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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了,老张伸伸发酸的胳膊腿,很少挤公交的他,终于见识了苏州人员之众。
老张回忆起十年前,自己去北京上大学,一下车,那漫天的脑袋把他的快乐轰的浇没了。他喜欢苏州,人不多,很清净,很干净。大家的生活都挺悠闲,上街走走就到。不像北京,商场大的吓死人,城市大的吓死人,感觉做什么都累,因为地方太大,人太多。
如今苏州人也多了,大街上到处是讲普通话的人,乡下也都租给了外地人。田、房,什么都租,本地人变懒了,收着租金,成天搓麻将。
老张朝马路对面的学校走去,在门口遇见刘一天。老张不知说什么好,索性就没有理他,目不斜视从他身边过去了。
刘一天被气个够戗,他心里惦着老张,所以早早来了,看着老张那个臭样,他不由骂道:“什么玩意儿。”
老张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回骂道:“你什么玩意儿,小流氓!”
这天上课,刘一天就故意给老张捣蛋。他一会儿和后面的蜜蜂说话,一会儿问隔老远的螃蟹借笔。在他带动下,班级很快就像农贸市场似的热闹了。
老张正在考虑如何应对,罗向阳忽然冲了进来。
学生看见罗向阳,不出声了。罗向阳绷着脸,冰冷的目光从每个学生的脸上扫过去,大家看起来老实了。也是,几个小头头被收买了,几个横的被揍服帖了。罗向阳软硬兼施,还是颇见成效的。
罗向阳知道教导处有个老的该退了,他要抓住这个机会。所以,现在他不时到班级看看,尤其是几个无能老师的课。比如老张。
“对他们凶点!”罗向阳从老张身边经过的时候,小声对他说。
老张气得眼皮子直跳,他知道,罗向阳在鄙夷他,连学生都管不住的无用的老师。他想冲着他的背喊:你以为学生真服你嘛,卑鄙的阴谋家!
可是他喊不出来,他只好把委屈的泪水咽下,继续上他的没人听的课。
憋屈
刘一天看看老张憋屈的脸,又后悔了。为了向老张表示忏悔,他自觉承担了维护纪律的责任。
罗向阳一走,教室里又开始闹腾了,不过声势比刚才小了许多。刘一天冲周围挥挥拳头,警告他们认真点,大家都卖他几分面子,装成认真的样子,对着他笑笑。刘一天满足了,他得意地抬头看看老张,希望遇见他赞赏的目光。但是老张并没有看他,他的眼睛盯着杨界迪。其实,他也不是故意盯着杨界迪,实在是他不敢看人,杨界迪趴在桌上睡觉,老张看着他觉得放心。
刘一天却误会了,以为老张在暗示他还有一个人不在听课。刘一天看看呼呼大睡的杨界迪,邀宠似的跑过去,猛烈摇晃着杨界迪的身子,“快起来!”
杨界迪晚上睡得少,正在与周公闲话,忽然被人摇醒,闹心极了。
他眼也不抬,大叫一声:“操!”
刘一天是要面子的人,无辜被人骂,而且是他向来不放在眼里的小个子杨界迪,怒从心头起,“我操你妈鸭头,鸭身,鸭屁股。”刘一天骂道,心里想,不就是一鸭子的弟弟嘛。拽个鸟。
杨界迪的身子像装了弹簧腾的一窜老高,眼睛还没睁大,就挥手踢脚朝刘一天打来。
刘一天的几个小弟立马冲过来,架住杨界迪,刘一天啪啪甩了几大耳光。学生们像服了兴奋剂,喝彩的,拍桌子的,砸椅子的,不亦乐乎。
老张忙去拉架,几个人尽管你推我搡,谁理他。
“快去叫班主任。”陷在人群中挨了几老拳的老张大叫,因为他发现杨界迪像疯魔似的,一双血红的眼睛突兀地盯住刘一天,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根本不在乎来自四面八方的拳脚。
罗向阳来了,他的力气大,威信也大,很快将几人分开,带到办公室。他一边在心里抱怨:跟这种人搭班,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一边取出通讯录给各个家长打电话。
“不管有天大的事,你必须来!来不了也行,明天带着孩子上班去吧。让他跟着您好好学学做人的道理。”罗向阳对着家长大发雷霆。他专门研究过家长,知道哪个服软哪个吃硬。没多久,家长乖乖来了。做儿子的,一个个都免不了吃熏鱼炒肉。罗向阳看看学生的气焰已消退,就上前安抚道:“来,都坐下。”他安排学生家长坐下,然后走到学生身边,摸摸这人的脑袋,握握那人的手,“哪有不疼孩子的父母,哪有不爱学生的老师。所谓爱之深,恨之切。这个恨不是仇恨,是担心,是着急。眼看着你们一天天长大,该学的本领不学,该珍惜的时间荒废。我们着急啊。”罗向阳挤出几滴眼泪,“老师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你们着急啊。如果打架可以让你成功,哪怕你们把我打死,只要你们能成功,老师愿意。”几个学生听得感动,涕泗横流。家长的眼眶也红了。
“只要你们承认错误,这件事老师就不追究了。”罗向阳大声宣告道,他的目光充满深情地从学生家长一一掠过,两颊通红。
“老师,我错了。”
“我错了,我保证不打架了。”
“老师,对不起。”
……
忏悔声此起彼伏,罗向阳声音颤颤地说:“老师相信你们。”
气冲冲而来的家长,莫不深受感动而归,“多么好的老师啊。你再不好好读书,你对得起谁?”临走,他们亲切地拍着自己儿子的肩膀,真切地说。
对于这样的处理结果,罗向阳还是比较满意的,但是他没有笑,因为还有两个刺头没解决呢。杨界迪只有一个哥哥,刘一天倒是父母双全,但这个小子自以为是,父母拿他不住。考虑到这些因素,罗向阳将两人分别关在两个楼梯间了,也没有通知其家人。
“不好对付啊!”他在心里叹气。但他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
罗向阳朝在座位上梦游的老张走去,“张老师。”
老张窘迫地看看他,说实话,罗向阳刚才的表现让他妒忌,面对学生家长他总是没话说。
“怎么?”
“你看,还有两个学生没有处理,可是,我马上要去开会,这可怎么办呢?”
“那我来处理吧。”老张急忙说。事情是自己课上发生的,却要别人擦屁股,老张也觉得没面子。
“这可太好了。张老师,杨界迪在一号楼的楼梯间,刘一天在二号楼的楼梯间。这是钥匙,事情就拜托你了。”
老张忙不迭地点头。
“张老师,我们班的学生差,害您受累了。”罗向阳意味深长地说道。
老张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能有个地缝可以钻。
幽闭恐惧症
杨界迪有病,心理学上称“幽闭恐惧症”。楼梯间又黑又小,他死也不愿意进去。可是罗向阳力气大,一把推他进去,又利落地锁上门。
“我错了,求求你,老师,让我出去。求求你,求你了。”
听到杨界迪的哭叫哀求,罗向阳有些意外,他知道这小子脾气拧,不服输。这下罗向阳得意了,终于找到治你的法了,他哈哈笑着,冲着门里大喊:“好好反省吧!”
杨界迪用力撞着门,内心的恐惧不断地膨胀,他受不了,“救命!救命!”他一边叫,一边撞门,浑然不觉身子的疼痛。
老张先去了二号楼,他打开锁,推门,没有推开,再用力,再用力,门开了。里面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老张站了一会,眼睛的安适应能力开始发挥作用。这是一间三四平米的小房间,空荡荡的,一目了然。老张没有看见杨界迪,心里吃了一惊,耳朵却及时捕获了一些声音。老张好奇地循声来到门背后,杨界迪正倒在地上,不停地抖。
一股浓烈血腥味直奔老张,他慌忙跑到屋外,将灯打开。灯光下,杨界迪满身是血,一双眼睛惊恐无比的睁着,嘴里还在咕哝着什么,老张听明白了,他在喊救命。
老张心疼得什么似的,他小心地扶起杨界迪,不住声地讲:“我来了。我来了。不怕。不怕。”
老张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扯着大嗓门进学校的时候,引来无数老师和学生的围观。老张把杨界迪交给医生,急急地去开一号楼的门,他怕刘一天也出事。还好,刘一天啥事没有,靠着墙角睡正香呢。
老张没有叫他,急急地上了救护车,车子扯着大嗓门张扬地走了。
“什么事?”
“什么事?”
……
学校里到处是打听的声音。不过很快大家都知道了,是罗向阳把学生关在楼梯间,结果出事了。不知哪个好事者,把这件事捅给了电视台,很快,电视台派了辆采访车,进了学校。
罗向阳哭丧着脸接受了采访,他反复强调,自己只是在履行教师的职责,其他的暂时无可奉告。校长对此超不满意,将罗向阳骂个狗血喷头,连他的十八代祖宗都受了牵连。罗向阳大气也不敢出,心里恨不能食老张肉,啖老张血。书包 网 。 想看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