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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知道她的一切,但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秘密,何况他也有。
直至现在,他还是以“角谷和朗”的身分在她面前存在著,那也是一个难以启口的秘密。
他不想骗她,但他必须找到一个恰当的时机,才能对她坦白。
“拓音,”他轻轻握住她的手,“那就是你的秘密吗?”
她犹豫了一下,艰难地点了下巴。
他温柔一笑,“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有。”
“咦?”她微怔。
“我会找机会告诉你。”他撇唇一笑,“在这之前,我们就各自保有彼此的秘密吧。”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浅浅一笑,“嗯。”
“那么我们就先维持“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你说好吗?”
“那是什么样的关系?”她微蹙眉头,疑惑地问。
“就是你继续搭我的便车,我继续吃你的便饭,然后偶尔看场电影,喝杯咖啡……”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索著什么。
她感觉他话还没说完,“还有呢?”
看她天真、单纯的望著他的模样,他胸口沸腾著一种强烈却不失控的渴望。
“还有……”他慢慢地靠向她,将唇贴近她轻颤的唇办,“这样。”语罢,他重新吻上了她。
就这样,他们很有默契地过著“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生活。
但随著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俩都隐隐发觉他们的开系正顺利的朝著恋人的阶段迈进。
这天下午,英代突然打了一通电话约英浩见面。
于是,他们约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厅碰面。
英浩到的时候,英代已经坐在里面。他直接走向她,却见她一脸愁容。
“姊,什么事那么十万火急?”他坐下,取过服务生递给他的菜单,很快地他点了杯拿铁。
服务生走开后,英代抬起忧愁的眼,“那个调查,你可以结束了。”
“咦?”他一怔。
“我已经确定了。”她说。
“你确定什么?”
“确定诚一真的背著我搞外遇。”
他试探地问:“你是说他跟河合拓音?”
“不是她是谁?”她没好气地说。
他浓眉一虬,语气坚定地说:“不,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我在那里住了一个多月,并没有看见姊夫在那里进出。如果她是姊夫的外遇对象,那么姊夫又怎么会把她丢在那里不闻不问?”
英代抬起眼,冷然一笑的说:“英浩,你真的迷糊了。”
他微顿,“姊?”
“如果你有认真地调查过她,就应该知道她在诚一的公司上班。”她像在责备他办事不力。
他眉心一拢,“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么他整个月不去她的住处又有什么好怀疑的?”她恼恨地说,“他们在公司里多的是碰面的机会。”
“姊,不能因为这样就认定他们有暧昧,通奸罪也得“抓奸在床”才算数。”
听他处处为河合拓音辩驳,英代眉头一拧,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她不是笨蛋,她看得出来她“靠得坠的弟弟已经坠入爱河。
“你跟她在交往?”她直截了当地问。
英浩神情一凝,光明正大的迎上她审视的目光。
他不需要否认,他也不想欺骗他姊姊,因为当她如此直接地质问他,就表示她心里已有了谱。
“为什么不说话?”她问。
“我不想否认,我跟她确实在交往,但还不到你以为的那种阶段。”
“我以为的那种阶段?”她蹙眉冷笑,““上床”的那种阶段吗?”
“姊!”见她用如此不客气,甚至是鄙夷不屑的语气,形容他跟拓音的关系,让他很不高兴。
虽然他尊敬他的姊姊,但那不表示她可以毫无节制的批判他的选择跟决定。
他知道她是如何的气急攻心,但他不认为拓音是介入她婚姻的第三者。
看见他脸色一沉、目光一凝,露出了阴鹭微愠的表情,长他十二岁的英代不免一惊。
“我跟她没有那种关系,而她也不是个随随便便就能跟男人上床的女人。”他说。
“她跟你或许没有发生关系,但是她跟诚一呢?”她说。
这时,服务生送来咖啡,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他神情冷肃,不发一语,直到服务生离开,他才低声地说:“她亲口告诉我,她没有交往的男人,也不会成为第三者。”
“她亲口告诉你?”英代凄然冷笑,“显然她没告诉你的事情太多了。”
“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不也隐瞒了身分接近她。”
“那么你认为她的秘密是什么?”英代看著他问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你停止调查?”说著,她从那只名贵的凯莉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他微怔,疑惑地看著她手上的文件。
“我有证据证明她跟诚一的关系。”说罢,她将文件递给了他,“这是买卖契约的副本,他在代官山替她买了一层楼。”
他接过文件一看,赫然发现文件上的屋主名字是河合拓音。
“这是我透过关系拿到的。”她又道:“那里虽只是两房一厅,三十坪左右的房子,但一个单位也要三千万,你觉得以她的薪水能一次付清吗?”
英浩震惊又难以置信地看著这份契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是真的吗?拓音跟姊夫真的是那种关系?他是那么的相信她,但这残酷的事实却又摆在眼前……“英浩,”英代霍地站起,“你快离开她吧。”说罢,她转身离开。
他整个人像被掏空般失了神,脑子里翻转著干百种的想法,但却又记不起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地回过神来,然后端起咖啡,徐徐地喝下。
这一瞬间,他才惊觉到咖啡早已冷涩——第五章做好晚饭,拓音就在家里等著。
她看看墙上的时钟,再对照自己的手表,确定时间并没有错误。但,他还没来。
通常他都在她做好晚饭之前来,而今天他还没出现。
她起身走向窗口,往下一看。他的车停在楼下,那表示他已经回来了。
既然他回来了,为何至今还没来敲她的门?如果他因故不来吃饭,应该也会来通知一声吧。
发生了什么事吗?他病了还是……
突然她想起前不久,一位跟一双儿女住在四楼,因昏迷延误送医而过世的单亲妈妈。
她心里一惊,立刻冲向门口。
虽然他看起来身强体壮,不像是会生病的那种人,但世事难料,谁知道前一秒钟还好好活著的人,下一秒钟会出什么事?
忖著,她打开了门,冲到了楼下——
坐在沙发上,英浩心情沉重地抽著烟。
他不是没听见敲门声,但他却强迫自己不去应门。
跟英代姊见面后,他的情绪就一直非常低落。
他以为自己不会回来这里,但当他回过神后,却发现自己已经在楼下了。
这里不是他该回来的地方,诚如英代姊所说,一切都结束了。
但为什么他还是回来了?因为她在这里吗?
姊夫付了钱替她买了一层楼,也就表示他已经准备“金屋藏娇”,她……就要离开这间破公寓了。
该死,他竞被她美丽而无辜的脸给骗了,他……他竞糊里糊涂的爱上姊夫的情妇!
现在的他只有两种选择,一是立刻离开这里,但显然地,他并没有作这样的选择。
二是杀到她住处,质问她为何欺骗了他,但可笑的是,他也没有那样的勇气。
只要他装作不知情、只要他不戳破她的谎言,那么他还是可以跟她继续著“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
他不是个懦弱的人,遇事他向来只有正面迎击,从不选择退缩。但这一次,他失去了那样的勇气。
他怕,怕再也看不见她。
他还没决定好下一步该怎么走,而她却仍不死心的敲著他的门,叫著他的“化名”——“角谷?角谷?你在不在里面?”拓音敲著门,声音里透露著不安及焦急。
屋里没有任何的回应及声音,但她却闻到一股烟味。
她想他应该在,但既然他在,为什么不回应她?难道说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她脑海里浮现著各种可怕的画面,她的心已经揪在一起……“角谷!”她用力敲门,“角谷,你快开门……”
英浩抽了最后一口烟,然后望向了门口。
浓眉一虬,他神情懊恼。他听得出她声音里的焦虑不安,他知道她此刻正担心著他。
他消极地不想见她,因为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她跟姊夫在一起的画面。
但是,他桂英浩是那种只会逃避的人吗?不,他从来不是。他虽不好战,却从不惧战。
尽管这不像他在商场上的那种捉对厮杀,但不管如何,他不想变成懦夫。
于是,他捺熄了烟,走向门口,决定面对这个他又爱又恨,犹如魔女般魅惑了他的女人——“角……啊!?”门突然开启,拓音吓了一跳。
她急忙抽回了手,疑惑地看著神情冷漠而凝肃的他。
他身上还穿著白衬衫,显见他回来至今还没沐浴更衣。他的衬衫下摆拉出,上面的几颗钮扣没扣,隐隐露出了他漂亮的胸部线条。
不自觉地,她涨红了脸,并试著将视线移开。
他确实在家,但并没有昏倒或怎样,虽然他看起来有点疲态,但应该算相当清醒。
既然他意识清楚,就应该听见了她的敲门声,那为什么他不应门,直到现在才……“你……怎么了?”她试探地问。
他睇著她,沉默著。
他该对她说什么?直接问她“你是不是京田诚一的情妇”,还是……不,他不能开那样的口,因为只要他一开口问,他们之间仅有的关系就断了。
对男女感情这种事,他向来视同工作,刀起刀落,绝不犹豫。但遇上她,他竟变得如此畏首畏尾、犹豫不决。
“你生病了?”她嗫嗫地问。
直觉告诉她,他今天发生了一些事,而那些事让他脸上的笑意尽失。
他的目光深沉而阴暗,她看不出他眼睛里的情绪,但她感觉得到,现在的他跟早上的他绝对是不一样的。
“有事吗?”突然,从他嘴里吐出冷冷的、短短的一句。
虽然他舍不得放弃跟她的关系,及这阵子培养出来的“情谊”,但发现真相后的他,遗是忍不住对她动了肝火。
尽管他已经极力控制,语气却难免充满了愠恼及冷肃。
她不安又尴尬地睇著他。“我……”
他的声线、他的表情、他的眼睛都在告诉她——他不想看见她,至少在这一刻。
“如果你今天不想来吃饭,那……那我不打扰你了。”
她不是个不识趣的女人,什么时候该走,什么时候该留,她非常的清楚。
“慢著。”他匆地开口叫住她。
她一震,只因他冷得像要使周遭空气冻结般的语气。
他的语气太冷、太绝、太无情,他不是那个早上送她去上班的角谷和朗。
不自觉地,她退后了一步,疑惑地、不解地,甚至是有点难堪地看著他。“还有事?”
他冷冷凝视著她,眼底明明有著一抹痛苦,却还突兀的撇唇冷笑。“已经变成习惯了吗?”
“什么?”她一愣。
“我已经成了你生活中的一部分了?”
他这些话乍听之下不觉怎样,但细细咀嚼便能察觉出其中的意味。
这番话绝不是温暖的,善意的,而是伤人的、具有攻击性的。
她发现自己在颤抖,而一阵寒意正席卷了她全身上下。
“你……”
“吃过你做的菜的男人,都会被你套牢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样残酷的话,但他越是懊恼后悔,就越是无法控制想伤她的心。
看见她脸上纠结痛苦的表情,他心里升起一股快感。但快戚很快地便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更痛的懊悔及痛心。
他在做什么?就算她真的跟姊夫有关系,他也没资格这样伤害她的自尊啊!
不管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不管她对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过去那些日子以来跟她在一起,他确实是快乐的。
既然他得到快乐,又怎能如此待她?
该死!他真的不想这样,但他的理智完完全全的崩溃,他无法理性地面对她及这整件事情。
“你为什么要……”拓音难以置信地看著他,“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冷冷地睇著她。
他的内心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冷漠、那么冷静,但他心底的沸腾是她看不见的。
“你究竟是……”看著眼前这么冷酷的男人,拓音简直不敢相信那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温柔的角谷和朗。
半个月前他向她示爱并亲吻她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人。跟她维持著“朋友以上,恋人未满”关系的他,怎么会变成一个冷漠的怪物?
他已经厌倦了吗?他不想跟她继续这样的关系了吗?怎么早上还高高兴兴送她上班的他,现在像变个人般?
如果他已经不想继续这样的关系,也不想被这样的关系束缚住,只需告诉她一声,不必用如此激烈而残忍的方式。
“我并不想变成麻烦的女人,也从没想过用一顿晚餐套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