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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要是放不下心,可亲自为国公爷挑选一房佳媳,也了却了宁老夫人夙愿。”
宁氏睁了眼,看着青嬷嬷笑道:“我又何尝不想,淑妃娘娘也派人传了话来,托我此事,我自当尽心。可真要选出一个身体康健持家有道的孝顺媳妇,不是件易事。我瞧这京内名门中的嫡姑娘,真正贤淑的恐怕不多,难办啊。”
青嬷嬷跪在宁氏脚边,为她捶着腿,笑道:“太夫人尽往别家看去,自然觉得不好。这姑娘养来养去,当然还是自家的最为妥当,我瞧着咱们侯府的几位小姐都不错。”
“咱们侯府配得上的也就玉姐儿和芷姐儿这两个嫡女,要是说给玉姐儿,杨氏怕是第一个出来反对的,她一门心思想要玉姐儿做了那郡王妃,我也不想和她细扯烦心。再者,玉姐儿是侯爷嫡女,真嫁与人做继室,多少有些说不过去。这京中配得上玉姐儿,又未婚配的世家子弟不是没有,何苦眼巴巴的做人继母去。”
青嬷嬷听罢,眼中闪过欣喜,“太夫人觉得三小姐不合适,莫不是想将二小姐说与国公爷。”
“你觉得如何?”
“奴婢这些日子侍候在二小姐身边,颇有体会。二小姐行为得体处事张弛有度,对下人也宽厚体恤,这样的妙人儿若不是身份上差了些,足以配得上国公爷。幸得是求娶继室,要是太夫人有意撮合,想必宁太夫人也会考量几分。”
宁氏挑了眉梢,笑说:“你呀,才过去几日,就被新主子收的服服帖帖的,看来这芷姐儿是个能人啊。”
宁氏忽又想到嫂嫂蒋氏与自己夜谈的一席话。
“妹妹,咱们处了这多年,彼此相熟,我也不说那些台面话了。我今日相看了你家孙女,觉得不错,有意结为亲家,咱们宁容两家亲上加亲岂不妙哉。这玉姐儿,我就不奢望了,想着必是要找了王侯贵胄做了原配,我也不与妹妹为难,让妹妹难做。我看你家老二的芷姐儿不错,那柔婉如水的精致模样,倒有些神似我那福薄的孙媳。不过面色体态又健康许多,我瞧着甚是喜欢。要是将她许给茂儿,他自会甘愿,同新媳妇好好过日子的。”
蒋氏话都说到这份上,以她国公夫人的身份高出自己一等,算是纡尊降贵,自己要是不答应仿佛说不过去。
宁氏又思及普慧大师的批言,若是将芷姐儿嫁与国公爷,成了一品国公夫人,身份尊贵。
茂儿如今又深得帝恩,不到三十已任殿前副都指挥使司,护侍在皇帝身侧,今后前途恐怕无可限量。这样一来,倒也算应了批言所说。
可宁氏总觉得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还是再看看,你先回去吧,此事暂且不要声张,尤其是芷姐儿那,可得守紧了。”
青嬷嬤暗喜在心,窃以为此事十拿九稳,问礼后便欣然退下。
不一会儿,春柳在门外回话,宁氏忙叫了人进来,急问道:“话可有带到?”
春柳屈身回道:“奴婢去了法莫寺问了众多僧人,都说普慧大师前几日外出讲佛采缘,去处不定,归期更是杳杳,连方丈也不知其踪。”
“这个普慧一年到头四处云游,还真不是个清静和尚。”
可亲事她能等得,蒋氏却等不得,拖不了多久。
要是年后普慧还不归,她也只能应下了,说来也是芷姐儿福祉,理应错不了。
宁云茂换了简衣素服,从偏门出了府,利眸向四周扫视一遍,弃了大路从小街巷入,又七弯八拐的到了一个小胡同,进了其中一座小宅院。
守院的小侍从领着他进了正屋,一男子侧卧在榻上闭目养神,身形颀长,胳膊撑住头部,黑发如瀑散在枕旁榻上,平添几分慵懒魅色。
等了片刻,见榻上仍无响动,宁云茂恭身拱手道:“臣妹年幼无知,对王爷仰慕至极却错用方式,以致冒犯王爷,臣在此代妹请罪。”
榻上突然传来一阵爽笑,浑厚磁性十分。
煜王利落起身,走至宁云茂前,朗声道:“云茂与我情同兄弟,我待你如何你应知晓,又何必讲这些虚礼。至于那晚之事,早已过去不提也罢,你也无需介怀。”
宁云茂方才卸了心头大石,笑道:“王爷既已回京,为何不回王府,隐在这小巷一角,实在屈了王爷。”
煜王摆手道:“过些时日再看,恪王府最近有何动静?”
“半月前恪王妃进宫见了康贵妃,过了几日容国侯长子在恪王妃私产赌坊内闹事,尔后容国侯亲去恪王府赔罪。据派去遣在王府的内应回报,恪王妃貌似要给弟弟说媒,所属人选就是容国侯之女。”
煜王眉梢轻扬,饶有兴味道:“二哥最喜与人说亲带故,手脚未免伸得长了些,说起来,那容磊还是你表舅,他这心思动得巧啊。”
宁云茂仿佛不在意,淡定道:“容磊此人惟利是图自私小心,却又甚喜标榜正派,实乃沽名钓誉之辈,不足为伍。我和家姐,从来都不喜此人。”
煜王拍拍宁云茂肩膀叹道:“宁淑妃和宁国公府,我放心得很。”
顿了顿,忽然调笑道:“说起来,你这鳏夫守了好几年,专情名声在天下间早就传了个遍。你也给我见好就收,早日再娶一房,解了老人家心事。要不爷给你参考参考,爷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好。”
“王爷与我年纪相仿,我嫡子年已5岁,这传宗接代已经走在王爷前头,实在不好再专美于前。待王爷娶妃后,我再考虑再娶一事。”宁云茂故作正紧道。
“呵,你这家伙,连爷也打趣上了,我还真劝不动你了。也罢,索性咱俩一起有个伴,老老实实当对孤寡男吧。”
十八 。。。
宁姨娘进了屋,见清兰正专心做着绣活,面上现出欣慰之色。她悄声踱至清兰身畔,微俯着身子看向绣图。
“牡丹千蕊万瓣,着实不易绣。女儿可要慢慢来,不可急于求成,伤了眼可就不好。”
清兰乍听声音心下一惊,手上动作松了松,绣针顺势掉落在地,丁当作响。
“姨娘来了怎么不叫丫鬟通传一声,倒令女儿失态了。”
“无妨,见你神思专注,我也不忍心打搅。”
宁姨娘弯腰捡起绣针,在绣面上穿梭了几笔,一片活灵活现的牡丹花瓣便跃然纸上。
清兰看了惊叹不已,欣喜道:“姨娘许久没有持针,手艺仍不减从前,女儿真是自愧不如。”
“这女红一事,只要平日多加练习肯吃苦,总能见成效的。我要不是有这绣技,搏了个好名声,你祖母又哪会对我这失怙女关照至今。”
“姨娘过谦了,女儿打算赶在年前绣幅百花屏风送与祖母。姨娘既然技艺不减,我若是遭遇瓶颈难绣之地,就不用去劳烦绣娘,直接找姨娘求教。这样一来,便宜许多。”
“距离年关还有月余,这事不急,姨娘自会帮你。”
宁姨娘拉着清兰坐到榻上,遣退了丫鬟,然后贴近清兰紧张兮兮问道:“兰儿去国公府祝寿,可有碰到国公爷。”
清兰点点头,颇不在意:“在寿宴上见过,相貌好是好,就是有些冷面冷眼,对着宁太夫人面色才缓了些。”
“你还小,不懂。这男人冷情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不会妻妾成堆成日里斗得不可开交。国公爷丧偶这多年也只纳了一个妾室,说明他是长情之人,我看着挺好。”
清兰这时也听出宁姨娘意图了,忙劝道:“他的长情都给了已故原配,继室进门不见得是福,姨娘,你可别拿女儿的幸福去赌。你中意的,未必是女儿想要的。而且,以女儿的庶出身份,舅奶奶哪里瞧得上,舅公的几个妾没一个产下子嗣,足见舅奶奶对庶子女的不喜。我们又何苦拿热脸遭人白眼,吃力不讨好。要我说,芷姐儿还有点可能。虽说二叔是庶子,可她好歹是嫡出的,祖母又看重她,情况比我好多了。”
见宁姨娘仍面有不甘神情犹疑,清兰索性摞开了话。
“我讨好祖母,虽有私心,希冀日后讨个好亲,可孝心也不假。与姨娘不同,我宁可嫁个小官做正妻,也不愿屈了自己做那些王公贵胄的妾。姨娘做的那些事,我不劝不阻,甚至还帮着遮掩,希望姨娘也别阻了女儿的前程,顾好自己便可。”
宁姨娘一心为了儿女,没想到竟遭女儿如此冷眼相待,一时悲从中来,掩面低泣。
“我做的那些事,有哪一件是为了自己,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兄妹俩。如今年岁越大,心里越是堵得慌。每日求神拜佛,只愿洗清些罪障,但求死后在地府少受些苦刑。姨娘我赔上自己的寿缘,宁可折福也要铺好你们的前程。你不理解姨娘的苦心也就罢了,竟还如此糟贱于我,我这心里着实难受得紧。”
清玉取了帕巾为宁姨娘拭干泪,
“姨娘对我的好,我时刻记在心里,不敢忘也不会忘。若我能嫁户门槛稍低的好人家,在夫家有话语权,日后想接了姨娘过去养老享福定是件易事,岂不比嫁入高门一年难见姨娘一面强上百倍。这孰好孰坏,姨娘可得想明白了。”
“我说不过你,也只能依你。虽说要低嫁,可也不能太低,男方官家身份至少得有个五品以上。我寻个机会同太夫人说说,看有没有合适的好人家。还有,赏梅节快到了,你可要好好准备,穿着上既不能太打眼又不能太素。这是你及笄前的最后一个赏梅节,可得把握住了。”
宁姨娘喋喋不休,话匣一出就停不下来,清兰只能强撑着笑意频频点头。
这厢杨氏和清玉也没闲着,聚在一起笑语连连。
清玉坐在绣架前打样子,杨氏在一旁观看,不住感慨。
“感觉这十几年就如同一柱香时间,烧着烧着倒也消逝得快。转眼间,我家玉姐儿就要嫁人了,母亲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呢。”
“母亲要是想女儿了,只需差人来信,女儿立刻回来看母亲。”
“还是算了,这北郡到京城来回要三四日,就是你姨母不介怀,我也舍不得你这样奔波劳累。”“夫人,小姐,侯爷来了………”
外头丫鬟话音还未落下,就听得“呯”的一声大力开门声。
屋内人还没缓过神,容磊已冲到杨氏面前,抓住她手臂摇晃厉声喝道:“杨氏,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跑去找太尉夫人,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侯爷放在眼里。”
杨氏被晃得一阵晕旋,干脆使了吃奶的力拼命挣开。
容磊没料到杨氏反抗激烈,一时失察松了手。
“你若仁,我岂会不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不就是你的上峰工部尚书年岁大了想辞官退隐,机会难得,你想擢升一级成为工部之首。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拿玉儿幸福去换,我这做母亲的,自然不会答应。”
“你这愚妇,”容磊怒上心头,难以平复,左顾右盼间看到身侧的绣架,便一脚踢翻了去,
“绣绣绣,成日里就知道窝在屋内做些蠢事,侯府的前程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侯府若不好,你们也脱不了干系,以后有得苦头吃。”
提到这个杨氏更气:“我若不为着侯府前程,也不会苦心积虑要玉姐儿嫁进北郡王府。昭哥儿饱读诗书小有名气,他日若能进士及第入得朝廷,又身为王室宗亲,必定大有作为,对侯府只会助力更大。再者,玉姐儿芷姐儿不都是咱们宁侯府出去的小姐,恪王要有心助你一把,又岂会在意这点小事。”
“你懂什么!”容磊气得大吼,“那昭哥儿再好也是以后的事,我要的是现在就能登上尚书之位,北郡王说十句话还抵不上康贵妃在皇上耳边一句。要是芷姐儿嫁过去,坐这工部之首的就成了容淼而不是我。我以前那样苛待他,他能同我一条心么。我还得在他手下做事,我这堂堂侯爷,在官场上竟还不如庶弟,传出去要我如何见人。”
杨氏听了这话,莫名有些底气不足,可嘴上仍不依不饶辩解。
“他一个四品官想升至从一品大员,哪有这般容易。朝中必会有人参奏驳斥,皇上也定会秉公办事。”
“所以说妇嬬之见愚昧,”容磊冷啍道:“朝中只要有说得上话的人,就没什么不可能的事。”尔后微顿,深深盯着杨氏,语气冷凝。
“我之所以从来不喜于你,是你素来都不讨喜,本就相貌难看,还尽做些蠢事说些傻话,简直一无是处。”
“你,你………”最后一句直踩杨氏痛脚,此刻连杀了容磊的心都有。
可人家只留了个凉凉的背影给她,快速消失在视线内。
杨氏怔愣几秒,遂放声大哭:“我命怎么这苦啊,摊上这样凉薄之人,老天爷,你何其不公啊………”
隐在角落久久不敢出声的清玉立即上前将杨氏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