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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七微笑,心中了然,君子有成人之美,于是神色泰然地说道:“萧小姐说得是。不如叫上杨九姐弟,只我们四人,大家都是熟悉的朋友,把酒言欢正好。”
萧雅笑得一脸阳光:“薛公子安排就好。”
斜阳西下,杨菓和小龙踏入慕贤楼雅间时,薛七和萧雅已经落座了。
来了这么多日,一直埋首在繁忙的事务中,直到今日才见到朝思暮想的人,萧雅秀颊如山花般绚烂,眼波流转,娇媚尽显。
小龙跟在杨菓身后进房,仍旧是那副彬彬有礼,不咸不淡的样子。见到她,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点头致意:“萧小姐,好久不见。”
平日聪敏大气的萧雅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立刻染上了一层小女儿的娇羞态,起身站了出来,微微一福:“龙公子,好久不见。”
好不容易按耐下欣喜若狂的心情,抬头看向他时却禁不住微微蹙起秀眉。短短几月不见,他为何清减不少?虽然还是那样淡淡的笑容,但那双剔透的眸子看起来却饱含忧郁之色,再仔细定眼一看,却又什么都看不出了。
薛七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神色颇有深意地看着小龙。而小龙则站在原地,半垂眼帘,嘴角保持着僵硬的弧度。
来了这几日,九姑娘和薛公子之间的变化萧雅不是没看见,实际心里也是欢喜的,想来上次对九姑娘的叮嘱起了作用,而现在的结果也是她乐意见到的。
心思玲珑的萧雅当即主动起来,笑着招呼道:“九姑娘、龙公子,快来坐吧。”
薛七也幽幽开口道:“今日只我们四人,就不用拘束了。”
杨菓向薛七投去感激的一眼,自己就怕他们两人对着干,有个人愿意熄火停战就是好事,立即拉了小龙的袖管走了过去。
“你坐这里来,那边背窗口,吹着你了不好。”薛七指着身旁的凳子,眼睛看着杨菓。
闻言,小龙默不作声地走到萧雅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把薛七身边的位置留给了她。
杨菓讪讪落座,只要他们两聚首,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就又回来了。
刚才还爽朗的氛围此刻变得压抑,桌上密制的佛跳墙看起来质厚油腻,瞬间让人失了胃口。在座四人中有三人都变得兴致缺缺,只有萧雅在这样的氛围里反而感觉心中颇为欢喜,希望在升腾。反客为主,萧雅有礼有兴地为三人各盛了一碗汤,再给自己盛了一碗,玉手拾起瓷勺,慢慢搅动碗内浓稠的汤汁,热气瞬间溢出碗沿。
“这汤啊就是要趁热喝才有滋味。基本上大江南北有名号的大厨做的佛跳墙我都尝过了,最好吃的就是仙栎国采菊苑的,这最难吃的就是虞国的,吃过三家,没一家好。你们知道是为什么?”
三人皆看向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萧雅笑的意味深长,说道:“因为虞国习惯奇怪,都非要多加上蒜瓣,他们以为可以去掉海鲜中的毒素,结果却弄得味道十分奇怪。所以啊,这世上的事还得讲究个相得益彰,不能一厢情愿。”说罢,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嗯!看来这采菊苑的招牌也被慕贤居给比下去了啊。”
她的话对薛七显然十分受用;勾起唇角应和道:“萧小姐说的极是。强扭的瓜不甜,他们只想到自己的口味,结果饕客却不接受。这人世间很多事都如此啊。”
十分不对劲,杨菓心中警惕起来,看向小龙。见他仍是半垂眼帘,长长的睫毛将眼睛几乎全部遮住了,只是唇角仍然保持着弧度,不紧不慢地舀着汤。
其实,不仅是杨菓,另外那两双眼睛也都盯着他。
小龙吃了两口,放下勺,拿起白绢轻轻揩了下嘴角,声音居然还带了些笑意:“这汤太过香浓,腻的慌,可能是我口味清淡惯了。赶明儿让二丫做做加了薄荷叶子的试试。”说着微笑看向杨菓:“阿九,你不是什么东西都爱加薄荷么,也试试看薄荷佛跳墙适不适合你。”
坐上三人皆瞠目结舌,萧雅尴尬地掩嘴咳嗽两声,说道:“九姑娘口味还真是奇怪,不过每人都有独特的喜好,方才的话是我太过片面了。”
小龙转头看向她,笑应到:“萧小姐说的其实也没错,大多人都是那样觉得的。只是阿九的口味太过怪异,她的喜好也总与众不同。”
薛七抓起桌面上的玉扇,唰地甩开,眼睛斜斜地看向杨菓,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是啊,九姑娘的爱好还真是特别,人家爱养猫狗,她却……”
“爱养人”这话还未出口,杨菓就急急打断,慌忙插嘴:“别讨论我了,萧小姐难得过来一趟,老说我作甚。快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一边说着,一边夹了一大夹鱼肉放在薛七的碗里,使劲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薛七坏笑勾起唇角:“吃菜,吃菜!九姑娘可要再点一份薄荷鸡皮?”
杨菓的手在桌下轻掐了他一下,做了个“你有完没完”的口型。薛七乐呵呵地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纠结,几个人都纠结……这章会有点憋闷,下章……估计要跳脚,先说……都不许骂!
纠缠至深(小龙心态微调)
杨菓怨怪地刮了薛七一眼,接着转头对小龙说道:“小龙,上次在萧家我们受了萧府很多照顾,你可要好好地谢谢萧小姐啊。”
小龙红唇轻抿,点了点头,听话地拿起桌上的酒壶,说道:“承蒙你的照顾,敬萧小姐一杯,寥表谢意。”
说着就给萧雅满上了酒,淡黄色的青酒缓缓注入青花瓷杯中,色泽晶莹剔透,煞是可人。
萧雅抿唇微笑,两颊蒙上淡淡的红晕:“除开生意,我们早已是朋友了。你们就别一口一个小姐的叫我了,就叫萧雅吧。”
接过酒杯,和三人轻碰了一下,以袖掩面,仰头饮尽。
她不拘小节的性子让杨菓又更喜欢了一层,笑嘻嘻地说道:“你和小龙差不多大,那我以后就叫你雅儿吧,亲切。”
萧雅看看小龙,又看看她,笑得有些羞涩,微微点了点头。
“雅儿,难得来这里,这次就多待几天吧,好把滨城也逛逛。这里临海,别有一番风味呢。”杨菓热情地说道。
薛七也应和:“杭洛秀美,滨城热情,你倒是真应该看看。小龙少爷生于此长于此,恐怕是最了解这里的人了,你可以多向他请教下值得一游之地。”
萧雅满怀期待地看向身旁的翩翩佳公子。
小龙抿抿唇,骑虎难下。除了阿九,他是不在意任何人的事,可是……阿九也要顾及她的吧。有什么方法既能不拂萧雅的面子,又能破了那个狐狸的坏心眼呢?
思考片刻后,小龙抬头淡笑,回道:“说来惭愧,其实这滨城我也所知甚少,若你不嫌弃,我们结伴游览一番,同乐也好。”
萧雅激动地直点头,却见小龙又转过了头:“阿九,你也一直没有逛过滨城,一道看看吧。”
杨菓啊了一声,还在想如何推脱的时候就听薛七冷冰冰地接口道:“我们近日很忙,可能很难抽出时间。”
小龙仍是微笑,神色不变,就知道这狐狸会阻止:“阿九说过,应该劳逸结合。更何况,萧雅好不容易过来一次,于情于理也应该好好招待一下。”
杨菓怕再推脱会让萧雅觉得被怠慢,引起不快,于是轻拉薛七的衣袖,说道:“小龙说的对,我们一起去也有个照应,就他们俩我还不放心呢。我也没游览过滨城名迹,一起正好。我可是借雅儿的面子才讨到这么个偷懒的借口啊!”
四人同游的决定,就这么乌龙的被定下来了。看着变得沉稳的小龙,薛七心中有种不踏实的感觉,这个小屁孩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酒足饭饱散席之时,薛七拉住杨菓稍慢一步,悄悄附在她耳畔说道:“你这个狼小弟可真不简单,你自己想好应对,我可不想再这样下去。”
杨菓转身看向他,学他坏笑的样子,说道:“怎么?吃醋了?”
薛七揽过她的颈子,突然猛地吻上,口中的柔软快速地扫开她的齿列,欲要加深。
想到前面还走着两个人,而且说心里话,自己实在不愿被小龙看见这样的场面,这是对他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杨菓不敢出声,只好使劲地推攘着薛七的胸膛,无奈怎敌的过他的力道。被放开之时,她的小脸已是憋得通红,气息不稳。
薛七修长的手指在她唇上暧昧地揉捻,眼里带着戏虞和醋意,幽幽的气息扰得她耳朵痒痒地:“我讨厌薄荷,以后你也不许吃薄荷!”
噗哧一声,杨菓失笑,粉拳轻砸了下他的胸膛。
两人快步追上,前面萧雅正主动地和小龙絮絮聊着天,杨菓却发现小龙的面色愈加发白,笑容更是十分勉强。
这日是夜,杨菓回想起近日来的一幕幕,心中愈发不安,想到即将到来的四人同游更是一个头变两个大。抬手揉揉太阳穴,心中暗思,是否要准备些什么游戏,免得到时候冷场。复又想到小龙今日的表现,不由得叹了口气,他的硬撑掩饰得再好,自己还是能看得出来。
第一次想到,如今这样固执地留他在身边,对他来说是否真的是好事?自己虽不愿意失掉他们任何一个,但是设身处地想想,若自己是小龙,这样的境况会是种怎样的煎熬。
想到就行动!杨菓推开门,往小龙的房间走去。远远看见屋里菊灯如豆,昏黄的灯光映的窗影摇摇晃晃,可是却未见到那个熟悉的剪影。推门而入,蜡烛在紫檀桌面上偏置一方,烛泪已积成了厚厚的蜡堆,长长的灯芯弯了下来,火光变得微弱。屋内空无一人。
上前吹灭残烛,杨菓伫立了少顷,抬脚往后院走去。
很久未来这片荒芜的芦苇塘,这里的杂乱和前院的仅仅有条天壤之别。隆冬里变得光秃秃的芦苇杆还立在那里,只是被新长起的绿色叶子给掩盖了,看起来只觉得茂密,倒不是那么萧瑟了。
地上也是一簇一簇的深绿,下面掩盖的干枯草垛清晰可见,就像黑发中的一缕银丝,更显得扎眼。小龙正抱膝坐在这丑丑的草垛子上,面对着前面比人都高的芦苇塘一动不动。
杨菓安静地接近,犹豫着是故作轻松地去吓他一下,还是温柔地捂住他的眼,他们之间好像一直都是这两种方式吧。
“坐这里来。”小龙忽然转过头来,对她笑笑,向她伸出手。
银辉下,夜幕中,他就像是个月光少年,安静、孤独,即使笑意盎然,仍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悯。杨菓着魔似的伸出手,任由他拉着,在他身前坐下。
只轻轻一揽,她便完全的陷入了他的怀中。虽温暖,但她仍觉得这样十分不妥,手一撑,便要坐起。
“别动。就一会儿……阿九,别动……就这样一会儿……”
淡温的气息夹着夜里的凉风丝丝拂过耳边,颤动了几根发丝,耳根有些微烧起来,杨菓心中直打鼓,拿不准应该如何才好,却也敌不过他如此悲伤祈求的语气。
水塘中,升起几个星星点点的绿光,在水面上缓慢地轻舞。微风吹得芦苇沙沙作响,萤光忽高忽低地浮动。两人静静坐着,都没有开口。
良久,一声低叹从她脑后传来,接着感觉到他将脸埋进了发丝之中,呼吸的热气洒落在颈部,热度慢慢浮上头顶,杨菓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以前两人也爱依偎相牵,那时只觉得就像挨着个奶香软糯的小娃,心中充满怜爱。可是现在感觉却变掉了,他的怀抱变得宽阔,气息变得男女有别,他的态度也从依恋变得温情脉脉,这样的变化让杨菓也不得不在意起来,有些狼狈,有些无所适从。
“想出去闯闯吗?”杨菓的声音小的几乎快听不见,天知道她是鼓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来,而且,一出口,就后悔了。
背后的人显然一僵,后颈上的额头抵得更紧了,圈住她的手臂倔强的微微使力,五指抓得她的肩有些疼。
“现在还不要……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就算只是想一下,都像有尖刀一下一下扎在我的心上……”小龙的热气淡淡萦绕在发丝之间,感觉空气忽然变得潮湿起来,心也潮湿了。
杨菓咬了咬下唇,她实在不想进行这样的谈话,可是,不明不白下去对大家都是伤害。
“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呢?”杨菓苦笑:“无忧无虑的日子过的那么快,甚至都不能确定是否真的存在过。”抬起双手抱住他的手臂,满怀歉意:“是我不好,让你如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