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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当你被大家攻击时,我想跟你一起面对,我不想让你们去承担指责,而我只能偷偷躲在背后,我知道你的顾虑和考量,但那个职位我不在乎,跟你们相比,它一文不值,你懂吗?』
裴隽眼睛有些湿润,为了不让自己失态,他没有立刻回答。他懂的,舒清柳根本不在乎是否会因为绯闻而被勒令退伍,以他的个性,被忽视在外才是最无法容忍的事,但他不想对方为了自己而放弃大好前途,既然小小的事情已经被知道了,而且有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那为什么还要做额外牺牲?
“是我考虑不周,对不起。”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歉意,裴隽半开玩笑说:“不过下次我允许你英雄救美。”
『不要说抱歉,我没有否定你的意思,我只想你了解我的想法,可是我思想古板,又不擅长跟别人沟通,我不知道怎样表达才是你想要的满意答案,我甚至常在火头上说出刺伤你的话,我不是个善解人意的情人,』舒清柳斟酌着说:『这样的我你是否会喜欢?』
带了一点点不肯定的询问,裴隽突然明白了舒清柳不跟自己说话不是要面子,或者还在生气,而是这个思维一条筋的家伙在苦恼如何跟自己沟通,又不会刺伤自己,这个答案让他笑了,心情顿时轻松不少。
“我生命的大半时间都在演戏,可能是演得太久了,哪怕在现实中,我也习惯了随时处于入戏状态,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今后也没想要改变,那么,这样的我你是否还喜欢?”
对面没有立即回答,裴隽握着话筒的手轻轻攥紧,就听舒清柳说:『如果你说是,我就永远不会说不是。』
再朴素不过的言辞,却勾勒出最动听的情话,字字千钧,承起那份承诺,裴隽心动了,嘴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轻声说:“过来。”
『为什么不是你到我这边来?』
“你那边的床太小,不适合滚床单。”
赤裸裸的挑逗,舒清柳沉默了,照顾他的面子,裴隽只好说:“我腿伤还没完全好,不适合多走路。”
『裴,我们之间只隔了一面墙。』
“哈,关键时刻从来不见你结巴。”裴隽冷笑:“你是不是又要吵架?”
啪嗒一声,电话挂断了,不过裴隽等了好久都不见舒清柳过来,温馨气氛下,他不想为这点小事拉锯,跳下床,直接过去找人,谁知门一开,就看到舒清柳站在对面,像是在接受元首检阅的士兵,站得无比笔直。
看到裴隽出来,舒清柳冷峻眸光微微柔和,带了一丝恶作剧后的狡黠,裴隽没好气地看他,发现原来老实人偶尔也是会有坏心眼的。
“为什么不进去?”
“等你开门。”
舒清柳刚说完,就被裴隽拉进了房间,下一个动作是甩上床,再下一个动作是压住,裴隽笑着看他,恶魔般动人的微笑。
“今晚我会好好伺候你的,长官!”
发布会第二天,各家娱乐报刊都大篇幅报导了有关裴隽父子的新闻,内容描述得声情并茂,把裴隽写成一个为了喜欢的人,甘愿为她抚养孩子多年,不求任何回报的痴情男人,可惜最后还是无奈分手,大受打击之下,他才会对女人失去信心,转而爱上陪伴自己多年的助理,之后几天里,报刊上各种动人的亲情、爱情片段更是层出不穷,加起来几乎可以编成一部剧集,凭借这些感人肺腑的报导,裴隽的人气再次暴涨,粉丝圈迅速向其他年龄层扩展,每天FB上洪水般的支持留言回得陆淮安手都软了。
“这些记者不做编剧,真可惜啊。”裴隽早习惯了娱乐新闻的夸张描述,不过每天还是看得津津有味,边看边笑,对舒清柳说:“你看到了?人们就喜欢这种煽情的段子,这些话我都没说过,是他们自己想象出来的,然后就想当然地认为这些都是真的。”
“这样很过分。”虽然报导可以促进裴隽凝聚人气,但舒清柳还是不喜欢这些失实的内容,说:“希望不要影响到小小。”
“放心,那小鬼有办法应付的,不过很不好意思把大哥拉下水。”
小小人小鬼大,只要他一口咬定不知道,别人也不会一直追问,都是小孩子,很快就会把这种新闻忘记了,倒是舒清扬因此受到连累,因为记者的认错,他被拍照登报,甚至还有杂志直接说他是裴隽的新情人,并绘声绘色编了许多段子,不过奇怪的是,凡是提到舒清扬的记事,不管是报纸还是杂志,出版不久就主动将这一期回收,此后也再没有相关报导,而那天一直针对裴隽的记者,不几天就因为借高利贷被讨债者打断了数根肋骨,在医院躺了很久才缓过来。
娱乐圈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记者被打的事件很快就传开了,于是大家报导时多少有了些分寸,还好殴打事件没再波及到其他人,消息传到裴隽那里,他奇怪地间:“你们军人不会做这种事吧?”
“我们没你想得那么无聊。”舒清柳说:“我还以为是你让陆淮安做的。”
“我也没无聊到去对付一个小卒。”
他要报复,会去报复幕后主使,他连趁机落井下石的女主角都懒得理会,更何况是那个记者。
听了裴隽的话,舒清柳喔了一声,看他了然的表情,裴隽好奇地问:“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如果不是你,那应该就是大哥的朋友做的。”舒清柳笑笑:“你知道他们做警察的,认识的人很杂。”
具体情况舒清柳没说,裴隽也没问,反正与他无关,只要结果对他有利,他就乐见其成。
之后一切都很顺利,不知道两大娱乐公司私下是如何谈的,盛翼的高层对裴隽的态度变得相当友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他还想在娱乐圈发展,没必要得罪圈里的龙头,所以裴隽把这次被暗算的事暂时压下了,表面上虚与周旋,尽量跟他们配合。
舒清柳也恢复了军籍,因为任务顺利完成,他被晋升为上校,至于那枚消失的星光,再没人向他询问过,他猜是郭可欣压下了,现在郭家在军中的势力如日中天,郭可欣不说话,没人再敢乱提,反而是舒清柳自己很想记起那段记忆,不管星光是丢失了还是被抢,都该有个结局,这样,才是任务真正的结束。
“我想再去一趟麒鳞镇,也许在那里,我可以把所有事情都想起来。”他对裴隽说。
“你那么执着那段记忆吗?”
“我不是执着记忆,而是想知道星光的下落,这样以后上司也不会再啰嗦。”
“我也不喜欢欠人家人情,尤其是女人的,而且还是又漂亮又有心计的女人。”
充满了浓浓醋意的判定,舒清柳很好笑:“裴,不要把嫉妒表现得这么明显。”
“我在陈述事实。”
舒清柳是算计不过郭可欣的,欠了她的人情,如果不早早还掉,将来一定很麻烦,裴隽问:“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周五晚,我下班就走,乘飞机来回的话,不会耽搁下周的工作。”
“那我不能送你了。”
裴隽看了下日程,周末他要参加盛翼举办的酒会,据说他们还请了很多业界名流,这种交流很难拒绝,舒清柳明白,说:“不用麻烦,等到了我给你电话。”
晋升上校后,舒清柳调到了军区工作,每天朝九晚五,休息时间很充裕,到了周末,他下班后就开车去机场,候机时给裴隽打电话,裴隽已经在饭店里了,酒会刚开始,气氛正热闹。
『到机场了?』裴隽笑道:『一路平安。』
“别喝太多酒、别抽烟、别太熬夜、别让小小玩太久的游戏。”舒清柳说完,自己也觉得内容古板的不像是情人间的对话,可是突然之间又想不起该说什么,听到候机厅响起登机的广播,他说:“我要登机了。”
就这样啊?
裴隽没指望舒清柳会说什么煽情的情话,但这些话也枯燥到了一种神奇的境界,他翻了个白眼,说:『知道了,老爸。』
“啊?”
显然舒清柳没听懂他的吐槽,这让裴隽坏心突起,微笑说:『爸,您年纪大了,也要注意身体啊,尤其是不要闪着腰,回头还要我伺候您。』
没等舒清柳回答,电话已经挂断了,酒会那边人声嘈杂,一定有不少人听到了裴隽的话,当然,没人会往其他方面想,只有他脸红了——昨晚玩得太疯狂,他当然明白男人恶意的嘲笑。
舒清柳随人流进了机舱,听到机舱里传来起飞前的服务播音,他正要关掉手机电源,手机响了起来,见是郭可欣,他犹豫了一下才接听。
“抱歉,我现在有急事,不方便接电话……”
『是与埃文有关吗?』
“什么?”
『我刚得到通知,爆炸时埃文没在车上,他在翻车前就逃了出来。』郭可欣悻悻说:『真是头狡猾的狐狸,不过他应该受了伤,情报说这段时间他一直藏在汽车旅馆里。』
舒清柳立刻站了起来,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没多想,就飞快往外跑去,还好机舱门还没关上,空姐见突然有客人离机,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被他远远甩到了身后。
“事后不是有做确认吗?”舒清柳边往外面跑,边问:“怎么会遗漏?”
『火太大,尸体都烧得看不清模样,所以没人想到会出误差。』
所有布置都是计画内的,军士应该也没想到有人会在爆炸中生还,点人数只是例行公事,才会让埃文逃脱,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郭可欣说:『我已经下令缉拿埃文了,你也要小心,我想他对星光不死心,会去找你的麻烦。』
如果埃文来找他,他反而不怕,他担心的是埃文去找裴隽的麻烦,挂了电话后,立刻向停车场跑去,又同时打电话给裴隽,可是铃声响了很久都没人接,这让他的心更乱,转打给陆淮安,这次电话倒是通了,不过陆淮安有点喝醉了,听他说找裴隽,呵呵笑道:『你在查勤吗?放心吧,阿隽没传说的那么花心,再说,还有我帮你看着呢……』
舒清柳挂断了电话,打给小小,一接通就问:“小小,爸爸在哪里?”
『你找爸爸?他好像在跟大家聊天。』
自从小小跟裴隽的关系曝光后,每逢宴会,裴隽都会带他一起出席,小小长得好看,说话又甜,很受大家欢迎,来到宴会后,他就跟裴隽分开了,自己找美食吃,他很会讨人喜欢,走到哪里都不怕没人陪,所以裴隽也不担心。
听舒清柳找裴隽,小小从跟他聊天的人圈里跑出来,在会场里转了转,很快就发现了裴隽,说:『我找到爸爸了,不过他现在可能不方便讲电话。』
小小很聪明,早早就养成了察言观色的习惯,他虽然不认识跟裴隽说话的那些人,但看得出他们都身分不凡,看他们的表情应该正在讲正事,这时候去打扰很失礼,他可不想被人说裴隽的儿子不懂礼貌。
舒清柳已经启动开汽车引擎,时间仓促,他没法多讲,对小小说:“快去告诉爸爸,埃文没死,让他小心,听懂了吗?”
『我懂了,我马上转告!』
内容小小是不懂的,但他感觉得出舒清柳的紧张,那一定是件很危险的事才对,挂掉电话后,立刻飞奔过去找裴隽,谁知跑到半路被几个穿晚礼服的女生拦住了,其中一个弯腰看他,笑着捏他的脸蛋,说:“你就是隽哥的儿子啊,长得好可爱。”
“我不认识你欸。”
小小想越过她跑出去,被另外几个女生挡住,把他抱了起来,问:“想吃什么?姐姐请喔。”
她们显然把小小当成了大布娃娃,抱着他捏捏戳戳,小小急了,想打手机,谁知手机刚拿出来,就被抢了去,都怪罗苇盈喜欢懒懒熊,所以在儿子手机上贴了许多懒懒熊的贴片,看着自己的手机在女孩子们手中传动,还连叫可爱,女高音合在一起,远远压过了他的叫喊,他气得嘴一瘪,差点哭出来,随即嘴里被塞进一大块蛋糕,浓浓的奶油塞满了整个嘴巴。
“别哭别哭,奶油是不是很好吃啊,还想吃什么,姐姐给你拿。”
小小不说话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再被塞进块大蛋糕,他可不想这么小就被噎死。
“你儿子真可爱。”
跟裴隽聊天的几个男人远远看到小小的窘相,都一齐笑起来,有一个说:“这么乖巧的孩子,就算是养子也值了。”
裴隽笑着敷衍了几句,他见小小有点狼狈,想过去看看,但这些人都是盛翼的高层,就这样走开有些失礼,正聊着,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位老人在盛翼董事的陪同下走过来,老人年已花甲,却精神矍铄,一头华发很体面地向后梳理,眼神深邃严厉,完全不显老态,那些人看到老人,都一齐问好,然后很有默契的退下了。
裴隽不认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