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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裴隽很想说,结巴跟人会谈,你想急死人家吗?
不过看舒清柳的表情不像是随便说说的,裴隽最后还是同意了,他的工作形象一直都不错,只要不是特殊情况,他不会耍大牌,留人口实。
两人吃了电视台提供的便当,休息时裴隽不放心小小,给他打电话,接电话的是舒清河,告诉他小小下午玩累了,跟他回家后,吃了饭就睡了,他怕裴隽担心,还特意传了张小小睡觉的照片给他,说他如果工作太忙,晚上就不用来接小小了,自己家有人二十四小时宅在家里,可以帮他照顾孩子。
这个小警察比他哥哥机灵多了,小小在照片中睡相很可爱,像是在告诉他不需要为自己担心似的,裴隽很喜欢这张照片,连带着对舒清河的好感度也提高不少,说:“谢谢。”
『不用,举手之劳而已,只希望你别太欺负我哥,他很笨的。』
舒清河在电话那头笑得很温和,但给裴隽的感觉他就像只什么都明白的小狐狸,他看看在对面正襟危坐的舒清柳,这人少言是没错,但要说老实倒也未必。
感觉出他的不认同,舒清河笑嘻嘻说:『我二哥智商是不低了,不过智慧没多少,耍不过你们这些大明星的,他的优点是很耐操,你可以随便用他。』
这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裴隽嘴角噙起笑,他会这样做的,“客气”二字,一向都跟他无缘。
电话挂断了,裴隽问舒清柳,“你弟弟是属狐狸的?”
“不,他属牛。”
裴隽很无力,不知道舒清柳是真听不懂,还是在跟他装糊涂,于是故意说:“他说我可以随便用你。”
“好。”
话题接不下去了,很无聊的一个人,裴隽觉得他们兄弟完全是不同人种。
饭后两人回到公司,大厅里一个长相出众的女孩看到他们,立刻一脸惊喜的走过来,裴隽只当看不到,快步进了电梯,舒清柳非常及时地按下关门键,把女生挡在外面。
还算有眼色。
舒清柳的举动很合裴隽的心意,谁知他问:“你很讨厌她?”
“上个月被八卦过跟我上床的小明星,其实我只是看她在宴会上喝醉了,扶她回房间而已。”
“你是名人,在细节上要注意,尤其是作风问题。”
一本正经的提醒,裴隽转身面向墙壁,不这样的话,他一定会忍不住笑出来的,小明星是在借他上位,他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又不是政府要员,要担心作风问题影响前途,他们做艺人的,怕的就是没绯闻没爆料,当然,这些爆料要在他的掌控之内。
“我现在有点明白你弟弟的话了。”真是个很笨的人,他忍俊不禁道。
舒清柳不解地看裴隽,看到的却是一张俊美的笑颜,他愣了愣,有些拘束地把头转开了。
电视剧组的负责人已经到了,工作人员在接待他们,裴隽回来后,请他们去自己的工作室,把会谈事宜推给舒清柳,一是他懒得应付,二来也想看看舒清柳的功作能力,反正舒清河说了,可以随便用。
出乎裴隽意料,双方谈得很顺利,舒清柳的结巴完全没出现,他话语不多,但每句话都能切中要害,而且谈吐稳重,给对方留下的印象很好,虽然最后没有接戏,导演也没生气,走之前还跟裴隽说如果有机会希望再合作等等,裴隽一脸恳切地答应了,等客人走后,他关上门,噗哧笑了,问舒清柳。
“你以前在军队里是做参谋的吧?挺会提点子的。”
“不是。”
是什么不重要,反正现在他做得好就行,裴隽换了外衣,准备回家,见舒清柳在收拾文件,他忍不住问:“你不是结巴吗?刚才说话挺流利的。”
舒清柳一怔,被裴隽盯着,他脸上有些发热,“不是……我……小时候……”
“OK,”裴隽摆摆手,“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必认真回答我。”
他走了出去,舒清柳急忙跟上,“裴……”
不悦的目光射来,舒清柳打住了话题,裴隽冷冷说:“希望你的智商真的不是太低。”
回家的路上,舒清柳给弟弟打电话,原本想去接小小,结果舒清河告诉他小小还在睡,而且明天是周日,他接回去,明天还要再送过来,太麻烦,不如就寄放在他家里。
舒清柳问裴隽的意思,裴隽不放心把孩子放在不熟悉的人家里,本来想拒绝,手机响了起来,是舒清河传来的录像,里面录的是小小抱着冲锋枪在房间里乱跑的画面。
背景空间很大,摆放着吊床躺椅,还有许多奇怪的枪械模型,小小上下一身迷彩服,带着小钢盔,应该是玩很久了,脸蛋很红,看到镜头对准自己,他做了个立正的姿势,说:『报告长官,我很好,请不要担心我,今晚我要露宿在这里,明天回家!』
小小说完又继续跑,不小心绊了一跤,被站在旁边的舒清河揪着衣领,一把提了起来,放到旁边的泰迪熊沙发上,对着镜头笑道:『现在放心了?你儿子挺好玩的。』
居然把他儿子当玩具!
裴隽在心里骂了一句,嘴角却浮起微笑,不得不说小兵服装很适合小小,也许是家庭环境的关系,小小从小就比同龄小孩懂事,很少会玩得这样疯,他能玩这么开心,应该是很中意舒清河,说不定连这番话也是舒清河教的。
“这是我弟弟的家,他们买了一栋楼中楼,上面这层是他的秘密基地。”
“他很喜欢玩模型?”
“我想他比较喜欢摸真枪。”
裴隽要来舒清柳的手机,向舒清河道了谢,当说到要付衣服钱时,舒清河笑嘻嘻说:“谈钱多伤感情,等你新片上映时,多给几张票就好了。”
这个简单,反正是举手之劳,裴隽答应了,挂了电话后,递给舒清柳一张大钞,说:“去附近超市买些饮科再回家。”
舒清柳中途把车拐进一家超市,进去买好东西,回到车上,发现裴隽靠在后面的座位上睡着了,觉察到有人来,裴隽睁开眼睛,眼神充满警觉,见是舒清柳,他神情舒缓下来,重新坐直身体,示意他开车。
回到家后就是舒清柳自己的时间,他洗了澡,来到楼上准备去卧室,旁边房间传来铃声,是裴隽的手机铃,舒清柳听到浴室有水声,显然裴隽正在洗澡,没法听电话。
舒清柳担心有紧急联络,只好进去接听,反正裴隽做节目时也会让他听电话,不会妨碍到个人隐私。
没想到来电话的还是陆淮安,当发现是他接听后,陆淮安也很奇怪,『怎么又是你?阿隽呢?』
“他在洗澡。”
『他今晚没节目,已经回家了吧?』陆淮安惊讶地问:『你在他家?』
“是。”
『住在这里?』
舒清柳不明白陆淮安的意思,于是答:“是。”
『喔,阿隽从不带助理回家,你是第一个……』电话那头传来暧昧的笑声,『是不是已经全垒打了?』
舒清柳这次听懂了,军队里经常开这种荤笑话,不过没人敢这样说他,陆淮安是头一个,还是把他跟裴隽扯在一起,舒清柳不快地皱起眉,裴隽的私生活真那么差吗?差到连他的经纪人都这样认为的程度?
“你有什么事?”他无视陆淮安的玩笑,直接说:“我让他回头给你电话。”
『真没趣。』
玩笑没达到共鸣,陆淮安在对面很没劲地咂咂嘴,说:『不用了,你跟他说一声,我这边出了点小麻烦,这个星期可能回不去了,你好好照顾他,要辞职等我回去再辞,就这样。』
他没有想要辞职。
没等舒清柳纠正,电话已经挂断了,他有些莫名其妙,把手机放到了桌上。
“你在这里干什么?”
身后传来脚步声,裴隽从外面进来,看到舒清柳,他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悦,可惜他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半裸的状态弱化了那份气势,头发还没吹,发梢不断滴着水,显然是听到声音匆匆赶了过来。
“你的经纪人来电话,说这个星期无法回来。”
“淮安?”裴隽听陆淮安说过他过世的亲戚家产不少,看来他是被遗产纠纷给缠住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对舒清柳说:“以后不要随便进我的卧室。”
“其实……”
舒清柳本想解释他是担心有重要电话,可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打断了,裴隽冷冷说:“我不想听原因,我只看结果!”
“是。”
舒清柳有些好笑,他在军队待了很多年,各种爆脾气的人都遇到过,但很少有人敢对他这样发脾气,裴隽是第一个,他经过裴隽身边,清淡的沐浴乳香传来,看到他发下不断滴落的水珠,舒清柳喉咙有些发干,眼神不由自主随着水珠移到他胸前,感觉到舒清柳的注视,裴隽眉头皱起,脸上却流露出淡笑,问:“很想看?”
舒清柳把眼神转开了,向后退两步,手不留痕迹地按了下腕表,道了晚安后走出来。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把刚才拍下的照片传到手机上,虽然只有上半身,却拍得非常清晰,相片里的裴隽似笑非笑,这样的神情在拍戏之外他绝不会流露出来,不是很友好,却透着另一种个性魅力,绝对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
看着照片,舒清柳发现自己找到了对付裴隽刻薄的办法,这个念头让他有些兴奋,摆弄着手表,心想如果同事们知道他把军用物资用在个人私事上,不知会作何感想。
第二天又是繁忙的一天,裴隽只能趁乘车移动的空暇给小小打电话,话筒那边很吵,小小很兴奋地告诉他自己正在游乐园骑转马,叽叽喳喳说了半天,却因为音乐声太响,无法听清,裴隽没打断,一直听着他说,直到他说累了,才挂掉电话。
舒清柳透过后照镜看着裴隽的表情,很温和的笑,不同于镜头里的招牌笑容,却让人迷恋,他随手按下了快门。
“其实你不用担心,生活环境、财力,还有子女跟父母的关系亲疏,都会成为法官判断抚养权归属的条件,这一点你比罗小姐有利,她如果稍作咨询,就会明白。”
车里空间很小,舒清柳严重感觉到裴隽的烦躁,看看他指间夹着的香烟,难得的主动提出话题。
裴隽一愣,烟雾后的神色有些复杂,很快回道:“原来你说长句子也能不结巴。”
口吃是他小时候的毛病,只要不紧张就没事,他也不知道怎么遇上裴隽后会再犯,可能是因为他是自己少年时代的偶像吧,舒清柳笑了笑,说:“你很爱小小。”
“是,我一直都很爱。”
裴隽嗓音有些沙哑,舒清柳担心地看他,他似乎心神不定,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抽烟,接下来还有节目,现在这种状态实在不是个好现象。
连系到刚才裴隽打电话的神情,舒清柳猜到了原因,故意把车窗打开,外面的热气吹进来,裴隽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说:“猪,关窗。”
“车里烟味太重,会沾到身上,”舒清柳已经习惯了裴隽的刻薄,观察着他的表情,反而觉得好笑,说:“那会影响到你的形象。”
“你考虑得倒周到。”
话虽这样说,裴隽还是把烟头掐灭了,狠狠的,像是在掐舒清柳,感觉到他的怨念,舒清柳又偷拍了一张,很有趣的反击,让他开始有点乐此不疲了。
下午节目做完,裴隽让舒清柳开快车去律师事务所,等他们到达后,发现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在等律师到来时,裴隽又掏出烟,似乎想抽,想了想,又掐灭塞回烟盒,有些不耐的小动作,揭示了他此刻忐忑的心情。
他平时应该很少抽烟。
看着裴隽修长白皙的手指,舒清柳想,他在极力掩饰自己的焦虑,因为自己的存在。真是个骄傲的人,哪怕身边有一个人在,他便不会摘下面具。
不想再增加裴隽的压力,舒清柳站起来,说:“我去外面等你。”
裴隽一愣,犹豫中,门打开,律师走了进来,他定下神,对舒清柳说:“留下。”
律师是罗苇盈出国前就聘请好的,全权委托他负责离婚协议,寒喧后,律师将做好的文件给裴隽过目,里面并没有苛刻的条件,财产方面罗苇盈也没有提。
这一点裴隽不奇怪,罗苇盈是个很傲气的人,她的出场费也不少,为了一点钱撕破脸,不是她的作风,但她没抢小小的抚养权,非常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件好事,他刚才还在想,如果闹太大,他是否要另聘律师。
最担心的问题轻松解决了,裴隽拿起笔就要签字,被舒清柳拦住,把协议书拿过去,一条条仔细看起来。
“不会有问题的。”律师对舒清柳的插手有些不满意,一个小助理,却想做经纪人的事,让他觉得好笑,说:“文件内容虽然是遵照罗小姐的意思做的,但绝对没有触犯到裴先生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