眸底,成就了一片暗沉的旋涡,盘踞着呼之欲出的杀戮。
“和我一较高下,拉蒙西斯!”翻身一剑,剑端横着割开了夏尔玛的袖边,一道血雾喷向天空,染上了月光的妖娆温度。
夏尔玛按住受伤的手臂,向后退了两步,温热包裹了指缝,血色的温度烫上了她的目光,正欲继续迎上,冷不丁被列摩门纳一句话惊住了刚刚迈出的步子。
“我能让那支军队停战。”瞥见众人骤惊的停下动作,甚至还有人举在半空的刀剑,忘记了收回。
不得不又一次的震惊,在这个黑袍女子出现在眼前的短短几个沙漏时,拉蒙西斯已经尝试了两种不同风格的错愕。
“那些人,是你的部队?”
“是。”
“那些军队并不是来自赫梯,他们是什么人?”嘲讽的挑眉,单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上,指尖敲打着不太规律的节奏。
目光掠过被侍卫重重围住的卡丽熙,看见了一张苍白的脸,和一抹蓝光肆溢的视线,安静柔和的蓝色波澜,轻易撩动了茶色眸底的一缕颤动。
“死军,陛下不会不知道吧。”无法集中精神,只得调开视线,望向拉蒙西斯的目光,瞬息就凝固了刚才的温柔。
怔忡,一下子明白为何自己的防线如此轻易地被攻破了……死军,那支令人闻丧胆的幽灵军队,果然是名不虚传。
“就算他们真是死军又能怎么样,难道你不知道,只要出价更高,他们能瞬间倒戈吗?你找他们做后盾,真是找对人了?”笑,一挥手,侍卫统领上前。“传令什义将军,让他与死军谈判,不管这个人给他们多少钱,埃及出五倍。”
“是。”
笑意张狂的脸虽然无人瞧见,但是,那双茶色的眼却擒着令人莫名其妙的蔑视光芒,隐约有些青色火焰轻巧跳动着零星的倨傲不羁。
“你尽可以去试,派去谈判的人,恐怕会被分成几次送回来。”开口,说着令人胃里蓦然翻腾作恶的话,那双弯成月牙湖的眼,却笑的更加快乐了。
皱眉,犹豫。
“难道堂堂的埃及法老,竟然没有勇气和我这个无名小卒一试身手吗……陛下。”最后那两个字,她说的轻缓有礼,眸光淡淡,声音温和,潜着能令在场人都听出的轻佻恣睢。
她在挑衅,当着所有埃及人的面,向他们至高无尚的王,发出了最有力的挑战……一个能将她的性命置于死地的挑战,也将拉蒙西斯推向了无路可选的境地。
战,在所难免,否则将会颜面扫地。眼下的问题,远远不止迎战这么简单,而是……
☆、第 二十七 章(上)
“你到底是谁?我不会和连真名都不敢说出来的人动手?”站在人们闪闪烁烁的注视下,拉蒙西斯沉声问。
“列摩门纳。”
微笑,点头,继而在问。“你和拉巴尔撒有什么关系?”
当这个刻骨铭心的名字滑过耳畔,一股子显而易见的至寒阴气怦然袭来,经由兀自流荡的夜风抖散在紧张的空气里,令周遭的人都清楚感觉到了不属于初秋的剔骨温度。“这个问题,应该与我们的比试无关。”
那双愤恨的茶色眸子,即使只是一闪而过,还是被拉蒙西斯精明的眼正好捕捉到了,这样看来,她与拉巴尔撒应该不是一伙的。
“很好,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带走卡丽熙?”睨向一侧,视线划过卡丽熙显然一震的纤弱身影。
蓦然,茶色的光一暗,那泓深渊般莫测的眼底,有什么隐隐浮现,说不清那是迷茫恍惚的无奈,还是不明究理的懊恼。总之,当她的目光落进那片璀璨的蓝色海洋时,列摩门纳感觉到了藏在那身坚硬甲肤底下,近似于血液逆流的突兀感,来的悄然迅速,令她无所适从。
沉吟,只是片刻,目光坚定地看着卡丽熙那张泪迹未干的脸,不带丝毫犹豫的开口。
“我承诺过她,要带她回去。”
不知为何,眼前这个蒙面女子坚毅果敢的目光,让拉蒙西斯生出一些莫名的感动,为何要感动,他自己却也说不上来。“出手吧。”
“理应陛下先。”突然,她收起那袭温和如阳的气息,转变出了一幅凛然的口吻,就在视线重新投向拉蒙西斯的刹那。
“你是女人,如果我先出手,会被人笑话欺负女人,请吧。”扫视一圈,在众人观望的面孔发现了微妙的变化,不解疑惑的神情掺杂着喜怒惊诧的情绪,样样皆有。
“战前无男女,只有对手。既然陛下礼让于我,不如按照赫梯对决的方式如何?”想要微笑,却在瞧见卡丽熙欲言又止的紧张眉目之后,笑容僵在了唇角,只留眼底一星半点的不忍。
阔别旬月有余,期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生死仿佛只是眨眼间不经意的选择,对于那些危险至极的决定,她从不曾怀疑过。
然而,当她闯进这顶大帐的刹那,看见了那张精美绝伦却隐约布满了虚弱愁闷的脸庞,有那么一个片刻,列摩门纳不确定自己为什么非得遵守自己的承诺了。
质疑自己的行为,到底是因为一个承诺,还是因为……一个人。
“可以。”微笑着点了点头,睨了一眼手里的剑,自信的满满。
蓦然,侍卫统领哈莫上前一步,跪下,护主心切的开口。“我愿替王迎战。”
敛眼,一丝不悦,令道:“退下,我与列摩门纳比试时,任何人胆敢逾越,皆以不敬罪重处。”
“是。”哈莫自知惹恼了向来心高气傲的拉蒙西斯,知趣地站起身,退了下去。
一招手,阿齐兹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币,递到她的手里,继而他微声嘱咐道:“小心点。”
“传令达巫夏停战,原地待命。”
“是。”看了一眼对峙的两人,阿齐兹怀揣着些许担忧转身离去。
捏着金币,抬起手,交待规矩。“金币落地,两方同时出手。”
“公平的方法。”抬手一挥,围观的众人齐齐倒退向外散开,让出一片更加开阔的场地。
“卡丽熙,还要多等一会儿。”忽尔,她悠悠地开口,朝着卡丽熙的方向,淡然平静的声调里透着温柔的安慰。
嘴唇颤抖着动了动,想要应一句,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早就被惊恐深忧的呼吸带走了,只得匆忙地点着头,更多的泪水滑落麻木的脸庞,一抹恬淡的笑靥,灿烂地绽放在剔透的泪光中,刺痛了茶色浅光里盘踞不散的凝望。
众目睽睽之下,这算安慰,还是……调情?
拉蒙西斯觉得自己应该跨前一步,隔开这两束旁若无人目光的习习温情,咽下这股子可笑的冲动。蓦然,一个奇怪的念头在脑中生出,着实暗里惊到了自己。
巴舍来到夏尔玛的身边,见她的伤口仍然汩汩向外冒着鲜血,手臂外侧裂开了一个皮肉外翻的深口,如果不是当时她动作敏捷闪的够快,这条手臂恐怕此刻已经躺在地上了。
“去包扎一下,血还没止住。”关心的低声,眼角瞥向空地,正好看见列摩门纳忽地抬手一抛,那枚金币脱手而出,闪烁着火与月交织的骄傲光芒,翻滚着飞向空中。
没有理会巴舍,放任血色继续欢快地顺着手臂一路而下,夏尔玛安静不语地注视着卡丽熙,没由来的,她觉得疼痛麻木的不仅仅是这只受伤的手臂,还有肋骨下某个不能被忽视的角落。
就在卡丽熙安静地注视着列摩门纳的时候,她所演漾而生的柔软浅笑,明媚的夺去了人们的神思,竟然让这个血色迷漫的夜晚,生出一幅短暂且活色生香的诱人画面。
直到此时此刻,夏尔玛才意识到自己不能逃避的无能为力……自己早就输了,不是在列摩门纳的剑下,而是在卡丽熙那抹精致的微笑之下。
还有比这个更可笑可悲的事情吗?只怪自己执念太深,陷得也太深了。
惘然若失的眼,映出两个身影踏着沙尘腾空而起,就在金币陷入粗糙沙土的瞬间,他们几乎同时执剑冲向对方,用那种野兽突袭的速度,包藏着洪水力拔山河的力量……
☆、第 二十七 章(下)
几个回合下来,气喘未定的两个人都伤的不轻,拉蒙斯斯全身都挂了彩,大大小小十数个皮开肉绽的口子,血色染透了那身精致的白色短袍,刺目的红色伴随着浓重的血腥气在夜风里散开,让观战的所有战士都清楚感觉到了,这位掌管着埃及的年轻法老,那股绝不服输的近乎到一丝孩子气的执拗脾气。
显然,作为他的对手,列摩门纳也没好到哪里去。
透过面巾艰难的喘着粗气,瞅了一眼刚才两人擦身而过时,拉蒙西斯给她右臂留下的新伤,新鲜的血腥味很快就淹没了急促起伏的呼吸,定了定神,抬眸。
默不作声的出手,安静冷凝的眼神,粗重混乱的呼吸,都在长剑相击的清脆声里被惊醒了,全力一搏的身影散发着炽热耀眼的光芒,深深铭刻在众人的眼中,如此夺目璀璨的光,已经盖过了手中通明的火把,嚣张狂妄的让人根本无法直视。
错身而过的刹那,又是两道血雾飞扬泼洒在彼此的眼中,不同的眸色,相同的血光,染就出两双艳红透亮的视线……
不难看出,除了相似的疲惫和伤痛,他们还持着相似的欣赏与兴奋……来自法老眼中的欣赏,来自列摩门纳眸底的兴奋。
“很久……没找到这么合适的对手了,呵呵……”抬手擦去嘴角的血渍,拉蒙西斯兀自低笑出声,被伤痛折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