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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门三代-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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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的世界观是不同的。
  老X的谈话对我的启发太大了:我要继续争取,叫领导早日更清楚地了解自己;要抓紧学习,特别是要从《人民日报》和《红旗》杂志中吸取经验和养分,进一步搞好工作;要警惕自己思想中的“小市民意识”的残余,做好长期接受党组织考验的思想准备。
    1969年7月1日
  “九大”后在纪念党的生日的时候,我写下了我的第四次入党申请书,全文如下:
  敬爱的党啊!
  在这举国欢庆中国共产党第九次代表大会胜利闭幕之际,我再一次以万分激动的心情向敬爱的党组织提出我的申请,我坚决申请加入中国共产党!我坚决用毛主席他老人家给予我的第二次生命,为党的伟大事业而奋斗,为全人类的彻底解放而献身!
  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爹亲娘亲,不如毛主席亲!我的家庭出身是独立劳动者,旧社会里我的父亲一生都是在北京的各公园做游览向导工作,奔波终生,以劳动糊口。在黑暗的旧社会里,我只上了几年中学就失学到一家草绳工厂做修理机器的工作。在吃人的旧社会里,我受尽了资本家的压迫、剥削和迫害,是毛主席他老人家把我从火坑里救了出来。从1949年参加工作到今天已有二十年了,二十年来,在毛主席的教导和党的培养下,我努力地工作。1962年我得了重病,是毛主席他老人家给予了我第二次生命,从死亡线上挽救了我!回顾我的过去,如果没有毛主席和共产党,我早已不存在了,现在我每一分钟的生命都是毛主席他老人家和共产党给的。自解放以来,我早已下定决心,跟毛主席和共产党干一辈子革命,为全人类的彻底解放而献出一切!特别是通过这次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的教育之后,我更加热爱我的救命恩人毛主席和伟大、光荣、正确的中国共产党了,我立志把毛主席他老人家给予我的第二次生命,完全彻底地贡献给忠于毛泽东思想的伟大事业之中!为人类的解放而流尽最后一滴血!
  十几年来,我要求做一个忠于毛泽东思想的无产阶级先锋战士的愿望一直激励着自己,十几年来曾经申请入党有九次(口头五次,书面四次),可是一直没有被吸收。尽管我不是剥削阶级出身,我的历史清白,我曾受过旧社会资本家的迫害;尽管自己对万恶的旧社会有着无比的仇恨,对新社会有着无限的热爱。
  毛主席教导我们:“党组织应是无产阶级先进分子所组成,应能领导无产阶级和革命群众对于阶级敌人敌人进行战斗的朝气蓬勃的先锋队组织。”今后我一定按照毛主席的教导和“九大”通过的###章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不断改造自己的世界观,不断地加强自己的思想革命化。目前,我的条件还不够,但我一定努力争取。我的心,我的人,我的一切都是党和毛主席的!我坚决永远忠于毛主席!永远忠于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永远忠于毛泽东思想!生为毛泽东思想而奋斗!死为毛泽东思想而献身!
  伟大的、光荣的、正确的中国共产党万岁!
  伟大的领袖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纪元   1969年7月1日
    1975年4月1日
  今天我骑上新买的自行车了!我从心中感谢党和毛主席给予我的幸福!自行车对现在的年轻人来说都不算什么贵重东西,可是呀,在我的青年时代,是连做梦也梦想不到的哇!今天我骑着新自行车上了班,我的心情是万分激动的呀!这是我平生第一次骑新车,这是毛主席和共产党给的。回忆过去的青年时期,在海淀草绳工厂时,工资连理发都不够,回家的时候十几里路是从海淀走着回去的,那时候的公共汽车根本坐不起,一天一次而且是“煤炭车”,半路上停车还要下来推,从海淀到城里要推十几次,而且票价很高。三轮车更是坐不起了,从海淀到西直门要法币三万元,我每月工资是法币一万元,不够坐一次三轮车的。当时我是多么渴望能有一辆破自行车呀!哪怕是辆很破很破的呢!可是当时吃饭都成问题,怎能买得起自行车?看着工厂老板的车,我心想能让我骑一次我就心满意足了,但那老板从来没对我“开恩”。解放以后,是党和毛主席解救了我们,我再也不在工厂里当奴隶了,我当了国家的主人,生活日日提高。过去我在文化局上班时,买过机关处理的一辆旧自行车,文化大革命后,是党和毛主席又给了我一次新的生命,我又可以上班工作了,而且今天骑上了新车上班,党啊,亲爱的党!这一切都是您和毛主席给的,我现在已经快五十岁了,我从来没有享受到今天这样的幸福生活。新旧对比,我要永远革命,把自己的一切献给党和伟大领袖毛主席!
  …………
  从1953年到1975年,我撷取了父亲二十二年之中几篇有代表性的日记,读起来很可能给人以隔世之感,然而它的确是真实的,也许正是因为真实才能令人感动。
  一个以毕生精力追求党但尚未来得及被党吸纳的普通人,谁还会忍心讥讽他在政治上的“幼稚”?谁还会感叹他的人生活得没有价值?我从未像今天这样为我的父亲骄傲,因为他是带着追求而去的。
  

第一次吐血
“哎哟,我累得都快吐血啦!”
  生活中人们常用这样一句话来夸大自己的付出,但是真到了被累得大口大口往外吐着鲜血的地步,我敢说没有多少人还能保持着镇静。
  我父亲就是真正被累得吐了血,而且始终保持着乐观,这一点儿都没有夸大。他第一次吐血,是在我出生前的两个月,他最后一次因吐血而死,我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刚好三十二个年头。
  父亲得的病叫“支气管扩张”,是大跃进时期在农村下放劳动时累出来的,还是在他的那本珍贵的日记中,我找到了最初的线索:
    难忘的考验
  1958年4月28日
  由于自己在劳动中没有掌握好分寸,在这一天(3月30日)我又垮了。事情是这样:这天小组长不在,村妇女队长叫我拉一个几百斤重的石头碾子压地,为了怕引起农民同志的误解,我硬着头皮干下去,结果第二天发现吐血了。
  我曾因为这个不幸的事故而思想上波动了一个星期,现在检查起来,这是非常不对的,由于累得吐了一些血,自己的思想上就产生了很不健康的东西。我想到了自己的身体,想到了将来,甚至想到了死……但是很快我就又想通了,回到家里我想到了保尔。柯察金,我又坚强起来了,可是血一吐得多了,心情就又随之波动。总之,在这一个星期里,思想斗争是很激烈的,我想这也就是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的斗争。我陷入了个人主义的圈子里,险些就又糊涂起来,又放松了思想改造。虽然只是一个星期,但是也说明思想还是需要好好锻炼的,个人主义还在缠着我。
  为什么我会转变过来?我自己也觉得奇怪。虽然表面上别的同志没有看出来,但我的确是想通了,我详细地分析了我的处境,我唯一地就是想到了党,我明白目前是对我的最大考验,不仅在劳动中要向自然界斗争,向非无产阶级的思想斗争,我还要向病魔作斗争。我真正从思想上搞通了,于是我对吐血就一点也不怕了,我在入党申请书上曾写过:“为党的事业我要流尽最后一滴血!”现在我在农村劳动中因劳累而吐了一点点血,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果真是个共产主义战士,就应该想得开,就应该把党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我现在虽不是一名正式的布尔什维克,但我要求做一个真正的无产阶级战士,我在组织上虽然还不是党员,但在思想上要有伟大的共产主义理想,现在就是考验,要克服困难!我愿做一个无名英雄。我想,现在农业正在大跃进,我们在这里挖垄沟(水利化),虽然每天一个人铲不了多少土方,但是多一铲土就是向共产主义又近了一步,我不是天天地一点一滴地和全体同志在为党的事业而奋斗的吗?我不能因病而气馁,我要坚持下来,即便每天吐10CC的血,那也得一年以后才能吐尽最后一滴。那时候我的家里人可能会很痛苦和不幸,但是为了我们的下一代,为了旧宫公社农民的子子代代的幸福,在建设农村水利化时我牺牲了,我想这是心安理得的。因为我明白了这些道理,所以我的心情就开朗了,医生叫我全天休息,我偏工作半天,医生叫我做一点轻微工作,我偏要参加抗旱工作。血现在到底吐了多少,我已不放在心上了。总之我现在不看它,也不怕它了,我觉得累时就稍微休息一下,我想这样奋斗就一定能战胜自己。一个月以来,我觉得情况很好,精神也很饱满,这一关又过来了,我想这是党给我的力量,我应该时刻警惕,继续改造,继续和病魔作斗争,因为只有这样,才不愧为党的好儿女!
  

“8。25”事件
我从童年到青年时期的成长过程,实际上是在父亲的病程中度过的,是在他一次次吐血的恐慌之中度过的。
  人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我认为此老话儿实在是失之偏颇,我不仅自始至终是一个地道的孝子,而且“久病成医”,我知道他什么是“咯血”,什么是“吐血”,什么时候只需自我调养,什么时候必须去医院,甚至我还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救护方法。
  如怎样服用云南白药,怎样用凉毛巾给他敷胸口,或冲一杯浓盐水等等,至于紧急时该去哪家医院,该找哪位大夫,我更是烂熟在心,这也是后来我父亲不曾离开我半步的原因之一。
  自打我懂事起,我就知道父亲有“吐血”的毛病,他这一吐就哩哩啦啦地吐了三十多年,吐了就“补”,情况好的时候炖只老母鸡,差的时候只有一个鸡蛋。
  一位长年给父亲看病的大夫,后来成了我们家的好朋友,他曾跟我说:“你爸爸真是挺神的,这么多年来,他吐的血是他自身血液的好几倍!”
  这个经过了三十二年方才印证了的事实,我一点也没有夸大的成分,可以说在父亲的身上,我看到了生命的顽强。
  由于在这种特殊的生活环境里,我对血是极其敏感的,几十年来父亲的“小病儿小灾儿”从未间断过,因此不胜枚举,而危及生命的大出血亦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凡父亲出现吐血的时候,总是和他或我们家发生的“重大事件”相关连,现在想起来仍旧历历在目,令人心急如焚,毛骨悚然!
  在我人生的记忆中,永远有着这么几页沉重不堪的片段:
  大约是1967年,如火如荼的“文革”之初,在当时的北京市文化局曾发生过一次所谓“”事件,父亲被惨烈地推到了“主角”的位置。
  那天他和几位“靠边站”的人一起布置文化局小礼堂的某次会场,突然一群由各戏校组成的红卫兵小将冲了进来,指着台上的钢琴问纪元:“这是什么?”
  “这是一架钢琴。” 父亲回答道。
  小将们说:“你放屁!这是棺材,你们是在诅咒伟大领袖。”
  说着话就“命令”父亲他们都得靠右边站好,交代自己“形左实右”的罪行。一位曾屡挨批斗的老者可能是吓坏了,央求红卫兵说:“我要去厕所。”
  “不成!有屎拉裤子里,有尿撒裤子里,谁也不许出去!” 红卫兵手持“红宝书”封锁了所有的出口。
  当时的父亲别看身体弱,可脾气不弱,跟小将们辩论说:“请你们上去仔细看看,是钢琴还是棺材?如果是棺材我立刻就撞死在你们的面前!”
  人们的注意力一下子就全都集中到他的身上了,有红卫兵叫道:“你是哪一派的?是什么阶级成分?”
  父亲知道要坏事了,忙喊:“我受过资本家剥削,是革命……”他想说“我是革命左派”,然而革命的“命”字还未喊出来,就听见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嚷嚷道:“他不是左派,他私藏枪支,对组织上阳奉阴违!”
  这块最痛的心病,居然让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抖搂出来,那还能有好?红卫兵连推带搡将这几个“反动分子”统统拉到了台上。
  有人就逼问:“白纪元,你买枪干什么?说!枪藏在哪儿啦!”
  父亲咬紧牙关一字不发,浑身大汗淋漓,衣服都湿透了。质问他的人不想放过他,越逼越紧,父亲被逼得实在是走投无路,突然他就高呼口号:“毛主席万岁!……”
  红卫兵说:“这小子真是反动透顶!”
  话音未落,有人就用“武生”唱戏时耍的大片刀,抡圆了拍打到父亲的后背上,父亲两眼一黑,胸口发热,张开嘴“哇”的一口鲜血就喷在了台前,人就像被大风刮倒的一棵小树,一头就栽了下去……
  谁会相信?这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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