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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二人不同,清芷惊的是赵谨煜所说的救人方法。虽然不是很标准,但的的确确是胸外按压的大致步骤。难道,他也是穿的。想到这一层,清芷不由心绪复杂,低首沉思不语。
见人毫无反应,赵谨煜倏地绷脸,冲着家丁厉声喝道:“大男人磨磨蹭蹭作甚,你家小姐救过来你就有活路,若没救过来,就是死路一条。到时你想后悔,也看有没有那个命去悔。你家主子奉我为上宾,我知你不是有意冒范陈小姐,必会为你陈情。你无需多虑,救人便是。”
“这事我也可以做,公子在旁边指教就是。”丫鬟犹犹豫豫,先吭了声。
赵谨煜摇头,一脸严肃:“你力气小,做了也无用,耽搁时间而已。”
家丁仍在踌躇,丫鬟却是咬咬牙,心一狠。横竖都逃不过责罚,先把小姐救醒才是最重要的。
“事到如今,怎样都是错,你先把小姐救醒就是。老爷若是怪罪,我和你一起担着。”
陈小姐气息渐弱,家丁也知刻不容缓,只得硬着头皮上阵,先将人救醒再论。照着赵谨煜的法子,按压数回后,陈小姐吐了几口污水出来,连连咳嗽几声。虽然意识仍是不清醒,但好歹有了人气,面色也开始好转。
得人通报自家女儿去追赵谨煜夫妇,陈老爷气急败坏,急匆匆赶至,唯恐女儿做出难以转寰的傻事。无巧不成书,正好看到家丁拿手压在女儿胸口这一幕,不由怒火中烧,抬腿便将家丁狠狠踹在地上。
“狗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非礼小姐,我今日便要打死你这混帐。”
陈老爷上前又要踹上几脚,却被赵谨煜轻轻松松制止。抓着他胳膊笑得平易近人,好言好语相劝,愣是将人劝回了府。
清芷跟在后头腹诽,笑得狐狸似的,够假。
家丑不宜外扬,被赵谨煜一番劝说后,陈老爷暂时冷静下来。瞪着堂下跪着的家丁和丫鬟,琢磨着如何处置才能保全女儿的名声。
“说来也怪我,若我熟识水性亲自救下陈小家,小姐也不会被下人糟践了。哎,这都是命,难测啊。”赵谨煜边说边叹气,愧疚之情溢于言表,如发自肺腑般。
倒是清芷了解他,论起做戏,赵谨煜一出,谁与争锋。是啊,都是命,这陈小姐命该如此,怨不得谁。赵谨煜就是故意的,有意要把陈小姐和家丁绑在一起。他就是个吃不得亏的主,别人算计他不成,他非得算计回来才罢休。
陈员外何尝不知自家女儿的那点小算盘,偷鸡不成蚀把米,贵人没攀上,倒和下人纠缠不清了。孤男寡女还好,罚了下人紧了他的嘴,便当私下处理无人知晓。偏偏让府里的贵客瞧见,又不知他心中如何作想。要是成心想为难女儿,给她教训,这就难办了。寡妇本来就不易嫁个好人家,若事情传出去,名声尽毁,女儿也莫要再嫁人了。
“此事可大可小,说好解决也不难。陈小姐如今寡居尚无婚配,而这家丁模样也算老实周正,索性将二人送作一堆,招个上门女婿岂不快哉。陈老爷上回不是说想找个实在的本地人,我看此人尚可。只是身份差了些,给他脱了奴籍便是。”
不等人回应,赵谨煜便拍了拍大腿,爽声笑道:“越想越觉得可行,待会要去府衙找陈兄议事,顺道提及此事,想必陈兄也会赞同的。”
陈家主仆三人倾刻间都白了脸,哑口无言。赵谨煜却视而不见,眉颜愉悦,拥着清芷欣然离去。
“娘子,先送你回院。”
缓过神来的家丁慌忙中不停叩首,再三表明身份卑微,不敢肖想小姐。陈员外不发一语,任由着人叩得额前红肿不堪,面色阴沉不知所想。
夜渐深沉,清芷一人在屋内无事可做,于是早早上床休憩。赵谨煜回来后简单梳洗过后,蹑手蹑脚爬上床榻。动作轻微,却仍是将在外地习惯浅眠的清芷惊醒。
揉揉惺忪的睡眼,清芷有些埋怨道:“怎么谈到这么晚,可有用过晚膳。”
话语里的娇嗔与关怀令赵谨煜欣喜,把媳妇抱入怀中,亲亲额头:“用过了,事情办得差不多,我们明早就走。”
“是他吗?”问得小心翼翼。
“**不离十,需要搜集更多的证据。”语气难得的沉重。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有些人明白,有些人却终其一生都不能懂。清芷将手放进他的手心,与他十指相叩,埋首到他胸前,无声的安慰他。
轻拍她肩头,以示宽心,赵谨煜调开话题:“早些睡,养足精神,明天好赶路。在这耽搁了月余,决老头可没那大耐性一直等着我们。”
“不是说去见普慧大师,决老头又是谁?”
“名讳而已,怎样称呼都行。”赵谨煜笑得神神秘秘。
清芷小手握拳软软捶打着他,“还不从实招来。”
“是,娘子。”赵谨煜佯装吃痛,夸张的叫了一声,包裹住她的小拳头,娓娓道来。
“名动大永的少年丞相,小了皇祖父将近三十岁却被他拜为帝师,辅佐父皇即位后便销声匿迹不见行踪。然后就是开坛布道广传禅真的普慧,落发后是和尚,戴上发套却是另一人。”
清芷瞪大双眼,抵着赵谨煜胸膛,撑起身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难怪见到普慧大师时总有种眼熟之感,原来竟是一人。”当年决明子落魄乡间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模样认得不是很真切,只记得那双眼,讳莫如深一眼便难忘。
先帝在位只十载,到今上不过三十年。那决明子四十余岁便有如此成绩,不论身在朝廷,还是隐于寺中皆是声名远播,真可谓神人也。
“祖母曾到法莫寺拜访过大师,她竟然没有认出来,还真是怪事。”
“决老头不喜拉帮结派,除了面圣,平日里深居简出,你祖母没见过不足为奇。况且父皇继位不久他便退出官场,二十年来朝中大臣换过无数,现在怕是没有几人能够认出他。那几位曾经与他共事过的朝廷重臣,身处庙堂之高,又怎会有闲暇屈尊来深山老寺听佛经。”
“倒也是,”清芷听后点点头,感慨道:“闲云野鹤也就罢,为何非要出家。说他看破红尘,可他又喜欢到处云游赏玩,贪念世间美好。高人的心思,真是难以琢磨。”
“娘子若是不解,待见了面可以亲去问他。”赵谨煜笑笑,不以为意,“他若不怪,哪里想得出压胸催吐这样大胆又行之有效的法子。”
轻飘飘一句,却如惊雷般轰得清芷瞬间僵硬动弹不得,思绪全乱。
感受到掌□躯突然紧绷,赵谨煜关切询问。
“没事,”清芷虚弱的笑了笑,埋首在赵谨煜胸前,神情恍惚,“我只是在想,大师这样的人物,不晓得待不待见我。上回见他一面,他态度不明,教人忐忑不已。”
“娘子无需多虑,”圈着她的胳膊倏地收紧,赵谨煜笑说道:“你是我的娘子,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怎敢不待见。”
喃喃几句过后,又似是惆怅,兀自低语:“你怪我有事不与你说,我会做到坦诚相待。我也希望,你有事时第一个想到的是我。”
有些事情,不是坦诚就能解决的。清芷抬首,环住他脖颈,主动印上他的唇。
六十九
布满青藓的台阶层层往下,昏暗的地道潮湿阴冷,顶板渗出的水渍沿着凹凸不平的石壁蜿蜒滑落,水滴声在狭小的空间内显得格外惊心。
地道挖得很深,曲曲折折绕过一圈又一圈,总算看到一间密室。李勋推门而入,屋内人早已等候多时,闻声均回身朝门口望去。
李勋以审视的目光打量赵谨恪身边站着的人,竟是禁卫营统领刘海生,转而看向赵谨恪,脸色有些难看。刘海生与宁云茂分管宫内禁军,各司其职,平日多有往来,交情似是甚笃。是敌是友尚不清楚,赵谨恪便将人带来密室,未免太过胆大。
刘海生见李勋面色不佳,知他有所顾忌,未等赵谨恪开口,先行拱手表明心迹:“太尉大人无需担忧,我既然来此与您相见,便是下定决心,跟着王爷和您干一番大事。王爷有王爷的敌人,我也有我的对手。外人看到的是表象,大人慧眼如炬,理应明了。”
他和宁云茂虽说分管禁军各有职责,但皇上器重的只有宁云茂,殿前守卫以及统管重大仪式护卫任务的都是宁云茂。他则讨不到半点好,分派到的任务永远是守卫深宫妃嫔殿前,难以亲近帝容,行赏擢升更是遥遥无期。一山不容二虎,宁云茂存在一日,他便难有出头之日。皇上偏宠宁云茂,他争不赢斗不过,只得另外寻主依附。而赵谨恪是最佳人选,他和赵谨煜向来水火不容,一旦他登顶,首先要除的就是赵谨煜和宁云茂。
李勋一言不发,利眸直盯着刘海生好一阵,才沉沉开口:“兹事体大,不成功便成仁。你应该知晓其中的严重性,不是挟怨私斗那么简单。一旦涉入,抽身不能,活不成便是死。”
刘海生了然一笑,似是不在乎道:“成大事者风险难测,如若不做,一辈子都只能寂寂无闻,了却余生又有何意。”
“岳丈大可放心,刘海生是友非敌。”室内气氛凝重,赵谨恪有意缓解,笑着抖了抖手中的图纸,“我手中的禁军城防图就是他亲手绘制而来,有了此图,我们便对宫内的兵力分布了若指掌后顾无忧。”
拿过图纸展开来仔细察看,半晌后,李勋自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自瓶中倒出一粒白色小丸子,递给刘海生。
“吃下它,我便相信你。”
盯着丸子,刘海生神色复杂。依着李勋的老奸巨猾,这粒药丸必然有毒。可是不吃,就难以取得他的信任。罢,已经走到这一步,进退不得。既然选择站在恪王这边,有所牺牲是难免的。接过药丸一口吞咽而下,刘海生闭了眼,静听李勋宣判。
“刘统领果然爽快,”赵谨恪十分满意刘海生的表现,拍着他的肩膀对李勋道:“岳丈如果试探完毕,就赶紧把解药给他。海生可是一员得力猛将,堪当大用。”
“此毒半月发作一次,解药要长期服用才能根治,我会按时派人送过去。你若真心为我们所用,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你暂且回去,看好皇宫,有行动我会让人另行通知。”
刘海生依言行礼告退,退出屋后长吁口气,腿间微微打颤,背后冷汗浸湿了内衬。是问面对生死,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若无其事。
人走以后,李勋看着刚刚合上的门,捋须轻笑,“这刘海生倒算个人物,心中明明惧怕,却半点不露声色。”
“此人我试探过多次,岳丈尽管相信就是。”赵谨恪不以为然,觉得李勋过于谨慎,不仅不利于行事,反倒会错失不少良机。
“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行事总归没错。”李勋叮嘱一句,见赵谨恪不为所动,只得叹口气转开话题。
“南疆那边可有动静,传信已有半月余,怎么还不见回信。”
“许是出了岔子,总觉得事有不对,”赵谨恪垂眸,若有所思,随即建议:“不如派人赶赴南疆,亲去查探,也好安心。”
李勋点头:“多派些人手,务必与平家取得联系。昨日北关传来急件,告知边关疫情已除。陶家人对外宣称御医治疾有功,我却认为另有蹊跷。平家的毒药炼制奇特,怎可能轻易就能解开。赵谨煜如今在不在北关都难说,这小子精明得很。”
话语中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转念间忽然问道:“煜王府查探得如何。”
“这些日子府内戒备森严,容清芷身边侍从都是赵穆亲自打点,很难安插进人。容清芷似乎病得不轻,夜间时有咳嗽,白日里也很少出屋。只去过花园里几回,线人有看到过。”
“确定是她?”
“隔了些距离,但模样还是看得一清二楚,错不了。”
“在就好。”
“三弟不在京城,宁云茂一人难成大器。时机大好,不如我们提早行动,以免夜长梦多。”赵谨恪凑近李勋,小声提议。他们再三联合大臣请封太子,父皇却置若罔闻,很明显不打算考虑他。趁着赵谨煜不在京中,把事情早早了结最好。
“赵谨煜不在,不代表他没有部署。他要是好打发,我们也不会棋走险招孤注一掷。”
李勋嗤笑,这女婿太过急躁,总想一步登天。往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会坏事。凡事都得谋定而后动,制定出万全之策为上。牵一发而动全身,成大事更应小心谨慎。
“那些乡兵训练得如何,兵力不行,就是计划得再周密也枉然。”
“这点我早有安排,”赵谨恪得意笑道,“说起训练军队,刘海生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