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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买不下来,得你们哥俩一起办。”母亲说。
徐志坚看了看墙上的挂表说:“不行,我得走了。”边说边下了床,趿拉着旅游鞋去拉行李箱。“你和咱妈去看看房子,有中意的赶紧给我来个信儿。我回去和小牛子商量商量能出多少钱。”
“没事,你忙去吧,这件事我办。”徐志远站起来说。
“吃了早点再走吧?”妈妈也下了床关心地说。
“黄金周结束了,我得奔赴工作岗位挣命去。唉,上海滩天津港,全国房价都猛涨。”徐志坚拖着拉杆箱走出了门。
“什么时候回来?”母亲送出门问道。
“没准儿。快回去做早点吧,家庭妇女。”徐志坚奚落着母亲,头也没回地走了。
徐志远独担大任的豪言壮语总算争回了面子,在弟弟临走时不致于像母亲一样啰嗦些没用的废话还挨数落。把房子买下来还能有哥哥的样子,否则还不得一辈子忍气吞声受埋怨。买下房子,除了自己还能依靠谁?一言不发的父亲早把财权交给了母亲,而母亲操持了半辈子也没存下什么钱。他气呼呼地背着手在客厅里溜达,前几天还在大上海的繁华中穿行过往,今天不致于落魄到卖套旧房子挨弟弟数落吧。想罢,他快步走出门去。
母亲追出门来喊着:“中午过来吃饭吧…。。”
这几年临街的一楼房子几乎都成了底商。房屋中介在其中占有相当比例,往往一条街上就有好几家,有的地方竟是三家比邻。它们多数是连锁型的,搞得比较正式。店员都是年轻人,身穿统一的黑色西装制服,扎领带,脖子上挂着胸牌。办公设备齐全,电脑、打印机、复印机、刷卡的POS机都有。广告宣传整齐地贴满玻璃窗;那些单干户则追求简约,突出家庭氛围。老板亲自盯着店面,早上十点多了还穿着睡衣坐在门口吃早点。屋里可能有一台电脑,未成年的少爷正在用它聚精会神地打游戏。广告纸密密麻麻地贴在一块木板上,斜戳在行人便道上。
但是不管何等规模,只要是房屋中介准有人进进出出,一幅红火的景象。
徐志远胯下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两只手按在车把上,眼睛扫视路边底商的匾额飞快地行使在马路上。忽然路边的一处底商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赶忙双手死死捏住车闸,将右脚踏在便道牙子上帮助刹车。滑行了五米多远车子停了下来。他将车搬上人行便道锁好。
这是一家房屋中介所,名号颇有创意。橘黄色的灯箱匾额衬着四个大红字‘美辰置业’,下面有两行小字‘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二手房的源头小户型的首选’。玻璃门窗上贴满了十六开大小的广告纸,上面印着房型图,图下是简要介绍,写明大致地点、楼层、朝向、产权、房龄、面积、价钱。
“大哥,进来坐会儿,来,进来进来。我给您详细介绍一下。”一个胸牌上印着‘置业顾问’的青年小伙子礼貌地上来接洽。
徐志远被让进屋里在写字台前坐下。
“您准备买多大的房子?”小伙子问。
刚才差点儿被弟弟数落一顿的徐志远还窝着一股火憋着一股劲,他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约摸小十岁的小伙子想要发飚。他说:“你先介绍介绍你的房子多少钱一平米,哪有一上来就问买多大的房子。这就跟卖菜的一样,都得先说多少钱一斤,然后再问买多少?”
“二手房多种多样,价钱也不一样呵。我想您要买多大的房子应该心里有个数。”小伙子说。
要说数,就和去年卖掉的房子一样大小,徐志远心里想。“就两口人住,你给找个三十几平米的。”他一只手搭在写字台上用两个手指头有节奏地敲击着,并翘起二郎腿。
小伙儿在电脑里查找,写字台上的主机箱传出风扇嗡嗡的响声。徐志远问道:“嚯,你们也用液晶屏的。CPU多少个G?”
“二点零的。”小伙子回答。
“哦,普通商用。画图就不行了。内存、显卡都跟不上。”
“您在单位也用电脑吧?”小伙子问。
“马马虎虎。”徐志远不屑于和这个用普通电脑的年轻人谈论图形工作站、彩色绘图仪等等事情。他搪塞了一句,移开视线环视屋里的环境。
小伙子按要求找出几处房子,把显示屏扭给徐志远看。他说:“咱附近的都在这儿了。四十平米以内的都在二三十万。”
“呦,还真涨啦?”徐志远将上身趴在桌子上惊呆地看着屏幕。“怎么有二十万的,还有三十万的?差这么多。”
“除了价钱还有楼层、朝向、房龄、公产、私产好些情况了。您得综合比较。”
“公产私产不一样住吗?”徐志远疑惑地问。
“有区别。简单的说就是公产不能贷款,私产能贷款。”
“那,那是不一样。哥儿们,再小点儿的房子还有吗?”徐志远放下二郎腿用手搔搔脑袋说。
“我给您找找。”置业顾问盯着屏幕寻找着。“再小的就是直门独,还有拆大、拆小、平房什么的。”
“就直门独吧。其它的不要。我们家人不愿意和别人共用厨房厕所。价钱就二十万以内的。”
小伙子按照要求认真地查找。一会儿就见小伙子喃喃地自言自语,“嗯?找了两遍还真没有了。”
徐志远欠起屁股趴在屏幕前睁大眼睛看着。
“这儿呢,这儿呢。”徐志远发现了一处房子顿时兴奋异常。
“哎,还真有一套。”小伙子歪了一下脑袋说。“在中环线以外的河边上。十七万,六楼,建筑面积三十八平米。”
“快快,你给问问。要是行我就拿下。”徐志远坐下来高兴地说。
年轻的置业顾问拨通房主的电话,“喂,杨先生,我小马。有个买主想看看您的房子……怎么,您涨价了?哦,十九万。行行,我们按您的意思把价格改过来…。。”
“我操。”徐志远被惊得目瞪口呆。
“不好意思,人家涨价了。”小伙子放下电话。
“这不是胡闹吗这不。”
“过了五一房价都在涨,卖主们纷纷要求更改房价。您听,我们里屋的打印机一直在响,窗户上的广告随时都要更换。您得抓紧。”
“抓紧嘛,我抓瞎吧我。我首付多少,我贷多少……我……”徐志远双手拍打着两胯戚然无助。
“别着急,好好考虑考虑。有什么不明白的我给您解答。”
“我手里有一套房子正在还贷款,再买第二套还能贷款吗?”
“可以,但是首付必须要交三成以上。”
“利息会比第一套高吗?”
“不会。买第三套房产才会增加利息。”
“太好了,小哥哥,业务太熟练了。”
“噢,对了。您没有不良还款记录吧?”
“哟?我第一个月还钱晚了几天。我不知道呀,突然接到银行的电话我才知道该还钱了。这算不良记录吗?”
“不好说。得看银行那边的规定了。”
“大哥,您受累给问问。”徐志远又改口叫大哥了。
置业顾问拨了号等了一会儿又放下说:“那边占线。弄不好您得再多准备出一成。首付四成。”
“那我,我先回去商量一下。把那套房子给我留着。”徐志远站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走了。过了两条街想起自行车忘了骑,又跑回来取车。
随后他又进了几家中介所问了问,情况都是如此。对那些年轻的姑娘小伙他都客客气气口称大哥大姐,再没有一点儿盛气了。下一步该怎么办他没有主意,骑着自行车到海河边上坐了半天,往里边投掷了一些小石子。
“快吃饭。”宁玉翠用尽气力向围着饭桌乱跑的儿子大吼一声,把徐志远吓了一跳。
“我们老师说吃饭时不许说话。”儿子南南伸着食指指着宁玉翠认真地说。
“你,气死我了。”宁玉翠把碗往桌上一墩。
“儿子快过来,老师不也说吃饭时不许乱跑么。别让你妈妈生气。”徐志远极力地缓和家里的气氛,寻找机会和妻子说买房的事。
把南南接回来以后,他就忙着洗菜、切菜,把葱花都切好放在切菜板上,甚至在锅里倒入适量的油,把碗筷也都摆好。他尽量做到最好以赢得妻子高兴,然后好把买房的事说出来。可是妻子回来后,腰酸腿疼不离口,好歹把饭做熟了。夫妻俩把饭菜都端到桌上来,儿子上来就把一碗饭碰洒在地上了,然后没吃几口就在方厅里乱跑,把宁玉翠气得够呛。
吃完晚饭,徐志远在厨房刷碗,听着妻子的动静。
妻子坐在方厅的沙发上冲儿子又一通乱喊。
“他爹,给儿子洗澡,洗完了捞出来该睡觉了。”宁玉翠来到厨房指使丈夫。
徐志远又跑去卫生间接了洗澡水,把*的儿子往水里放。孩子的脚尖感应很灵敏,刚接触到水面就蜷起腿来挣扎着大叫起来:“烫死了,烫死了。”
“不热,下来试试。”徐志远有些急躁,一只胳膊夹着孩子,另只手在水里划拉着。“不热吗,这孩子太娇气。”
“啊――热热。”南南大哭起来。
徐志远拿起个塑料盆接了些凉水倒进澡盆里。南南不闹了,坐在水里边玩几个塑料玩具。
“快洗呀,洗完了快睡觉去。我和妈妈还有事呢。”
“我不,我要玩儿。”南南说。
徐志远心急火燎地往孩子身上撩水,用毛巾蘸足了水往南南头上一浇。
“唉呀水进眼睛啦,啊………”南南叫喊起来。
“没事没事。”徐志远赶忙拿毛巾擦拭。
“哭嘛?”宁玉翠跑进来看看究竟,“你轻着点儿。”
“噢噢,轻点儿,轻点儿呵。” 慈父话语温和,还撅起两片嘴唇像个鸭嘴兽哄逗孩子。“爸爸给洗头时闭上眼睛呵,要不然水就流到眼睛里了。”
“爸爸,为什么水会流到眼睛里?”南南问。
“是你前额的头发存水造成的。赶明儿剃秃了像清朝人那样就好了。”
“清朝人长什么样呵?”儿子问。
“他们是秃脑门,头发长在后脑勺,这样洗澡就不会眯眼了。你看到电视剧里都是这样的。”
“他们为了洗澡不眯眼才把头发剃掉一半的呀。”儿子明白了。
“是呀。”
“别瞎教孩子。”宁玉翠扛着一条毛巾被进来了,呵斥丈夫误人子弟。
“我不出来,我还得玩儿呢。”南南用手拍打水面溅起水花。
“快出来吧,睡觉去。”宁玉翠抖开毛巾被把儿子抱走了。
徐志远赶紧把儿子的衣裤洗了,又忙着擦地,还侧耳听听大屋里儿子有没有睡。他想着说出买房的事,宁玉翠会有什么反应。支持?漠视?反对?大吵大闹?……他深呼吸了好几次准备冲出卫生间把这件事说出来。
“今天你妈妈找你什么事?”宁玉翠忽然出现在卫生间里。
徐志远被吓了一跳,忙转过身来说:“那谁,徐志坚回来了。”
“我知道,五一节那天他奶奶给我打过电话。还有呢?”宁玉翠拿起干瘪的牙膏袋往牙刷上挤牙膏。
“还有就是那个,他们想在天津结婚。嗐,这孩子想起一出是一出。”徐志远假装埋怨弟弟。
“女方是西部的,应该想着落户天津。还有呢?”宁玉翠把牙膏袋放在水池子上用牙刷把往外勒。
“他就是想买房,在附近转悠了几天……”
“行,出来了。”宁玉翠的牙刷毛上得到了绿豆粒大小的一团牙膏,随手把牙膏袋扔进了纸篓。
“一看房价太高,俩人有点儿着急。我妈喊我过去商量一下。开始我想房价跟去年差不多吧,今儿我一转悠,好么……”徐志远边擦地边说。
宁玉翠鼓着腮帮仰头漱口,将水吐进洗手盆里,“行了别说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她把牙刷浸在漱口杯里飞快地搅拌然后把水倒掉放在镜台上。“我要求你别掺合这事。我不要你牵扯进你们家那些烂事里去。我要一个安安静静的家。谁爱买房买房,谁爱结婚结婚我们管不着。”
“嗳,管不着。”徐志远无话可说,只有茫然地擦地,擦地。他提前想到了妻子的反应,漠视和反对。找机会再谈吧否则结果会更糟。会大吵大闹。他默默地擦水池子,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 想看书来
报销流程 夫妻反目
徐志远坐在椅子上愣愣地发呆。眼神比瞌睡和醉酒时强不了多少,萎靡地睁着,瞳孔发散出疲}的微光。三天了,买房的事还是没有突破口。心中愁肠百结,即有对弟弟的内疚又有对妻子的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