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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四海为家这么多年,能遇见……能有思谭这么个妹妹,你这么个好妹夫,这一辈子也不算白活!”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眼看日渐西斜,向东扬也不再逗留,对俞岱岩和思谭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你……这就走了吗?”思谭还想再挽留,却又想到说那些又有什么意义。
向东扬摆摆手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思谭想来也是,人事聚散无常,不必执着与这些,只道:“记得经常写信回来,你又是个路痴,万一走失了……”
向东扬忙制止思谭再揭他老底,打着哈哈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妹夫,思谭,你们保重!”
俞岱岩亦抱拳道:“保重。”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目送向东扬离开,思谭心里怅然,她不能挽留他什么,他有他自己要做的事,不止在这里。
“思谭……其实东扬不必执着赚钱的事……”
“或许这是他自己的志向和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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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了整日的雨,道路泥泞不堪。
向东扬背着包袱,哼着小曲儿走在道上,也不怕泥浆沾衣鞋。
他是可以凭着他的身份赖在武当山上好吃好住。可是自尊心不允许,他也绝对瞧不起这样的自己。
他来这里几年,靠着说书混口饭吃。混迹在市斤,打交道的是草民百姓,对三教九流的生活再熟悉不过。遇见思谭以前,他从没想过会和武当诸侠那些人扯上关系,他不会武功,不懂江湖武林的事,只求生活安逸太平。
向东扬想的便是能有一座大庄子,这样思谭以后便可以“回娘家”小住,真真的生活在这个时代。但是买庄子也是要钱的,所以他又要去想点财路,都不是一步登天的容易事。
向东扬埋头想着怎样赚钱,却听得身后一阵哒哒马蹄声,转过头一看,只见一匹青骢好马疾奔而来。
“东扬——”
随着距离拉近,向东扬也看清马上是何人,笑着挥挥手道:“你怎么来了?!!”
莫声谷勒住马缰,翻身跳下,气的对向东扬出手就是一拳。
“你怎么要走都不知会我一声!?”
向东扬知他不会真打,笑嘻嘻的受了他那拳头:“本来是要给你说的,但没找到你人。俞二侠说你去后山练功了,我又找不到甚么前山后山的,所以就……”
莫声谷哼了哼,问:“你这番是去哪?”
向东扬将想法一一说给他听,末了又道:“你可不许看不起我。”莫声谷疑道:“我怎的会看不起你?”
向东扬道:“你们这些武林人士不是都不屑和商人打交道么?”莫声谷鼓着脸道:“你这是甚么话!朋友之间还讲究那些身份?!”
向东扬笑着附和:“我就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两人边聊边走,不知不觉走到镇外,天色向晚。
向东扬顿住步子,对莫声谷/道:“小七,谢谢你来送我这程。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向东扬说到这不说了,貌似这句话应该由莫声谷来说。
莫声谷看了看天色道:“我还可以再送你一段路。”
“不用再送。”
莫声谷看他去意已决,也不好再坚持,只道:“那好罢……若是遇到甚么难事定要告诉我!”
向东扬感慨说:“小七,这些日子多谢你了!”莫声谷听向东扬这么客气,不禁有些怨道:“你还当不当我是好兄弟,说这些话作甚?!”虽然向东扬给他惹了不少乱子,但平心而论,向东扬本就是值得深交的朋友。
向东扬心头暖流涌过,能认识莫声谷实属他幸,伸拳砸在莫声谷肩膀,哈哈笑道:“好兄弟!”莫声谷亦回他一拳,笑着接口:“讲义气!”
黄昏正斜阳。
作者有话要说:向说书。。再见了
四十八
大婚过后,思谭便安心照料俞岱岩的身体。两人自是夫妻,所有事情便是思谭一手代劳,怀远反倒落得清闲。
思谭平日里除了给俞岱岩活络筋骨,复健调理,便是去和许婧容聊天说话。随着天气日渐严寒,俞岱岩恢复的也越来越好。现在可以不用人搀扶,自己站起来走十几步。思谭看的欢喜,每天都是笑逐颜开。
这样的日子平淡却不乏味,像陈年佳酿,不经意陶醉其间。
眼看白子一颗颗被黑子包围吃掉,毫无翻身之地。思谭越下越恼火,霍的趴在棋盘上,棋子被散落一地。
俞岱岩好笑的看着她,将棋盘上剩余的棋子捡进盒子,悠悠道:“是谁说下棋是陶冶品性的?”
思谭头朝下趴在棋盘上不理他。
明明是她先向张松溪学了,再来教的他。俞岱岩最初几次还输,思谭很得意;中间的时候偶尔他才会输一次,思谭就渐渐恹了;到了最后,下十局她要输十一局,思谭下不过干脆耍赖。
“思谭?”俞岱岩伸手摸了摸她头发:“我们再来一局。”
思谭却还是不抬头,额头抵在棋盘上道:“我不参与!”
“思谭……”俞岱岩放轻了语气,拖着尾音唤道。
思谭低着头切切窃笑,乐够了才说:“那你得让我五子!”
“我让你十五子可好?!”
思谭唰的抬起头,欢喜道:“就这么定了!”随即又想到,都让我十五个子了,他怎么还能下的赢?!
所以这局俞岱岩不辱使命的败了。
思谭赢的很没有成就感,气鼓鼓道:“我们再来一局!不要你让子了!”一握拳又道:“再加点赌注!”
俞岱岩挑眉问道:“什么赌注?”
思谭摸着下巴想了想,打了个响指笑道:“有了!输了的被弹个脑瓜崩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思谭好像看见俞岱岩额头青筋跳了一下。
俞岱岩不忍拂了思谭兴致,颔首道:“就这么办罢。”
虽然脑瓜崩甚么的真是很……算了,她高兴就好。
俞岱岩执了棋子正要落下,思谭突然道:“慢!”
“怎么了?”
思谭将两人的棋盒换了一下,眨巴着眼说道:“你用黑子总是赢,这回你用白子。”
俞岱岩摇首好笑,执了白子落下。
思谭也收起玩笑心思,大有将白子杀的片甲不留的气势。这盘棋两人下的最久,思谭撑着下巴迟迟不敢落子,看着错综复杂的棋局唉声叹气,搞不好这次要被弹得满头包了。
俞岱岩心里发笑,突然看着门口“咦”了一声。
思谭看他神情,也转身向后看,瞧了半天却什么也没瞧见。
“三哥,你刚刚咦什么呢?!”
俞岱岩道:“嗯……槐树的最后一片叶子也掉了。”
思谭暗道俞岱岩什么时候也一惊一乍的了,再看棋局却突然发现一个落子的缺口。思谭连忙吃掉俞岱岩一颗白子,形式陡然变化。
思谭喜滋滋道:“三哥,你可要输了哦!”
俞岱岩看着思谭宝石一眼的双眼笑得弯弯,心里欢喜,手心里那颗棋子仿佛也灼热起来。
思谭至此后落棋越来越顺,转眼俞岱岩的白子被吃掉大半。
不出所料,思谭哈哈一笑,对俞岱岩道:“三哥,你输了!”
俞岱岩“嗯”了声,道:“你弹罢。”
思谭起身,走到他面前,搓着手哈气道:“你闭上眼,看着我我不敢下手!”俞岱岩听话的闭上眼,说:“好了。”
思谭看着俞岱岩,捂嘴笑的贼兮兮。
“呆子!我怎么可能打你……”
话音甫落,俞岱岩只感到唇上一软,却是最熟悉的滋味。不由自主揽住思谭,细细的回应……
“哐啷——”
思谭悚然一惊,唰的和俞岱岩分开,微微喘气,扭头一看门外,思谭腾的面红耳赤。
俞岱岩清咳道:“六弟……”
只见殷梨亭这才反应过来,涨红着脸犹如血滴,比思谭还过之不及。又是摆手又是摇头,话都吐不清:“三、三哥……我我我我……什么都、都不知道……你们继续……”干脆一跺脚,直接跳出院墙落荒而逃。
思谭本来是窘迫的不得了,但是一看殷梨亭比她还窘迫,顿时就乐了。
“三哥,你把小六都要吓哭了……”
俞岱岩忍笑道:“六弟生性就是如此。”
“对了,他来找我们干什么?”思谭看着门口一地碎碗瓷片,冒着白烟的稀粥,方才想起是自己嘱托小六送过来的……
思谭嗔怪着俞岱岩道:“都怪你不关门!”
俞岱岩不禁叹气:“只是下棋不是么……”
话说这边殷梨亭一阵狂奔到武当门口,脸上还是火辣辣的发烫。
“真……真吓死我了……”殷梨亭拍着胸口道。
他还真怕思谭恼羞成怒会追着他杀人灭口……
“这位是武当殷六侠吗?”
清脆悦耳的嗓音传进殷梨亭耳中,殷梨亭转身一看,一位水绿衣裙面容清秀的姑娘正看着他。
殷梨亭不知怎的就想起刚才三哥和思谭搂在一起的摸样,登时脸就红了。
贝锦仪狐疑的看着面前这人,又朗声问了一遍:“是武当殷六侠吗?!”殷梨亭结结巴巴道:“在、在下正是……姑娘……找谁?”
贝锦仪被他这摸样逗得发笑,还是正色道:“峨眉派贝锦仪,受人所托,前来找思谭姑娘。殷梨亭听峨眉派三字,脸更红了一层,可又想到思谭对他说过的话,心里又悲苦起来。贝锦仪被殷梨亭这般神色骇的不轻,心道:上次见这人也不像这般摸样啊?
殷梨亭问道:“找思谭?!”
贝锦仪看他总算正常一些,点点头道:“不瞒你说,我是受晓芙之托来给她送一封信。”殷梨亭听到纪晓芙名字,心头不禁一震,但他二人无缘,又何必记挂什么?但思谭所说仅是她一面之词,说不定纪晓芙另有苦衷……
又在出神!贝锦仪心里怒道,喂!你就不能认真一些吗?!
“殷六侠!”
“啊?!”殷梨亭一看贝锦仪黑着脸,也发觉自己怠慢,连忙道:“贝姑娘……我、我这就带你过去……”
思谭借着烛火,将那封信反反复复看了三遍。
俞岱岩问道:“信中说的甚么?”
思谭却没有回他,而是定定的问:“三哥……你可还记得屠龙刀?”俞岱岩一愣,他自然记得,就算是死也不会忘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当初若不是那把刀,怎会惹得那一身麻烦,到头来还害的自己……
思谭怕他想起往事难受,轻轻抱住他安慰道:“你不要……不愉快。”俞岱岩叹了叹气,道:“没甚么,只是想起来有些感慨而已……信里说屠龙刀怎么?”
“屠龙刀在谢逊手上。”
俞岱岩一怔:“可是传言杀人无数的那个谢逊?”
“杀人无数?”思谭想起那谢逊好像是冒充过成昆胡乱杀人来着,点点头道:“就是他。”
俞岱岩想到信是纪晓芙给思谭送来的,不禁更疑惑:“这和峨眉……和你有甚么关系?!”思谭咬着唇偷眼看向俞岱岩,思虑着还是实话实说好了,于是便把自己被流落峨眉的事情告诉他,自己如何偷了倚天剑,取了当中的秘籍……
俞岱岩越听越不可思议,紧紧握着她手听她继续说下去。
“后来纪晓芙来武当找师父,就是为了修补倚天剑……我那时候顺便就把秘籍还给了她峨眉派……三哥,我是不是做错了?”
俞岱岩摇了摇头,叹道:“你何错之有?”
“你在怪我?”
“不是!”俞岱岩立即否认,随即道:“你既然知道剑里有秘籍,想去得到也不为过……习武之人总是希望自己武功能登峰造极的……”
思谭听他误会自己偷取秘籍是为了自己武功大进,不由红了眼眶,推开俞岱岩怀抱向后退了一步:“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去偷秘籍!”
俞岱岩见思谭这样,心知自己误会了什么,正要开口思谭却抢先一步,颤声道:“因为那时候我知道你的伤,我知道你的伤只能用黑玉断续膏才能治,我知道黑玉断续膏在大都一个武功比我高很多的人手上,我知道我只有这样才能……唔……”
俞岱岩第一次吻她,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感激她,他爱她。她原来那么早就开始为自己打算,一心一意都是为了他,而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她在受苦的时候他不知道,她冒着生命危险去大都时他不知道……好在她有惊无险的回来了!他该怎么做才能去弥补她为自己所作的一切……
“思谭……你教我怎么办?”
思谭喘喘的歪在他怀里,对着他肩膀就咬下一口,半晌也不过只有一个浅浅的牙印。
她舍不得。
“你以后再不听我解释就胡说八道……我就……就真的咬死你!”
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