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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施洛莫才回忆起他的脑海里塞满了过去一个小时的记忆——突击过程中是如何看见约尼在他面前倒在地上的。施洛莫继续点名。
点名结束的时候,突击队员驾着车往新航站楼前面的停机坪驶去。那里有另外三架飞机在等候。他们登上了运送他们抵达恩德培的大力神1号飞机。
这时,沙尼和机组人员已经在驾驶舱就座,穿着防弹衣、戴着头盔。另外两架飞机上,机组人员也已经准备就绪。在行动开始后不久,三架飞机全部抵达新航站楼前面的停机坪。之后,它们遇到了一些麻烦,差点造成了灾难性的后果。在飞机着陆并且卸下突击队员之后,沙尼让飞机沿着滑道驶向停机坪。突然,他遇到了一个意外的转弯道。根据吉普森导航手册上的示意图,滑道应该直接通往新航站楼的停机坪,而没有转弯道。跑道上的指示灯已经熄灭,而且黑暗中很难辨别滑道的走向。沙尼和爱因斯坦将飞机停留了片刻,以便能够探明前方漆黑一片的地面。那提这时也已经将飞机着陆,并且在他们后面不远处沿着同样的线路滑行。他不知道,所有人都被阻隔了。突然,他发现一架飞机的影子在舷窗外出现,于是他很快踩下飞机的刹车装置。当飞机彻底停稳之时,机头离沙尼飞机的尾翼只剩下几码的距离。最终,沙尼和爱因斯坦成功地识别出正确的线路,然后继续向停机坪滑行。那提跟在他们后面,还有第三架飞机的驾驶员艾瑞。
机组人员耐心地等待着有关行动进展情况的任何消息。新航站楼所处的山脊遮挡了大家眺望旧航站楼的视野,但是透过舷窗他们可以看到远处闪动的炮火。“我感觉太残忍了,”爱因斯坦说,“没过多久,巨大的炮火就开始从那里喷射而出。我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面。我只期待过最多放几枪就完事。现在,我相信会有一场灾难降临。”实际上,控制大楼的战斗已经取得胜利,而飞行员们看到的炮火来自于控制塔和侦察营外围防护部队之间的对射。
同时,加油小组已经将油泵和散落在停机坪的输油管连接好。这得花一段时间,不过,负责加油的队员最终报告说他们准备好了开始为飞机加油。这时,空中指挥部传来消息,他们已经获准在肯尼亚首都内罗毕着陆,然后在那里加油。所以,他们决定在恩德培机场不加油就起飞,主要是因为用一个油泵给四架飞机加满油可能要耗费数小时。
从停机坪上,三架飞机的机组人员都能看见大力神4号飞机在载满了人质之后起飞的身影。“这是行动的高潮了,”沙尼说,“因为行动很明显取得了成功。当然,也出现了一些小问题,但是我们知道该如何去应对它们。最关键的是,我们突击行动要解救的这些平民得以重获自由。”
飞行员们注意到另一架大力神飞机在附近停靠着,但不属于他们的队伍。这是伊迪·阿明的专机。几个小时以前,阿明就是乘坐这架飞机从毛里求斯召开的非洲国家联盟组织峰会上返回的。在那里,阿明曾受到联合国秘书长库尔特·瓦尔德海姆的隆重欢迎。飞行员们决定,如果有任何一架以色列的大力神飞机遇袭,他们就会将阿明的专机就地炸毁。而且,他们之间还就控制飞机和驾驶飞机进行了任务划分。
侦察营的外围防护部队开始撤离。肖·莫法兹命令装甲车队朝飞机交替推进,其中的两辆车掩护另外两辆车,然后扔一些手榴弹在身后。在撤离的过程中,欧姆将在侦察营基地准备的炸药沿路撒下。炸药被设定在15分钟以后引爆,是为了防止乌干达人靠近新航站楼地区。因为,救援部队要在那里集结登机。
然而,依库提现在给肖发布了一道命令,检查停靠在旧航站楼前面的法航客机并确保飞机上没有人质。戈兰尼士兵在撤离人质的飞机上清点的人数还是要比旧航站楼预计的人质数量少。于是,引发了关于人质是否真正全部撤离的疑问。肖让乌迪的装甲车负责放哨,然后和另外两辆装甲车折返,同时也要注意避开已经落在沥青路上的炸药。
肖朝北边望去,发现有两辆汽车的车头灯正从恩德培小镇的老路上逐渐靠近,很显然还搭载着驻扎在恩德培的增援兵力。有可能他们还不知道是什么引发了机场的一阵骚动。第一辆车开始忽明忽暗地闪动车灯。肖把装甲车停靠在面向乌干达军队的辅道上,熄灭了车灯,然后等待对方靠近。当乌干达的两辆车行进到只有200码的距离时,肖开启了火力。乌干达军队的车灯暗下来,也许是被击中,也许是遇到对方的火力就猛地停了下来。
突然,来自控制塔的枪声再次响起。在奔赴法航客机的路上,肖的士兵予以还击并且让控制塔恢复了平静。当他们抵达客机的时候,欧姆爬上了飞机外面的舷梯,然后从舷窗里射进灯光。客机看上去完全空了。肖姆龙给肖传达过依库提的一道命令,让他不要进入飞机,以防飞机装有炸弹。命令也让肖在检查完客机以后,退回大力神飞机的停靠地点。
现在是以色列时间凌晨00:12,大力神1号飞机已经起飞。前两架飞机在撤离和起飞的过程中,机组人员得知,一辆装备有小型无坐力炮的乌干达军用吉普车在新航站楼南面的山坡上被发现和摧毁。现在,还不能排除该地区有其他类似车辆的可能。当然,除了祈祷没有人会试着朝他们开枪之外,飞行员们对此也无能为力。吉普车被一组有6名成员的伞兵突击队发现,而他们的任务是占领新控制塔然后肃清周围的地区。在离开大力神1号飞机之后,6名队员就奔向控制塔,和他们一起的还有4名负责在跑道上放置备用灯的突击队员。在从跑道往控制塔所在山坡行进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个陡坡,使得他们必须用绳索才能爬上去。他们在山顶上发现一辆空空如也的军用吉普车,然后扔了一颗手榴弹进去。等到抵达新控制塔地区的时候,他们发现四周漆黑一片且荒无人烟。
大力神3号飞机携带着乌迪的装甲部队,现在已经到了主跑道准备起飞了。那提已经登上大力神2号飞机,依然在停机坪等候肖的装甲部队抵达。由于担心被击中或者飞机出现故障而没办法让队员们脱身,以至于被滞留在机场,那提让大力神3号飞机推迟起飞,直到自己也做好了起飞准备。最终,第二组的两辆装甲车抵达并且开进了那提的飞机。站在外面的布莱恩传达了最后一份来自肖姆龙的指挥吉普车的报告,告知空中指挥部要准备切断联络信号,然后收起天线,这样,吉普车才能登上飞机。吉普车载着恩德培机场的最后一批以色列士兵开上舷梯、进了飞机。
现在,所有人都登机了。大力神2号飞机离开了新航站楼的停机坪,然后转弯驶向主跑道。外面伸手不见五指,那提几乎要开进滑道旁边的一个深坑里。但是,飞机还是安全地抵达了主跑道,并且在那里和大力神3号飞机会合。两架飞机起飞了,一架接着一架。现在是凌晨00:40。最后一架以色列飞机升上了天空,这离第一架飞机着陆恩德培过去了1小时39分。
那些回望着地面的人依然可以看见米格战机燃烧所腾起的火焰,还有两排忽闪忽闪的便携式跑道灯。所有这些都验证了机场是如此的漆黑一片。
在飞往肯尼亚的大力神1号飞机上,侦察营士兵和伞兵突击队员又坐到了一起。侦察营士兵知道,约尼受伤了。但大部分人还不清楚他的伤势有多严重,更没有人知道约尼已经阵亡。
苏林被安放在吉普车的两个座位之间的担架上,处于飞机的中心位置。大卫和伞兵部队的医生都在为他治疗并且努力提振他的精神。一个医生告诉苏林,这次行动非常成功,而且伤亡人数也很少。苏林要恢复讲话的能力将是几个星期之后的事情。虽然不能回答,他还是能听懂,而且唯一感到遗憾的是,他破坏了这次行动的令人印象深刻的数据。
飞机上很安静。正如往日在行动取得成功之后,人们没有立刻欢欣鼓舞,只有一种紧张得到缓解的感觉,或者是一种空虚的感觉。士兵们三三两两地在交换着只言片语。
一个小时之后,大力神1号飞机在内罗毕着陆。当士兵们回忆起队友之间各种行动细节的时候,他们在飞机上的谈话才逐渐变得自由了。他们接到命令不得离开飞机,但是后舱门打开的时候,还是有几位士兵走了下去,然后站在飞机旁。而此时,飞机的四周站满了肯尼亚的士兵。在10小时前离开沙姆沙伊赫之后,沙尼第一次关闭了飞机的引擎。过了一会,侦察营士兵迎来了埃胡德·巴拉克和希埃·艾维塔两位军官。他们曾经在“赎罪日战争”中和约尼一起在戈兰高地并肩战斗。两个人一直在内罗毕等候,并且已经去过首先着陆的搭载人质的飞机,确认他们之前听到的消息——约尼牺牲了。“我掀开盖着他的身体的毯子,”埃胡德说,“然后就看见一张苍白的脸,如此地英俊——那是约尼。”
在大力神1号飞机上,埃胡德现在站到了侦察营士兵的中间,准备通知他们关于约尼的死讯。
“本来大家在飞机上还都谈笑风生着,每个人都在讲述自己经历的故事。”一个士兵说。“看起来,一切都进展顺利。行动成功了。然后,有个人进来说约尼牺牲了……他永远地离开了。几乎一瞬间,就好像有人将整个飞机掀翻了。每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我们被深深地震惊了,然后每个人都呆呆地愣着。”
丹尼·达刚坐在另一架飞机的起落架上,小声地啜泣着。
阿莫斯·格伦坐在奔驰车的前排座位上闭着眼睛,想试着睡一会儿。他不知道约尼的死讯。当埃胡德走进来看见他坐在那里的时候,他说,“你坐着约尼的位置,知道吗?”
“是的。”阿莫斯回答,他不知道埃胡德为什么这么问。
埃胡德显然看到了阿莫斯的眼神里那种迷惑的表情。“他牺牲了。”埃胡德告诉他。
马坦·维尔奈离开了大力神1号飞机,然后走向人质所在的飞机去看望那些行动中获救的人们。“我看见约尼躺在飞机上,用一个医生们才用的那种可怕的银色毯子裹着。我看见机舱里的人质都处在完全的惊恐之中,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他们是如此的沮丧。那个时候,一种完全不合逻辑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那是一种像我这样的军人才会有的感觉——如果约尼牺牲,那么整个行动就没有意义了。”
苏林和其他伤员被转移到了一所当天晚上抵达内罗毕的空中医院。这是一架波音707飞机,上面搭载有建立一个战地手术室的所有必要设备。人质中的一些妇女和儿童也被转移到这架飞机,以便让他们在这架螺旋桨飞机上度过漫长的返回以色列之旅。帕斯科·科恩被紧急送往内罗毕医院的手术室,但是手术两小时过后,他就牺牲了。伊扎克·大卫也被送往内罗毕医院,不过手术之后脱离了危险。
在内罗毕的停留非常短暂。依库提·亚当在他的空中指挥部和搭载人质的飞机同期抵达时就发布过命令,要求在内罗毕的停留要尽可能地短,而且飞机一旦加满油就要再次起飞。第一个在内罗毕着陆的大力神4号飞机,在搭载着人质和阵亡将士的情况下也第一个起飞。当时,是以色列时间凌晨2:00。其他三架飞机也依次起飞。它们没有刻意保持阵形,而是循着各自的航线飞往以色列。
在总参谋长古尔位于凯垭的办公室里,无线电设备已经搭建起来。同时,在隔壁的属于国防部长佩雷斯的办公室里,内阁成员和高级幕僚在紧张地听取空中指挥部的报告。当人质已经脱离恩德培机场、而且全部的救援部队已经抵达肯尼亚领土的消息传来时,两个办公室的人都感到一种莫大的放松。这场赌博——赌注不仅包括人质和士兵的性命,还包括房间里那些官员的前途——终于赢了。午夜时分,在人质撤离恩德培之后不久,古尔给隔壁办公室的佩雷斯打电话,告知行动已经成功了。佩雷斯办公室里的所有人立刻来到古尔那里。同时,也传来了约尼受伤的报告。“他们跟我说:‘你听说了吗?约尼中弹了。’”本加尔说。“我知道侦察营还有一位士兵也叫约尼,然后说:‘是的,但那不是老约尼,也许是小约尼。’每个人都奔走相告,焦虑、还有忐忑……不知什么原因,我敢肯定那不是我所认识的约尼,然后一直对自己说:‘那是小约尼。那不是我们的老约尼’。”
然而,飞机离开肯尼亚的时候,以色列部队中还没有传来任何死亡的报告。“当最后一架飞机从内罗毕起飞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