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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署上了我的名字。隔了一天,我把信送给了杨科长,他看了看,说:“我一定会把你的意见反映给局党组的。”
我回到厂里,等着县局领导的处理意见。我想:不管怎么说,我反映的问题是实事求是的,是为了工作,局里不可能看着田厂长的缺点而不管吧?可是,我想错了,等待我的却是最严厉的报复。
过了大约一个星期左右,我看见田厂长一从县城回来,就阴着脸,看谁也不顺眼,动不动就发火,我想,大约是受了局领导的批评了吧?果然,第二天,他又召集全厂人员开会,他阴着脸说:“今天,我要说的是,欠发的几个月的工资这两天就发放。”有人高兴的拍起了巴掌。他接着说:“我们厂里有的人唯恐天下不乱,写信告我,那好啊,我会候着。看你能有多大的能耐。”他说话的时候,两眼盯着我,看那样子,是想把我一口吞了。我迎着他的眼光,和他对视着,我看见他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就把眼睛挪开了。然后,他就宣布散会了。我想,我的意见还是起了作用的,把职工的工资发上,厂里的人心稳定了,能够确保厂里的经营管理工作经常进行。所以,我也不在乎他对我的敌视。
此后的几天里,只要一开会,田厂长就会指桑骂槐,对我大加贬低。说什么有的人想当官,想把他搞下来,自己好当厂长;还说什么,有的人天生就爱告状,就爱搞乱单位;他要大家一定要看清这种人的真相,不要上了这样人的当。我知道他这是在骂我,可我又没办法和他理论,只好由他攻击。而且,我发现他经常找一些骨干谈话,搞的神神秘秘的。
一天晚上,小慧对我说:“你没听说吗?”我问:“听说什么?”她说:“人家要把你赶走呢。”我说:“谁要赶我走?”小慧说:“你真是个书呆子,还有谁,田厂长啊。你没发现这些日子没人愿和你在一起了吗?”我一想,是啊,这些日子还真是这样的呢,连那些平日里就爱和我说话的工人都躲着我。我说:“他能赶我走?我是县局任命的副厂长,我不是个一般职工。”小慧说:“你还是小心一点吧。都是你不听我的,惹出这么多事来。”我听了她的话,笑了笑,说:“我又没做对不起工作上的事,我不怕。只要我做的正,我就不怕。”她听了我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转眼间,已是1989年的春节了。过了春节不久,田厂长组织召开厂中层骨干会议,说是商量一下在新的一年里如何开展工作。他说:“有人说我不民主,我今天就发扬民主,由大家说了算。都说说。我先说。”他顿了顿,说:“作为我们厂子,我觉得主要问题是不太团结,厂领导的意见不能很好的得到贯彻执行,所以,我的看法是,要先把团结问题解决好。为此,我想搞一个民主推选,也就是说,副厂长和各站站长由职工来推选,让那些得到职工拥护的人来干。”我一听,他这是对着我来的,是想通过所谓的合法的手段把我免掉,小慧的话应验了。我说:“我认为,我们当前的工作是要把外边欠的货款收回来,保证生产的正常进行。再说了,你要搞的民主推选副厂长县局批准了吗?”他得意的望着我说:“对,是刘局长亲自批的。”我说:“有文件吗?”他说:“那你找刘局长要去啊?”说完,他冷笑了一声:“怎么,苏厂长是怕职工不选你吗?”我说:“你不要打着民主的旗号行你专横之事。''他哈哈笑了,说:“那好,我们就让大家来表决吧。同意我的说法的请举手。”他说完,就看着那七名中层干部,我也看着他们。只见他们一个跟一个的举起了手,七只手,就那么举着,我一下子凉了。田厂长得意的说:“好,那我就不用再说谁同意你的看法的举手了吧?就这样,今天下午就开全体职工大会,选举副厂长以下的中层骨干,然后搞优化组合,散会。”我真的闹不明白,怎么这些骨干们就那么的容易屈服于田厂长的淫威呢?可是,更令我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下午,田厂长就召集了全厂的职工开会,当然还是他唱主角,他说:“有的人说我不讲民主,那么,今天我就发扬民主,我让大家投票来选举副厂长和中层干部。我代表厂党支部提出了七个人选,同意的,就在上边打对号,不同意的,打个叉号,有另外的人选就写在票的下方。得票最多的人就是副厂长,其他六人是厂里的中层干部,由我来确定干具体的工作。我再说一遍,选出新的副厂长和中层干部后,原来的就一律视同免职。”我明白了,他这是利用我不是党员而通过所谓的厂党支部绕开我提出了他中意的人选,我猜他的人选里一定是没有我。果然,票发下来,上面就没有了我的名子,我看到一些职工也在看我,好象是有点迷惑。小慧坐在我的旁边,看了选票后,小声对我说:“怎么样,就是想整你的。”我一言不发,我想,好吧,就让全体职工来决定吧。田厂长指定了两名监票人,两名唱票人,把大家填好了的票进行了统计。结果出来了,而我也凉心了。我总共得了十一票,而票上的七名候选人最少的也得了十二票,全厂一共有二十六人。吴家祥得票最高,是二十票,此人是去年初从别的粮所调来的,一直和苏果在搞水产品贸易,平日里,他好和职工喝个酒,好传播个消息,是个党员,在厂支部,很得田厂长的喜欢。我还在那里发愣,就听田厂长宣布了:“通过全体职工的推选,我宣布,吴家祥同志担任我们厂的副厂长,其他六名人员随后安排具体的岗位,其他人员等待安排。散会。”职工们都陆续的走了,小慧看了看我,我示意我没事,先让她走。办公室里就剩下我和田厂长了。
我凶狠的瞪着他,问:“为什要这么干?!”他翘着二郎腿,不屑的回答:“你知道为什么。”我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竟是个小人。”他笑了:“哈哈,你是君子吗?我对你不好吗?你刚来的时候,我对你还可以吧?你怎么回报我的?和我唱反调,处处显示你比我能,写信告我,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你这是君子的行为吗?”我说:“难道工作上有意见不能提吗?你有缺点就不让人说吗?你对我的照顾我心里有数,但那是个人之间的事,不是工作上的事,不能混为一谈。”他说:“不,对我来说是一回事。谁不让我好过,我就是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我冷笑了一声:“你就不后悔?你就不怕遭报应?”他说:“后悔?我没有这俩字,倒是你好好的反思一下吧,你从一个粮食局的主管会计变成了食品厂的一名小职工,你不觉得难过吗?”我说:“我没有错,不需要反思。”他起身往外走:“那随你了,反正,这是全体职工选的,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你就好好考虑考虑吧。”我说:“你会受到惩罚的。”这时,他已走到门边了,他回过头来,看着我,皮笑肉不笑的说:“好啊,我等着你来惩罚我。”
天黑了下来,下起了小雪。我走出了办公室,发现小慧和几名工人还在那里等我。我说:“你们怎么还没回去?我没事的,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又对小慧说:“你也快回家吧,我想一个人走一走。”小慧不放心的说:“你可别胡来啊,可要早点回家。”我说:“你放心好了,我一会就回来。”小慧他们陆陆续续的都回去了。我走出厂子,来到厂北边的小山坡上。找了一块石头坐下,石头是湿的,小雪还在下着,淋在我的身上,感觉很透彻。我站起来,对着厂子,对着远方,我尽最大的力气,大喊:“啊——哈哈——”到处都是我的回音。我喊累了,又坐了下来。此时,我的心里是特别的堵,似乎里边有许多许多的东西要喷发出来,可是却又喷不出来。我忽然想起了祖母,我不知怎么眼睛湿润了。我自言自语的说:奶奶,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可是,没有回答,我看了看四周,只有雪花在静静的飘着。我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我在心里问我自己:我做错什么了?老天爷为何要这样对待我?生活竟然如此的残酷?我今后该怎么办?我就这样承认败了吗?可是,我又能找谁申诉?粮食局的领导同意了田厂长的做法,并且明显是在袒护他,我找谁去?找李科长吗?他也很难啊,不能再去给他添加心事了。这时,他的话又回荡在我的耳边:对一个有远大理想抱负的人来说,挫折可以使你得到锻炼,可以让你不断的成熟起来。要相信生活,生活是很公平的,只要你付出了,生活就一定会给你回报的。我又想起美国总统里根在1986年航天飞机爆炸后对全国说过的那句话:未来不属于脆弱的心灵。
这时,我忽然想到,此时谁最高兴?我怎样他最高兴?当然是我一蹶不振田厂长是最高兴了,不行,我不会让你得意的。我不是一个官迷,不当那个副厂长了,我一定一样干好,我会有机会的,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偏要田厂长他们看看,我是打不垮的,我一定会比你们强的,咱就走着瞧吧。我这时心情好了许多,我仰起脸来,闭上我的双眼,让那轻飘的雪花亲吻我的脸,我尽情的享受着那凉爽而又湿润的感觉,这时,我看见祖母正微笑的看着我,她对我说过的话在我的耳边响起:你能行的,明儿。我想上前拉住她的手,她却又不见了,我着急的睁开眼睛去找她,我一转身,却看见小慧正站在我的面前,我的心一下子热了起来,我和她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我们都热泪盈眶,我们彼此的心是紧贴在一起的。我们静静的拥抱着,静听着雪花飘落在身上的声音。过了一会,我说:“好了,我们回去吧,我没事的。”她擦着眼睛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我相信你。我们回家吧。”我们手牵着手,踏着满是雪的小路,一步一步的向家走。在我们的身后,是两串并排着的脚印……
雪,下的更欢了,大地一片白茫茫的。
冬天尽管还在作威,但它能阻挡住春天的到来吗?
第二天,我就得到通知,我被优化组合到了糕点车间,我没有说什么,就接受了组合。我还能说啥呢?我们每一个人只能适应环境,而不能让环境适应我们。在这个复杂的社会里,我们每一个人无法去改变我们周围的一切,我们能改变的只能是我们自己。既然生活安排你这样,那么,你就来服从生活的安排吧。小慧被组合到酿造车间,还是干她的发货员。
糕点车间是去年下半年开始进行生产的,主要是生产大众糕点,如琵琶梗,桃酥,还有仲秋月饼,平日里就生产前两种产品,月饼只有到仲秋节时才能生产。现在是刚过春节,所以只生产琵琶梗和桃酥,而且,正值淡季,生产任务不重。琵琶梗也叫糖果子,它的生产程序是这样的:把面粉加适量的水,放在搅拌机里进行搅拌,然后取出,放到揉面机里将其压成薄而均匀的面叶,然后用刀或用面条机将面叶子切成琵琶梗的样子,再放到油锅里进行油炸,等琵琶梗发黄而且很脆的时候捞出,趁热把它们放到刚好熬好的糖稀里进行搅拌,看看糖稀都粘在了琵琶梗上,就把它们捞出来,放到盘子里冷却,即成。最后就是包装了。而桃酥的生产工艺较为简单,把面粉,糖,以及其它副料按一定的比例搭配好,加适当的水,放到搅拌机里进行搅拌,取出,用手取适量,放到特定的模子里,用手按压,使其充满模子,然后,让有面的一方朝桌面,用力在用白铁皮覆盖的桌面上一咔,一个圆形的桃酥就出来了,不过,此时还不能吃,因为它还不是熟的呀。这最后的一个生产程序就是将从模子里咔出来的桃酥放到烤箱里进行烘烤,在烘烤过程中,要翻动一下,使其烤的均匀,不致有的烤糊了,有的还不熟,烤好后,放到专用铁盘子里冷却,香甜可口的桃酥就算成了。
我在车间里干活,工人们对我还是比较照顾的,就连站长也不大好意思安排我干活,往往都是我主动的干,因为,我毕竟曾是他们的副厂长,他们从心里也不太适应这种角色的转换,加上生产任务并不紧张,所以,我的工作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累,这样,也正好给了我时间来思考有关的问题。我思考最多的问题当然是我的出路问题,我在想:我该怎么办?我难道就这样待下去吗?可是,我找谁啊?我也曾找过人事科杨科长,他对田厂长的做法也表示不理解,但他也确实无能为力,他说:“苏厂长啊,你也知道,咱们局里现在啊,有些事不好说。你最好等等吧,有机会的话,看看尽量给你调一调,不过,你应该明白,对你来说,恐怕是很困难的。”我明白他话的意思,只要刘局长在这里当权一天,我就不可能得到好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