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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铎拿这个最像自己也令他最为头疼的儿子,实在是没辄。尚在京中时就已经是打不听骂不动的性子,如今在外漂泊多年更是随心任性,只管自己行事。他这个做父亲的话只当耳边风,从不曾放在心上。
可偏偏他就是在意这个儿子,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嫡子,皇后遗脉。看着又是有计谋有担当的。若能矫了这不羁的性子,何愁不成大器。
“朕答应立她为正妃已是格外开恩,毕竟身份与你不匹,还会托赘于你。立侧妃之事不能再随你心意,必须慎重。朕思来想去,刑御史的小女儿今已十六,容貌出众,品行得宜,堪为良配。待新媳三朝回门后,朕就下旨赐婚。”
赵谨煜看着面前的九五至尊,仿佛不认识此人一般,笑得玩世不恭:“康贵妃对父皇果真上心,唯恐您耳根子不够热,时不时吹上几口枕头风。”
“胡言乱语,长辈私闱岂是你这做儿子的能非议的,”赵安铎见他根本不将此事放在心上,沉了声强硬道:“这回婚事容不得你恣意妄为,朕能对你妥协,你也必须听从朕的安排。刑弼乃朝中重臣,忠言直谏,有辅相之能。你若能得他相帮,必定省事许多。”
“咣”的一声,赵安铎说得正兴起时,闻声惊得停了话。就见赵谨煜手中的玉瓷已没了踪影,地上则多了一堆碎玉渣。
“你你你,这个孽子,朕最喜爱的瓷瓶,你竟然就这么摔了,你这个不孝子。”赵安铎面容愤怒,指着赵谨煜手指直颤,气得语无伦次。
“一时失手,父皇勿怪,”赵谨煜摊摊手,无辜的笑了笑,随后拱手道:“父皇若无事,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赵安铎瞪着他离去的背影,面色深沉说不出话。
“对了,父皇,忘了跟您说件事。儿臣一想到京中是非太多,着实不想久待,早已盘算着和媳妇到处云游过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可我家王妃是个孝顺媳妇,非说什么长者在不远行,硬是打消了我的念头。不过,人也有逼急的时候,要是因为某些事惹得我家那位不开心,想出去溜达溜达。不说一年半载,就是一辈子不回京,我也奉陪到底。和您不同,我是个疼媳妇的。所以,父皇在做任何关于我的决定时,切记要慎重。当然您要是执意想为儿子府上弄个吃白饭的,儿子不介意,反正家里头主人不在,她爱住多久随她。”
赵谨煜冲皇帝老爹眨眨眼,大步儿轻快的出了屋。
留下赵安铎一人在屋内吹胡子瞪眼,拿了砚台就往屋外掷去。
“你个不孝子,不孝子。”
纤手执起壶倒了沸水烫杯,然后将适宜温水冲入水中,取茶投入其中。茶叶徐徐下沉,叶片慢慢展开,如娇花初绽,缭绕生姿。茶香缕缕上升,清芷无需低头便可闻到沁人香味。
“平日喝过碧螺春无数,都没有今日过瘾,只需闻一闻香味就令人垂涎三尺。姨母真是好茶艺,清芷还想偷学几招,闲来无事泡茶怡情,日子才算惬意。”
陶贤妃笑道:“你若想学,多来宫中走动便是。煜儿和坤儿自从封王出宫后,就似出了笼子的鸟儿,唤都唤不回。留我一人在宫中冷清无人问,可怜啊可怜。”
说完陶贤妃自怨自艾的皱皱鼻头,清芷顿觉可爱,没想到四妃之一的娘娘竟有这样不同寻常的一面。
“姨母若是觉得闷了烦了,就命宫人来叫我,我自当过来陪姨母解闷。”
清芷见茶水差不多凉了,端起茶盅浅尝一口,茶香在唇舌间萦绕,久久不散。清芷享受的眯起眼,回味无穷。
陶贤妃见她模样,晓得她是真的喜欢饮茶,不由欣慰万分。这模样俊俏不说,性子也温和,都讨她喜欢,不枉她卸下冷脸到皇上跟前再三求情。
“煜儿也喜欢我泡的茶,你好好学,待泡得一手好茶给他喝,他必然更加爱护你。”
“王爷喝惯了姨母泡的茶,又怎会看得上我泡的。”清芷摆手谦逊道。
陶贤妃拉过她小手,拍道:“你一片心意,就是不好喝煜儿也会感动。”
话语间拧了眉,叹道:“煜儿他虽贵为皇子,却难得有开怀的时候。尤其是姐姐逝去后,虽说他成日里嬉皮笑脸,可笑意不达心底,门面上好看而已,哪能当真。我这做姨母的就是日常吃住上给他再多关怀,也难以抚平他的心结。说起来,他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我也有责任。”
见陶贤妃眉眼黯淡,止不住惆怅,清芷忙安慰道:“姨母的用心良苦,王爷心中自是有数,姨母无需自责,放宽心才是。”
“你不懂,”陶贤妃摇头叹息,“说起来都是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复又笑着对清芷道:“只要你们今后日子和和乐乐,没有忧愁不愉,二人同心。再给我生个小谨煜或是小清芷,我这心才能真正落地。”
闻言清芷俏脸绯红,嗫嚅道:“成亲不过半日,哪想得那般长远,姨母莫要拿清芷打趣,怪不好意思的。”能不能安然度过一年都是问题,生个娃什么的她压根就没考虑过。
“这有什么可羞人的,”陶贤妃说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忙拍额笑道:“瞧我这记性,你还有一年及笄,身子尚小,煜儿又怎么舍得让你小小年纪受生育之苦。我瞧煜儿对你甚是有心,你可别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清芷自是明白,对我好之人我必会对他好上十分。”至于现在,赵谨煜真正心思她还没有摸透,不知他真心有几许假意又有几分,所以不敢轻易敞开心扉。
陶贤妃故作埋汰道:“小丫头片子,说话还拐着弯。我理解你的处境,想当好皇家媳妇不容易。可是,”语调一转,谆谆献言:“煜儿是个好的,你要试探不能太过,真伤了心有了裂痕就难以弥补。我是过来人,说的话虽不中听,但是中肯。你不对他人真诚相对,他人又怎会对你真心以待。退一步,让一步,万事皆不难。”
“姨母的教诲,清芷一定感恩铭记。”
“记着就好。”
外头有宫婢来报。
“宣。”
“叩见贤妃娘娘,煜王妃,贵妃娘娘传讯,召煜王妃在凤鸾宫一见。”
陶贤妃皱眉嘀咕:“她这又唱得哪一出,真是个不安生的主。”
“既然贵妃娘娘发话,清芷还是去一趟为妙。”毕竟现今后宫最大的主就是这位康贵妃,若是得罪了她,往后成心找茬,日子怕是不好过。
“自是要去一趟,你这头一回进宫问安,礼得做全了,落不得半点把柄。尤其是康贵妃这种自恃出身高贵喜欢寻衅滋事的,你若不去,她必会拿你身份不够规矩不得体做文章。”
陶贤妃一一道来,又千叮万嘱道:“小坐一会便可,趁机寻个由头告退。贵妃那人,是个不依不饶的,你得机灵点行事。”
清芷得了嘱咐,稍微宽了心,待见到康贵妃时又有些不安。这人恁的是个喜欢摆谱的,在自己宫中竟也是一身正服打扮,看来有意要在她面前做足姿态。
问完安后,清芷规规矩矩坐到一旁椅上,淡定不语,等榻上的先发话。
康贵妃斜着眼在清芷身上扫了几圈,移开视线低着头抚弄着自己衣上的玉佩,随意说道:“还算懂点规矩。”
几个字愣是像从鼻腔中喷出来的,清芷皮笑肉不笑,回道:“婚前宫中司仪女官有来教过规矩,宫中礼仪自是好的。”
“既然你是正紧受过宫中规矩的,这话就好说了,”玩了一会衣饰,康贵妃总算将视线对上清芷。
“女子素来以夫为天,在皇家尤甚。据说你还有一年才要及笄,煜王身边又没个能侍候的人。堂堂王爷连个侍寝之人都没有,说出来有损天家颜面。如今本宫为了顾全天家颜面,索性做个好人,给王爷纳一房侧室。是本宫娘家表侄女,刑御史嫡女。论出身可不比你低,做个侧室倒是委屈了她。可也没办法,本宫实乃无奈之举。你回去早些准备聘礼适宜,这等大事可不能怠慢了。”
你可以不用委曲求全,没人感激你,清芷腹诽。走马上任第一天早晨,就有人来给下马威,硬塞个侧室给她。她要真答应,以后肯定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没完没了。
清芷恭敬笑道:“皇子立侧室既是大事,就不能私下商定草率为之。需求得王爷同意奏请皇上才成,此事不是我一个妃子做得了主的。”
“你主动为煜王纳侧室,煜王自然欢喜,何来不同意之说。”
康贵妃瞥了眼清芷,眼神中有些大惊小怪的意味。
“清芷自知出身不够,人微言轻,不敢随意越了矩惹得王爷不快。”清芷仍是坚持己见,不卑不亢道。
康贵妃有些恼了,嗔怒道:“你怎就这么不通透,非得一人霸着煜王,招来妒妇的骂名。”
“若是王爷愿意,他就是娶个十个八个回来,清芷也不会阻止。”
“说得好。”外头传来一阵鼓掌声,赵谨煜从门口翩翩而至,末了补充一句,“本王当然不愿意娶一堆聒噪的麻雀回来,有王妃足矣。”
康贵妃看着来人,努了努嘴,撇过头去不言语。
赵谨煜也不看她,直接走到清芷面前,表情严肃阵阵有词道。
“娘子,跟你说了许多遍,不要乱跑不要乱跑,你怎的就是不听。这宫里头可不安生,藏着吃人的怪物。娘子若是受了伤,为夫会心疼的。”
清芷低着眉眼做乖顺听话状,却是努力绷了脸忍住笑意。这人就爱睁眼说瞎话,不过此刻,她非常喜欢。
“煜王这话未免有些夸大。”康贵妃面上红白交加,眉角直跳。他还真是护媳妇,没说上一刻钟就赶来了。总能揪住把柄,不信你能护一辈子。
“王爷,娘娘方才提到要将娘家表侄女嫁与您为侧室,您要是觉得甚好,妾身这就去置办。”
清芷颇为大度的看向赵谨煜,目光灼灼。你要是不答应,咱俩还有戏。你要是答应了,那咱俩以后就只能相敬如冰,举案不齐眉。
赵谨煜搂过清芷,朗声笑道:“娘子,贵妃在跟你说笑呢。咱俩新婚燕尔,哪个没眼力界的敢提纳妾一事,小家小户才会这么没体统。父皇都没提,贵妃更是不会,纯粹哄你玩呢。”
说完又挑眉看向康贵妃:“娘娘,本王所言可对。”
“自是玩笑话,不值一提。”康贵妃表面笑着,心里却是恨得咬牙。这个赵谨煜,不仅不把她当长辈看待,还丝毫不给她面子。当众搏她颜面,气煞她也。
清芷附和着赵谨煜,恍然大悟道:“原来是玩笑话,倒让清芷较真了。娘娘可真是幽默,清芷自愧不如。”
康贵妃看着夫妻俩一唱一和就来气,索性扶额做头疼状,送客意味明显。
赵谨煜和清芷巴不得,关怀敷衍几句就匆匆走人。
回府路上,清芷犹犹豫豫,斟酌一会,方问道:“王爷,今日这般慢待康王妃怕是冲动了些。”痛快是痛快了,可难保康贵妃不会怀恨在心有意刁难。不是每回赵谨煜都能及时赶到,正好为她解围的。
赵谨煜勾勾清芷翘鼻,莞尔道:“做都做了,现在才知道怕,晚了。”
就知道没好话,完全幸灾乐祸的主。清芷撇撇嘴,干脆转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哟,跟爷使性子,”赵谨煜将坐远了的小媳妇又抱过来,抬起下颚调笑:“爷瞧瞧,这小嘴撅得都能挂腊肠。”凑上去闻闻又亲亲,夸张叹道:“真香。”
清芷被赵谨煜的耍宝逗乐了,轻轻捶着他。
“王爷就爱敷衍我,明明在说正经事呢。”
“晓得晓得,”赵谨煜搂紧清芷,淡淡道:“不就是个妃子,还能登天去。咱不怕她,她就架势足,不敢真拿你怎样。有爷在呢,她要是敢伤了你,爷找她算账去。”
“夫君真好。”
话说出口,清芷自个都觉得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埋在赵谨煜怀中再也不肯抬起。
矫情就矫情吧,关键时刻能促进夫妻感情,那就是好德行。
赵谨煜低头在清芷额上印下一吻,轻轻柔柔的,说道:“知道爷好,以后就好好对爷。”
四十 。。。
途中赵谨煜带着清芷到了一个僻静小院,换了家常便服,又乘上一辆外观朴素的马车。清芷茫茫然随行,忽然想到,难道不是要回府。于是掀帘瞧了一会,发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