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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包里的单人床-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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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回答我。

房东找人把房子翻新一下,她说大概需要一个星期。

这个星期,我已迫不及待为新居添置东西。

把手烧瓷砖拿去装裱时,经过一间义大利灯饰店,我被里面一盏玻璃吊灯吸引了视线。

那盏吊灯,半圆形的灯罩是磨砂玻璃做的,当灯亮起时,温柔的灯光把整间灯饰店都浮起来。

我看看价钱牌,售价是我半个月的租金,我舍不得买。

“这盏吊灯,我们只来了一盏。”年轻的男店员说。

“可惜价钱很贵啊。”

“但是真的很漂亮。”他说。

“还是不要了。”

我正想离开时,他对我说:“这盏灯是有名字的。”

“灯也有名字的吗?”我回头问他。

“是这盏灯的设计师给它的。”

“它叫什么名字?”

“'恩戴米恩的月光'。”

为了名字,我把灯买下来。

恩戴米恩是神话里的人物,有人说他是国王,但是大多数人都说他是牧童。

恩戴米恩长得俊美绝伦,当他看守羊群的时候,月神西宁偶然看到他,爱上了他,从天而降,轻吻他,躺在他身旁。为了永远拥有他,月神西宁使他永远熟睡,像死去一样躺在山野间,身体却仍然温暖而鲜活。每一个晚上,月神都会来看他、吻他。恩戴米恩从未醒来看看倾泻在自己身上的银白色的月光。痴情的月神永恒地、痛苦地爱着他。

你就是我的牧童,可惜我不曾是你的月光。

晚上待在烧鸟店,你好几天没有找我了。

那天晚上,特意打电话来告诉我,你没有跟孙米白一起,不是为了让我安心吗?为什么又不理我?”我是不是在追求他?”我问惠绚。

“这样还不算追求,怎样才算?”她反问我。

真令人难堪。

我在安慰自己,你不找我,因为你很忙。况且,你也不一定要找我。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不能不见的盟誓,对吗?入伙那天,徐铭石和惠绚来替我搬家。

上一次搬家,是和政文搬到薄伏林道,那天很热闹,政文、康兆亮、惠绚和我,四个人忙了一整天。

今天,冷清得多了。

“他好歹也应该来替你搬家,不然,怎么做你的男朋友。”

惠绚一边替我拿棉被一边说。

“他还不是我的男朋友。”我接过她手上的棉被说。

“从这里看出去很漂亮。”惠绚站在窗前说。

“可以看到西环最后一间屋。”我说。

在地图上,我这里与你那里,距离只有九百公尺,比以前更近。

“原来是这样。”惠绚说。

徐铭石替我把灯悬挂在床的上空。

“很漂亮的灯。”他说。

“它有名字的,叫'恩戴米恩的月光'。”我说。

灯亮了,整张床浮起来,诉说着一个痴情的故事。

夜里,我把你送给我的星星贴在天花板上。

我看到你的家里有灯,你是一个人吗?我立刻打电话给你。

“回来啦?”我问你。

“你怎知道我回来?”你愕然。

“你通常都是这个时间下班吧。”我撒谎。

“这几天好吗?”你问我。

“我搬家了。”

“新居怎么样?”

“有兴趣来吃一顿饭吗?”

“好呀,你煮的东西那么好吃。”

“明天晚上有空吗?”

“明天刚好不用上班。”

“那就约好明天。”

黄昏,我匆匆离开布艺店,准备我们的晚餐。

你在八点半钟来到。

“要不要参观一下?”

“这盏吊灯很漂亮。”你说。

“它叫'恩戴米恩的月光'。”

“它有名字的吗?”

“我是为了名字才买它。”

“是不是那个神话里的牧童?”

“你也知道那个神话吗?”

“他一直都在山涧里熟睡,像死了一样。”

“他没有死,他是被深深地爱着。”

“是的,他没有死,他被深深地爱着。”你说。

我把晚餐端出来。

“这里是不是可以看到西环?”你站在窗前问我。

我怎能告诉你我是为了这里能望到西环而搬进来?”我想是吧。”

看着你津津有味地吃我做的羊肋排,我突然觉得很幸福。

“一定有很多男孩子喜欢你,你做的菜那么好吃。”你说。

“什么意思?”我心里突然有些生气,你这样说,是不是说你不喜欢我?”没什么意思的。”你向我解释。

这个时候,你的传呼机响起。

“会不会是医院有急事?”

“电话号码不是医院的。”

你拨出电话,我偷看你的传呼机,是孙小姐找你,一定是孙米白。你放下电话,抱歉地对我说:“对不起,朋友有点事,我要去看看她。”

“是孙米白吗?”

“她在男朋友家喝醉了酒,闹得很厉害。”

“她有男朋友的吗?我还以为她的男朋友是你。要我一起去吗?有个女孩子会方便一点。”

“也好。”

想不到你会答应。

我们来到清水湾,孙米白早已拿着一只皮箱在一间平房外面等我们,猫披肩伏在她肩膊上。

“你为什么会来?”孙米白问我。

“刚才我们一起吃饭。”我故意告诉她。

她抢着坐在司机位旁边,把皮箱扔给我。

“你又喝醉了。”你跟她说。

你对她的关心,很令我妒忌。

“你给男朋友赶出来啦?”我故意气她。

她冷笑,说:“那只皮箱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你问她。

“是他的,他最珍贵的东西都放在里面,他的护照啦、毕业证书啦、他死了的妈妈编给他的毛衣啦,都放在里面。他惹我生气,我就把他的东西带走。”

“太过份了。”你责备她。

“停车。”

她下车,把皮箱拿出车外,扔到山坡下面,皮箱里的东西都跌出来了。

“里面有他死去的妈妈为他编的毛衣呢。”你骂她。

“他说可以为我做任何事,他说无论我怎样对他,他都会原谅我,扔掉他的东西又有什么关系?”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骄纵的女子。

你什么也没说,拿了电筒,爬到山坡下面替她把扔掉的皮箱找回来。

“很危险的。”我说。

她望着我,露出骄傲的神色,彷佛要向我证明,你愿意为她冒险。

你在山坡下找到那只皮箱,手却擦伤了,正在流血。

“你的手在流血。”我说。

“没关系。”

你把皮箱放在车上,开车回去那间平房。

“回去干什么?”她问你。

“把皮箱还给他。”你吩咐她。

她乖乖地把皮箱拿进屋里。

我用纸巾替你抹去手上的血。

“谢谢你。”

“你为什么对她那样好?”

你没有答我。

“因为她是阿素的妹妹,对吗?”

你低下头,噤声。

我知道你不会喜欢这么骄纵的女子,一定因为她是你所爱的女人的妹妹。

她也知道,所以在你面前那么任性。

她从平房走出来,双手放在背后,乖乖地跟你说:“还给他了。”

猫披肩也叫了一声。

她上车,静静地在车上睡着。

“可以送我回去吗?”我问你。

“当然可以。”

我知道,我还不是阿素的对手,我要立刻回去,躲进我的巢穴里舔伤口。

“可以开快点吗?”我催促你。

“你没事吗?”你在高速公路上问我。

“没事。”我努力地掩饰,“我突然想起我可能忘记关掉家中的水龙头,请你尽量开快一点。”

你匆匆送我回家。

“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我并没有忘记关掉水龙头,我无法关掉的是我的眼泪。

我把'恩戴米恩的月光'关掉,我又不是月神,我那样沉迷地爱你,真的不自量力。明天,明天我要把你忘掉。

我尽量不站在窗前,我不要望着你住的地方。

我在布艺店里忙着为青岛那间新酒店订购窗帘布。

我把贴在天花板上的星星撕下来,我要忘记你。

这一天,是政文的生日,惠绚和康兆亮要去为他庆祝。

“你要来吗?”惠绚问我。

“他不会想见到我的。”

“他仍然在等着你回去他身边。”

“不,他在等我后悔,但我不会后悔。”

“你不是说要忘记秦云生吗?”

“是的。”

“你根本无法忘记他。”

“他有什么好处我不知道,但是他有一个很大的缺点,我是知道的。”

“什么缺点?”

“他不爱我,这个缺点还不够大吗?”

“是的,是很大的一个缺点。”

惠绚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烧鸟店,周五晚上的烧鸟店,人客很多,八点多钟,还有人在等候。

忙碌也有好处,我可以不去想你。

三个星期没见了,你突然出现。

“一个人吗?”我问你。

你点头。

“现在满座,要等一下。”

“好的。”

我把你交给田田,不去理你。

不望你,是唯一可以不伤心的方法,请原谅我。

田田把你带到后园。

我走过来问你:“要吃些什么?”

“那天晚上,是不是忘了关水龙头?”你问我。

“为什么现在才问我?”我反问你。

你尴尬地望着我,有点不知所措。

“我真希望阿素快些出现。”我说。

你怔住。

“她才是你要的人,你一直也没有忘记她。”

“她不会出现的。”

“为什么?”

“她死了。”你说。

我愕住:“她什么时候死的?”

“她五年前已经死了。”

“你是最近才知道的吗?”

“我早就知道了。”

“但你不是一直在等她吗?”

“是的,我在等她,那不代表她会出现。”你哀哀地说。

“她为什么会死?你不是说五年前在这里跟她分手的吗?”

“那时候,医院的工作很忙,我又忙着考专业试,因此疏忽了她,甚至一个月里,只能跟她见一次面。我只是想着自己的前途,没有想过她可能觉得孤单。”

“那天,她跟我说,晚上会在这里等我,如果我不出现,就永远也再见不到她,她在电话里哭着说要跟我分手。”

“我本来是要值班的,为了见她,我恳求同事替我班。我悄悄溜出来,在花店买了一大束白色的雏菊,准备送给她,我以为她只是闹情绪,哄哄她就没事了。”

“那天正下着雨,天气很潮湿,我一个人坐在里面,等了很久,也不见她来,我以为她仍然在生我的气。我抱着那束雏菊,垂头丧气地回医院。”

“经过走廊的时候,我看见一张放在走廊的病床上有一个用白布盖着的尸体。在医院里,这是很平常的事,刚刚死去的病人,就是这样放在走廊上,但是,那个尸体露出了一只脚掌,那是一只我很熟悉的脚掌枣““到底发生什么事?”

“她是跳芭蕾舞的,因为长期练习的缘故,脚背有一块骨凸起来,跟平常人不同。我告诉自己,不可能的,她不可能会躺在这里。我伸手去抚摸那只脚掌,那只脚掌很冰冷,那五只脚趾是我很熟悉的,那一层包裹着脚掌的皮肤是我摸过的,不可能会错。我放下雏菊,缓缓地拉开那块盖着尸体的白布,她闭上眼睛,抿着嘴唇,彷佛在埋怨我让她觉得孤单枣“你在我面前流泪。

“她为什么会死?”

“那天天气很潮湿,她在舞蹈学校的更衣室里洗澡,出来的时候,她赤着脚,踉跄地跌了一跤,刚好撞到更衣室里的一块玻璃屏风,整块屏风裂开,玻璃碎片不偏不倚地割开她大腿的大动脉。那时更衣室里只有她一个人,清洁女工进去打扫时才发现她,可是她已经流了很多很多的血。”

“她死得很惨。”我难过地说。

“她被救护车送进医院,本来值班的我,因为溜出去见她,竟然不能亲自救她;如果我没有离开,她不会死的。我真的永远也见不到她了,那束白色的雏菊,她也永远看不到。”

你哽咽。

看到你伤心的样子,我不知道说什么话,我还一直妒忌她。

“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和她的故事拿来做广告。”

“也许她会看到的。”你凄然说。

原来你的等待,是一种哀悼。怪不得你说,等待,并不是要等到那个人出现。

怪不得你说,她不会幸福。

怪不得你说,分手是因为下雨。

怪不得你说,牧童恩戴米恩没有死,他被深深地爱着。

我望着你,难以相信五年来,你在这里等的是一个不会出现的女人。

我很妒忌,妒忌她有一个这么爱她的男人。

我的情敌已经不存在,我有什么能力打败她?跟她凄厉的死亡相比,我的一厢情愿实在太令人难堪。

她不在世上,却在你灵魂最深处,我就在你跟前,却得不到你的深情。

为什么会这样?我宁愿你的过去不是一个这么刻骨铭心的故事,否则我对你而言,只是平平无奇。

除非我也死了,对吗?

“我是不是很傻?”你问我。

这句话,我不是也曾经问过你吗?

打烊之后,我和你一起离开烧鸟店,在路上,我问你:“你听过长脚乌龟和短脚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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