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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产战争 第一部分(11)
亚斯嗫嚅道:“我梦见我是,奇怪,我梦见我变成了你,又还是我。我多出了一个我。我有两个我。太怪了。太可怕了,把我吓醒了。”
“我看你半夜里独自傻笑才可怕!你才把我吓醒了。”那个陌生女孩嘟着嘴。
借着床头暗红的灯光,亚斯看着这个女孩充满肉欲丰富的脸。他的肉体开始不安、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伏向她,颤抖着从身后伸过右手去,捉住她的身体,孩子般地揉捏。那女孩先用右臂推推亚斯,后来就不动了。亚斯抚摸了一会,她终于翻过身来,把他引导到她的身上。亚斯掀起她的睡衣,雪白浑圆的身体从睡衣里露出来,小腹光洁平滑,下面是一片黑色的小丛林。她被亚斯看得脸红了,拿手臂挡住脸部,弯曲起那两条匀称修长的腿。两条长腿弯起以后,各自形成一个美妙的三角形,柔和温顺,而当它们向外撇开时,中间那片丛林中间露出一弯闪闪的月亮。那弯月亮如此神奇,一下就把亚斯的灵魂抛向天空。他低吼着伏下身,开始像牛一样在她身上耕耘。然后,亚斯感到那弯月亮在神秘地吸引着他的生命之根,它顽强不屈地直接挺了进去。一种强烈的刺激和温暖的幸福,一下子包围了他。
就在那一刹那间,亚斯忽然想,就在那里,在那片神秘的三角形的丛林,有他的家;他明白了,那弯月亮,就是安顿灵魂的房子。可是,他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还要上路,不断地、不断地去寻找新的房子、新的家。
做完之后,亚斯忽然想问你是哪个?但怕话一出口身体就会遭遇重创,于是头一扭,伸手拿过床头一份《南方周末》,翻将起来,一边想:也许她是胡保义的妞儿,上错了床。
胡保义是亚斯的大哥,天行集团董事长,正是他引导他离开杭州,来了海杭,正是他把他已经糟透了生活弄得更糟。
《南方周末》财富版,一个大标题赫然入目:《小城海杭的“贪食蛇游戏”》。第一段写道:经历数年的高位楼价“狂奔”后,海杭的土地拍卖仿佛被瞬间定格—地突然卖不出去了。“每次拍卖会都是流拍,4月份以后再也没卖出过一块地。”海杭市房产界资深人士万春介绍,去年7?31黄金时期土地拍卖会人满为患的场面,现在早成了前尘往事。
按照这份报纸的说法,四个月前的海杭,房地产还是很兴旺的。可是,3月“天行公司集资挤兑事件”之后,海杭的房地产商就陷入了资金危机中。民间借贷市场没有了,银行又缩紧了对房地产企业的贷款,谁也拿不出钱买地。更糟糕的是,去年7?31大拍卖的地,本来已卖出去,今年能收尾款的。但很多公司宁愿受罚,被没收保证金,再也不交尾款了。由于海杭楼市中,市政府、开发商、集资户、普通市民构成一条周而复始的食物链,现在地产商一遇危机,整个链条就要断了:“位于蛇首的政府高拆迁补偿,却卖不了地;开发商大量囤积了土地,却卖不了房;集资户不想深陷,抽身已是不能;而位于食物链最下端的市民用脚投票的方式,终于反噬了蛇首自身。”
这份报纸说,海杭市政府认为目前唯一可走的路是:救市。除此之外,别无他途。“滨海地块是政府手中的王牌,一经出手,不但本地块房价是天价中的天价,而且能带动其他地块的房价上扬。”“如果局势尚可,拆迁的土地都能卖出,此举既能稳定形势又能盘活经济,可谓一举多得。”。 最好的txt下载网
地产战争 第一部分(12)
但其实并不是这么简单。或者说,事实并非如此。
10
当然,海杭房地产遭遇重创是真的,而且犹有过之。可以说,这个城市的楼市,面临着崩溃。天行集团公司方面,截至上月,几个户头都空了,亚斯所负责的策划分公司方面,催账单一张接一张发出去,没有一笔应付款收进来,新的业务更谈不上了,公司员工先后离去,几乎只剩下胡保义这个孤家寡人—不,还有亚斯。
胡保义站在天行大厦21层楼的楼顶,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抬头望着天,似在无边无际的灰色中奋力寻找,却没有一丝光芒透进来。亚斯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什么打算。天行集团四面楚歌,内部也已崩溃,身为老板的他,也处于临危状态,追债的银行和公司正在将他包围,检察院、公安局,以及黑社会,也可能正子弹上膛,虎视眈眈。看看那些逃跑失踪的浙江老板们吧!从义乌到绍兴、从温州到金华,多少人昨天还是亿万富翁,今天却已隐姓埋名、携女带子地浪迹欧美?
亚斯有不祥念头,“如果我是他,可能会从楼上跳下,一了百了。”他想。
窗外春光明媚,远处波浪起伏,这副美丽的景象使亚斯想起很多年前,他们一起组织的摇滚乐队—泡泡乐队的一首歌,这首歌,正是胡保义作词并主唱的—
一场春雨过后,鲜花越来越好看了
我的悲哀也随着越来越深了
多么鲜艳啊,但我是那么灰暗的一个人
在美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在鲜花的照耀下,我返回孤独
这个永远的家
感到心在一点点暗下去
啊,如果人生是一场重感冒,那么悲哀
只是一记小小的咳嗽
我继续咳嗽下去─鲜花在开
而我并不希望自己好起来
—《泡泡乐队?悲哀只是一记小小的咳嗽》
“而我并不希望自己好起来……”这就是当年胡保义的个性。那么现在呢?灾难正在逼近,他将如何应对呢?而这,还不算什么,其实更大的灾难还在后面。谁会料到,不久以后,会有一场海啸,把一切卷个天翻地覆?
当时,随着楼市的衰落,他们的房事计划也宣告破产。他们变得越来越软,直到此刻,软到不行。
“房事计划”的实施,最初是一个玩笑。他们刚刚来到海杭的时候,胡保义说,如果我们不能在海杭的房地产事业上成功,那么我们的房事也休想进行。亚斯说,这是鬼话,谁能阻挡你的房事?这句话使得胡保义眼前灵光一闪,他从沙发上跳起来,叫道:“我们来个约定!”
他们的约定是,每当公司的户头里增加100万,他们其中一个就必须分别搞定一个新的女孩,性工作者除外。按照胡保义的说法,钱既然来自房子,那么,房事就得随之展开。
在海杭的这两年,由于房地产业的高歌猛进,他们的泡妞事业十分顺利。如果说所谓搞定只是上床的话,那么,往往几百块钱就可以搞定。但随着银行户头里金钱数字的不断增加,他们对所泡女孩的要求越来越高,所花的钱也越来越多,从最初的几百、几千到后来的几万、几十万,甚至有一个达到三百万—行情随着楼市的上升而一路看涨。
这样,直到那年6月。
6月,楼市转折点出现,仿佛一夜之间,公司银行户头不再进钱。他们的泡妞生涯,随之立即结束。再然后,户头的数字开始100万、200万、1000万、2000万地减少,他们也就不断地软下去、软下去。最终就像楼市,一直疲软到底。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地产战争 第一部分(13)
“……楼市大崩溃……”
“温州炒房团全线溃退。”
“山西煤商成于煤矿,败于楼市。”
“地产富豪饮毒自尽。”
“海杭市规划局书记、局长齐齐被两规。”
从网站论坛,到经过编辑的网页,到报纸,纷纷出现这样的大标题。标题惊人,内容更是致人死命。看来,这已是事实:狂热结束了,破灭来临了。
对亚斯来说,当时几十万买的房,本来几经转手可以炒到上百万一百多万,后来却不值钱了,十几万也没有人接手,于是干脆不卖,干耗着。可是能一直耗着吗?他顶得住吗?再看看周围的人,再看看媒体,那些现在亮相的干部、专家、企业家,都在说他们当初的判断和预言是多么正确,只是没有人听,要是当时听他们的就好了。有意思,当时的媒体发出的是什么声音?资深专家在报纸上说,绝对没有泡沫,海杭经济还有几十年的上升空间;权威官员在说,绝对没有泡沫,还有几十万老百姓需要房子,需求量远远大于供应量;有钱人在酒桌上说,我的经验告诉我,楼市还会大兴旺,价格还会上升。但是,现在,亚斯只看到,公司所有的策划业务都停了,他的不动产全部套牢了,很快,他的泡妞的钱都会成问题了。
他也曾想到过申请破产,比如,像香港的钟镇涛那样。可是,他发现在大陆这根本不可行。在这边,一个人破产了就得四处逃命。他也想到过离开这个城市,重新开始。但发现也不可以,因为这已不是10年前,他可以一无所有,空怀一身激情,从宁波一个小镇闯荡北京流行音乐圈;这也不是6年前,亚斯可以继续一无所有的空怀一身激情,从北京混到杭州地产圈;这也不是3年前,亚斯可以以企业品牌专家的身份,去企业或文化公司混个年薪几十万的工作,聊以度日。
不是了,他不能再那样过日子了。他已经无法想象没有钱的日子,无法想象,没有钱还怎么泡妞。他已失去了不花钱就能泡妞的那种本领。他泡的妞,全是用钱换来的,也只会用钱去换了。
当然,相比胡保义,亚斯这样实在不算什么。作为天行集团的老板,就在一个月前,胡保义还是一个赫赫有名的亿万富翁,在福布斯中国富豪排行榜上占有一席之地。他也没有能像亚斯一样很快地适应现实。在空荡荡的办公室,他对亚斯说:“这个城市的房地产破产了,对整个浙江经济、对整个长三角经济的发展,都是非常不利的。我相信省政府和上海市,甚至中央政府,都会出手相助。我们再坚持一下,只要这个关头挺过去,一定还会成功的!”
“老大,可是我挺不住了,你看,我的下面都软了。”亚斯拍拍那个命根子,为自己的前途悲哀。其实,连他现在住的那套房子都保不住了,再不按时付清当月按揭,银行就来收房子了。
胡保义双眼圆睁回望亚斯,用力地摇摇头。他无法认可这种可能性。但亚斯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丝恐惧。为什么?为什么会有恐惧?难道,他意识到了他的宿命?也许他已预感到,不仅仅是经济的,现在,生命的灾难,也正向着他,逐渐逼近。生命灾难逼近之时,身边的人都会作鸟兽散,更不用说那曾经如云的美女了。
他的末日一定也是亚斯的末日,就像他的疲软也是亚斯的疲软。
11
当时运不济的时候,老天也来和你作对。那天晚上,雷雨交加。一声声惊雷使亚斯恐惧。亚斯想起就在这样的一个雷雨之夜,“房事计划”有了第一个猎物。
地产战争 第一部分(14)
那次,当公司的户头增加了第一个100万以后,亚斯立即就把目光瞄准了海杭工学院一年级女生李娇儿身上。哦天,那时她才19岁。之前,她的表哥提到,他拼命挣钱是为了帮他舅妈家还债。他舅父因为宅基地被村支书占领,去县里上访,结果在回来的路上被村支书的亲戚、县某街道派出所所长用汽车活活撞死。他们家里因此没有钱供刚考上大学的表妹读大学了。
亚斯起初听到这事情的时候,和大家一样咒骂了那个恶毒的村霸和更恶毒的所长一番。而现在,亚斯却满脸自得地开出一张区区5万元的支票,叫他带给他的舅妈。就这样,李娇儿成为亚斯“房事计划”中的一部分。
她是那么温顺,全然不像亚斯以前在上海和杭州遭遇的“80后”一代。来到亚斯在海杭租住的临时别墅以后,他无须示意,她就默默地洗好澡,钻进他的被窝。她呼吸宁静,无欲无求,心定神闲,洁白的身体不时地被闪电照亮,犹如圣洁的女神。有一刹那间,亚斯想仰天长啸。他就像太监似的,用手和嘴再度向她进攻,乱抓乱啃,她默默地承受着。
亚斯本来以为一夜过去就可以把事情了了,没想到她竟然从此就当他是男朋友了。为了甩掉她,他没有少花力气,中间被动地与她继续来往了一段时间,并且又花费掉5万元。
与此同时,胡保义也有了“第一个”。
李娇儿过去之后,他们分别又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开始的时候,胡保义曾说:如果达到100个,就意味着我们公司有了100×100万,也就是1个亿,那真是太棒了!他当时想不到,自己的事业竟能做得那么大,远远超过了一个亿。以后的钱,往往一进就是1个亿、几个亿,弄得他头脑发热,胡乱玩弄女孩,大开群芳宴,反倒弄巧成拙。
亚斯来海杭的时候,那年7月,正是上海和杭州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