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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碧回到大门处再看了半晌,“我看着不太对呢。”
陈瑞道:“哪里不好?”
白晓碧站在门口,面朝大路,“我也不懂什么,好像也并没有反弓煞厝角煞之类的,大约是这条路正冲着门来的缘故,我就是觉得不对。二公子不觉得出门就有路冲过来很不舒服么,还是请个先生来看看再买吧…… ”
话没说完,旁边忽然响起笑声,“ 了不起,白姑娘竟也知道反弓煞。这宅子确实买不得,有路直冲大门,此乃路冲水格,十分不利。”
白晓碧连忙望过去。
两个人并肩行来,一个长身玉立,俊脸上有惊喜之色,正是陈琪;另一个年纪稍小,长相俊俏无比,笑容单纯可爱。
陈瑞笑道:“沈指挥使怎的有空来了?”
“奉王爷之命,去西北办了点事,前日才赶回来。”沈青拱手,看白晓碧一眼,“王爷又派了件事与我,方才路过,遇上陈三哥,正要前往府上问候陈公与陈侍郎,谁知在这里看到你们。”
白晓碧恍然,前日西北两郡起兵响应,这就是温海派他办的事吧。
陈琪上前行礼,“白姑娘,”
白晓碧退一步,亦还礼,“三公子。”
陈琪面色微变,怔怔地看着她。
陈瑞拍拍他的肩,笑道:“沈指挥使是贵客,回去再说吧。”
入夜,沈青果然溜进后院来敲白晓碧的门,白晓碧无奈,因怕被丫鬟们看见引出闲话,只得开了门让他进房间。
沈青笑道:“王爷四处找白姑娘,想不到在这儿躲着。”
白晓碧道:“你别告诉他。”
沈青抄手,“这又奇怪了。”
白晓碧支吾,‘他们打打杀杀,我又不会,回去做什么,再说……我讨厌那些事。”
沈青道:“王爷叫我带句话给你。”
白晓碧抬眼。
沈青道:“徒弟胆敢违逆师命,将来定然不饶。”
白晓碧勉强扯了下嘴角,“王爷是王爷,什么师徒,叫人听了笑话。”
沈青道:“我已听说了,王爷聘下了吕将军之女,但此事百利而无一害,你向来通情达理,实在不该因为这个赌气。”
白晓碧忙道:“沈公子说什么,我并没与谁赌气。”
沈青道:“那为何不肯回去?”
就算能容忍这些,可她自不量力,人和心都已经给了出去,哪能再回到他身边?白晓碧躲避着对面投来的视线,“ 我只是不喜欢那样的日子,不喜欢去京城,更不想进宫住一辈子。”
沈青皱眉道:“你真打算留在陈家?”
白晓碧道:“总之我不会回去,望沈公子帮我。”
沈青为难,“欺瞒王爷不是小事,你怎样都无妨,到头来须连累了我,得想个万全的法子,—— 这么晚,我就不打扰你了,白天再说吧。”
第二日上午,白晓碧得空去找,他却不在了,原来是被陈公留住说话。下午再去,他却又被陈侍郎请走。等到第三日,他干脆跟陈瑞去外头看宅子了。接下来几日他总有理由避开她,连陈瑞也被他拉着,总是见不到。
白晓碧越想越不安,待要去找二夫人商量,却见陈琪走来。
二人同时站住。
陈琪既没行礼也没招呼,只是看着她。
白晓碧先开口,“三公子。”
陈琪道:“白姑娘的事,二哥都与我说了,当日一别,原以为是再也见不到了,谁知……”谁知如今还能见面,他却已有了妻子。
白晓碧道:“三夫人待人极好,是三公子的福气。”
陈琪点头,“那面镜子还在么?”
白晓碧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在的。”
陈琪微微一笑,“白姑娘肯留着它,我亦当知足。”他缓步上前,自她身旁走过,低声道,“沈公子早已送信出去,只怕九王爷已知晓。”
白晓碧吃惊,谢过他便急急走了。
早该想到,沈青怎么可能瞒着温海办事,明里拖着她,暗里却写信给温海!白晓碧心知不能久留,在心里将沈青骂了好几百遍,甚至不及与陈瑞道别,匆匆收拾了东西就走。
刚刚出门,身后就有丫鬟追上来,递给她一个袋子,“公子叫姑娘带上这个。”
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白晓碧立即猜到是什么,没有推辞,正要谢她,忽然听得远处响起急促的蹄声,一辆普通的黑漆马车飞快行来,在大门口停下。
二人犹在发愣,车夫已下车,恭敬地打起车帘。
看清里面那人是谁,自晓碧连忙与丫鬟道了声“多谢”,低头拔腿就跑。
身后人沉声喝道:“站住。”
白晓碧假作没听见,跑得越快,匆匆转过街角,回身观望,见他没有追来,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待要继续走,冷不防身后悄无声息冒出个人来。
“当真是惯坏了,胆子越来越大。”淡淡的声音。
避无可避,白晓碧垂首不敢说话。
见她这模样,温海神色略柔和了些,拉起她的手,“跟我回去。”
白晓碧挣扎,“王爷……”
温海道:“ 违抗师命,该如何处置?”
白晓碧道:“我师父是温海,不是王爷。”
温海道:“那就是,违抗夫命?”
白晓碧慌道:“王爷说什么!”
温海将她拉近,“夫便是天,你爹就没教导你三从四德么?”
在他跟前输了气势,更没有把握谈条件了,白晓碧镇定,“王爷说笑呢,王爷不应该是王妃的丈夫么?我哪里当得起。”
温海看看她,目中逐渐盈有笑意,“此事回去再说。”
脱身不得,白晓碧着急,索性硬着头皮道:“我不管什么缘故,王爷不就是为了笼络吕将军?当初带着我,也只是因为我的命数,如今王爷大事将成,我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对王爷来说不重要,若非叶公子救我,我早就死在吴王手上了。”
“为这个生气?”温海锁眉,“退兵之事委实关系重大,吴王有意试探,真叫他得逞,将来必定得寸进尺;我若败了,他同样不会放过你。你心思简单,不明白这其中厉害也就罢了,却不可如此不识大体,那等情势下,任是谁也不会撤兵的。”
白晓碧随口道:“我本就不识大体,不配留在王爷身边,王爷回去吧。”
“你要如何?”
“王爷将来是皇上,三宫六院,不缺什么,我不想进去当中间那一个,更不想天天跟谁问安下跪。”
温海显然有些恼火,“你向来是最懂事的,怎的也如此嫉妒?”
白晓碧怒道:“我就是嫉妒,王爷管我做什么!”
温海不再理会,拖着她便走,马车早已停在街口等候,他抬手将她丢入马车,喝令起程。
第七章
兄弟合作
吕复等人已带兵在前面走了,这次回来,白晓碧没有见到他们,温海与几位将军暂且带兵驻在平州,回到平州府内,温海将她往房间一丢,自去议事。
知道走不了,白晓碧只得住下。
至晚间,温海过来看她,态度已好了许多,“吃过了?”
白晓碧不答。
温海当她还在为吕小姐的事生气,拉她入怀,“吕将军素有声望,且忠心耿耿,见我格外待你不同,自然不安,你那天敬酒,做得就很好,事后他曾称赞你明白事理。吕氏女入宫,于我有利无害,既知道三宫六院,不过多放个人进去而已。当初在山上避难,我们那样就很好,你不是想要我陪你么?将来我天天陪你,如何?”
他固然肯让步,可是她现在已经这样,怎能再给他?做过的荒唐事实难启齿,白晓碧只是摇头,“我……”
“这些事不急,待你想通了再说。”温海轻易掐断她的话,“先随我出城去见一位客人,这人你也认识。”
见他不再逼迫,白晓碧松了口气。
这次出城没有声张,温海带的人也不多,只数十名,却都是顶尖高手里挑出来的,行至半路,便只剩了他与白晓碧二人外加一个打着灯笼的兵丁了,其余高手们早已先后隐藏。明里表示坦诚,其实各自都做足了防备,且双方都心照不宣,所以许多面子工夫都是做给自己看的。
白晓碧原本还在奇怪,待看到那人,所有疑惑都烟消云散,一颗心禁不住狂跳起来?
没有灯光,朦胧的霜月依稀勾勒出那人的身形,纵然披着厚厚的大氅,也难掩盖住那天生潇洒的气度。
听到脚步声,他转身,“王兄。”
温海站在原地,“你我兄弟难得有今日,堂弟何必客气。”
“恭喜王兄如愿以偿。”
“西南那边如何?”
“尚好。”
温海这才笑道:“ 将来入京之日,堂弟亦当如愿以偿。”现下正是紧要关头,吴王虽不足惧,手底还是有不少人,困兽之斗也很令人头疼。如今他手握西南三郡兵力,若是西南一角不慎开了口子放走大鱼,或者临阵倒戈合作一处.将来就很麻烦了,原该笼络为上。”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表面看来似乎极其亲切。
白晓碧缩在温海的身后,几乎咬破了唇。
两个人说话就像是在打哑谜,她听不懂也无心去听.可是有件事很清楚——他没有再看过她一眼,似乎当她不存在。
白晓碧不知多少次在心里想象过二人见面时的情形,或许他会一脸鄙夷,或许他会内疚然后回避,甚至他可能还会继续微笑着与她招呼。
至少,他应该认得她。
事实上,他没有看过她一眼,仿佛就当她不存在,他忘记她,就如同忘记那些姑娘们。
白晓碧难以忍受,简直想要逃走。
哪知就在此时,温海想起她来,转身,“怎的躲着,还不出来谢过南郡王,你偷偷跑出去,叫他跟着着急了一阵。”
他会着急?白晓碧心内一动,想也不想便道:“这外头的露气有些重了,冷得很,温大哥还是快说正事,我们好早些回去。”
温海意外,半晌才淡淡地道:”前日郡王救了你,还不谢过?”
借着灯笼的光,看到那张脸上表情明显一僵,白晓碧终于不那么难受,得到过的人改向别人示好,他也是介意的。
没有留意太多,她果然上前矮身行礼,“多谢郡王爷。”
话虽客气,声音里却无半点感激的意思,她甚至扬脸直视他.
叶夜心已恢复平静,垂眸微笑,“不必客气的。”
白晓碧退回温海身后。
温海道:“一个月之内拿下仓州,如何?”
叶夜心道:“能。”
温海满意,“我到时再知会你。”
叶夜心点头,“王兄放心。”
温海没再多说,拉起白晓碧,“回去吧。”
那手的力道比平日都重,白晓碧吃痛,却极力忍着没有呼出声,只是轻轻抽气。
叶夜心仍没有看她,站在那里不动。
温海倒很平静,带着众人回到府衙后,将白晓碧往房间一丢,便与几位将军议事去了。反倒是白晓碧后悔不迭,他心计何其深沉,怎会看不出来自己这点小把戏,实在不该意气用事。
半个时辰后,温海果然过来了 。
白晓碧沐浴过,匆匆穿了外衣,有些尴尬,“这么晚了,王爷还不歇息?”
“开门。”
“这么晚了……”
“再不开,我便自己进来了。”
见他不打算走,白晓碧无奈,只得过去开了。
温海进屋便反手关门。
气势所至,白晓碧禁不住后退,手却被他抓住。
“王爷!”
“不是温大哥?”
白晓碧无言以对。
温海冷冷道:“跟着他绝不会有好结果,你最好想清楚。”
白晓碧低声,“我知道,我并没有想……”
“没有想?”温海抬眉,“如此,那声温大哥竟是真心的?我姓谢,排行第九,你今后便叫九哥,如何?”
白晓碧咬唇不语。
温海扣住她的下巴,“怎么?”
白晓稗挣扎,“王爷。”
只刚喊出这两个字,人已被丢到床上。
白晓碧已经不再懵懂,当然知道他想做什么,起身欲逃,只是还未跑出两步,又被重重地摔了回去,接着他便覆身上来。
那夜的场景不受控制地在脑中回放,疼痛快乐都不见,此刻心底只有不尽的后悔与羞耻,与其说恨那个人,不如说更恨自己,如果能后悔,她绝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可纵然如此,要她再与另一个人做同样的事,她还是本能地抗拒。
温海制住她的手,“听话,从此跟着我,不要再乱想。”
如果没有发生过那样的事情,或许真的就会跟了他.但现在万万不能,白晓碧乱了方寸,“不能,不是的!”
剩下的温柔也消失,他撕破她的衣裳。
白晓碧顾不得什么,“不是这缘故,我……”
“禀王爷,南郡王来见。”门外忽然有人打断她,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