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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枪打出头鸟1
人怕出名猪怕壮,随着“曾剃头”恶名的流传,曾国藩的铁血政策也轰动一时,他也顺理成章地成了站在风口浪尖的人物。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锋芒太盛的人注定会招致四面八方人的攻击。
手握咸丰帝的谕旨,头顶有张亮基罩着,曾国藩的团练工作还比较顺利,但他这种顺心日子没多久就结束了。
曾国藩到达长沙不久,武汉三镇便失守了,咸丰帝大为震怒,又使出了看家本领:将湖广总督徐广缙革职严办,命张亮基到武昌接替徐广缙的空缺。原湖南巡抚骆秉章又重任旧职,布政使是徐有壬,按察使是陶恩培。
湖南新的领导班子形成了,但这三员朝廷命官却不买曾国藩的账:不就是一个地方团练帮办,凭什么任由你在湖南指手画脚呢?
从表面看,曾国藩的团练办得如火如荼,其实,地方团练大臣们的地位很尴尬。他们既不是地方大吏,又不是钦差大臣,只是被皇上冠以“帮办大臣”的头衔,两手空空拉队伍,维护地方秩序。
张亮基做湖南巡抚时,处处让曾国藩放手去干,他还混得下去。如今自己的靠山不在了,至少应该收敛一些,以免给别人落下把柄,可曾国藩却不顾这些,仍然像张亮基在长沙时那样我行我素。一向以钦差大臣自居的曾国藩注定要和新湖南巡抚磕磕绊绊。
不久,这种矛盾便集中爆发,几乎闹出了大事。
按照清朝的惯例,绿营兵由总督统辖,由各省提督统带,负责训练等事务。团练大臣只是管理团勇,无权过问地方绿营军营事务,可曾国藩觉得背后还有咸丰帝为他撑腰,偏偏通过塔齐布对湖南绿营军加以干涉。
塔齐布是满洲镶黄旗人,姓陶佳氏。起初由火器营护军提升为三等侍卫,后来因为长沙守城有功擢升为游击,赏戴蓝翎,接着又任抚标(即巡抚之卫队)中军参将。
曾国藩统率的湘勇,基本干部全部是书生,虽然有知识,有头脑,但没有一人有实际军事经验。他见塔齐布生性忠勇,剽悍骁健,没有旗人和绿营军官中的*习气,于是聘他为教师,训练团勇。因为有了工作上的合作关系,所以二人的交往便越来越密切。
曾国藩对团勇要求很严格,有军事训练、政治教育,同时还要与绿营军一道会操,在盛夏酷热之时,也不许停止。于是,便引起湖南绿营兵将的反对。
曾国藩的做法令湖南的军政大员们心里也十分不痛快,甚至新任巡抚骆秉章,都认为他有喧宾夺主,越俎代庖的嫌疑。因为按照惯例,文官管不着军队,即使是巡抚也没有过问军队操练的先例。
领导不满意,但又不方便提出来,自有会揣摩领导心思的下属甘愿被当枪使。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69。 枪打出头鸟2
最先站出来挑战曾国藩的人是长沙副将清德。他拒绝听从曾国藩的命令,不仅带头抵制会操,而且到处散布谣言,说曾国藩目中无人,越权行事。
清德,这个人是古今官场中常见的那类玩忽职守的庸官,自己不做实事,却喜欢搬弄是非,在背后说闲话。他有一大嗜好是养花,外出办差,不办实事,却责令部下购买花盆,装载船头;对营务武备一窍不通。
湖南提督鲍起豹听信谣言,命令塔齐布不要再去参加会操。
倔强的曾国藩自然不会轻易认输,他决定写一个参劾清德和保奏塔齐布的奏章。
咸丰帝对清军军事上的一蹶不振,一直积恨于心。杀鸡给猴看的事情也不是头一回做,自然是将清德革职拿办,而塔齐布则被提拔为副将,这下,令湖南官场大跌眼镜。
这头一个回合,曾国藩大胜。他虽然丁忧在籍,却是堂堂二品官员,有资格直接上书皇帝,虽然没有实权,但身份却不容小视。
曾国藩这种类似于打小报告的行为,只会使他在湖南官场的处境更加尴尬。因为惩办了清德,并不意味着他能得到湖南官场的认同。骆秉章城府极深,心中虽然不满却藏而不露,他对曾国藩更加敬而远之,因为万一哪天自己落一把柄,被他告了黑账,岂不冤枉。
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提督鲍起豹对曾国藩的越权举动自然异常愤怒,难以吞下这口恶气,暗道:你别得意的太早,有你哭的时候。
绿营兵认为塔齐布是巴结曾国藩才升为副将,对他的这种龌龊行为感到丢人。在鲍起豹的纵容下,绿营军又向塔齐布挑衅,曾国藩忍无可忍,出面干涉。他本想处罚那些带头闹事的官兵,但考虑到兵变,一时犹豫,未能做出决定。不久,绿营兵越来越猖狂;枪伤了曾国藩的随员和护兵,差点伤到了曾国藩。
眼看形势就要控制不住了。曾国藩和塔齐布不得不仓皇逃走,才免于被杀伤。
事情闹到巡抚骆秉章那里,处理结果是让肇事者赔礼道歉,并不追究鲍起豹的任何责任,也不对曾国藩给以任何的安慰。
栽了大跟头、受了窝囊气的曾国藩别提多郁闷了,这事要传出去,他在众人面前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因此,曾国藩初办团练的热情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事后,长沙城里的各级官吏都说曾国藩干预绿营兵事务,是自取其辱。团练和绿营结下如此深的怨仇,今后的冲突磨擦会无穷无尽。
平心而论,曾国藩的出发点是好的,他觉得只要是有利于国家的事情,就不应该掺和太多的私心杂念。只是他错在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被习俗碰得头破血流,成了孤家寡人,处境自然十分艰难。经过这番波折后,他对绿营军的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觉得他们已经完全*不可用,这更加坚定了他编练新军的决心。
惹不起,但躲得起,曾国藩这次委曲求全,是看到自己在省城已经动了众怒。他的家族在湘乡,他还要完成朝廷的使命,翻了脸,他就很难再做下去。掂掂实力,曾国藩知道自己目前还扳不过骆秉章、鲍起豹和绿营。退一步海阔天空,更何况反省起来,他也并非全无错处。
曾国藩知道长沙再也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腿长在自己身上,还能被尿憋死?走吧!到衡州去,离开这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庸碌之辈,到衡州去大展鸿图!
咸丰三年八月(公元1853年9月),曾国藩便自动离开长沙,去了衡州,他最初的团练也随之草草地告一段落。
70。 江宁之战
太平军占领武昌以后,对今后的作战方向发生了分歧。后来,洪秀全决定还是顺流而下,直捣江苏江宁(今南京)。
咸丰三年年初(公元1853年2月9日),经过短期休整,洪秀全、杨秀清等率领号称50万(然而实际只有10余万的兵力),放弃武汉,沿江东下,水陆并进,直趋江宁。
此刻,正是漫天大雪的时节,一万多艘战船在长江上浩浩荡荡顺流而下,就像一条白色的巨龙。一路上,守备的清军看到起义军人多势众,大多不战而退,溃不成军。
2月15日,太平军在下巢湖(距鄂东咽喉要地武穴镇很近)大破清朝的江防军,俘获无数枪炮弹药,杀掉清军两千多人。接着,石达开率水军自下巢湖顺流而下,在2月18日攻占了可以控扼皖、赣、鄂三省门户的重镇……九江。等向荣的清军赶到九江,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当时太平军主力已经杀入安徽。
江宁的门户安庆,虽然有狼山总兵王鹏飞统领的一万多人的山东兵保卫,可这帮花拳绣腿的绿营兵还没看到太平军的影子就望风而逃。2月24日,藩库饷银五十余万两及城上二百门重炮都成为了太平军的囊中之物。2月26日至3月7日间,池州、铜陵、芜湖、太平府(今当涂)、和州等地,都相继被太平军攻克。武昌距江宁有一千多里(589公里),太平军只用了四周时间,3月8日就出现在了江宁西南的善桥,可见太平军行军攻略是多么神速。
太平军一路势如破竹,3月12日,水陆大队赶到,分兵占领浦口,完成对江宁的包围。
这时,江宁城内,清军旗兵绿营共5000多人,另外,还有临时募集的壮勇1万人。陆建瀛在太平军到达前,将城外兵勇都撤入城内,企图固守。清廷得知江宁被围后,急令钦差大臣向荣、琦善率领南北两路清军日夜兼程、前去救援。
太平军不给清军留任何喘息的机会,决定一鼓作气,拿下江宁。于是,选定城北仪风门为突破口,凭着攻打武昌的经验,采用穴地攻城法,悄悄地挖了通向城墙的地道,埋下地雷。同时制云梯数百,分攻各门,迷惑清军。19日拂晓,炸塌仪风门附近城墙2丈余,数百名将士冲入城内,后来,遭到八旗兵的凶猛反击,被迫退出。
此时,防守南城的清军听到北城已经被攻破,总督被杀,不战而溃,各各面如灰色。太平军数千人在林凤祥、赖汉英率领下,乘着夜色,攀缘云梯登上城墙,打开聚宝门(今中华门)、水西门、汉西门。第二天黎明,太平军大队攻入城内,直奔城东南旗兵聚守的满城(明代内城)。虽然遇到了旗兵及满人的拼死顽抗,但太平军英勇奋战,最终攻破满城,全歼守军,于是,江宁全城被太平军占领。
29日,天王洪秀全入城,改江宁为天京,定为都城,从而建立起与清王朝对峙的太平天国农民革命政权。太平军声威大振,千里长江,战舰如云,一百八十年前的三藩之乱重新上演。
等救援的清军风尘仆仆地赶到江宁时,江宁早已落在了太平军的手中了。无奈,向荣、张国梁奉命带领从广西跟踪出来的绿营在江宁南部建起江南大营;琦善带着一支军队匆匆南下,在长江北岸扬州建起江北大营。这两大营的清兵恨不得把江宁城内的太平军一口吞下去,方解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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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自己的队伍最牢靠1
初办团练受挫,曾国藩一度灰心失望,感叹世事艰难,不过,他很快便调整自己,摆正心态:不就是被排挤嘛,爷还不乐意在长沙呆着呢。
在离开长沙之前,曾国藩原本想给皇帝上疏,再弹劾他几个庸官,后来经过再三思考,决定“好汉打脱牙和血吞”。因为是自己越权在先,如果皇上怪罪下来,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再说,依靠别人,最终难以立足,必须发愤练成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才有成功的本钱。这也是他离开长沙,到衡州练勇的根本原因。
衡州是湖南衡州府知府衙门所在地,实际的名字是衡阳,即现在的衡阳市,位于南岳衡山南麓,是湖南仅次于长沙的名城。
湖南自古有三湘之称。关于三湘,历来众说纷纭。有一种说法是:潇湘、蒸湘、沅湘合为三湘。衡州城是蒸水与湘水的汇合处,为两广门户,历来的兵家的必争之地。曾国藩对衡州也特别亲切,因为一来祖籍衡州,二来欧阳夫人是衡州人,三是他少年时代曾在衡州求学多年。
到了衡州,曾国藩好像回到了湘乡,有一种鱼游大海、虎归深山的感觉。
人都是这样,只有真正经历过,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才能逐渐变得成熟起来。曾国藩就是这样,在长沙受挫后,他也变得谦和了许多,并且认识到,如果没有地方上的鼎力相助,要想编练成新军,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所以,在咸丰三年八月,曾国藩刚到衡州就去拜访了衡州知府陆传应。知府官位仅是从四品,比曾国藩整整低了五级,但他不仅没有以高欺下,还和他称兄道弟。曾国藩的平易近人让陆传应受宠若惊:谁说这位二品团练大臣不好相处,看来,以前的风言风语只不过是谣言而已。
曾国藩的弯腰换来了和睦一片,二人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很快成了好朋友。
陆知府慷慨地借给曾国藩10万两白银给湘军做军饷,全力支持他编练新军。
因为少了许多不必要的应酬与牵制,烦恼也少了许多,他可以一心一意地训练他的湘军了。
军饷问题暂时解决了,接下来就要选择合适的训练场地了。
在衡州城小西门外的蒸水滨,有一片宽阔的荒地,当地百姓称它为演武坪。这是当年吴三桂在衡州称帝时,为演练兵勇开辟的,后来便成为历代驻军的操练场地。曾国藩便把从长沙带来的一千多名团勇驻扎在这里。
曾国藩在衡州处处小心谨慎。就说他的“署衙”吧,刚开始想用“钦命团练大臣曾统辖湖南湘军总营务局”这个名称。后来感到不妥:皇帝诏书写的是“帮办团练大臣”,“帮办”二字,定下了主从关系,湖南的主角是骆秉章,而且团练不是军队,统辖湖南湘军就更不妥了。为了不授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