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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染脸不红气不喘地笑得恰到好处，既是赞同，又毫无谄媚之气。
平子真子切了一声，大笔一挥就签了字，递给蓝染时还是不阴不阳地刺了一句：“天才~副队长，天才~第三席，天才~第四席……”
“我这个队长压力真大啊。”
蓝染微笑地说：“您过虑了，队长——等级差没有比队长更能明白的吧？”
平子真子哼了声，朝蓝染挥挥手。再蓝染退出队长办公室时，平子真子眼里闪过冷漠且忌惮的光。他沉思了一会儿，才晃晃悠悠地推开窗，翻出屋内，五番队羽织歪歪斜斜地罩在身上，哼着小曲儿朝着十二番队找副队长（求打）去。
蓝染则轻声低语：“市丸银？”
正如平子真子所说，一般天才毕业生都会加入战斗番队，而不是文书性质的五番队。他另有目的，乌尔奇奥拉顶着木子绿的名字加入则是他的示意安排，那么这个市丸银……又想干什么呢？
蓝染的目光落在市丸银档案的照片上，银色短发，笑眯眯如弯月的眼睛和嘴唇，脸蛋俊秀。五番队副队长轻笑一声，兀自评价道：“有意思。”
乌尔奇奥拉冷冽的目光扫过了档案，又视若无睹地滑开，将蓝染框了起来。
他不需要看闲杂的垃圾，只用注视着蓝染就够了。
第二天，蓝染接到了中央四十六室的指令，担任真央灵术学院的鬼道老师。蓝染随意将命令函扔在桌上，支着脸兴致缺缺：“我更喜欢教导书法。鬼道这种简单的东西有什么可指导的？”
乌尔奇奥拉正在一旁整理文书，就感到蓝染的情绪波动，下一秒，蓝染的声音便传来——
“乌尔，让市丸银进来。”
蓝染像只找到了毛线团的大猫，一扫无趣。
乌尔奇奥拉起身，撤去结界，拉开门，将银毛少年拎进来，关门，一系列动作行如流水，优雅轻松。
蓝染恢复了规矩地坐姿，问：“有什么问题吗？市丸君。”
市丸银依旧是笑眯眯的，“阿拉，就是想说~”
少年顿了顿，似有苦恼。蓝染作为出名的温柔和蔼副队长，当然以鼓励的微笑柔和的目光示意道：“银有什么困难吗？”
市丸银笑得眼睛都看不见，竟完全忽略了一旁的乌尔奇奥拉，操着一口关西腔以小孩子的口吻抱怨：“因为我想当第三席啊~副队长~”
蓝染笑而不语，乌尔奇奥拉幽绿的眼睛沉了下来，暗色积在底部，浓浓的杀意包裹其中。三人之中，大片的空白占据着。
蓝染垂眸笑了笑，打破尴尬危险的死寂。
“不行哦，银。绿作为第三席是不可替代的，”棕发死神笑意粼粼的眼神静静地和少年对视，“不过银为什么不尝试第四席看看呢？”
蓝染双手交叠，动作优美。市丸银却瞬间想到了，发生在流魂街的血案。他毫不怀疑如果他拒绝，等待他的一定是死亡。
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银毛少年撅嘴耸耸肩：“阿拉，蓝染副队长真是偏心~”他朝自己袖子里掏掏，掏出个皱巴巴的柿饼叼住：“明明我那么仰慕副队长你的~”
市丸银看起来无辜极了。
蓝染微笑着，“是吗？那真荣幸。”
当夜，夜黑风高。
“射杀他，神枪。”
一道银光破空，鲜血飙射。昏暗的走廊上，五番队第四席仰面倒下，斩魄刀从他背后扎入，穿胸透出。死亡在一瞬间就降临了，伴随着如爱意般的杀意。市丸银偏头，眼睛微微睁开，透过银色刘海，莹蓝的光流转。他朝乌尔奇奥拉微笑。
——画面就放送到这。
蓝染对半闭着右眼的乌尔奇奥拉道：“如何？”
破面淡淡地说：“他知道些什么。”
蓝染用显而易见的宽容看向乌尔奇奥拉，“如果不知道，那我只能说他不太清醒。”棕发琥珀眼的死神仍然注视着乌尔奇奥拉：“所以我问的是你呀。”
蓝染饶有趣味地与乌尔奇奥拉对视：“我很好奇，你的左眼看着什么。”
乌尔奇奥拉眨了眨再生完毕的右眼，不慌不忙地回答：“是您，一直都是您，蓝染大人。”
蓝染微不可查地顿了顿，他自然地换了个坐姿。若乌尔奇奥拉不能接收蓝染的情绪，蓝染一闪而过的羞涩完全不会被发现。
破面突然感觉到了他从未有过的柔软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所到之处带着前所未有的暖。最终，这份暖汇聚在他不再空洞的胸膛。
蓝染没想到这个答案。太直白了，也太……诱人了。
乌尔奇奥拉是他最完美的造物，也是他最得力贴心的下属，是目前与他最接近的存在。蓝染承认，最起码在这一刻，他喜欢这个答案。
棕发死神将长发撩起，别到耳后，一手支着脸，手指抵住眼尾，遮去一半的脸。过了一会儿，他才慢吞吞道：“唔……那你得继续下去。”
在镜花水月的作用下，前往流魂街的五番队第四席失踪了，由于在流魂街失踪的死神已经发生了好几起，静灵庭认为四席必然凶多吉少，被平子真子和蓝染惣右介推荐的市丸银则成为新的四席。
同时，静灵庭允许了副队长以下级别的死神解放斩魄刀，开始派出人手前去调查。
一场将会持续百年的阴谋在所有人都没发现的时候，已经拉开了序幕。
作者有话要说： 想起银的当胸一刀就心塞，就当我脑残吧，我是真的觉得，蓝染相信过银的——虽然他自己都可能不相信这点。一直很萌boss和忠于boss能打美貌的小忠犬这种配对~
☆、第九章 了解和不了解
尸魂界发生了只留下衣服，灵体离奇消失的事件，先是在较为偏远的流魂街街区，接着事发地点逐渐朝着静灵庭方向位移，然后是静灵庭的死神、低位席官失踪。直到第五番队第四席也步入前尘后，中央四十六室便下令总队长解决此事。
第九番队驻扎流魂街调查，当九番队队长拳西和副队长久南白的灵压也消失时，静灵庭总算发现事件大条了。上级提高重视，派出了三番队、五番队、七番队、八番队副队长、鬼道副长前去支援，可等待这些死神的，是一场千年难遇的阴谋。
这场阴谋纠缠在他们未来一百年的噩梦里，怨恨和绝望久久不散。
与此同时，京乐春水忧心忡忡地返回队舍时，无意中看见了五番队队舍二楼走廊的棕色长发青年。蓝染捏着鼻梁，察觉到有人注视便向下望去，朝京乐春水微笑着行礼。
京乐春水也回礼，“担心平子他们吗？”
蓝染笑道：“我相信他们会回来的，京乐队长。”
他抱臂望着京乐春水远去，腰间空荡荡的，镜花水月并不在身边。蓝染喃喃自语朝着虚空说话：“没办法，如果我自己动手，就什么都一瞬间结束了。”
“那就太没意思了，是吧？乌尔。”
出现在流魂街第六区森林的乌尔奇奥拉耳边响起蓝染的抱怨，他不由柔和了目光：“是的，蓝染大人。”
“好好利用我的刀，演一场好戏。”
乌尔奇奥拉扶住腰间的镜花水月，应答道：“是。”
破面伪装的死神朝东仙要望去，“九番队东仙要，行动了。”
东仙要随之拔刀，解放了清虫。
黑暗降下，灵压和五感剥夺。东仙要的剑术极佳，出刀狠辣，瞬间将凤桥楼等人砍翻在地，让他们丧失行动能力。
平子真子翻身躲过，“什么人！”他突然睁大了眼睛，捂着被日世里砍伤的伤口：“你是……九番队的东仙要！”
他看向被缚道九十九束缚在地面一动不动的好友拳西，愤怒地喊：“你就这么背叛你的队长了吗！？”
东仙要沉默不语，退在一旁。乌尔奇奥拉踏着月光出现在平子真子眼前。
“木子绿第三席？！你也背叛了吗！！”
平子真子攥紧拂逆，他紧紧盯着两人，似乎等待着第三人的出场。乌尔奇奥拉察觉到了平子真子的目光，他眼神嘲讽，神情轻蔑。
“不，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忠于你们。”
伪装成死神的破面淡淡道。
平子真子立刻说：“是蓝染！果然是他！”
乌尔奇奥拉从腰间抽出镜花水月，虚空一划，蓝染的幻影伴着他的轻笑声出现。
“平子队长，你果然知道了。”
棕色长发的青年立于月光中，死霸装微微扬起，袖子上的副队臂章随之鼓动。他笑意盈盈，不逊色于这夜皎洁的月光。
这场景深深烙印在平子真子脑海，成为他噩梦的恐惧源头。
平子真子咬牙冷笑着：“哼，我从你还在你妈的肚子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蓝染冷漠地向下转动视线，表情有一种不容侮辱的尊贵。“真失礼啊，若是这种态度，谈话可进行不下去。”
乌尔奇奥拉心意相通地瞬间出现在日世里身后，五指微微合拢，穿胸而出。浅金发少女的瞳孔散涣开，胸口绽出浓浓的鲜血。
平子真子心神俱荡，撕心裂肺地喊：“日世里！！！”
乌尔奇奥拉抽回手，随意甩开鲜血，又立刻回到蓝染身后半步之遥，神情乖巧恭顺。
平子真子咆哮道：“AIZEN！”他的愤怒几乎将他的血液焚烧殆尽。
在蓝染饱含期待的眼神中，平子真子脸上喷涌出了白色的乳化液体，凝固成大半张面具覆盖在脸上。
“果然越愤怒虚化就越快啊！”蓝染饶有趣味地勾着唇角，低语道。
平子真子维持着最后的神智拔刀攻向他最恨的人。蓝染微微偏头，退开一步：“东仙。”
一直沉默的东仙要立刻抽刀迎向平子真子，交手数回合后，被平子真子占去上风。蓝染却没有去关注，他只是默默搜集着地上静静虚化的几人。
“乌尔，浦原喜助还没到吗？”他问，语气颇有抱怨和不耐。
乌尔奇奥拉回答：“就要到了。”说着，他幽绿的双眸转向树林深处。
蓝染启唇：“东仙，退下。”
东仙要想要争辩，却感觉到蓝染不容反抗的灵压。哪怕是镜花水月的幻想，也依然让他冷汗淋淋。
蓝染扬声道：“喜助，还要等多久？”
树林微动，披着黑斗篷的浦原喜助和他身后的握菱铁斋皆现了身。浦原喜助沉痛地看向倒地的死神，勉力支撑的平子真子，最终，他悲哀的目光落到了蓝染身上。
棕色长发的挚友，披着美丽的月光，风姿绝代一如往昔。他还记得初次在朽木家遇见少年模样的蓝染，也记得犹在昨日两人探讨科研的交锋。早前提醒他禁忌下场的挚友啊，原来已经踏入了禁忌之门。
浦原喜助闭上了眼，一秒钟，又或者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他睁眼，遍地疮痍面目全非的现实刺痛了他。
“惣右介……”浦原低语着。
“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蓝染歪歪头：“如你所见，”他微微一笑：“我正在实行副队长之职帮助队长，给他们解脱。”
“真敢说啊蓝染！！”平子真子朝浦原喜助喊道：“他背叛了尸魂界！”
浦原喜助压制不住心中的烦闷也朝平子真子喊道：“闭嘴！冷静！控制住！”他的情绪猛然爆发让他有些气喘，浦原喜助眼神锋利得吓人。
他沉郁道：“我知道。”
“让他说吧，喜助。”蓝染慢悠悠地火上浇油：“我也很想知道，平子队长还有什么话说呢。”
浦原看着这样的蓝染，看着他不变的表情，不变的语调和措辞，心只觉得如坠冰窟般寒冷。蓝染惣右介，他认定的挚友知己，原来是个如此冷酷凉薄的人。
浦原喜助眼神掺杂着遮掩不去的痛苦。平子真子却忍不住了，他用刀支撑着自己——他不愿意狼狈地倒在蓝染面前。
“我一直都知道你欺骗了所有人。”他说。
蓝染叹口气，用厌烦的语气说：“这种说法未免太过垂死挣扎，令人作呕。”
“呵，蓝染，无论你如何掩饰，打从我在真央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平子恶意地微笑着，说：“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你当我的副队长？就是为了监视你！”
蓝染闻言一愣，接着便忍俊不禁地嗤笑一声，道：“原来你是认为你选择了我当副队长吗？”
他看着平子真子像看着一个混闹不止番队接受不符合心意的结局的孩子。
“不是你选择了我，而是我选择了五番队。”蓝染怜悯又轻蔑道：“平子队长，你知道有一个规定吗？虽然很少使用，但毕业生是可以选择拒绝进入某个番队的。”
“也就是说，当你选择我的时候，我完全可以拒绝你。”看着平子真子苍白下去的脸色，蓝染弯起唇角，傲慢地，有些厌厌地说：“从一开始你的怀疑就是我的最佳选择。”
平子真子意识到了什么，他感到了一直在忽略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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