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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谨煜时而好商量好说话,时而又生软不进,说一不二。宠她是不假,但真论起来,往往很多事,清芷只有听话的份。隐形霸王,清芷心头嘀咕。
第二日清早,打点妥当后,清芷随赵谨煜出了院子,平素庆正侯在外头。瞧他表情镇定自若,竟然一点都不焦急。清玉为他背弃家门又有孕在身,他真能忍得下心无动于衷。
是尚未发现清玉已被劫走,或是掩饰得好,知道了也故作不知,叫他们看不出来。
哎,男人啊。清芷唏嘘,感慨的瞅了眼赵谨煜。赵谨煜不明所以,被清芷看得有些发毛。
此次进山,赵谨煜没有多带侍卫,仅带着九霄一人。林里山间路途崎岖,带多了人反倒不方便行事。暗中已做了安排,派几名侍卫遣送清玉是其次,主要还是到京中报信告知这边态势,以防万一。另外飞鸽传书通知陶家和宁云茂,命他们调兵遣将南下支援。
南疆对大永从未心悦诚服过,即使已经俯首称臣,仍是小动作不断。北关的疫情和南疆是否有关尚无定论,该防的得防,该谈的也得谈。至于京城的那些暗鬼,他也派人暗中盯着在,一有情况飞书来报。
其实就算清芷不来南疆,他也会等北关疫情稳定后来此一趟。李勋的有恃无恐泰半是因为握着南疆这颗棋子,而赵安铎对南疆甚是看重,自然不会轻易动他。赵谨煜眼神明灭,闪过一丝暗沉后便恢复如常。李勋这老匹夫,迟早要将他收拾。还有赵谨恪,当年的仇总要报的。
一行人来到山脚下,入眼的却是一大片雾瘴。白茫茫一片,不知里头怎样情景,看得人慎得慌。
清芷紧握住赵谨煜,对可能出现的情况未知茫然。赵谨煜回握住她,热热的手心传递给她力量与安抚。
“这雾气吸入后会使人昏厥,吸入过量可致人痴呆,进去前要先服解药。”
平素庆手一挥,身侧的随从给赵谨煜他们分发药丸。
“南疆人果然谨小慎微,在自家门前都要设立门障。奇毒怪药甚多,叫人防不胜防。”
挖苦一通,赵谨煜并未接药,叫了九霄在前引路,牵着清芷率先入瘴。
觑了眼九霄,平素庆了然,想是事先他已给过解药。九霄虽是南疆人,但已离开多年,对南疆情义是否还在难揣测。他对南疆地形了若指掌,若是生了异心恐将后患无穷。看来得找个机会私下试探,识趣还好,要是不识趣。。。
平素庆神色肃然,突然想到自家妹子,不由暗自叹息。她那样的性子若是知晓,指不定闹出怎样的乱子,这事必须瞒着她私下解决。主意一打定,平素庆快步追上前头的人。
周身都密布着白茫茫的雾气,仅看得到三步以内的事物。九霄持利剑披荆斩棘,赵谨煜手戴皮套,两手拨开垂吊下来的带着细刺的枝桠。脚下也不得空,时刻留意着地上的碎石,踢开一些咯脚的石块,亦步亦趋的将清芷护在身前。
赵谨煜体贴的举动,清芷看在眼里暖在心上。安安静静跟着人走,不乱瞅乱碰。她自知做不了什么,只能管好自己,算是为他们减轻负担。
隔着薄雾看媳妇,朦朦胧胧的,望眼看不穿,独有一种美丽。赵谨煜不由得心头一阵酥软,俯身吧唧香上一口。
清芷毫无防备,突如其来的一吻,吻得她措手不及,下意识的捂着脸表情怔怔。
傻傻可爱的模样,看得赵谨煜莞尔,低头在她耳边细语。
“雾大着呢,旁人看不到。”
看不到你也不能随意乱来,就算要乱来,好歹,事先打个招呼再。。。
清芷扭扭捏捏,似怒非怒似嗔非嗔的剜了眼赵谨煜,随即低首噙眉不予搭理。
赵谨煜两手不得闲,前胸贴着清芷后背,时不时的紧贴着磨蹭磨蹭。若有似无,挑逗意味十足。待清芷凝眉欲发作之际,又迅速抽身。
狐狸眼笑得煞是无辜,好似无意之举。伸手不打笑脸人,清芷只能忍了。吃亏就是占便宜,便宜是互相占的,清芷默念,不气不气。
本来不长的一段路,被赵谨煜这样一折腾,清芷只觉得无比难熬。待走出了雾瘴,才得以松口气。赵谨煜此人经不得夸,才觉得他好,就原形毕露。口花花,人也花花。
玉带绕青山,芳草凄凄花树芳菲,鸟鸣声众而和。没有夏日的骄阳似火,只有春日的暖阳普照。
“春晚绿野秀,岩高白云屯。”脑中闪过这一诗句,不待细想,清芷脱口而出。
“娘子好才学。”赵谨煜由衷赞道。
“借花献佛而已,不值一提。”清芷讪笑,指着不远处的层峦叠翠叹道:“这里的房子好生奇怪,依山而建。层次分明错落有致,越到上头越是宽大华丽,莫非有何典故。”
“能有何典故,娘子想想,假若有外贼入侵,肯定是从山下攻入。平名百姓在下面抵挡,拖住时间。上面的达官显贵趁机调配兵力,或是寻个山坳坳逃遁,怎样都便宜。”
话语间,赵谨煜煞有介事的察看着地形,叹声连连:“苗疆果然得天独厚,山峦成片相连,山峦成片相连,一山转到一山只需架起铁索即刻。而且地广人稀,峰峭路坎,实乃天然屏障。想必平族长引以为豪,甚是得意。平少主,你说是否。”
赵谨煜话中深意,平素庆岂是听不出来,不就是说他们贪生怕死,不敢居平地而以山为屏。
和赵谨煜谈过一番,平素庆体会深刻。此人擅长口舌之道,与他论理无异以卵击石,平素庆自知不是对手,不欲在此事上一争高下,笑道:“父之意,子难测。王爷上山后,见过我父自会知晓。”扬手做让礼,“王爷,请。”
“娘子,山路险陡,不如为夫背你上去。”赵谨煜并不看平素庆,低头询问清芷。
“王爷且放心,上山之路砌有石阶,平稳得很。”这个煜王简直把自家王妃当宝,每走几步就关怀一句。未免过于儿女情长,就算真有帝王之命,这般长情,不见得是好事。
“我自己能走的。”清芷赶紧摇头,她可不是娇娃娃,自己有脚当然是自己走。
五十八
沿着布满青苔的石阶蜿蜒而上,泥土的清新,草木的芬芳,枝繁叶茂曲径通幽。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片洒下点点光圈,衬着叶子映在地面的片片灰影,明暗相交斑驳有致。
山脚的房屋较多,密密麻麻的横行绵延成片,大多是竹屋,简单易造耗费少。越到上头竹屋越少,更多的是土坯房。石屋也能见到一些,但相对土房还是少的。
连房子的材料都要划分等级,平家人果然傲气自恃身份,清芷暗忖。还不晓得平氏族长性子如何,毕竟在他的地盘,一不小心惹毛人家可不好。
从山脚一路向上,碰到的人不多,即使有人无意经过看到平素庆后也会立马改道。想必事先平家人就已经有所交代,这也算是对赵谨煜的礼遇吧。
“想什么呢。”耳畔传来低沉的轻喃,呼出的热气吹得清芷耳根子发烫。
“没什么。”眼角扫了扫其他人,清芷有些心虚,大步朝前走,却被赵谨煜一把拉住。
“慢着,前面有深沟,跟着我走,不然容易掉下去。”
赵谨煜提醒道,难得严厉的声音将清芷从神思恍惚中拉了回来。
清芷这才正视起周遭的环境,青石板路到眼前没了影,一行人正往前行进到一座山谷。山谷一旁便是深涧,仅瞧上一眼足以让人心生恐惧,不敢随意乱走一步。路已不算路,只有长年被人踩在脚下以致枯黄不再生长的小草形成的小径。
路势高低不平,时而下行时而上爬,就是路途不长,也够人累得直喘。尤其是清芷这种久未运动的人,抚着胸口喘着粗气。赵谨煜见状,叫住前头的九霄,拿过水壶给清芷喂水。大有在此停歇片刻的意思,不欲再前行。
平素庆有些着急,父亲早就命他将赵谨煜带上山,他却拖到今日。只想赶紧回去复命,哪管得了这些。女子就是误事,还不如将人留在客栈里。反正他们要的是煜王,煜王妃只会增添麻烦。
清芷喝了口水缓缓喘劲,靠在一块大石边调整气息。赵谨煜双臂圈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不舒服别忍着,日头尚早,晚些再出发也没不迟。”
清芷摆手,笑道:“好多了,还是走吧,我能行。”
赵谨煜掏出汗巾给她擦拭额头,略带宠溺的口吻道。
“就喜欢逞强,要是坚持不住,一定要说与我听。”
清芷频频颔首,举着手再三保证后,赵谨煜才重新动身,一行人继续前进。
平素庆万分憋屈,明明是他的地界他说了算,怎么就被赵谨煜的意愿轻易左右。赵谨煜一眼瞪过来,自己话在嘴边都给吞了回去。对赵谨煜此人,他总是有所忌惮。此人天生气势十足,令人不知不觉间听命于他,拒绝不得。
又走了一段路,到了山谷尽头。尽头处是一段铁索桥,桥面桥身皆由根根铁索组成,连着对面另一个山谷。风吹过,山谷间看似单薄的铁索左右轻晃。颤巍巍的看得清芷心惊,揪着赵谨煜衣袖的手不禁紧了紧。
赵谨煜担忧的看着她:“铁索摇晃,若背着娘子,恐怕更难攀行。不如送娘子回山脚借住农妇家中,待我办完事再来接你。”
“不必,我能行的。”清芷瞅了瞅桥面,强装镇定说道。
虽然铁索上铺有木板供人踩踏,可那单薄的木板能容得下这多人的脚踏否。清芷表示怀疑,担心自己踩上去时不小心一脚踏穿,到时什么都不需想,直接闭眼见阎王爷。
平素庆任务在身,根本不想送清芷回去耽搁时间,于是一再保证道:“这铁索桥我走了二十多年,如今还不是好好的分毫未伤。而且经常有人修索换板,结实得很,王爷放心就是。”
赵谨煜仍在犹豫,一双漆黑俊眸罕见忧郁的望着清芷。平素庆在旁唠唠叨叨,他却充耳不闻。
说不如做,与其这样越看越怕,不如索性横下心踏上去。清芷闭闭眼咬咬牙,不待众人反应,先行踏上了铁索桥。
赵谨煜阻拦不及,只得紧随其后,而九霄则跟着赵谨煜。皆是亦步亦趋,紧盯着眼前的人,唯恐出现意外。
铁索颤啊颤,承载着一行十来人的重量,左右摇晃就没停过。但好歹只是颤动摇摆,木板却很结实,踏上去稳稳的。
这样一直晃荡晃荡着,一步步接近桥头。清芷攀着手边的铁链,甚是得意。其实真做起来也没甚么,只要不看下面,眼睛直视前方,一切尚好。
到桥头时清芷算是松了口气,攀着铁链正要踏上岸。
“赵谨煜。”
忽听得前方草丛一声大喝,随即一个身影窜了出来。
清芷看清来人,是平素瑶。平素瑶来势汹汹,甩开一鞭子正对着她袭来。
她躲闪不及,惊慌中抓着铁链的手猛然一松。踏上岸的脚还来不及站稳,身子便硬生生的倒向桥边,直直坠入谷间。赵谨煜紧跟着清芷,抓住她的手还未使劲就被带着一起坠下。
“爷,接住。”九霄大喊,迅速解开腰间的锁钩,大力往下抛掷。
幸好扔得及时,赵谨煜坠下不久,顺势抓住了铁钩的绳索,沿着谷壁边缘坠下的同时紧抓着清芷不敢放松。
直到快接近崖底,赵谨煜才抛了钩,牢牢钩住崖壁,抓住绳索缓缓放绳下落。
总算有惊无险的到了崖底,清芷不禁吁了口气,拍拍胸口后怕不已。谢天谢地,福大命大。念完后突然想到害她坠崖之人,不由埋怨道:“究竟与她有何深仇大恨的,竟然如此狠心致人死地。”
“娘子莫气,待上去后为夫命九霄把她抓来,要杀要剐随娘子高兴。”
那也是上去后的事,清芷抬眼仰着脖子望着看不到顶的山谷。安全是安全了,可该怎么上去呢。人生地不熟的,何况这谷底压根就没人影,这可如何是好。
“既来之,则安之。”
比这更为惊险的命悬一线赵谨煜都经历过,何况两人毫发无损,实在无需太过忧心。天无绝人之路,南疆在此祖居百年都平安无事,赵谨煜相信一定能找到出谷的路口。
“这崖底风光不错,娘子,如今我们两人独处,无人打搅甚好。机会难得,愁容锁眉可不好。”
赵谨煜牵着清芷往外走,沿着潺潺溪水的流向找寻出处。
走走歇歇,时不时驻足欣赏眼前风景,几里地走下来倒也不算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