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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空留香-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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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上官婉儿的一席话,韦后竟连连抽气,自己原以为的精心策划,跟女宰相的城府一比,当真是小巫见大巫。原本只是想让她草拟一份遗诏,可如今看来,她大有用处,强忍下心中堆积如山的愤恨,亲切的笑着拉住她的手,道:“婉儿果真是思虑周全,女中诸葛。不知婉儿可想到遗诏的内容该如何写吗?”
  上官婉儿低垂眼睑,微微颤动的睫毛若翩跹的蝴蝶,许久才道:“立温王重茂为皇太子,皇后知政事,相王参谋政事。”
  韦后皱眉低问:“要相王参谋政事?何异于将天下拱手相让?”
  上官婉儿眼中异常坚定,郑重的道:“相王参谋政事乃是缓兵之计,若是全力打压李氏,必会引起反弹,反不利于娘娘。请娘娘三思。”
  韦后抿唇细想,忽而轻拍手掌,唤道:“笔墨伺候。”
  神龙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名大宦官手捧朱漆托盘缓缓走到大殿中央,将朱漆托盘放下,便躬身退了出去。
  敏不由得一怔,进来之人竟是宫闱丞高力士。她的心狂跳起来,急切的看向大殿中央的朱漆托盘,上面放着一只四四方方的木箱,木箱旁边是盛放玉玺的金盒,再旁边竟是一个水蓝色荷包和一支紫玉簪。她定睛一看,大骇的扑了过来,将荷包和簪子攥在手里细看,倒吸了口凉气,跌坐在地。脚踹倒了托盘上的木箱,一个圆圆的东西滚了出来,慢慢的滚到上官婉儿脚边,长长的头发披散开来,露出苍白的脸颊,竟是刚刚解救自己的柴尚宫。敏连遭打击,呆愣的望着韦后说不出话来。
  上官婉儿依旧骄傲的微昂着头,不去理会脚边的头颅,神色坦然的看着韦后,缓缓跪在韦后脚下,肃声道:“娘娘若不相信婉儿的投诚之心,尽可唤人进来,婉儿已如俎上鱼肉,再无还手之力,任凭娘娘处置。”
  韦后狭长的眼中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冷冷睨着低头认输的上官婉儿,笑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既真心助我,我又怎会杀你!但若是你有二心,哀家必不会手软!”韦后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敏,冷哼:“此人冒充皇亲国戚,已犯欺君大罪。庶人李重俊谋逆兵变,与她脱不了干系。暗害朝中大臣,以美色蛊惑宗室子弟。婉儿,你说此人该如何处置?”
  上官婉儿不看敏一眼,立刻答道:“当斩。”
  敏不信的茫然抬头,对上她平静无波的眼眸,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黯然的低头看着手中的荷包和簪子。
  狭长的眼睛眯着,想要看穿那无波的秋水,却最终什么也看不到。韦后深思片刻,忽而抬步往殿外走,走到殿门口,外面守卫的宦官早一步打开殿门,垂首躬身恭候。韦后猛地转身,眼神犀利的瞪着上官婉儿,冷冷道:“我不论你所说是真是假,明日我要看到遗诏。若是你敢图谋不轨,我就先拿你的心头肉开刀,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活剥了她!若是遗诏让我满意,我可能还会放你二人一条生路。若是出一点纰漏,新仇旧恨,我跟你算到底!你好自为之!”
  殿门轰然关闭,殿内寂静无声。上官婉儿木然的捧起金盒,从地上站起走向书桌,素手磨墨,专心一意的调着墨色,抽出一张纸用镇纸压着,提笔一蹴而就。她打开金盒,取出玉玺,毫不犹豫的盖了上去。她长出了口气,颓然的坐倒在椅中,似乎刚才提笔写字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
  敏将荷包簪子收进怀里藏好,捶了捶发麻的腿,走到书桌前,遗诏上陈年朱砂的印子格外鲜红,衬着几行字沉闷死气。倒转的字逐渐端正,敏却大吃一惊,映入眼帘只是那一行苍劲有力的篆字:“立相王为皇太弟。”敏震惊的看着她,不明白她的用意。
  上官婉儿筋疲力尽的将头吹在靠枕上,缓缓闭上了眼。
  次日,韦后以中宗名义下诏,命中书舍人韦元徼巡六街,又命左监门大将军兼内侍薛思简等将兵五百人驰驿戍均州,以备谯王重福。以刑部尚书裴谈、工部尚书张锡并同中书门下三品,充东都留守。吏部尚书张嘉福、中书侍郎岑羲、吏部侍郎崔湜并同平章事,宰相集团全部换成韦后的心腹。不一日,长安城外兵临城下,五万府兵扎营候命。一时间,长安城内外人心惶惶。
  中宗驾崩的消息在朝堂权力上层不胫而走,储君设立迫在眉睫,中宗遗诏悄无声息的在重臣中流传。“立温王重茂为皇太子,皇后知政事,相王参谋政事。”遗诏的公布,安抚众多大臣惶恐的心,静等韦后发丧,新君即位。
  岂料,首席宰相宗楚客却密谓韦温曰:“相王辅政,于理非宜;且于皇后,嫂叔不通问,听朝之际,何以为礼?”遂帅诸宰相表请皇后临朝,罢相王政事。苏瑰曰:“遗诏岂可改邪!”韦温、宗楚客大怒,苏瑰惧而从之,乃改以相王为太子太师。
  六月甲申,中宗梓宫迁太极殿,集百官发丧,韦后临朝摄政,大赦天下,改元唐隆。晋封相王为太尉,雍王守礼为幽王,寿春王成器为宋王,以从人望。命韦温总知内外兵马大元帅。
  丁亥,温王重茂即位,时年十六。尊韦后为皇太后,立妃陆氏为皇后。
  大唐江山几日内风云突变,新老交替似是平稳顺畅,却隐藏着极度的危机。
  太液池旁的竹屋冷清依旧,微风吹过,竹枝轻摆,惊起停驻在竹枝上的白鸽。鸽子咕咕叫着,飞落在竹屋前的空地上,红红的眼睛盯着门前并肩而立的两人,似是耐不住寂寞,白鸽振翅腾空而起,拍打着翅膀消失在太液池上空。
  敏看着越飞越远的鸽子,长舒了口气,扭头看着一身素缟的上官婉儿,挽起的发髻只缀着一朵白色绢花,脂粉不施,额角的浅疤突兀的趴着,她平静的望着寂静的湖面,眼中水波不兴。敏终究压不住心中的疑问,低声道:“你所拟遗诏已被宗楚客篡改,在皇后眼里你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她如今贵为皇太后,总揽朝政,她想除去你我易如反掌,为何她迟迟不动手?她是何用意?”
  上官婉儿嗤笑一声:“你还盼着她来杀我们不成?”婉儿遥望着位于西内,缓缓道:“当初皇后之所以要我草诏,一是为了将矫诏之事控制在内宫之中,越少人知道越好;二是因为先前皇帝诏命都是由我起草,也算是驾轻就熟。但最重要的是,假若有人发现遗诏是假,皇后可将矫诏之罪尽数推在我的身上。她之所以至今还不动我,是怕李氏宗亲还会以遗诏的内容做文章,我对她还有利用价值,另一方面,她如今恐怕早已高兴过头,正享受着胜利果实,哪有时间来看我这个坐以待毙的囚徒呢?”
  敏看着她自嘲的笑看远方,不由得叹息。这些日子,敏与她住在竹屋,宗楚客篡改遗诏,温王登基,韦后主政,现在一切似乎已尘埃落定,却不知道一场大的风暴已经酝酿。前几日,万骑营里炸了锅般的闹了起来,原因无他,正是韦后派去控制左右万骑军的韦播和高嵩,来了个新官上任三把火,将万骑军中颇有威望的将军都尉借口痛打了一番,险些闹出兵变。幸好事态没有扩大,韦后也权当没有这回事,依旧安安心心的当她的皇太后,玩弄朝政。她却不知道这已是她的催命符。
  夕阳如血,在西天勾勒出一副血色图画,远方一点白逐渐靠近,掠过太液池、穿过竹林,落在敏的肩头。敏从鸽子脚上的竹哨里取出薄如蝉翼的丝绢,匆匆看了一眼,便取出火折燃尽。她扬手将鸽子抛向空中,见它摇摇晃晃的飞出宫廷,心中竟生出别样的怅惘。
  上官婉儿同样望着渐行渐远的鸽子,心似乎也跟着那点白色飞越这重重的殿宇,奔向自由。她释怀的收回视线,问道:“大事已定?”
  敏犹自出神,听她呼唤,愕然的应了声,随即点点头,轻声道:“就在今夜。”
  上官婉儿长长呼了口气,不置一词转身进了竹屋,敏不明所以跟了进去,只见她站在书桌前展着天山画卷,手指轻轻摩挲着天山山巅,嘴角噙着一丝幸福的微笑。
  敏从未见她有过这样单纯满足的表情,怔怔的望着她出神。不一时,眼前的她如镜花水月般虚无缥缈,敏心惊,想要伸手抓住她,脚下一个踉跄,竟软倒在地。敏错愕的抬眼瞪她,却见上官婉儿轻轻俯下身子,温柔的将她揽在怀里,抚着她如云的长发,幽幽的道:“因为我的自私,硬将你困在这牢笼中六年,现在该是放你自由翱翔的时候了,我亲爱的女儿,希望你能容忍我这样叫你。你果真没有让我失望,你我之间的赌约是你赢了,你守住了你看重的东西,那是我终其一生也没能得到的。你比我幸福,也比我勇敢,更重要的是外面还有人在等着你,你不会寂寞。我也可以放心了。敏儿,记住我的话,一定要看清自己的心,不要因为责任、承诺而埋藏心底最深的爱意,那不是两全其美,而是对你对他最大的伤害。爱本就是自私的,没有妥协和退让,只有争取,你才能得到。不要让它再从手中溜走,握住的你的幸福,也让身居宫中的女人看到希望。”上官婉儿轻抚着敏的脸颊,突然间天旋地转,竟无力的倒了下去。
  敏伸手接住她软软的身子,对上她不信的眼眸,苦涩的笑道:“你了解我,可我也了解你。我不会让你独立一人留在这里,要走,我们一起走!”
  上官婉儿闪亮的黑眸溢满知足和悲哀,缓缓闭上了眼睛。
  泪夺眶而出,敏扭头看向西天垂落的斜阳,等待着暗夜的到来。
  残月斜挂,淡淡的月光倾泻在玄武门前广阔的空地上,一辆车从禁宫方向缓缓驶来,不大的车上却放着两只朱漆檀木箱子。守门的禁军持矛拦住,只见推车的两个宦官拿出太后宫中的腰牌一晃,禁军立刻放行,连检查也省去了。
  车子再度摇动,躲在箱中的敏略略松了口气,车子突然又停了下来,周围寂静一片,听不到任何动静,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伸手握住靴筒里的短剑,随行准备出击。没等她调整好,车子再度启动,慢慢的往前。大门开启的声音,车轴转动的声音,大门关闭的声音,直到周围再度安静,只有山间鸟鸣风啸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慢慢停了下来,敏屏息凝神,只听箱顶传来三下有节奏的敲击声,细声细气的叫道:“尚仪,请出来吧。”敏长长呼了口气,打开箱里扣合的锁钥,箱子一点点打开,外面的光线一点点泄了进来,照在她的脸上,她下意识用手挡住光亮,一手依旧紧握短剑,刚刚适应了光亮,一个黑影扑在自己的怀里,低喊:“敏敏——”
  声音带着哭腔,敏不禁红了眼眶,缓缓伸手抱住怀里软软的身子,一双手坚定的按在她的肩上,透着无比的沉静,敏心知是谁,又哭又笑的抬头,仰视静静微笑的爽怡,站在箱边的紫叶紧张的看着她,她轻笑着拉住紫叶的手,一手揉了揉淼的头发,只觉得再没有比现在更幸福快乐了。
  长安北郊的林子里,火把照亮了一方天地。
  敏看着自己的好姐妹,心里无限满足。当日韦后将柴尚宫的人头和爽怡紫叶的信物一并拿来的时候,她的确吓了一跳,随即想到竟是高力士手捧托盘进来,心里便放了心。高力士早已投在李隆基帐下,韦后如此大动作的在宫中行动,李隆基不会不知道,看在淼的面上,他也不会对爽怡和紫叶袖手旁观。后来,韦后将她们幽禁在住屋,却没有过多干预她们的行动,没几日宫外的鸽子便带来了消息,这让她彻底的安心,便和上官婉儿根据宫中状况一步步安排政变,借由信鸽传信于宫外。在上官婉儿看来,她仅是与李隆基通信,其实与她飞鸽传书的又哪只李隆基一人?十几日安排下的又哪只政变,还有这金蝉脱壳之计!
  与她们略略说了宫中情景,敏便径直走向一直站在树下默默念经的僧人。她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偈。“道慈大师,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道慈慈眉善目,缓缓点了点头,道:“有劳女施主挂心,老僧一切安好。今日前来,便是为守当年之约,不知女施主可将人送来?”
  敏对他深鞠一躬,谢道:“大师慈悲为怀,慕容敏无以为报,有生之年必深研佛学,净化心境,不枉费大师的开导之恩。”她伸手指了指那只未开的箱子,宦官便推着车子过来,双双跪倒在敏的面前。敏闪身避开,伸手扶他们起身,急道:“两位对我有救助之恩,又怎么跪我?”
  一名宦官却执意不肯起来,磕了头才道:“昭容娘娘不肯离宫,任凭奴才们如何劝谏,娘娘也执意不许。幸凭尚仪借这金蝉脱壳之计将娘娘偷出宫来,奴才和宫中内侍宫女都对尚仪感激不尽,您是我们的恩人,这一拜怎就受不得?”
  另一名宦官也是长跪不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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