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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听得迷迷瞪瞪的,不解的望着兼爱,又看看兀自出神的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爽怡急急出来,轻轻扶起兼爱,道:“小爱,你今天也累了,赶紧回去歇着吧!”她转头看着她们,有些心虚的笑笑。“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先照顾兼爱睡下,就来找你们。”
兼爱眼中满是疲惫,轻笑点头。“怡姐姐,我总是一时清楚、一是迷糊,总是看到以前的事,爷爷总是拿着芙蓉花在叫我,他想我了,我想去找他。眼前那些模糊的影子,我看不真切,只能有多少说多少,哥哥不会怪我吧!”
爽怡眼中满是悲痛,强忍着泪摇摇头,拖着她虚弱的身子走进房间。
“你不想知道她是谁吗?”软绵绵的话在耳畔想起,敏蓦然转身,对上兰若算计的眼神。
敏有些厌恶的看着她,拉着淼就要离开。却听她又道:“她才是真正的狄蓉。就是你的好姐妹顶替的真身,你不想知道为什么狄家要找人冒名顶替,而藏起这个真正的狄小姐?你想知道你的好姐妹——”
“够了。”敏冷冷打断她,正色道:“我什么也不想知道。即使我要知道,我也不会从你的口中得知。你的话中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我不想去分辨了!你还是演好你长公主的角色,享受这份你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不要再想着害人了,为自己积些阴德吧!”说完拉着淼出了花圃。
兰若神色一黯,忽又冷笑起来。“慕容敏,你迟早会后悔的。”
“兼爱是真正的狄蓉?”淼震惊的望着敏,难以置信。
敏淡然的摇头。“兰若的话不能尽信,她说不定又想挑起事端,我不想再受她摆布了。就算兼爱是真正的狄蓉,又有什么关系,狄家已经失了势,紫叶也摆脱了狄家的束缚,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再去追究以前的事又有什么意义?”
淼赞同的点点头,头顶一阵翅膀拍打的声音,一只鸽子落在淼的肩头,“咕咕”的叫着,脚上绑着信筒。她赶忙拆下,丝绢上只写了两个字“速回”,是李隆基的笔迹,她心中着急,道:“可能府里出了事,我要先回去了。你跟爽怡说一声,我再来看她。敏敏,我真的担心——”
敏点点头,握着她的手略有些感伤的道:“把你的担心都放下,长安有爽怡和紫叶陪着我,府里都是我能信任的人,皇后现在还有倚仗我,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照顾好你自己才是最终要的。出门在外不比在家,一定要处处当心,虽然有李隆基的保护,可是还是有他顾及不到的,你一定要小心,有时候女人之间的斗争更惨烈。你走时我们恐怕不能送你,你自己一定要当心,有事飞鸽传书,我不会嫌你烦的!”
淼强忍住泪,拼命的点头,她不想搞的像生离死别,她要让敏记住她开开心心的样子。“你也是啊,一定要照顾好身体,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着我回来。”
敏点头推她。“我知道,我们都会等你回来的。快去吧。”
淼放飞手中的鸽子,一步三回头退出了院子。她望着大雁塔,一遍遍的祈祷:“让敏敏安静和乐的生活吧,不要再折磨她了。”她走出荐福寺的大门,回头望向大雁塔上的风铃摇响,这是应了她许下的愿望。她如释重负的笑笑,转身跑出大门,突然停步回头,眼神四处逡巡,有人在注视着她,是谁,这样熟悉的感觉!她驻足寻找,周围都是上香请愿的香客,人头攒动,哪有熟人?她不以为然的笑笑,轻快的跑来了。
寺门旁边的院墙处,一双满是疤痕的手紧紧扒着墙壁,遥遥望着那渐行渐远的绿色身影——
淼走后,敏感伤的徘徊在花园中,一株桃花已有凋零之势,桃红色的花瓣随风翩翩飞起,落了一地,敏仰望着纷飞的花雨,心中惆怅悲凉。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爽怡不知何时站在敏的身后,望着花海中的一抹孤影。
敏幽幽接道:“就怕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爽怡心中一痛,抓着敏的手摇头,急喊:“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敏望着她释然一笑,道:“我知道你们都担心我,怕我会随时死去。可人生在世总是会生老病死,谁要逃不掉,我只是在经历必经的过程,你们又何必执着呢!我这辈子过的轰轰烈烈,也不冤枉了。”
爽怡知道她在李希敏走后心境不同了,可是听她口中说到“死”,心中难免伤心。心中突然想起刚才兼爱的预言,更是不安。若是解情花之毒,必要敏忘情弃爱,现在李希敏已走,却又来了个薛崇简,这个人让她不寒而栗,却偏偏不知怎么劝,急道:“敏敏,你和薛二公子——听我的话,不要接近他,他不简单,他会伤了你。”
敏眼中若一汪深潭,遥不见底。“你多虑了,我和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相信我,我有必须要这样做的理由。我的丈夫只有一个,是李希敏,他已经走了。隔千里兮共明月,虽是远隔千山万水,我的心亦跟随着他。”
爽怡看着她平静如水的眼,只觉得心疼,本该是她的美满姻缘,却变成现在形单影只的局面,总觉得有只无形的黑手在幕后操控,这个人到底是谁?是他吗?如果是,她该怎么办?是舍?是留?她能下的了决心吗?
桃花如雨般纷纷扬扬的飘洒,落了她们一身——
潞州
景龙二年四月癸未,置修文馆大学士四员,直学士八员,学士十二员,选公卿以下善为文者李峤等为之。每游幸禁苑,或宗戚宴集,学士无不毕从,赋诗属和,使上官昭容第其甲乙,优者赐金帛;同预宴者,惟中书、门下及长参王公、亲贵数人而已,至大宴,方召八座、九列、诸司五品以上预焉。于是天下靡然,争以文华相尚,儒学中谠之士莫得进矣。
张九龄因文采出众,选入修文馆任学士。每次进宴,却不愿写趋炎附势的诗词,因此并不受重视,在修文馆中默默无闻。
同时,中宗下敕命诸王孙出任州郡知事,即刻离京赴任。相王五子去处各不相同,而李隆基被任命为潞州别驾,不日便拜别父亲、辞别兄弟,轻装简从的离开政治中心,去往一片新天地来开创他的事业。
潞州,今山西长治,在长安的东北方向,时至初夏,天气清朗,芳草碧绿、花红百里,景致怡人。李隆基带着淼和王毛仲,还有一些随从,一路上游山玩水,惬意无比。走了一月有余,便进了潞州地界。在驿站休息时,就已有人快马进城通报知州、县令各级官吏出城相迎。浩浩荡荡的迎接队伍到达城门时,迎来的却只是临淄王的车驾,临淄王不知所踪。
“潞州果然是富庶之地,百姓淳朴、安居乐业,百业兴旺,皇上倒是给我关照我了。”李隆基一身随意的长衫,手摇折扇,宛若出来游玩的翩翩公子。
淼左看看右瞅瞅,潞州虽不必长安的繁华、雄伟,却更有北方中原的古朴豪放,不宽的街道,声声不绝的叫卖,亲切的问候,真诚的微笑,处处透着民风淳朴,不禁喜欢上这个平凡富裕的地方。“我的提议不错吧,只有深入地方,用自己的眼睛看才是最真实的。要不然历朝历代的皇帝总喜欢微服出巡、体察民情,他们要看的是正是情况,不是那些地方官为了讨好而粉饰太平的假象。不过,不得不夸这里的父母官真是政绩卓著,将这里治理的这么好,也给你省了不少力呢!”
李隆基赞许的看着她,心中说不出的喜欢。看着她一身碧绿的衣裙,犹如初春时节的柳枝一般生机勃勃,心中暖洋洋的,拉着她的手,赞道:“是啊,你真有先见之明,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淼得意的瞪着他,突然一阵酒香飘来,让她顿时飘飘欲仙起来。“哇,这是什么酒啊,竟然这么香?我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酒呢?”说着鼻子嗅了又嗅,东张西望的寻找酒香来源。
李隆基深吸口气,一股淡淡的清香渗入,顿时流变五脏六腑,只觉得精神一振。“莫非这就是与汾酒齐名的潞酒?文人道‘一壶潞酒半里香,入口绵绵永难忘’,这酒香四溢果真不假,倒不知这味道是否真是永生难忘?世人都道‘上党潞酒,天下少有’!今天倒要尝尝!”
淼一听乐了,此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吃,虽不嗜酒,小酌怡情也是好的。不禁连连称好,拽着李隆基顺着香味寻了过去。
走了半条街,酒香愈加浓郁,两人不禁驻足深深呼吸,不禁羡慕潞州人好有口福,即使味道不是绝顶,单是这香气就已经是天下一绝了!遥遥望去,一座气派的酒楼矗立在街道一旁,金字招牌“半里香”格外显眼,倒真合了“一壶潞酒半里香”的诗句。
还未走近,只见酒楼前挤满了人,密不透风。淼奇道:“看来这潞酒果真的人间极品,光要喝酒就要排这么长的队!咱们去,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呢!”
李隆基身材颀长,所谓站得高看得远,他看了会儿,摇头道:“刚说这里民风淳朴,这酒楼前就出了事。看来不经考察,真是不能妄下定论。走,咱们过去看看!”
淼本就是喜欢凑热闹,一听出了事,更是兴奋异常,蹦蹦跳跳就跑了过去。酒楼前真是人山人海,她怎么也挤不进去,李隆基个子高,不用进去里面的情况也看的一清二楚,自己可什么也看不到。瞅着他气定神闲的样子,灵机一动,扯着嗓子喊:“潞州别驾临淄王车驾到了!快去看啊!”
他这一叫,果真是震惊四邻,所有围观的人一窝蜂似的散去,急急的往长街的一头跑去。要知道潞州距离京城遥远,平时难能见到皇族王孙,此时来了一位正统的王爷,怎能不稀罕,纷纷要一睹这年轻王孙的真容。淼正自高兴,只见一群衙役一阵风似的从眼前刮过,急急的追着人群而去。
“官爷,别走啊!这事还没办呢!”一个小老头站在酒楼前扯着脖子喊,可衙役早跑没影了,他拍了一下大腿,怒目瞪着身旁的一个青年。
青年一身粗布麻衣,颜色褪的接近白色,虽不是衣衫褴褛,但满是脏污,狼狈不堪。一头黑发没有梳髻,散乱的披散着,黑漆漆的手里拎着一个酒壶,晃了晃,一仰脖子灌了下去。
小老头一把夺过酒壶,酒壶早已干了,他气得砸掉酒壶,骂道:“不知廉耻的小贼,这是知州大人专门为了迎接临淄王准备的极品潞酒,竟被你给喝了!我非要上报知州,拿你治罪。”
青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朗声道:“这极品潞酒天下难得,为什么就只有临淄王喝得?我们小老百姓就喝不得?酒肉穿肠过,你的极品酒也没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小老头气得鼻子都要冒烟了,捡起地上衙役忘了带走的锁链,喝道:“好,我就锁你跪在我半里香门口三日,等到知州大人有了时间再来办你!”说着就要锁他。
青年脸色一凛,挡住他的手,正色道:“士可杀不可辱,我愿服役偿还你的酒钱,就是坐牢我也认了。可我李宜德铁铮铮的汉子,上跪天皇老子,下跪父母君王,就是不能跪你这不入流的酒馆!”说着拽过小老头手中的铁链,猛地一拽,拳头粗的铁链断成三截。他随手将链子一丢,冷冷的瞪着小老头。
“好,天生神力啊!”淼听他说的大义凛然,不禁佩服他的骨气,又见他轻而易举的将拳头粗的铁链一拽而断,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由得拍手叫好。
小老头被李宜德盯的有些心寒,听到淼这一叫,刚好别开视线,冲着淼吼道:“哪里来的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这酒楼是谁开的?你不想在潞州待了吗?”
淼见他一副仗势欺人的嘴脸,心中更是讨厌,脾气上来,挺胸抬头的道:“我就不知天高地厚,试问世间有几人知道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你知道吗?我初来乍到,自然不知道你是谁,我要知道了,岂不是妖怪了?还有,我管这酒楼是谁开的,反正你开门做生意,来者是客,哪有你这样蛮横的道理?这位大哥不过是喝了你一壶酒,他既愿意帮工还酒钱,你为什么还要为难他?这不是蛮横不讲理吗?再说了,我能不能在这待下去,恐怕轮不到你管,我想待就待、想走就走,这是我的自由,与你何干?看你口口不离知州大人,怕是狗仗人势,借着官府势力横行无忌,我怕你才是在潞州待不下去了呢!”
淼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了下来,带着几分耍赖的性子,却又不无道理,竟把那小老头唬的一愣,指着淼“你你你你”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李隆基仔细的打量李宜德一阵,盯着淼一笑,朗声道:“唐律规定死刑下可以钱赎罪,何况他只偷了一壶酒,更不算是重罪。我愿替他偿还你的酒钱,此事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