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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梁书是准备找我加入其所在证券公司的投资银行事业部,专攻IT行业和高新技术。他本来还准备了一大套说辞用来说服我转行对我的可行性与必要性。
“怎么样,萧总,还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梁书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后,就自我解嘲地笑了起来。我想,以他对我的了解,知道我断不是那种半途而废之人,因而自己随即也就释然。
“不过老实说,我最近投资项目合作的一个客户倒是一个质优企业,他们目前也有不少职位空缺,不知道萧总有没有做过快速消费品行业的case?”
我随口列举了近期操作的几个客户和职位后,梁书大感意外,赞叹之余不免又流露出惋惜之情。最后,他说:“萧总,我想我的客户应该会对你们的业务感兴趣。”
两天后,我接到一个陌生男子的电话,在电话里,他用老朋友似的口吻问候我:“萧总,你好,我是祖贺贤。”我蓦地一愣,对方似乎察觉了什么,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杭州喜洋洋集团。” 。。
06
杭州喜洋洋集团,为数不多的国内民营快速消费品企业的翘楚。有人做过这么一个比喻, 如果现在,你同时派人去东北的长白山天池,西北的阿尔泰山山麓,东南的海南岛丛林,西南的青藏高原,你随便走进一间鸡毛小杂店,然后把所有的商品目录都抄下来,你会发现,重复出现的品牌不会超过三种,而恰巧喜洋洋就可能是其中的一个;在过去的15年里,让每个中国人都掏钱买过的品牌不会超过三种,而喜洋洋也可能是其中的一个。
八十年代后期,祖贺贤跟两名退休教师一起靠着借来的10万元承包了一个校办企业,靠着代销汽水、冰棍儿和小文具起步,经历了十余年如今一举成为国内极具知名度的快消品牌,不能说不是个奇迹。今天,贵为董事长的祖贺贤亲自打这么一个陌生拜访的电话,不能不让我感到大为意外。
我略微调整了一下思绪,回答道:“祖董,您好。我是萧东楼。”
对方呵呵笑了两声:“我是梁书的朋友,今天冒昧打这个电话是有些问题想要萧总帮助。”不等我客气,他又接着说,“公司发展很快,这个我想无须讳言。但是随着公司的快速发展,许多问题也不同程度地凸显出来。”
“在去年年末梁书他们的投资机构进入程序后,经过调研,梁书也十分尖锐地指出了一些问题,其中包括一些管理上的问题,最后我们双方都不可回避地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在人力资源方面,我们存在着相当的隐患。”
祖贺贤顿了一下,大概是点燃了一根烟,“目前我们的人才梯队严重脱节,人才的补充也跟不上发展的需要,许多岗位的人才都是火线提拔,短期可能问题不大,但是假以时日问题可能都会暴露。另外,激励措施已经逐渐不能起到应有作用,甚至有些时候已经在起反作用。至于培训现在更加无法配套进行,还有就是企业文化方面……。”
祖贺贤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对着我这样一个陌生人倾诉不已,这令我惊讶之外,更加多的是一丝感动。最后,祖贺贤言语恳切地对我说:“萧总,梁书是我多年的朋友,他的郑重推荐我是绝对信任的。我昨天还埋怨他,为什么不早点介绍我认识萧总?他说他也是最近才获悉萧总在做此项工作?”
我笑说:“是。所以感觉难当祖董所付之重任啊。”寒暄之后我们开始就一些具体问题稍微深入地探讨起来,最后我建议性地给了祖贺贤一个结论:“我认为喜洋洋目前需要的不仅仅是一项猎头服务,而是一个整体的顾问咨询解决方案。当然,负责任的说,我认为我们公司目前所能为贵司提供的就是前期的整体人力资源咨询和后期的人才供应,至于专业的管理咨询我建议还是请更适合的公司进行全面管理咨询服务,毕竟管理是系统化工程。换言之,我们如果合作,前期的顾问咨询是增值服务,后面的人才供应是有偿服务。”
祖贺贤听完后沉默了片刻,朗声笑道:“梁书果然没有说错,他说萧总不仅专业方面过硬,做人方面更是没得说。你看萧总,何时能到鄙处指导一下,我们再做细节之商讨?”言下之意就是确定了合作意向。
我应承他三日后给他确切答复后就收了线。收线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手机上显示的通话时间居然长达三小时有多,不禁摇头笑了笑。
07
第二天一上班,马胖子就迫不及待地把我叫到办公室:“老萧,你那笔单做成了?”我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他指的是那家做信息安全的IT公司的单。
“是啊,你说的是赛弗那一单吧,销售总监。”
“对啊,财务今天一早告诉我有20万元到帐了。怎么会这么快?”
“周日的时候,我推荐了一个人过去面试,他们老板当场拍了板,就这样。我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把钱打过来了。”
马胖子嘿嘿地笑着:“老萧,我早就说你做这一行太有前途了!”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高兴,这意味着,在短短两周不到的时间,我又为他个人的腰包里塞了两万块钱。而且,有了这三十万垫底,这个月他的超额奖应该也不成问题了。 自从我来了这半年,仅仅是我做的业绩为他带来的提成和奖金已经接近六位数了,这孙子的私人座驾也从帕萨特换成了奥迪A6,还顺手在华南新城置办了两套房子的首期。
但是,即便如此,马胖子还是不忘在很多地方给我使使绊马索,我也知道他究竟在担心什么。其实真的很多余,遗憾的是这一点即使我说出来他也不会信。
坦率说,这一单做得出奇顺利,对我个人而言,只是凭借原来对IT行业的熟悉程度而已。至于马胖子的称赞,我更觉得是扯淡。把一个原本做死的单扔给我,本就想给我难堪,哪里谈得上什么对我看好?!
不过我还是不动声色地表示了对他的感谢。他当场指挥财务尽快把提成兑现给我,大概有10万元左右,并且在接下来的公司例会上将我大肆吹嘘了一番,当然也不忘谈及他对我的指导和帮助。我自然也虚伪地配合他唱了双簧。在其他同事也来心怀叵测地恭喜我的时候,我一概谦虚地说:“哪里哪里,运气而已。”并且答应大家晚上去“腐败”一下,以示庆祝。
吃晚饭的时候,马胖子十分活跃,张罗着点菜上汤,下手毫不留情,坚持原则就是不要最好,只要最贵。点酒水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点了XO,并且矜持地说自己喝不惯其他酒的口感。他不停地把那些琥珀色的液体灌进自己胃里,惟恐吃亏。并且不断地问我下面是不是直落一条龙?他趴在我的耳朵边故作神秘的说哪里的小姐最漂亮最会玩最放的开,其实自己已经不知道他说的声音很大,周围的同事多为女性,都厌恶地皱起了眉头。我跟马胖子一起出去应酬过两次客户,他是那种见了小姐走不动的主儿,一双毛手恨不得把小姐里里外外摸个遍,有一次一个陪他的川妹子脾气火爆,跳起来破口大骂马胖子个龟儿子变态,并把吊带背心扯下来给我们看,乳房上一片青紫,足见马胖子下手之恨,令人发指。轮到给小费的时候他要么痛心疾首地跟人家讲“我以为我们之间是讲感情的”,要么装着喝得人事不省,最后还是我掏腰包补了人家的小费,据说有一次还是客户无奈之下掏的钱补仓。最要命的是,他在回去的车上还要找补面子,絮絮叨叨说什么“婊子无情”,有次说着说着甚至放声大哭起来,惹得客户当场叫司机停车后拂袖而去,事后打电话给我说,萧总,以后出来玩别带姓马那孙子,真他妈恶心。
趁着这孙子现在还有几分清醒,我告诉他下周一我要去一趟杭州。他斜着眼问我去干什么,我说有个单子去谈一下,喜洋洋。他陡地清醒起来,是祖贺贤那个喜洋洋?看我点头后,他皱着眉头说喜洋洋的单会给我们做吗?不说杭州本地,光是上海那边的猎头公司都围着这个大客户垂涎不已,我们鞭长莫及,哪里轮得到我们?马胖子在这个行业混了这么多年倒也不是毫无见识,只是为人卑劣罢了,他分析的的确很有道理。我很难三言两语跟他解释清楚个中原委,所以就简单直接地告诉他是祖贺贤亲自打电话邀请我去的。他张大了嘴巴愣了半天,然后迅速转了转小眼睛,说要不我跟你一起去?我笑了笑说中间的线人说明了只要我一个人去,他才悻悻作罢。我倒不是狭隘,只是怕马胖子出去真的会丢了公司的人。
接下来马胖子欢欣鼓舞,又挥手要服务员再拿两瓶XO。他一个劲儿地念叨着“超级大单啊”,频频跟我碰杯。我看他喝着洋酒跟灌水一样,感觉真是王八在嚼大麦。陪着这帮人,我更是觉得百无聊赖。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看看来电居然是小花。
“东楼,来滨江路吧,咆哮!”
我正中下怀,马上对着电话大声说:“司空老总,你等着,我马上到。”回过头,我对马胖子正色道:“线人。喜洋洋的线人。说有急事。”
马胖子不假思索,马上挥手:“快去快去!正事要紧啊!”
我飞奔下楼,取了车就往滨江路驰去。路上,我把手机的一卡双号调到了亲情号,等马胖子这个王八蛋想起买单的事情时我发誓他绝对找不到我。几千块钱倒是小事,只是这孙子当我冤大头我可不认。我打开音响,跟着里面的阿杜吼道:“我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08
酒吧里的灯光很暗。两柱追光灯胡乱地扫射着,不时地扰乱着我的视线。
我看了看表,两口喝干了杯里的Jack Daniel,挥手叫小姐拿一打啤酒给我。小姐半弯着腰问我要什么牌子的啤酒,由于腰弯得角度过大,我可以从领口看到那两个颤巍巍的轮廓。我将自己的视线移开,看到小花正晃晃悠悠地走进酒吧的大门,四处张望着。
我站起来挥手示意,同时跟小姐说,你问他吧。小姐还没抬头转身就尖叫了一声,小花笑嘻嘻地将手从小姐丰满的臀部上拿开,又恋恋不舍地拍了一下:“当然是喜力。”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歪着眼看他:“你丫又调戏我的马子?”
小花拉开椅子坐下来:“得了吧,老想装流氓。”
我用眼睛盯着那个小姐屁股一扭一扭地走向吧台:“每个人心里都有很阴暗的一面。”
小花从我的烟盒里拿出一只烟来,给自己点上,顺手把烟和火机都装进自己口袋里。他把椅子拉近我:“你吧,说起感情就跟小孩子用的纸尿布一样,一次性的,重复利用不了。”说完哈哈大笑。
我一边笑一边点头:“你这么一说啊,我对你跟尿布也好有一比,不过不是这种尿布。”
小姐拎着一桶浸满冰块的喜力走过来,并从里面拿出两瓶来帮我们起开。我故意顿了顿,等小花身体前倾了后才开口:“你是我们小时候用的那种自制尿布,可以多次反复利用,用完了洗洗,接着再用,而且,”我拿起啤酒跟小花碰了一下,喝进去一口,“而且还越用越骚!”
小花愣了一下,忍不住将刚喝进去的啤酒喷了出来,喷的那位小姐一脸都是。小姐一脸懊恼,小花忙拿自己的袖子给人家擦,一边擦还一边说:“我这块尿布今天下午刚洗过,今晚上又可以再用了。你几点下班,我一会儿在停车场等你,那辆红色的夏利就是我的。”小姐嗔着脸躲开,我慢条斯理的说:“小姐你别听他跟你扯淡,那辆红色的宝马才是他的,让他写个电话给你。”小姐的脸上由阴转晴,伸出白白的小手给小花,小花摸出笔来在他手上写下一个手机号,小姐等他写完,念了一下:“13333787878。先生的号码真好记。”小花笑:“我告诉你这样念更好记。”趴在小姐耳朵边轻声耳语了几句。小姐红着脸笑了,然后离开。
我看着他们:“你个流氓。”跟小花碰了一下,我们一起将一瓶啤酒喝下。
酒吧突然开始放起强劲的音乐来。灯光开始糜烂,小舞池里人们开始扭来扭去,小花也拎着瓶酒摇晃着走向舞池。
灯光和音乐把舞动的人群们切割成瞬间的局部:狰狞的脸,汹涌的胸部,抖动的屁股。
我冷冷的看着他们,嘴里吐出来一句:“这年头儿,哪有什么是真的,全他妈扯淡!”
09
咆哮吧,迪克牛仔的老爹以自己第一张专辑命名的酒吧。位于沿江路解放桥旁,由一栋五层中空的工业建筑改装而成,据说这里原来是20年代德国人建造的火力发电厂。
这里我来的次数不少。我个人比较喜欢它这种西方宗教历史色彩加重金属摇滚的硬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