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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买进的时候我明显地能感觉到,好像有一股势力强大的卖压在向我压过来,我的经验告诉我,这是对方最疯狂的一击了,只要熬过这一关最后倒下去的肯定不是我。随机会计告诉我:“我们目前帐面亏损已经超过40%了,怎么办?还要不要继续吃进?”我心里一颤,40%?我不敢估算这个百分比后面的真实含义,但是我知道这是一个数目巨大的天文数字,我努力地克制自己内心的恐惧,面无表情地说:“继续买进,加大买进的数量,把所有的抛单全部接过来。”
这是什么?是知识的较量吗?好像不是,大概是智能和胆量的较量,更重要的是心理上的较量,论实力大家应该都差不多,悬殊的差距就是对方的心理承受能力,看谁先崩溃。
想到知识,我就想起我上学的动力和父亲的愿望,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发高烧,父亲用遍所有的单方妙法都没有让我退烧,越来越严重,于是父亲就背上我走了几十里的山路,来到那个当时在我心中最神圣的县城看病。我记得父亲背着我急急忙忙走过拥挤的街道,他顾不上看看周围热闹的场面,我想那时候在他心里最重要的就是给我看病,他最担心的就是我会忽然地死掉。父亲急急忙忙地向前走,我看着旁边有一家饭馆,里面坐了很多人在吃饭,饭馆的那个大大的玻璃窗上画了一个胖胖的厨师,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旁边还有一盘油亮亮的猪蹄子,我当时就想我要好好地念书,长大以后一定要带着我父亲在这儿吃饭,一定要让我的父亲吃那碗面条。我现在就是奇怪,当时病得死去活来的我,怎么会对那个饭馆那样地注意,估计是那个时候一直吃不到那样的好东西的缘故。这些就是我自身学习的动力,当时只是一个小小的愿望,一个让城里人和现代人看起来荒诞的愿望。我学习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动力就是来自于父亲,父亲是一个农民,没有文化。但是他非常羡慕有文化的人,他羡慕有文化人也是一个朴素的理由,有文化就能当大队的队长,或者可以当村里的小队长,因为在农村这些人是不用干重活的。父亲常常给我说:“娃啊,你要好好念书,长大了当一个队长,那样你就不会干重活,还能吃到臊子面。”我知道父亲总是怕我吃苦,他一直担心他死后谁来照顾我,在父亲的眼里,我永远是需要照顾的。
记得上次家里的牛从山上滚下去摔死我回去的那次,要离开家了,父亲抓住我得手说:“娃,在城里汽车很多,你走路的时候一定要走在边上,不要让汽车吓一下。”我知道父亲实在不愿意从自己嘴里说出我让汽车撞一下的话语。父亲很爱我,也很不放心我,记得第一次告诉父亲,我要坐飞机,父亲显得很紧张,一再地叮咛我,坐飞机的时候一定要往中间坐,千万不要坐在窗户旁边。这可能是父亲用了很长时间思索的结果,他问我飞机上有没有窗户?飞机往上飞的时候要不要把人用绳子绑住?我告诉父亲,飞机上有窗户,往上飞的时候有专门的绳子把人绑起来的。父亲可能想到他这样的安排是最安全的。
父亲曾经到过一次城里,看到满大街跑得汽车,说:“城里就是好,有这么多的汽车,人人都穿着新衣服。”父亲就叮咛我说:“娃,不要和城里人吵架,你是因为到城里了,才穿上新衣服的,咱是乡下人,要是被城里人赶出来了,你就没有新衣服了,要回家种地的,到那时候怎么办啊?”
这是我后来才想到,父亲为什么总是对我们单位的人很尊敬,很客气,在他眼里别人都是城里人,就是他儿子是农村人,所以一定要巴结这些城里人。
有一次,我很忙,我就让我的助手陪陪我的父亲,结果是我父亲把那个小子伺候了一天。他总是想为别人做点事情,为的是能为儿子积点人缘,免得让这些城里人打发回老家种地。等我晚上见到父亲,他很满足地对我说:“娃,你们单位那个人很不错,他对我的做法很满意,一直对我有笑脸,你以后不会在单位吃亏的。”我当时听得是莫名其妙,最后助手战战兢兢地告诉我,说我父亲让他照顾我这个农村人,是不是他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说过我是农村人,要我一定相信他,我这才明白我父亲的意思。
“老师,咱们的股票刚才又下来了,昨天涨的那些利润几乎全部跌没有了,怎么办?”我回过头看看旁边的电脑,冷冷地说道:“忙去吧!马上要下班了,明天再说!”上次豁出去吃进的股票,现在基本上处于平衡状态,没有多大的亏损,我也知道这种场面不会维持太长时间,对方也不会白白地损失40%,他一定要捡回来的,一场恶战是避免不了的,这样的宁静不会维持太久。
一段时间来,散户们在极度的恐慌状态下还没有恢复过来,对目前的行情还是非常谨慎。按照惯例,一旦散户心态发展到这个阶段的时候,行情很快就会爆发的,恐慌过后的心理恢复阶段,就是行情爆发的前兆。因为每个人提起股票就害怕,看到现在的上涨总是很犹豫,这就是临战状态,我也知道拿这个来判断行情很残酷,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股路不归 第六章
春节是中国老百姓最重视的节日,人们在节日来临之前就开始了准备工作,大都在节前的1~2个月人们都没有心思工作了,股市也是这样的,人们在节前无心恋战,恰恰就是在这节前;股市悄悄地对这些可怜的人们进行了袭击。
大概在我们的资金全部介入以后,行情开始了逐步的上涨,从400点开始起涨,一直到850点回调到600点左右,股市再一次的启动让人们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在回调的过程中助手曾不止一次地提醒过我,怎么办,我们能等到行情启动吗?我大声地开始斥责这个小伙子,一方面是因为烦恼,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对这小伙子没有太多的城府而烦躁。我说道:“是啊,这样的回调肯定具有很大的杀伤力,不然怎么会让你这样的蠢猪恐慌,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个行业,你出去看看外面战战兢兢的那些散户,你就应该知道我们该怎么做。”没有等我的话说完,那个家伙转头就往外走,我大声呵斥:“站住!你干什么去?”“ 我去看看那些散户和大户的反应。”我听完他这句话,火气更大,“回来,你这个猪,在100年前人们就是用你这样的方式进行资本运作,有专门的人去看看那些人的反应,现在还需要这样做吗?”我气乎乎地打开电脑,指着brar这个指标,对他喊道:“你是怎么理解这个东西的,人气大幅度的滑落,说明什么?就足以说明这些胆小的人们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你再看看你自己,这不就是很好的说明吗?还用的着去看一趟吗?记住,当这些冲动的人们,再一次不顾一切地冲入这个市场的时候,就是我们全部出货的时候。”
1993年的1月11日,这天异乎寻常的热闹,股票价格在前几天突破850点的高点以后,价格大幅度地向上攀升,指数已经达到950点左右,看起来还没有停止的意思。说起指数我就不能忘记上证综合指数发布的那一天,人们普遍把这次行情的启动归结为新指数的发行带来的行情,1992年12月18日,上海综合指数正式发布,行情也就以这个为契机发动了。股票的价格由拆细以后的40元已经上涨到眼下的300多元,但是人们已经疯狂了,已经不再担忧这样的价格会不会很高,因为在这个时候有些股票的价格是几千元,区区几百元算什么,这时候的人们都在想自己的票也会向着几千元的价格冲上去的。
我向助手下达指令:“全部出货,把我们手头所有的股票全部脱手。”领导听到这个以后急忙跑来找我:“现在卖掉合适吗?价格不是正在上涨吗?而且这么厉害,卖掉太可惜了。”我冷冷的说道:“是吗?你要知道现在卖掉不是我们可惜,而是那些在300多元接货的人,我们平均价格不足50元,6倍的利益了,应该适可而止,我们是大资金,不可能在最高价全部出货的,最好的选择就是现在,你的意见继续保留,但是还是执行我的决定。我必须为资金负责,更要为我自己负责,我准备今年结婚,我老父亲还等着我为我们家传宗接代,你知道这么大资金要是有10%的闪失,我就不能为我们家完成这个大业了,再说我自己也需要媳妇,您说是吗?领导。”领导被人这样数落在我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家伙开始一直在我面前充自己城里人那个破面子,看着就生气,刚刚开始我总认为我是自尊,但是随着时间和阅历的增加,我也意识到我当时那样的自尊,其实是一种自卑,自卑自己是农村人而已,现在想来也非常可笑。
我继续向助手下命令:“出货的时候把握节奏,不要太快,一定不能让介入的实力资金感到卖压,一定要顺其自然,我们所有的存货,用15天时间,全部出完。”说完我在应该签字的单子上写上了我的名字,也只有这时候我是最轻松的,这种感觉就好像刚刚走下盘旋几次终于降落的飞机一样,如释重负。
这种轻松的感觉不会维持太久,我有个习惯,每次大战结束,我总是想去散户最多的证券大厅转转,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有这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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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路不归 第七章
今天是1993年的1月22日,也是大年三十,我在这儿没有看到过年的迹象,我一直没有明白人们在这个时候怎么就不考虑自己的家人,而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个并不能为自己带来利益的市场上。
我手头持有的股票大概还有1/3的样子,一般到这个时候就算是大功告成了,有了2/3的变现基本上保证了成本和大部分的收益,至于剩余的股票无论在什么价格出货都是净赚了。我看到一个老太太颤巍巍地看着上下变动的股票价格,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我看到她忐忑不安的样子,估计是空仓,我上前和她说起话:“阿婆(上海人叫老奶奶阿婆),你准备买股票还是要卖股票?”阿婆说::“我是22年10月份割肉的,现在看着上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就对阿婆讲:“我能帮你,但是你必须听我的话,你现在可以买进,但是你无论如何要在正月初五开盘以后天天来看盘,价格涨到360元的时候,你必须卖掉。”阿婆:“能涨到吗?”我告诉她:“你现在要是不敢买的话,你过完年要是超过20天,你千万不要再买股票了,不然您剩下的这点钱估计就没有了。”这时候助手小张跑来找我:“老师,领导找你有事情。”我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往回走。路上助手问我:“老师,咱们现在基本上快出完了,但是现在的价格还没有下降的样子,大盘一旦突破1100点,估计上涨的空间就大了,我们要不要砸进去做点短线?”我冷冷地看了这个小伙子一眼:“好好走路,你小心路上的汽车,我们还是安安全全地过年吧!你妈妈不是说今年要见你女朋友么?你还是去好好巴结你那个上海的老丈母娘吧,最好让你老丈母娘把手头的那点股票卖掉,免得套住到割肉的时候你老丈母娘割你的肉。”小伙子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她们才跟进的,不是有意识的。”我说:“是吗?你怎么光在你老丈母娘家说话漏嘴,你妈不是也炒股票吗?她老人家那就没有看到你漏嘴?你还是留着这些话去骗那个同济还没有毕业的小女孩子吧。”
“割肉”中国的文字最有意思,也最形象。中国的股民把赔钱卖股票叫割肉,我感觉这是世界上最经典的词语,钱是多么的重要,赚钱是多么的不容易,那么赔钱就象割肉一样的感觉,那就是撕心裂肺的感觉。我发现很多股民说话大都语无伦次,我估计就是这样一次次的割肉,给疼坏了。
股民,这也是一个比较时髦的名词,是专门称呼那些以炒股为生的那些人的,我觉得这有点不公平,应该给股民有一个身份或者组织之类的东西,要是大家心里不痛快就应该去找组织谈谈,然而大家没有。更可怜的是,在国外把炒股的人叫:“投资者” 或者“股东”,但是在国内几乎所有的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和总经理都称呼他们“股民”。我一直感觉不舒服的就是这一点,昨天晚上看电视,有个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在电视上,象一个伟人一样说道:“我们明年一定会用良好的业绩给广大股民一个回报。”我当时就骂道:“这小子,谁是股民啊?他们买了你的股票就是东家,怎么可以这样胡乱称呼,真是的,谁是谁爸都搞不清楚,还在这儿胡说。”
就这样,不知不觉就到了办公室,领导在那儿等我,见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