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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7日,在里斯本耽误了接近两个月后,皮埃尔终于使用短期旅游签证来到了纽约。几乎在同时,阿尔兹切尔开始为皮埃尔及其家人—皮埃尔43岁的妻子(贝丝·哈兹)和他们的两个孩子(10岁的米歇尔和7岁的依莲妮)还有贝丝母亲(71岁的加斯顿·哈兹夫人)的永久移民签证而奔走。皮埃尔已经到了纽约,住在第57街林荫大道上的瑞兹城堡旅馆,但是他的家人仍滞留在法国。
为了帮助皮埃尔获得移民签证,阿尔兹切尔开始寻求多方面的帮助,其中不仅包括杜威律师事务所的创始人亚瑟·巴兰廷,还有他的妹夫赫伯特·雷曼—他已连续9年担任纽约州州长。阿尔兹切尔请求雷曼向美国国务院移民签证部主任布雷金瑞吉·朗写信以帮助皮埃尔。这封给朗(后来很多人指责他对犹太人向美国移民横加阻挠)的信件的目的“仅仅是吸引他的注意,以便让你不必通过常规途径,进而快速达成目的”,阿尔兹切尔在给雷曼写信时说道,此外他还向妹夫表达了皮埃尔的谢意。
但即使是雷曼也没能起到多大的帮助。1942年8月22日,美国国务院签证部主任向皮埃尔和阿尔兹切尔两人发送了函件,通知他们签证的“初期审核结果并不理想”,此事上报给了部门间签证审核委员会做进一步审核。在皮埃尔同意的情况下,委员会邀请皮埃尔在9月18日做一个面谈。皮埃尔的亲自出面加上阿尔兹切尔和巴兰廷的陪同最终起到了作用。10月10日,美国国务院签证部主任向阿尔兹切尔发送了正式文件,皮埃尔一家人的移民签证得到了批准,而且美国在尼斯和蒙特利尔的相关官员都已得到此通知。阿尔兹切尔终于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皮埃尔可以自由地留在美国,他的妻子和孩子们也可以移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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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1 大 佬(25)
但是4天后,皮埃尔的妻子和孩子们又遇到了困难。贝丝·戴维-韦尔电报通知丈夫皮埃尔,法国当局已经禁止他们离开尼斯。贝丝有意延误了离开法国的最后期限,因为她希望能够帮助自己的儿子—米歇尔同母异父的兄弟,他虽然不是犹太人,但是他加入了法国抵抗组织,因此被纳粹分子逮捕。阿尔兹切尔赶紧向美国国务院发函,看是否能改变法国当局发布的阻止皮埃尔家人离开法国的禁令,但是这根本无济于事。虽然他们拥有大量的财富,而且还获得了众人渴望的美国签证,但是皮埃尔的妻子和孩子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他们在余下的战争岁月中不得不东躲西藏。在被禁止离开法国几个月后,贝丝和继子们“急急忙忙”地离开了戛纳。据米歇尔解释说,当时是因为米歇尔的祖母(比利时人)的名字“列在将被逮捕的外国犹太人的名单中”。米歇尔和女家庭教师一起坐火车离开戛纳。在火车上,他静静地听着其他乘客的反犹太言论。“我并不是傻瓜。”米歇尔这样说。尼斯的一些同情他们的人向他们提供了伪造的证件,然后皮埃尔的家人就使用这些假证件搬到了一位朋友—韦利伯爵夫人的家里,化名为瓦特尔(与韦尔的首字母相同)。他们一家在伯爵夫人家里住了好几个月,然后这位伯爵夫人帮他们找到了一所待租的城堡式房子。虽然这座房子非常舒适,但是房子里没有自来水。他们在那里待了两年,从1943年复活节一直住到1945年复活节。有关米歇尔的官方文件显示,他当时名叫“米歇尔·瓦特尔”,出生于亚眠(而不是巴黎),他的出生日期也与实际日期不一样了。
尽管在东躲西藏地过日子,他们一家仍留下了女仆和男管家。米歇尔在战争年代里几乎不去上学了。“这真是妙极了。”他在多年后说道,“我们当时非常开心,就像是在度假一样,我还读了很多书。”他读的书中包括福楼拜、司汤达和纪德的作品,但这只不过是小孩子驱除恐惧的一种方法,事实上他们时刻面临着危险。他们的父亲远在纽约,而他们的继母则不停地担心别人会发现他们的犹太血统,就像其他家庭成员所遭遇的那样。米歇尔无法忘记在离开戛纳的火车上听到的那些窃窃私语。为了避免被认出是犹太人,米歇尔和妹妹在半夜接受了洗礼,从此以后成为了法国天主教徒。米歇尔回忆说:“我父亲告诉我,‘你是法国人,而法国是一个天主教国家,因此成为天主教徒将更实际。我要让你接受洗礼。’”(皮埃尔·戴维-韦尔自己在1965年皈依为天主教徒。)米歇尔说,这次半夜的洗礼对他而言没有太大的意义,因为家里的成员都不是非常信奉宗教。“这很平常,”他说道,“坦率地说,我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是犹太人,完全是因为战争我才明白自己是犹太人。”(直到现在,米歇尔仍向全世界的天主教和犹太慈善组织提供财务支持。)拉扎德投资银行的合伙人之一—休伯特·海尔布伦正是在这段时期认识了米歇尔,他相信就是因为这段战时的经历,使米歇尔形成了对人“冷淡”的态度。米歇尔同母异父的兄弟吉恩·盖拉德—贝丝与前夫生的孩子—则没那么幸运了。成为法国抵抗组织成员的盖拉德被纳粹分子逮捕了,他先被送往多拉,然后被送去了拉文斯布吕克集中营,最后死在了那里。贝丝再也没有从失去儿子的悲痛中恢复过来。
当阿尔兹切尔全心全意帮助皮埃尔和他的家人时,安德鲁·梅耶则在不紧不慢地给位于百老汇120号的拉扎德投资银行纽约支行制造麻烦。在刚开始的时候,安德鲁和他的家人在努力适应新的世界。他们初到纽约时住在第五街的史丹霍酒店,然后搬到了林荫大道上的戴蒙尼柯酒店,接着他们又搬了好几个地方,最后在麦迪逊大道的超豪华的凯雷酒店安顿下来。在那里他们选择了第33层的两套房间。这样频繁地转换住所,说明安德鲁离开自己在巴黎创下的天地后内心非常苦闷。被误诊为癌症患者、不会讲英语以及没有客户等一系列问题接踵而来,更令他痛苦的是,似乎没人知道他是谁,也没人知道他在拉扎德投资银行巴黎支行做出的成就。他显得那么无足轻重。“所有的一切都向他袭来—纳粹、战争、法国的失败。”安德鲁的儿子菲利浦这样解释安德鲁在当时的境况,“从个人层面来说,他一度非常成功,但是突然一切都坍塌了,他必须从头再来,而且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和勇气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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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1 大 佬(26)
到了1941年5月1日,安德鲁从委靡不振中恢复过来,然后又开始了冲锋陷阵。他聘用了一位新的助手西蒙·罗森,这是一名比利时女人,她安排自己的母亲与安德鲁在中央公园南部的罕布什尔家庭酒店会谈。在接受安德鲁的聘用后,女儿和母亲一起搬到了安德鲁在百老汇120号的办公室—不是第二层的拉扎德投资银行办公室,而是其上的第30层。在安德鲁后半生里,罗森一直是他的助手。随着业务的增加,后来安德鲁又聘请了第二名助手阿尼克·珀西瓦尔—他的瑞士籍会计的女儿。
为了重新找回自己往日的辉煌,安德鲁使用了惯用的手法—将眼光瞄准了那些最大的客户:他开始想方设法地将美国广播唱片公司的主席、备受尊敬的戴维·萨诺夫发展成自己的客户。安德鲁在一开始就向犹太联合募捐助会进行天价募捐,金额高达10万美元。这个协会是最受萨诺夫青睐的一个慈善机构,而萨诺夫则被这个他从未听闻也素未谋面的人表现出来的慷慨给镇住了。正如安德鲁所料,萨诺夫开始接近他,这个过程与当初费利克斯·法兰克福特挑选出弗兰克·阿尔兹切尔如出一辙。从此以后安德鲁和萨诺夫两人便开始了长期合作(这一直被传为佳话),美国广播唱片公司成为了拉扎德投资银行长达好几十年的客户。“获得美国广播唱片公司这样的客户就如同现在获得了微软这样级别的客户。”安德鲁的孙子帕特里克·格舍尔这样解释道。
在日本轰炸珍珠港后的第二天,安德鲁开始骚扰在第二层工作的纽约合伙人。虽然他还不是拉扎德投资银行纽约支行的五大合伙人之一,但是根据修改的《合伙协议》第4。1章,他仍然有办法达成自己的目的。他向拉扎德投资银行的纽约合伙人发送了一封极具挑衅意味的便函—彻底摊牌的时候到了。这就是典型的安德鲁:在严厉和专断的同时又有一点阿谀和逢迎。
“我亲爱的朋友们,”他用熟练得令人惊讶的英语写道,
作为拉扎德投资银行巴黎支行的代表,我希望在我们签订新合约前声明,我非常满意地看到第二层工作的合伙人能保持融洽的关系。我充分相信,他们对所有的问题都非常清楚。我要让他们明白,我充分信任他们,并且希望在以后能尽量与他们合作。基于我肩负的各种利益及责任,我将尽可能地出席二层召开的各种日常会议,讨论公司在经营中的各种问题。在我认为有必要的情况下,我希望能在会议上自由发表意见,能自由提出对银行有利的建议。在当前的情况下,我相信大家都会同意节省费用开支,我们将认真考虑辛格根据阿尔兹切尔和鲁塞尔的要求做出的缩减支出研究。请大家放心,公司管理的最终决策权以及相关责任始终都在纽约合伙人手中,这一点不会发生变化。
尽管安德鲁的措辞比较晦涩,但是他已经相当明确地告诉纽约合伙人,他是拉扎德投资银行所有权的唯一代表,根据新的《合伙协议》,他有权力自由决定拉扎德投资银行纽约支行的管理和经营。当然让他做出此决定的部分原因在于一系列的现实情况—拉扎德投资银行伦敦支行已经被皮尔逊控制,巴黎支行事实上已被解散,而他自己又身在纽约。在成功欲望的驱使下,他不得不在纽约支行的基础上重振整个公司。
如果说安德鲁在12月9日的短函在实质上仅仅是他意图的流露,那么一个月以后他就正式向阿尔兹切尔施压了。在一封三页的信中,他明确地告诉阿尔兹切尔,解散由阿尔兹切尔一手创办起来的全美投资者综合基金的时候到了。他还提醒阿尔兹切尔, “一年多以来” 他一直努力说服阿尔兹切尔,全美投资者综合基金必须解散。“事实证明,我说得没错。”他在信中这样说道。他还提到了1941年9月的全美投资者综合基金董事会会议,他本来希望阿尔兹切尔能在会议上宣布解散基金。“当时存有友谊和抚慰之心,因此我没有进一步要求。但在这以后,我们从去年10月月末开始又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但是一直没有做出明确的决定。”安德鲁在信中写道,战争的爆发让他有充分的理由(外加其他原因)迅速解散基金。“我希望聪明的你能够主动解散基金,因为你是公司的决定性人物。我真诚地希望自己能说服你,让你相信采取这样的行动是完全必要的。我们要正视现实,不要抱有徒然的幻想。在1942年我们将不再让公司的资金遭受无谓的风险。在我看来,没有任何人会因此而失去威信。恰恰相反,这是见识和勇气的明证。”安德鲁在信中解释说,自己已经就此思考了“很长时间”,是出于“朋友”的忠诚以及“巴黎合伙人的责任”来发表看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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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1 大 佬(27)
为了确保阿尔兹切尔能明白自己的意图,安德鲁在结尾处这样写道:“我希望这次我能成功地说服你,你能照我的意思做。我希望你能清楚我的观点。说实话,对我个人而言,时刻肩负公司的责任非常劳心劳力,我已经目睹了公司太多的困难和危机了。”
这封信直接导致了阿尔兹切尔的大权旁落,但是他不得不放低高贵的身份来咽下这枚安德鲁给他的苦果。他曾帮助安德鲁来到美国,并帮他安顿下来。在安德鲁抵达美国后,阿尔兹切尔还邀请他到自己庄园度周末,安德鲁在那里结识了第一位美国驻联合国女大使马丽塔·特里等社交名流。阿尔兹切尔还帮助安德鲁的儿子菲利浦进入迪尔菲尔德中学和哈佛大学念书;他甚至还在1943年1月给国务院写信,试图帮助安德鲁的侄子、身陷西班牙监狱的米歇尔·韦尔获取美国的紧急签证。
尽管他提供了如此多的帮助,但到了1942年年初,他在工作上还是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安德鲁在32层的高处不断向他发难。而且他也没有收到皮埃尔·戴维-韦尔的任何消息,现在只有皮埃尔是安德鲁的制衡力量。1942年2月,犹如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