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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谭似乎在哪见过这两人,想了想才记起昨日在船上看见的便是他们。
这山路狭窄,又多顽石,一边是虬根盘结的大树,一边是灌木丛生的陡坡。思谭一人走都觉得太窄,更不消说他二人骑着高头大马。
这路不让是不行了。
可她一身长裙总不可能钻进荆棘密布的林子里罢?思谭又低咒了一遍女装碍事,没奈何运起功力,足尖一点,借力树干,一抚裙曳轻飘飘落在青翠枝头。
殊不知这场景惊为天人,生生迷了打马而来的人眼。
话说俞莲舟同莫声谷奉师命前往临安保护龙门镖局老小,未曾想来迟一步,龙门镖局惨遭灭门。回武当途中又听得张翠山杀了少林几十人命失踪,大为不信,当即日夜兼程赶回湖北省。
昨日又听闻华家村有位医术高超的大夫,两人觉得路途也不远,不如去看看能否治俞岱岩的病症,没想到二人到了一看,不过是江湖骗子赤脚郎中,莫声谷当时就气的将那骗子痛揍一顿。
“少林简直越来越不讲理了!伤了三哥不说,还反咬五哥杀他们弟子!”莫声谷不过十八九岁左右,江湖涉足最浅加上年轻气盛,这一趟出去又频遭变故,不由埋怨。
俞莲舟性格偏冷,经常莫声谷说十句话才应上一句。但听他说这番话,微一沉吟,才道:“这一路来你也见到了,少林与我派间隙愈深,偶有弟子遇我们都深仇大恨般,但从未动手,可知为何?”
莫声谷催了催马,道:“定是那群和尚被二哥你威名吓怕啦!”
“谬论!空闻大师同师父如今定是心照不宣,将此事暂搁。真相未明之前,两边表面和谐的关系还是不能打破。”俞莲舟摇首方说:“眼下江湖最不平静的当属天鹰教,五弟似乎也与其有牵扯,具体事宜还是回去仔细详谈罢。”
两师兄弟一路谈论,不知不觉便行至武当山下。
莫声谷远远看见逼辄的山路上有个粉色人影,他深谙这山路行不过三人,歉意高声道:“借光!借光!”
两边距离越来越近,俞莲舟看清楚那人是个姑娘家,许是镇上的采药女,于是对莫声谷说:“七弟,你我下马让个罢。”
莫声谷心知总不能让人家姑娘给他两让路,点头:“好!”
两人一勒马缰,正待翻身下马,突然见得那女子身形一展,犹如灵巧蝴蝶,翩然落在树枝。女子抚裙转身,露出一张精致如画的绝色面容。
思谭甫一站定,见来人勒马,略微思索便猜两人是准备先让她,心里对这两人倒生好感,微微一笑道:“两位且先行。”
莫声谷却是痴痴不动。俞莲舟走南闯北多年,略一吃惊便回过神来,暗道这女子容貌艳丽轻功卓绝不知是何来历。但也无暇多问,当即抱拳道:“多谢姑娘借路。”
莫声谷方缓神,顿时面如火烧,因师门规矩,男女之防守的甚紧,武当七侠行走江湖于女色上人人律己,而他今日竟看个女子魂不守舍,真真罪过啊罪过。
立即打马跟上俞莲舟,莫声谷复又回头看了眼立在树枝的女子,更觉脸红心跳。
“别看了,一个时辰你便可再见。”俞莲舟好笑的睨了他七弟一眼。
莫声谷还未反应过来俞莲舟说这话意思,傻愣愣的“啊”了声。
俞莲舟道:“这条山路向上走只会是前往武当。”
这句话可真真说的明白了,他莫声谷倘若再听不出话中意思也枉为武当七侠的名声。
“二哥,你怎的也会开玩笑了!”莫声谷讶异道。
俞莲舟只高深莫测的摇摇头,一催马先行。
——‖——‖——‖——
张三丰和诸弟子正在紫霄宫论事,申时将至,俞莲舟莫声谷二人却还未赶到。
殷梨亭按耐不住,来来回回在紫霄宫门口张望。不是他心浮气躁,而是三哥五哥都出了事,生怕他们也一去不回。
殷梨亭忍不住道:“师父,弟子下山接二哥七弟去。”
张三丰一捋白须,沉吟道:“去罢!若酉时还未归,便先回武当。”
没想到刚跨出殿门,就见两人打马驰来,正是俞莲舟莫声谷。
殷梨亭心中石头顿时落地,高叫道:“二哥!七弟!”
两人看见殷梨亭,翻身下马,莫声谷几步奔过去,异常开怀道:“六哥!你准备来接我们么?”
“师父见你们申时还未归,不免担心,差我来看看。”殷梨亭此时倒不好意思承认了,复又问:“可是途中甚么事绊住了?”
俞莲舟上前道:“想必去华家村找大夫耽搁些许时间。”
殷梨亭不禁愕然道:“找大夫?二哥,你怎么了!!?”
“六哥你想过啦!是我们半路听说有个神医能肉白骨,想着三哥的病,聊胜于无,有半点机会也是要试一试的。”
“那……神医呢?”
“甚么神医?神棍才是!我揍将一顿扔河里了!”
殷梨亭听得好笑,但一想到三哥的伤势终究无妄,又是喟然。
回到紫霄宫,宋远桥张松溪连忙迎了出来,几人互相慰论,却少了两人,不禁顿感世事难料凄凄然。
张三丰见两人平安归来,不免心舒。
俞莲舟细细将临安一行龙门镖局灭门之事禀告给张三丰,众人皆唏嘘不已。
“没想到这人说到做到,如此狠毒不留余地。”殷梨亭对那几十条人命甚感可怜。
张三丰如今大事都交与宋远桥亲监,也从未让他失望,道:“远桥,目下你怎么看。”
宋远桥恭恭敬敬道:“事关重大,弟子不敢妄下结论。但五弟必然参与了王盘山一事,如今……生死未卜,终究还是跟天鹰教有关。”
“师父,我这就找天鹰教去!”莫声谷还是最纠结于此,他绝对不相信张翠山会做这种事。
宋远桥低喝道:“七弟!莫要胡闹!”
武当门下,大师兄权威最大,宋远桥为人端严,自俞莲舟以下人人对他极为尊敬,莫声谷听他一喝,自然不再莽撞多话。
张三丰知晓诸弟子心意,缓缓道:“为今之计只有先看时局,谋定而后动,皆不可大意鲁莽行事。武当正值风口浪尖,江湖,风波欲起啊!”
众人又噘论好一会儿,莫声谷又给他们讲起华家村神棍,气氛微微缓和,冲淡一室凝重。
俞莲舟问道:“三弟的现下可有好转?”
张松溪怫然摇头,说道:“还是无变化……这么久,也不见得三哥开口说过一句。”
“唉……”
殷梨亭想起三哥眼神空洞,了无生气的模样,又湿了眼眶。
门外突然脚步声起,一小童气喘吁吁满脸绯红进来禀报道:“观外有……一女子求见祖师爷,说故人有托,前来相还。”
莫声谷霍的站起,被俞莲舟一瞧,又讪讪坐下。
几人对望一眼,又听小童嗫嚅道:“那女子还说,还说……”
宋远桥道:“说了甚么只管道来,不用避嫌。”他声音平平淡淡,自有一股威严。
“那女子还说……说三师伯欠她钱,翻倍利滚利甚么的,今儿要尽数讨回去!”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但事关俞岱岩,也顾不得这荒唐至极的说法,让小童速将人请来。
话说思谭终于爬到武当派正门,见大门漆端严黑色,雄浑壮阔。匾上苍劲有力提了“武当”二字,深有名门正道侠义风范。
但见门口立个小道童,手执拂尘可爱的紧,思谭大乐,连忙蹦哒过去,蹲着身子问道:“小朋友,你们这里是不是武当呀?”
小道童一愣,随即颇恼,皱眉道:“我不是小朋友!”
思谭哈哈一笑,不顾小孩子挣扎,捏捏别人脸蛋道:“好好好!你不是小朋友,你是别扭的小baby~”
“你才卑鄙!”小道童恶狠狠道:“闲杂人等不得在武当门前喧哗!”
思谭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很好玩。笑道:“姐姐可不是闲杂人等,喏,我要找你们张真人!快去传话罢!”
“你找祖师爷干甚!?”
“受故人所托,送礼。唔,俞岱岩你认识么?”
“我三师伯如何不认识!”小道童白她一眼。
思谭眯着眼笑的贼兮兮,说:“你三师伯搞高利贷,欠我五千……不!五万两!如今利滚利钱生钱,一比十翻倍……我来找他要钱呢!还不快去通传?嗯嗯?”
小道童目瞪口呆,但也不是不明事理,这人虽然行为古怪说话听不懂,但怀远师叔说过,越是奇怪的人越有过人之处,当即对思谭说:“你且在门外暂等。”
不过一刻钟,那小道童便回来,对思谭道:“你随我来。”
思谭整整裙衫,笑道:“带路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正太
十六章
刚进派门便见个一丈来高的巨大方鼎,燃金丝高香三柱。武当本就是道教,遵循启至,悟道贵德。
思谭跟在小道童身后东张西望,好似在逛旅游景点。武当虽是名门大派,但屋宇平常毫不奢华,滴水檐下提有《庄子》《易经》《老子》,字体雄浑苍劲。绿树成荫,处处古朴沉端,简洁严谨,仙道贵生,亚青石铺就的小径延伸到各处。
转过萧壁,便来到一处宝殿前,正中悬以红匾,上书“紫霄宫”。
小道童躬身进殿,朝张三丰说:“祖师爷,客已带至。”张三丰眯起眼,微有笑意问:“清微,客在何处?”
清微一愣,猛的回头才发现压根儿没人。
看着那青木门槛,思谭手心出汗,没由来心生胆怯,踟蹰不敢跨进。
清微小脸一红,顾不得当着祖师爷众师伯面,几步跃出去一把将思谭扯了进来。
思谭没防备,“哎哟”声儿绊上门槛,差点摔个四仰八叉,不禁脱口道:“你这倒霉孩子!!!”以为清微会回她嘴,不料他却交手而立,低头恭谦止语。
大殿里一派静默,思谭仿佛看见一只乌鸦呱呱飞过……
但见殿中六人,当中一人鹤发童颜,一身灰白道袍,虽年逾古稀却精神镬铄身形健朗,一派宗师风范,定是张三丰无疑。余下五人更不用说,正是他冠绝江湖的徒弟。一人中年,容长脸,留三缕美须,很是端严,思谭猜是宋远桥。另两人却是山下偶遇过的,只没想到他们也是武当七侠之一。剩下两个一人神似狐狸,老谋深算的样子让思谭心下发毛,另一人长的白净清秀,看起来没有丁点儿危险性。思谭微抽嘴角,不会是张松溪同殷梨亭罢?
电光火石间,思谭便将对方人打看仔细,略一定神,对张三丰躬身行礼道:“晚辈晏思谭受家师嘱咐,特来拜见武当张真人。”
张三丰不动声色审量思谭一番,见她明艳大方,进退从容得体。听她所奉师命,不禁好奇她师父谓谁。一摸胡须扶起思谭,笑道:“来者是客,思谭不用多礼。还不知令师是?”
思谭并不立即回答,而从包袱里拿出一方木盒,恭敬递予张三丰:“张真人,家师曾巧合拾得此物,今日奉还。”
张三丰目中精光忽闪,接过木盒打开一看,红色锦帕中端端正正躺着两个铁铸罗汉。张三丰颤着手拿起那铁罗汉,仿佛又回到当初少林学艺之时,觉远师父,郭襄女侠,昆仑三圣何足道……
张三丰微微感慨道:“今生能再得此物,定是缘道未尽。”复又对思谭道:“原来是昆仑何祖师,不知他现下如何?”
思谭缓缓道:“家师……已经仙逝了。”
张三丰不由怅然,但还是开导思谭说:“且莫过抑结于此。”
思谭却恬然一笑道:“晚辈懂得,世上谁人不死?”
张三丰神色似有赞叹欣赏,道:“思谭你千里奔波,不若在敝处歇宿几日,让我武当一尽地主之宜。”
思谭道:“那就……叨唠了。”心下却想:等见了俞呆子,你赶我走我还不走呢!
张三丰甚满意的笑笑,从左至右道:“这是我武当大弟子宋远桥,二弟子俞莲舟,四弟子张松溪,六弟子殷梨亭,七弟子莫……声谷?你在做甚?!”
莫声谷回过头来,满脸通红道:“无、无他,弟子在……在……在……”莫声谷实在不好意思当着思谭面说“挠痒”两字。
旁边的殷梨亭忍笑道:“师父,七弟在练功。”
张三丰哪能不知他们的小动作,也不怪罪他失礼,只道:“声谷,你送思谭到后院休息,预备饭菜,嘱咐老王好好招呼远客,不可怠慢!”
莫声谷看了眼思谭脸更红了,吱吾说:“是!”
突然听一人道:“且慢!宋某有一事相问,望晏姑娘如实相告。”
“宋大侠请讲。”
“姑娘可认识我三弟俞岱岩?”宋远桥其实更想问她是否与三弟有过节,是否知晓一些来龙去脉。
思谭怔仲,终于还是到了这个问题上。
不知他如今成了哪般模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