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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原本认为不会影响生产的补贴的实际效果也不同于预想。由于农业补贴是反周期性质的，会增加剩余世界市场的不稳定性，对于发展中国家的出口商有破坏作用。还有，补贴产生的剩余产品继续倾销到世界市场。例如，美国和欧盟占世界小麦出口量的一半，价格比各自的生产成本低46％和34％。1998年，补贴出口的产品占全球出口额的1/4。欧盟是世界上最大的脱脂奶粉出口地区，价格相当于其生产成本的一半，还是最大的白糖出口国，价格为生产成本的1/4。有的人指出，这样大的倾销对需要进口食品的发展中国家有利，但除了少数情况外效果并非如此。在大多数发展中国家，大多数人口是农民，而且占绝大多数贫困人口。因此，倾销产品只是对少数城市人口有利，而牺牲了大多数农村人口的福利。补贴食品经常使得发展中国家变成净进口国，否则它们本应该保持净出口，农村经济发展要健康得多。尽管在转向提高世界食品价格的过程时需要小心应对，并且需要给食品进口国和容易爆发歉收的国家提供食品援助，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取缔发达国家现行的农业补贴政策，发展中国家将获得巨大收益。世界银行估计，由于这些补贴，发展中国家每年的福利损失高达200亿美元，相当于全部发展援助的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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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外贸带来的伤害（29）
这还不是发达国家的虚伪行动的全部。乌拉圭回合还涉及与贸易相关的知识产权保护原则的引入，并纳入了随后成立的世界贸易组织。对于某些规模较大、较为领先的发展中国家，如巴西、中国和印度而言，引入专利权或类似的保护措施或许是需要的，但对其他国家却成了榨取租金的工具，可能损害当地的教育能力（由于版权保护）、改造设计的能力（也是由于版权保护），以及应对严重的公共健康挑战的能力。世界银行估计，通过授权费的形式从发展中国家转移到发达国家的跨国企业（主要是美国公司）的收入，可能会从目前的每年150亿美元提高近四倍。如果那样，就相当于抵消了全部发展援助。然而正如本书第二篇讨论过的那样，限制知识的使用会带来明显的效率损失。当贫困国家使用知识受到产权限制的时候，这还造成不公平。药品的问题只是报道最多、也最突出的成本。同样令人惊讶的是，发达国家在支持企业在海外保护专利权的同时，在本国却没有这样履行的原则。例如，美国在2001年后期爆发炭疽热病之后，威胁拥有高效抗炭疽热病药物的生产商拜尔公司降低价格，加拿大政府的行动则更加过分。
同样，在服务贸易自由化方面也需要注意到，发达国家在保证自己的资本密集型服务业的市场进入上，要比接受劳动密集型服务的人员流动做得更好。这也是一种伪善。还有，关于海关估值等标准对发展中国家也非常不利，与发达国家设定的食品安全标准的作用类似。
全球贸易自由化给发展中国家扩大贸易、改善福利提供了巨大机遇，世界银行的研究发现，2015年的世界总收入因为商品贸易自由化将增加3 550亿美元（1997年价格）。发展中国家每年将获得1 840亿美元的收益，其中，1 210亿美元来自它们自己的自由化，其余来自发达国家的自由化。发展中国家获得的收益的80％将来自农业部门的自由化。世界银行估计，加上其他的动态收益，发展中国家的收入每年将增加5 000亿美元，其中3 900亿美元来自农业部门，1 200亿美元来自纺织品和服装。作为参考，2000年发展中国家的全部GDP按照市场价格计算为6。3万亿美元。
世界银行还对服务贸易的自由化带来的收益进行了估算，当然也承认这其中的判断因素大于科学计算，这类研究要面临三方面的困难：如何测算低效率造成的成本；如何测算垄断导致的价格偏高；如何衡量国家之间的贸易壁垒。世界银行的结论是，发展中国家的改革将给它们带来每年9 000亿美元的收益，比它们从商品贸易自由化中获得收益高4。5倍，与基本水平相比是9。4％的增长。其中，6 700亿美元的收益将来自贸易和运输的价格下降。
最后，世界银行估算了自由化的社会后果。首先，非熟练劳动力，主要是农村人口从自由化中获得的最大收益，来自对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现有的不利于农业的贸易体制的改革，以及更多地融入世界市场。非熟练工人的工资的涨幅将超过熟练工人和资本的报酬。其次，将出现大量人口迁移，但收益将远远超过成本，这是为什么需要长期、坚定进行自由化的原因之一。第三，根据世界银行的基本估计，全球贸易额将增加到11。2万亿美元，如果自由化进展顺利，还可以再增加1。9万亿美元，达到13。1万亿美元的规模。发展中国家从中获得的好处最多，出口额将增加1。3万亿美元，其中6 000亿美元是对发达国家的出口，7 000亿美元是增加到其他发展中国家。发展中国家的农产品出口将增加2 000亿美元，纺织品和服装将增加1 800亿美元左右。这样的数字远远超过任何可能的外国援助的提高。
总之，发达国家目前对发展中国家的政策是一种耻辱，但就此认为通向繁荣的贸易之路被堵死了也不免夸大。我们需要记住，出口导向型的发展中国家已经取得了多么大的成功。同时，进一步的自由化将给所有的人带来好处，唯一重要的限制条件如上文所言，就是发展中国家要能够制定有利于长期增长的必要政策。
结论
自由贸易和世界贸易体系已经成为人们不喜欢的所有事情的避雷针，但如果我们回头审视一下本章讨论的所有指控，就会发现批评者分为如下几种类型：第一种，人们相信发展中国家的崛起威胁到了发达国家的有特权的人们的生活方式，他们的抱怨很大程度上是站不住脚的。第二种，人们希望终止所有的贸易，他们的主要建议是进行本地化，这是愚蠢而危险的，特别是对于那些他们假装要帮助的发展中国家的人民而言。第三种，人们害怕发展中国家的产业政策自由受到过多限制，特别是对促进幼稚产业的发展不利，这类观点有一定参考价值，但被夸大了，还需要认真探讨。第四种，涉及世界贸易组织的指控，他们的抱怨基本上都是错误的，或者过分夸大了。当然，世界贸易组织并不完美，也需要改革。第五种，也是最有价值的抱怨是关于今天世界的穷人所遭遇的不公正待遇，主要来自初级产品市场的糟糕状况以及发达国家的虚伪态度。
最后，我们还遗漏了一个重要的抱怨：公司的庞大力量正在统治世界经济、政府和国际经济组织，它正威胁到民主以及其他一切美好的事物。这将是下一章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