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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的触感让她大惊失色,熟悉的指痕,指甲刚好嵌进去,正是她刚才躲避的廊柱啊,怎么走了半天又走了回来呢?这是怎么回事?爽怡只觉得一盆冷水兜头泼下,透心的凉。天志的异能她有所知,却从未见他显露,难道这是他的障眼法?心中有太多的疑问,缠缠绕绕的让她不安。
她站在那儿竟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一个黑影从眼前飞过,翅膀的拍打声在耳边一闪即过。爽怡下意识的跟着飞鸟而去,白雾中哪还看得到飞鸟的身影,只有若有若无的翅膀拍击之声远远的传来。她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脚不停步直追而去。
正前方翅膀的拍击声大作,却蓦然悄然无声了。爽怡心惊,加快脚步直冲了过去,眼前的阴影越来越大,脚却已经停不住了,直撞了过去。顿时天旋地转,人仰马翻。只听到翅膀拍打的声音近在咫尺,撞了她一下,便飞走了。
爽怡摔倒在地,只听得周围的惊叫声,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她正晕眩着,两只大手猛地抓住了她,将她拽了起来。雾气渐消,爽怡渐渐能看清周围的一些事物,自己的身边站的正是刚才那几个人中的两个,他们架着她,直直的拽到一个浑身被羽毛覆盖的人前。依然是拖地长裙,只是长长的群摆上,缀着几只飞鸟,青色的披肩上密密的都是羽毛,而长发环成的发髻上插着几根长长的尾羽,脸上画着诸多色彩,看不清样貌。可她的装束和打扮,竟让爽怡联想到了巫女。
她恶狠狠的指着爽怡,随手撒出麦粒,麦粒打在爽怡的脸上、身上,耳边又传来翅膀的拍击声,越来越近,近的似乎马上要撞到她的脸上。她想伸手挡住,可那两人却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臂,她只能尽量撇开脸,飞鸟擦着她的脸颊飞过,羽毛掠过她的皮肤,竟是针刺般的疼痛。可是飞鸟似乎又折了回来,擦着她的头发而过,来来回回的几趟,她只觉得脸上火一般的烧着,温热的液体淌着。爽怡痛苦的呻吟着,可是四周只有飞鸟的声音,再无其他。
她咬咬牙,直瞪着又向她扑来的飞鸟,在它擦过她的脸时,爽怡猛地张嘴咬了一口,只听飞鸟呜叫了一声,想要振翅却又落了下来,爽怡伸脚一踢,将那只坠落的飞鸟踢了出去。
女巫尖叫了一声,转身去接,架着她的人也追了过去。爽怡软软的栽倒,清醒的意识让她赶紧离开,踉踉跄跄的走了一步,竟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熟悉的气息让她顿时心安,可是他浑身散发的寒冷和戾气却让她心惊。她抬起头来,迎上了一双清冷的眼眸,隐隐的泛着蓝黑色,一簇蓝色的火苗在跳动、燃烧。不知是筋疲力尽,还是那眼神的震撼,她缓缓的滑倒。
天志猛地抓住她的手臂,让她靠着自己站着,眼睛却死死瞪着他们,嘴里挤出一句话,虽然她听不懂,可语气却冷的让人如坠冰窟。
女巫捧着将死的飞鸟,浑身颤抖着,说了什么,就跪下扑倒在地,簌簌发抖。其余几人颤抖着连连后退,转身撒腿就跑。
天志举起右手,伸展的五指猛地攥紧,逃走的几人浑身一颤,若无骨般软倒在地。女巫伏在地上,颤抖愈甚,将头埋得更低。
爽怡趴在天志的肩膀上,感受到他呼吸的急促,以及心跳的剧烈,铺天盖地的愤怒在燃烧着,似要烧尽他整个人。天志又说话了,仍是她听不懂的话,声音虽低,却透着森然的寒意。
爽怡无力的将头枕在他的肩上,心中的恐惧让她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虽然他的身子很冷,却让她有种很踏实的感觉,即使他再冷漠,他仍然拉着她站在了自己的身边,这就足够了。
天志的身子微微一颤,话的尾音竟有些走调。身上的戾气未消,语气中的寒冷却消失了一些。他的左手微微扶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爽怡感觉到他的手,眼睛猛地睁开,怔怔的看着眼前越来越浓的雾气,心中一热,眼泪竟夺眶而出。带着水意的眼睛竟看穿了重重迷雾,廊底竟站着一个满脸血渍的人,手中的弓弩已经拉满,直冲着天志的背心。爽怡大惊,猛地转身,掉转了两人的位置,身子完全挡住了他的,就在她的眼睛对上了他微讶的眼眸时,背心的剧痛让她胸口一滞,温热甜腥的暖流堵在喉咙口,直直的喷了出来——
天志只感到脖颈间的湿热,一股甜腥味扑鼻而来,垂眼入目的竟是微微颤抖着的羽箭,心脏猛地剧烈收缩。他左手紧抱住爽怡,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眼睛死瞪着廊底的人,右手一张一收,那人便已倒下。他右手随手一挥,跪在他身后的女巫哀叫一声,扑倒在地,身下的飞鸟扑腾了几下,身子一歪,倒在女巫身边。
爽怡只觉得背上若火烤一般的炙热,像要将她烧成灰、磨成粉。身体里的力气一点点的抽离,她的脚已经支撑不住她的重量,缓缓滑落,跌进了他冰冷的怀抱里。他的脸似乎就在她的眼前,她努力的睁眼去看,对上了他波涛汹涌的眼眸,纯黑色的,如同黑珍珠一般。从未见过他微蓝的眼眸竟变成了纯粹的黑色,她抬手摸了一下他微颤的眼皮,微笑着道:“你的眼睛真漂亮!”
天志抱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双手轻轻的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轻柔的怕要把她捏碎了一般。漆黑的眼眸深处翻滚着他深深隐藏着的情绪,苍白的嘴唇张了张,沙哑的问道:“为什么?”
爽怡觉得身子越来越轻,身子一半在火里,一半在冰里,冰与火交替着,让她备受煎熬。她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他的眼睛。气若游丝的道:“为了你。”
天志的身子一僵,抱着她的手严密的将她护在怀里,下颚抵在她的头顶上,轻轻地道:“不值得。”
爽怡感到头顶的下颚微微颤抖,冰冷的心流过一丝温暖,微笑着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原来他的身上清淡的一丝味道都没有,一如他的人一般,只是那颗跳动的心却是那样的热烈。“怎么会不值得?我说过‘你退我进,你逃我追,你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你的背就是我的心,射中了你的背,就等于是射中了我的心,这样才不值得呢!”爽怡笑言着,声音却断断续续、时高时低。
天志漆黑的眼中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暖,就如漆黑的夜空中一颗璀璨的明星一般。他的左手缓缓张开按在她的心口,右手按住她背心的伤口,柔声道:“从今以后,你的心就是我的心。”
爽怡愣了愣,意识逐渐模糊,眼神迷离的看着他嘴角扬扬的笑意和眼底暖暖的柔情。“这是真正的你吗?”
天志轻轻地点点头,在她闭上眼的一刻,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你已经找到真正的我了。”
爽怡躺在她的怀里,背上的痛越来越轻,体内的火战胜了冰。昏迷前喃喃:“我在做梦吧,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么多的话。”
天志抱起她,让她枕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道:“以后,我会跟你说很多很多的话。”
爽怡似乎心满意足了,脑袋低垂在他的肩膀上,沉沉的睡去。
一个胡僧连滚带爬的跪在天志的面前,哆嗦的道:“少主,属下不知他们反了,请少主降罪。”
天志的眼睛只盯着爽怡,看也不看面前跪着的人,举步便走。声音悠悠的传了过来。“我要回东女国。既然他们要反,我就让他们反到底。”纤尘不染的白影已消失在茫茫的白雾中。
雾气层层叠叠的弥漫开来,瞬间将胡僧吞没——
死劫
新年刚过,天气却依然冷滴水成冰。
相较于外面的天寒地冻,屋内好歹暖和很多。暖炉偎在怀里,重重的帘幕挡住了外面的凉气,放下的床帐内又自成一方天地,很是舒服。
淼将身子团成一个球,缩在被子里,虽然醒了,人却依然迷迷糊糊的。脑袋里乱七八糟的转着很多事情,东飘一件、西荡一件,交织往复,却不刻意的拆解。
敏又一次身陷高墙,手脚都摔断了,却再次被封为四品的女官,这事太蹊跷了。究竟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没有来白马寺?吴名若在,不会让敏再留在宫里的,可是,他却行踪不明。那天李隆基从宫中赴宴回来,说敏一切安好,正在养伤,还让高力士带话,说什么“不能时常相见,各自珍重”这样似是而非的话,让她高高悬着的心,再也放不下来。
爽怡跟在天志身边,似乎不会再回来的样子。这样也好,她们分开或许更安全些,不至于一损俱损。
紫叶失踪了。那天狄府嫁女,她心急如焚,就要去捣乱婚礼救出紫叶,却被李隆基生生的拦住,对她说些没用的话。淼气的对他又是打又是踢,却怎么也推不开他,反倒让那双深邃的黑眸看的不好意思,正纠缠间,却听到王毛仲从外面带回的消息,韦家将新娘退了回去。因为新娘不是狄蓉,而是狄蓉庶出的妹妹狄薇,顿时引起轩然大波。狄家欺君枉上、抗旨不遵,原本要全家下狱,可念在国老的面上,降了狄光远和狄光嗣的官职,赋闲在家,狄家一时便没落了。
这些都不是淼关心的。她最关心的是狄蓉去了哪里?狄家说狄蓉突生急病去世,才让狄薇顶替。可这样的说法谁会相信,前些日子置办礼服的衣坊还见过狄蓉,怎么可能说病就病。而且,淼见过她,虽然心灰意冷,却没有求死的念头,那她绝不会自尽。难道是被狄家暗害?这更加说不通,狄家为了遵旨完婚,绝对不会碰她一根汗毛。那就只剩一种可能,就是她逃婚。可是她会逃到哪儿去呢?按道理她会来找她们的,可是临淄王府并没有生人进出。这就更加麻烦了,如果她逃婚,在外遇到什么事怎么办?李隆基一直让王毛仲在外查访,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她的心揪得更紧了。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狄蓉仍是下落不明。她真的有些灰心了,为什么不好的事情总会发生在她们身上,她们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不行吗?为什么让她们经历这么多的苦难?难道她们回到古代,就是为了受苦吗?她不懂,她们已经尽量离那漩涡远远的了,为什么还是会被卷进去,搅得生不如死。
迷糊间,眼前的纱帐动了几下,一阵冷风顺着缝隙钻了进来,顿时让她清醒了几分。应该是冬儿进来了吧。她慵懒的眨眨眼,将头整个埋进温暖的被窝里,如果解决不了问题,那她就尽职的做一只缩头乌龟吧!
身子用力的蜷缩着,仍能感觉到被子外的纱帐已经掀起,一个人正盯着她。她不愿理会,紧闭上眼装睡。下一刻,被子突然被人拽走,她的头和肩膀露了出来,刻骨的凉意让她浑身打了一个机灵,想缩回被中,被子却更被拽开几分。她手死抓着被角,跟那个力量拔河。最终被子被整个拽走了,她穿着睡衣晾在床上,只觉得四处都是寒意。
她忍无可忍,霍的起身,嚷道:“你有没有搞错?人家在睡觉,有你这样的吗?冬儿,你是想冻死我,还是气死——”她的那个“死”字死在自己的口中。她瞪着站在床前的李隆基,一时竟傻了,猛地想起自己只穿了睡衣,手忙脚乱的找东西遮掩,却发现最好的被子被他攥在手里拖到了地上,衣服就放在他旁边的凳上,实在不好意思过去拿,只得拿着枕头挡在胸前,气愤的嚷道:“喂!你知道什么是非礼勿视吗?哪有你这样大咧咧的闯进女子的闺房的?连门都不敲?”
李隆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我在外面敲了一盏茶的门,还叫了你好几次,你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害我以为你出了事,或是逃跑了?原来是捂着被子睡大觉,你倒是舒心惬意啊?”
淼一怔,刚才有听到敲门声吗?难道自己想事情想的失聪了吗?有些怀疑的瞪着他,道:“你可别蒙我!”低头瞅瞅自己的姿态,实在坐不住了,嚷道:“喂,哪有你这样的?还不出去?快点出去啊!”
李隆基看着她双颊的红晕,心里一抽,猛地甩开手里的棉被,上前一步坐上床沿,身子前倾靠向她,嘴边噙着坏笑,道:“你住在我的院中,别人都认为你是我的人了。我进你的房间有什么奇怪?”
淼气的眼睛冒火,可是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心又不受控制的乱跳,急急往后缩了缩,怒道:“谁是你的人?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嫁给谁也不会嫁给你!”
李隆基的身子一僵,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一双深邃的黑眸此时却暗淡无光。他看了她一眼,猛的起身退后,远远的望着她,不冷不热的道:“你快收拾,我要带你出去。”说完转身掀起帘幕,一闪身就没了踪影。
淼有些茫然的看着微微飘动着的帘幕,歪着头不明所以,喃喃:“哪有男人像他这么爱生气的?真是的,我有哪里招他惹他了?”想起他刚才灼热的眼神,脸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