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终于发觉上了她们的圈套,瞪了她们一眼:“谁听得懂你们这个那个的绕口令!”说着只管低头吃桌上的云片糕,任她们笑得再厉害,也不肯抬头。
过了一阵儿,笑声低了下去,我想起正事,敛了说笑神情看着净瑶:“上个月抬进府那个怎么样?”净瑶愣了下,神色不明:“和前面那两个一样,在我眼前倒也规矩,我就不大去理她们。”“只是这样怎么行?!”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她反倒笑起来:“怎么不行?”她的笑容更加飘忽:“怎么不行呢,和我……原本就没有关系啊……”
纽伦是多么聪明的人,一眼便知是怎么回事,冷笑道:“你有这个嫡福晋的位子,你还有儿子,谁会让你安心?!你比谁都明白,只是事情没发生,你就以为可以这样安心过一辈子了?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净瑶明显被这几句话骂得衰颓起来,纽伦还要再说,我忙一把扯了她的袖子,她这才不甘不愿的闭了嘴。净瑶本就灵透,稍微刺激一下就好了,倘若说的狠了,只怕反而弄巧成拙。
我们坐在原处,直到净瑶神色清明起来。我才松了口气,揉着肚子笑道:“早膳本就没用好,现在又到了午膳的时辰,伟大的四福晋要给咱们预备什么好吃的?”净瑶看看一旁的自鸣钟,笑着起身:“依我看,咱们姐妹也不必到前面厅里去用膳,就在这里才好,安静又自在。”纽伦闻言失笑:“千万别把我混算在里边!我和你们是哪门子的姐妹?都要叫我安布的!”我和净瑶都笑起来。
“干杯!”我端起酒杯,和净瑶、纽伦的相碰,随后仰头喝了个干净,两人也十分痛快的将手中的酒喝完。
刚刚开封的梅子酒芬芳清冽,自有一股甘甜。自午膳一开始我们三个便比赛一般开始拼酒,我从前酒量是极好的,但这是到了这里之后第一次喝,半坛下去,也有了些微醺的感觉。净瑶脸上已经烧红了一片,不理我和纽伦,只叫着弘晖的名字,不停给自己倒酒。纽伦目光迷离,用力推了推净瑶:“只一味喝酒好没意思,我们都说一个小秘密下酒怎么样?”
我把碟子里的凤眼腰吃完,兴趣不大的继续挑其他喜欢的菜吃,净瑶却有了兴致,拍手叫好:“我先说!”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一口喝完之后才慢条斯理的再度开口:“前一阵子进府那个富察氏,见四爷不大来我屋里,每日虽规规矩矩给我请安,但……眼里心里总是趾高气扬的。那时候正逢弘晖病着,我难免把气撒在她身上,让人在她的膳食里放了些巴豆进去……”她话音未落,我和纽伦就大笑起来,净瑶笑得狡黠又惬意,摇摇晃晃的给我们两人斟酒。
我攥着她的手不停的笑:“你就是个傻子,让四哥常来你这里才是正经!弘晖是你的,四哥也是你的,你的地盘上,哪儿轮得到一个侧门抬进来的小老婆威风?”“就是!”纽伦极为赞同的一拍桌子,“日后我嫁了人,若有妾室敢跟我面前做耗,我剥了她的皮!”净瑶连连点头:“对!日后我也要把她们都收拾的服服帖帖!”
我看着她们雄心壮志的模样,嘲笑道:“你们就是没追求!尤其是你,纽伦,你想一万种办法去对付你丈夫的小老婆,怎么就偏偏没想过不让他娶小呢?”纽伦吃了一惊,瞪大眼睛看着我,“寻常百姓家的男人还要三妻四妾,更何况咱们这样人家?你可是喝醉了什么浑话都说的出来!”我心里知道她们不能接受这种说法,却还是忍不住笑:“我说的就是我心里想的,有什么不敢的?你们等着瞧,将来除非我一刀抹了脖子眼不见心不烦,否则我丈夫就别想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
纽伦笑得伏在桌上起不来,净瑶一只手指颤颤悠悠的指着我,笑了半天才说出话来:“母老虎……我看日后哪个敢娶你!”
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又和她们喝了几杯,纽伦拿帕子擦擦手,坐直了身子:“该我说了。每年我阿玛忌日,我们陪额娘给阿玛上香,他们都哭得厉害,可我对阿玛没什么印象,每次都要狠狠掐着自己的腿才哭得出来,所以每回我的腿上都有大片的青紫……”她径自笑起来,只是喉咙里仿佛堵了东西,笑声传到我耳中,如同呜咽。
净瑶又喝了两杯,瘫软在座位上向下滑去,我忙扶住她,推推纽伦:“去外面叫人进来伺候罢,她醉了。”纽伦站起来,“叫什么人,扶她进里间歇着不就得了?”说着和我一起拽起净瑶,摇晃着进了里间卧房。把净瑶扶到床上,纽伦往旁边一倒就再也不肯起来。我笑道:“你们都说了,我可还没说呢!起来再陪我去喝一点!”她胡乱挥手道:“醉了醉了!不喝了!”我无奈的扯着她:“装得又不像,还不快起来!”纽伦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闭上眼:“你能说出来的我不好奇,我想听的你自然不会说,有什么好听的?”
我听了这话,终于笑起来,也不再拉她,径自出去了。
我一个人坐回桌前,给自己的杯中倒满酒,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对着满桌菜肴有条不紊的吃起来。窗外已经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我终于把剩下的酒都喝完了。因为早已摒退了所有人,我推门出去的时候,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的胃现代时就不好,如今也是如出一辙,喝了许多的酒,已经有些不舒服了。在院中的梅树下吹了一会儿风,胤禛从屋檐下走出来的时候,我意识清醒,只有些头晕而已。
“四哥什么时候来的?”我抬头看他,他走得近了,淡淡答道:“在你一个人吃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我忍不住笑起来,“看来我的吃相一定很好。”“哦?”他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我微微眯起眼睛,笑容也愈发恭顺:“这可是头一次,四哥看我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堆垃圾了,可喜可贺。”
他的眉头终是略略皱了起来,“凝妹妹喝醉了。”我无所谓的笑笑:“那就要麻烦四哥派人将我这个醉鬼送回去了。”他往净瑶的屋子看了一眼,我未等他开口便微微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是回去的好。”说着摇晃着向前走了几步,他只得过来扶住我。我揉着眼睛,任他扶我出去,他越不耐烦我笑得越开心,毕竟,谁能跟一个醉鬼计较呢?
他把我送上马车的时候,自己也随即上了车,我笑道:“派个得用的送我回去便好,不敢麻烦四哥。”他根本不看我,吩咐车夫:“走罢。”
因为我喝了太多的酒,马车平稳而缓慢的向着额驸府行进。似乎每次我和胤禛单独对上,气氛都会沉默到压抑的境地。我斜倚在一侧,看着对面的他闭目养神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他睁开眼看着我,我用手指轻轻按压着太阳穴:“方才酒桌上净瑶和纽伦都讲了一个小秘密,我好不容易想起一个她们却都醉倒了。”说到这里停下来,发现胤禛神情不变,不满的说道:“既然四哥这么不愿听我说话,我闭嘴便是。”
他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凝妹妹要讲的是什么事呢?我极想知道。凝妹妹若不说,只怕我会寝食难安呢。”
“胤禛!!!”我被他故意敷衍的语气神情气得要发疯,恶狠狠的瞪着他,他反倒低声笑起来。我学他之前冷淡的样子看他,不一会儿,终是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我每次去给皇上和太后请安总是直接扑过去撒娇,有人说我恃宠生娇,有人骂我惯会耍小伎俩装乖巧。你们都讨厌我,”我笑着看他一眼,“可我只是不想跪——我不停讨巧的笑,不停的装模作样,只是不想下跪而已。”
“你以为你想要的东西很简单?”胤禛静静看着我,嘴角仍然是显眼的冷嘲,我心里渐渐酸涩起来:“那你们呢?你和你那些兄弟姐妹都是一样的,你们只会想方设法抢夺自己想要的东西,完全不懂得怎么付出,因为从小到大你们根本什么都没有拥有过!这样的你,凭什么瞧不起我,凭什么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我?!”
直到马车停在额驸府前,车里一直静默。下车之后,我挣开他要扶我的手,边脚步踉跄着进门边笑道:“四哥不必担心,即使你方才让我自己走回来,我也不会在皇上面前告状的。”
胤禛终是皱着眉头把我拽了回来,我再要态度坚决的挥开他的手,可到底还是晕的厉害,只得任他扶着。
“天色不早了,四哥还是早些回府罢!”我和胤禛几乎同时抬头看去,胤祯从门内走出来,态度冷漠而疏离。胤禛笑着稍微低下头,声音几不可闻:“今天也算离间计的一部分么?”我无辜的看着他笑:“看来我果然是醉了,连四哥说的什么都听不明白。”此时胤祯已经走到近前,面无表情的拽过我,“四哥是忙大事的,这些小事就不牢四哥费心了。”
第 23 章
我一言不发的任胤祯拽着我往回走,我几乎疑心我的手腕就要这么碎掉了,一阵一阵钻心的疼,可是要出口的痛呼因为胤祯此时的脸色,被我死命忍了下来。一路上遇见的人都低着头不敢出声,包括远处一个拐角明尚一闪而过的身影。
一直到了我房门前,芸香等人要上前也被他喝退,他才回过头来看我,许是我脸色苍白的厉害,他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即使断掉你也不打算提醒我么。”胤祯坐在厅内,口气仍是冷淡,给我手腕涂抹药膏的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的轻柔。烛光下率直而美好的少年,几乎让我目不忍视。他察觉我的神情,目光终于变得柔软起来:“很疼么?”我却转开视线:“我是故意的。”他抹药的手指没有丝毫停顿,对我的话恍若未闻。我反而有了勇气再度开口:“我这些年总是利用你。胤禛、胤禩,甚至太子,所有人都想拉拢你,可是只有我成功了。今天……”
“今天,”他突然打断我的话,“不管你想做什么,你唯一笃定的是,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我心里一震,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胤祯漂亮的眸子牢牢的盯着我:“宫里没什么人真心待你,我却希望以后也不会再有,他们都不知道你的好,你才会越来越明白我的好。”
他拿过我的帕子拭净手上的药膏,再极为自然的将帕子收进怀里,神情轻松的站起身:“再不回去宫门就要下钥了,你好好歇着吧,我走了。”
我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的疼痛一点一点泛起来。他打开门的一霎那我才喊出口:“我心里已经有人了!”他的手停在门上,回过头来看我,眼中的光芒明明灭灭,轻笑着呢喃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即便如此,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什么都知道,明明什么都知道的。我终于伏在桌上,痛哭失声。
第二天用过早膳,南枝问:“主子,今儿要去什么地方?”我想了想,笑道:“回宫之前,我不会再出去了,你们收拾收拾,我在书房练字。”南枝眼底的疑惑转瞬即逝,带着芸香等人去了书房。
歇了一会儿起身去书房,书桌上外形古朴的石砚里,南枝研好的墨液迎光泛出紫玉色的光泽,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馨香。曹素功亲制的徽墨紫玉光,墨质青黑莹润,墨色黝黑,墨彩浮艳,掭笔不滞,运笔如若,实在是贡墨中的极品。
我笑道:“我那么丑的字,只怕把这好东西也糟蹋了。”南枝一脸的平静:“主子前些年不识得紫玉光的时候,已经糟蹋了很多了。”我有些沉重的点点头:“所以不在乎多糟蹋一点了……”
南枝和我对视着,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以前的字确实惨不忍睹,不过张英教我用心,康熙也时常指点着我的书法,如今我的一手簪花小楷已经像模像样了。回想起当初刚刚狠下心苦练书法时,天天坐在桌前一笔一笔的描字帖,沾了墨汁的旗装每天都要不停的换。胤礻我每天都用一种极度审视的目光看我,直到有一天终于忍不住跑进我的书房问我:“凝妹妹,浣衣房哪个奴才惹你不痛快了?”
接下来这些天,我每天在房里用完饭后,就去书房写字读书,直到康熙派了人来接我。
回宫之后,一个小太监引路,带我去见康熙。走在紫禁城熟悉的甬路上,对着每一个向我请安的人平静微笑。即使这里空气再污浊,总是要呼吸的,对不对?
远远的看见养心门的时候,几个大臣陆续出来。等我走近时,只剩了走在最后的索额图、景熙和务尔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