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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谭选了处空地生火,席地而坐。从包袱里拿出干粮,一边吃一边沉想。
今天所遇的昆仑派,让她想到了何足道当年嘱咐过她的事,如今三件完成两件,这最后一事,便是去昆仑派清浊者肃严风。但她现在却去不得,不说昆仑派远在西域,她势单力薄如何能办这么大的事?晏思谭自认自己不是超人,她能做的事情不过尔尔。
想起何足道说过,昆仑一门渐渐式微,同门互相倾轧,相看两厌。这最根本原因在本质的劣根性,日积月累,岂是她能改变?
思谭又想起白天所遇的那几人,班淑娴武功确实没话说,头脑聪明不聪明她暂时没看出来,但那股子劲儿还是渐渐展现。至于何太冲么……她倒觉得还算过眼,武功虽不如班淑娴,但胜在看眼色懂进退,这昆仑掌门交给他,撑不死饿不死,也算中庸。
思谭叹了叹气,如今孤身独处这荒郊野外,不是不怕,但那份害怕也被强压在心底,毕竟,还有更重要更重要的事挡在眼前。
当初决定一人来大都确实草率,但她不可能找武当众人帮忙一起夺取黑玉断续膏。她无法解释她怎么知道黑玉断续膏,无法解释她怎么知道阿三,无法解释阿三在大都,无法解释的太多太多……武当派的人不是弱智,思谭本就不会说谎,定会被他们起疑,到时候多的事都来了。
所以,黑玉断续膏一事,还得靠自己。
夜风清凉,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着,跳动不息。
就愣愣的看着跳动的火苗,相思蔓延。她很想很想念俞岱岩,但也只能想念。拼命赶路,就会忘记去想,去念,心中就不会那么空荡荡,但只要一静下来,那人音容笑貌又浮现眼前,不过短短数日,相思便成灾。
思谭拿起那把剑,轻轻抚摸上面的镂纹,冰凉却暖了她的心。
缘分妙不可言,思谭庆幸。他遇见她,定是上天注定好了,知道她能救他水火,消他伤痕。思谭相信这一去不会白跑,想到俞岱岩又能活蹦乱跳,思谭不禁眼角弯弯。
思谭笑容突然一僵,霍的站起身子踩灭火堆,提起包袱纵形一跃到树顶藏身。
不过须臾,便听得几人说着话行将过来。
“咦?刚才我明明看见有火光啊!”
“师妹你眼睛花了罢?”
“青青说的是,我方才也看见火光了。”
思谭这才看清,说话几人正是班淑娴一行。真真相逢不如偶遇啊,她怎么就又碰见这群人了!!虽说他们乃昆仑门下,但思谭着实不想与其打交道,于是只得继续待在树上。
班淑娴上前查看,见火堆熄灭却冒着烟,伸手指道:“你们看!定是有人察觉了!”
何太冲惊疑不定道:“难道是华山派跟来了!?”
“不会!华山派的草包不可能寻得到我们踪迹。”苗虚衡想了想道。班淑娴看何太冲还是一脸担忧之色,不由柔声安慰:“师弟你不用怕,就算是华山派来了,师姐也定会护你周全。”
苗虚衡道:“那先前在这儿的是谁?!”
班淑娴扫他一眼说:“我怎么知道。”
倒是冯青青觉得荒郊野岭阴森森的可怖,扯了扯苗虚衡袖子问道:“咱们今晚非得露宿这里么?”因为少了几颗牙,说起话来呼呼漏风。
苗虚衡不动声色的甩开冯青青手,道:“难道你还想进商丘?然后被华山派遇见?”
树上的思谭听他们这么说不由奇怪,昆仑与华山井水不犯河水,难不成这“四人帮”又闯下什么祸和华山结了梁子!?唉,这几个人真能折腾。
这几个人也确实能折腾。
本来奉了白鹿子之命,来中原见历,也好同各大门派交好。岂料这四人心高气傲,领头的班淑娴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苗虚衡油嘴滑舌心思狡诈,冯青青善嫉鲁莽插科打浑,只有何太冲是不爱惹事的性子,但只要班淑娴说什么做什么他也绝不推辞。
来中原这么久,几人根本没做过什么好事,四处与人结怨。思谭听他们谈论便推敲的出其中过节,心底只有叹气叹气再叹气。
“今晚就暂歇一晚,等出了河南,昆仑就近了。”班淑娴重新燃起一堆火,拍拍身上。
冯青青一想到可以回去,顿时就带了哭腔:“我一定要告诉师父,叫他为我报仇!”
思谭正纳闷报什么仇呢,便听何太冲道:“师妹……不过就几颗牙而已,你……”
冯青青眼神狠狠朝何太冲一剜,何太冲顿时不敢多说半个字。
班淑娴冷然看了眼冯青青,对何太冲道:“继续说。”
何太冲嗫嚅半天才道:“师妹,你莫耿耿于怀此事了罢,那牙说不定能长出来……倒是师父详细追究起此事……我们难脱干系!”
班淑娴笑道:“师弟所说不错!”转头对冯青青哼道:“师妹,你是想让师父追查那群镖师么!?”
冯青青脸色一白,低头不再说话。
思谭这才想起,他们不是说要带那群镖师去昆仑治伤么?可那群镖师呢?思谭百思不得其解,便继续听他们说。
哪知半晌过去,这四人还是围着不说话。冯青青突然冒了句:“苗师兄,带我去方便。”
思谭本来昏昏欲睡,一听这话立刻像打了鸡血似的,这两人莫不是有不能说的秘密?思谭微微一笑,轻功运用到最极致,了无声息的尾随而去。
八卦是天性。
只见冯青青拉着苗虚衡到了偏僻树下,眼见四下无人,苗虚衡直接甩开冯青青手,皱眉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冯青青并不恼怒,双手抱胸哼道:“你趁早死心吧!”
苗虚衡怒极反笑:“我死甚么心!?心都没有怎么死!?”
“你没看见班淑娴的态度么?她一心向的是何太冲那个小白脸!”
“那又如何!我得不到她的扶持一样可以做昆仑派掌门!!”
“苗虚衡,你别异想天开了。哼,就凭你也企图做掌门的位置!?”
思谭一字不漏的听下去,越听越心寒,这苗虚衡原来一路上利用颇多,搅黄了好几桩门派交好事,就是为了打压何太冲班淑娴风头。而冯青青偶然得知苗虚衡秘密,两人互相要挟,又互相通助。
思谭突然眼神一亮,不觉勾了勾嘴角。
冯青青同苗虚衡闹了个不欢而散,前后返回班淑娴所在地方。到了才发现何太冲不见了,被班淑娴一句“人有三急”给打发。
树林这边。
“喂!刚才听他们谈话有何感想?”思谭一拍何太冲肩膀。
“我还是没想好追随哪一方,不知道这……”何太冲突然卡住,扭头一看思谭笑脸盈盈的看着他,顿时如见了洪水猛兽,张嘴便要大嚎——
“啪”思谭捂住何太冲嘴,道:“不许叫!!”
“唔唔……唔……”
“我不会害你,我数三声松开,但是你不准叫!不然我就杀了你!!”
“唔……”何太冲点点头。
“三,二,一……”
“你、你是谁!”何太冲连连后退,靠着棵松树问。
思谭拍拍手,扬起脸道:“这么快便不认识了!?”
何太冲一愣,想起来是今天遇见的那位“前辈”,只不过思谭这会儿没戴斗笠,一时认不出来,半晌才道:“是你?”
“嗯,是我。”思谭笑道:“废话不多说,来此就告诉你三件事。”
何太冲狐疑道:“甚么事!?”
“一,好好发扬昆仑派;二,管束好门下弟子;三,武当张真人九十大寿时不许参合。”
何太冲越听越奇,忙到:“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怎么感觉昆仑掌门他做了一般……
思谭只笑道:“别的你莫管,只须记得这三件事便可。还有,跟随班淑娴罢,你自己想要什么,自己清楚。”
何太冲半晌没反应过来,直到思谭施展轻功离去,才回过神。
心下又是惊骇又是茫然。
——‖——‖——‖——
武当。
张三丰坐在俞岱岩房中,听他细细陈说。
“思谭受了何前辈遗命,前去西域昆仑派拜访,她说回来便……”
张三丰摸摸胡子道:“哦?回来如何?”
俞岱岩呆了呆,才嗫嚅道:“她说回来便与弟子……成婚……师父?你老人家可同意!?”
到底还是有些忐忑,生怕张三丰说个不字。
张三丰上上下下看了俞岱岩一会儿,慈爱喜悦,蓦地纵声长笑:“甚好!甚好啊!武当这么久终于可添一件喜事。”想起连日来的阴霾,张三丰觉得此乃美事一桩。
俞岱岩心中喜悦,看来师父果真不会反对,突然想起一事对张三丰道:“师父……弟子还有一事相求。”
“思谭乃孤子,故异常想念亲人……我想帮她去漳州找找有没有旁系的亲人……让她也欢喜一番……”
张三丰点点头说:“这事你且安心,我遣松溪去漳州一趟罢。若是有,便是思谭与你吉事,若没有,也莫要难以释怀。”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终于到大都了;简直是望穿秋裤啊~~
二十七
大都的闹市,街铺鳞次栉比,行人如织。
思谭坐在酒楼上,手中转着茶杯,望着一座府邸出神。
来大都三天了,汝阳王府的位置早打探清楚,但实在毫无头绪,无从下手。好比有一堆核桃,却没有敲开核桃的工具。
酒楼下行人来来往往,众生芸芸。思谭眼神一瞥,顿时睁大眼伸长脖子朝楼下望去——
只见路中走来三人,左侧那人顶着一脸苦相,那愁眉苦脸的样子似人借了他钱没还,要不就是刚死了老婆;中间那人矮矮瘦瘦,头顶心没一根儿头发,亮蹭蹭的是个秃子;倒是这最后一人,长相颇为端正,身材高大气色精神,唯一不足便是左颊长了颗黑痣,从思谭这角度看去,像是脸上爬着一个屎壳郎。
他们穿着虽普通无异,清一色深灰半袖,不显山不露水,但微有眼色的人便知这三人不寻常。思谭又仔细看了三人长相,大喜过望,抚掌连说:“来的好!来的好!”抬手饮尽杯中茶水,提起剑快步下楼。
好在三人并未走远,思谭装作路人不经意尾随其后。
她若没认错,这三人正是汝阳王府的阿大阿二阿三。那一脸苦相的阿大,忘了是叫东方白还是方东白的用剑高手;别看那阿二是个又矮又挫的秃瓢,但内功深厚非常;不过思谭最注意的还是那个脸上长痣,武承火工头陀,身怀黑玉断续膏的阿三。
这三人虽并肩行走,但一路上不说话不吭声各走各的。三人都是江湖好手,思谭怕被察觉,只好跟在七步开外。
跟着他们七拐八拐,竟来到汝阳王府后门。思谭不敢再跟,只得看他们进了王府。
思谭在后门徘徊半晌,心道今天又浪费了……正欲离开,突然“吱呀”声响,王府后门钻出一老妇人来。
思谭惊咦,不动声色看她想做甚么。
那老妇执了张白纸,弯腰糊了浆糊,利索的张贴在墙上。渐渐有懂字的行人围拢上去,不时指指点点,思谭装作看热闹也凑上去。
细细看了两遍,才明白其中意思。大意就是王府缺人手,招收几个聪明伶俐的子打杂做事。
思谭眼前一亮,心中隐生出一计策来。她何不就此机会混进汝阳王府?到时再要得药岂不更方便?这法子虽说险了点,但的确是快速接近黑玉断续膏的途径。思谭眼珠一转,忙上前对那老妇腆脸道:“老人家,你们王府招几人方够?”
老妇扫了眼思谭,道:“唔,十六个。”
思谭小心翼翼问道:“……你看我如何?”
老妇古怪的看了眼思谭说:“你?!”
“你会做那等子事么!?”
思谭忙不迭点头:“当然当然,我上的厅堂下的厨房举世无双模范榜样……”
“又不是让你去做妾!”老妇皱眉沉思道:“你叫甚么名字?”
思谭想不到如此顺利,哪管她甚么钱不钱,大喜过望脱口道:“晏思谭!”话音刚落便想给自己两巴掌,怎的说了真名!
老妇冷哼说:“你可想好了!?一签契便不得改!”
思谭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那是自然!”
“你先在此等候,我去请知总管。”老妇一转身进了王府,少顷出来,对思谭说:“随我来。”
那老妇虽然年纪颇年迈看起来老态龙钟,但走起路来健步如飞胜过青壮。
思谭跟在她身后,心想:也不知这老太婆跟我比起来,武功孰高孰低?但思谭也只敢想想,不到万不得已,她从来不喜欢和人动手。
一进后门便是一条长廊,朱漆的柱子琉璃绿瓦,雕梁画栋假山平湖自不必多说。
院中四处花卉盛开,姹紫嫣红,夏日特有的炎热也褪去不少。不说王府的主人,单看这园艺建筑也是赏心悦目。
老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