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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永湖解放前参加过哥老会,也叫袍哥,做到了“堂主”这个位置,手下有一帮子兄弟伙。程永湖文武双全,深得重庆哥老会大哥信任,在会众面前是非常有威信的。重庆解放时哥老会被取消,程永湖失去了“江湖地位”,非常郁闷,加之他没有儿子,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因此有几年时间几乎就不出门,全靠妻子挣钱养活。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得了抑郁症。
程永湖只有女儿,为了延续香火,就让女儿“招郎”,也就是让女婿倒插门,生了程水遥,所以程水遥跟外公姓,叫外公为爷爷。程水遥的父亲是个本分的人,文质彬彬的,一点也没有“江湖气”,母亲也是个斯文秀雅的女人,一直在某科学研究所工作。几十年来,程永湖没有进入社会做啥子工作,关在家里练起了书法,居然成为小有名气的“书法大师”。。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五章5
第五章 堕落还是无奈(5)
改革开放后,程永湖看到很多人下海做生意,他也想做生意赚钱,可他与社会已经很“脱节”了,除了会写书法和还有一身坚持修炼的武功外,其他就没啥子本事了。同时,因为解放后各种运动搞得他患了“恐惧症”,没有胆量“下海”。
也是机缘巧合,1990年时,盛其强因跟人抢生意发生火并,双方相持不下,最后一致决定找人裁决。结果,他们这帮“江湖人”不晓得从哪里听说了程永湖,晓得他是解放前的“哥老会堂主”,就找他裁决。这下,程永湖可找到“感觉”了,按照哥老会那套“行事风格”,居然调停了两方的纷争,火并事件没有恶化下去,从此得到盛其强的尊重。当时的盛其强已经经过十年的“江湖历练”,已经是一个帮派的“老大”,但是对于如何管理手下一帮兄弟伙,除了“义气”外,就是拿钱哄。程永湖教了他很多帮派的“规矩”,给他以“开导”,每每在重大事件中表现得非常有先见之明,因此,越发得到盛其强追捧。盛其强在他的影响下,发誓要做个真正的“江湖老大”。
程永湖对女儿和女婿选择的事业无可奈何,但孙子程水遥却被他强行要来“调教”。程水遥确实在他的调教下出类拔萃,读书一路往上,还读到了外国,“江湖道义”也装进了脑袋里。程水遥在国外几年里,父母相继过世,也是盛其强在照顾老人。更重要的是,自从认识了程永湖,盛其强在自己的势力越发展越大以后,还同时给了程永湖“江湖地位”:如果某个人拜码头没有拜程永湖,他轻则“出手教训”,重则“强夺其生意”,甚至将那个人赶出“码头”。久而久之,就发展到程永湖成为重庆市的“江湖老前辈”,人人“敬畏”,人人“追捧”,人人“拜望”。
程永湖的“江湖地位”是随盛其强的财富和名望“水涨船高”的,到他这里来“拜码头”的人,也不再限于商界,政界名流要升官、发财,也会来“拜”,因为“拜”了他,盛其强就会“大力支持”,所要解决的事就会事半功倍。
四年前,程水遥从国外回来,感恩于盛其强对爷爷的“多年照顾”,更感恩于盛其强所给予爷爷的“江湖地位”,当时七十九岁的程永湖太享受这样的生活,程水遥作为老人唯一的亲人,怎么能“不听话”呢?于是,他做了盛强集团的“二哥”。
程水遥将外公扶进卧室安顿好后,坐在床边,认真地说了件事:“爷爷,我想和盛婷分手。”
程永湖一听,坐了起来:“啥子?跟盛婷分手?”
“是啊,我和盛婷没有感情,根本一点都合不来。四年了,我越来越发现和她的距离更远了。”
程永湖急得抓住他的手,着急地说:“娃儿哪,你可不能跟盛婷分手。没有感情可以培养感情,抛弃女人不是咱们程家人做的事。想当年你奶奶那样一个贫家女子,长得又不好看,我都跟她过了一辈子。盛婷既不丑,又有那么高贵的身份,她哪里配不上你哟?”
“爷爷,我不爱她,一点也不爱。”
第五章6
第五章 堕落还是无奈(6)
“啥子爱不爱的,结了婚在一起就是过日子,就是生娃儿传宗接代。娶婆娘就是要看看她的家世,看看她的人品。你说盛婷有啥子不好?她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哦。”
程水遥认真地说:“爷爷,我不爱盛婷,就是生活在一起,也不会快乐,不会幸福。就像我在国外的时候那个老婆,曾经还有一些感情的,后来也无法长久,搞到离婚了。现在,我根本一点不爱盛婷,勉强生活在一起,我会痛苦的。”
“你是不是心里头有别个女娃儿了?”程永湖目光严厉起来。
“爷爷——”
“爷爷不允许你抛弃盛婷!”
程水遥晓得爷爷这关是通不过的,程家与盛家的关系“非同一般”,怎么也扯不清。可是,一想到尹莲那无辜的清澈目光,想到她那“干净”的美,他就感到痛。他其实很清楚,要爷爷支持他这个“想法”,是根本行不通的,可他还是说了出来,只只因为他只有这一个亲人。
程水遥确实心里头“有人”了,这个人就是尹莲。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被她身上那种“干净”的味道深深吸引,只是理智告诉他。后来,又从尹莲档案里看到她父亲的名字,晓得她是他小学老师的女儿,这就更多一种感情。
盛其强对尹莲的“喜爱”,他也感觉到了,盛其强“故意”将尹莲安排到公关部,并指定她去接触董厚前,他暂时改变不了这个安排,但随时注意着事情的进展。每一次都有严立灿在,尹莲还没有“公关上床”,不是董厚前不那样要求,而是盛其强没有“允许”。这一点,程水遥心知肚明。
如今,盛其强派人弄死了韩刚老婆的秘密被叶天伦泄露,程水遥心情糟透了。就像童琳说的,盛强集团下属有十个子公司都是以正当手法经营的,那些公司的负责人都是他一手选拔的。他费心费力地要将“盛强集团”的黑色“骨髓”涤荡干净,将这艘载满罪恶的大船带进“海洋”里好好地修理修理,结果,还是有“恶性事件”发生。他的心血似乎都白费了。
从内心里,程水遥产生了“逃离”的念头,因为他明白他的任何努力都是徒劳的,盛其强骨子里就是“黑恶的骨髓”,要给他移植“健康骨髓”,他一部分“配合”,大部分“不合作”。他是盛强集团的领航人,他的航向充满了迷雾甚至黑暗,程水遥这个导航人,又如何有回天之力?“海洋”的凶险随时存在,惊涛骇浪随时能掀翻过往轮船,何况“盛强集团”内部已是千疮百孔,如何漂白,如何戴上红帽子,都无法让其“干净”和“健康”。
而“干净”的尹莲已经上了这艘船,他不想看到她被污染,被吞噬。程水遥又清楚,他跟盛家的关系,注定他和盛婷之间既没有感情,也不能不“结合”,所以,即便他“逃离”不了,也要让尹莲“脱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五章7
第五章 堕落还是无奈(7)
我看不懂程水遥这个人,一点也看不懂。他那么孤寂,那么冷傲,那么高高在上,哪怕我亲眼看到了他喝醉酒的样子,甚至他拥抱过我,亲吻过我,也感觉到他对我丝丝缕缕的“情意”,在真正面对他时,我还是觉得,他离我好远好远。
这次,是他让严立灿带我来的。坐在他对面,我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我在场,他却没有问我啥子,一直问的都是严立灿,而且问的都是关于我“接触董厚前”的事情。因为一直在问严立灿,我就感到自己坐在这里很多余。
最后,他说:“严部长,这个周末,你照样给董厚前安排牌局。”
严立灿道:“上次他很恼火,钱都没有拿走。我估计这个周末他不会买我们的帐。”
“正是因为上次得罪他了,所以这次更要安排一场精彩的牌局给他耍。你告诉他,我向他道歉。”
严立灿有些吃惊:“你亲自出马?”
程水遥淡淡地说:“这个人我们得罪不起,他不算啥子人物,但人家手里有权力。盛董进‘区人大’的计划不能失败。就这样子定了。你先去吧,尹莲留下,我要给她做些交代。”
严立灿扭头看了看我,然后走了。
我忐忑地看着程水遥,不晓得要说些啥子话。
程水遥冷冷地说:“尹莲,谢谢你前天晚上送我回家。前天晚上,我确实失态了。”
“噢,没得啥子。”
“哪个时候回学校拿毕业证?”
“六月中旬。”
“有没有想过在武汉找个合适的工作?”
我怔住了,不晓得他问这个问题是啥子意思。他要帮我调换工作,搞得跟盛其强吵架,这几天又不提这个事了,现在又问我想不想在武汉找工作,是意有所指,还是仅仅“老乡的关心”?或者是试探我到底能不能为盛强集团尽心尽力?
我不晓得怎么回答,怔怔地看着他,总觉得他目光里有啥子东西让我琢磨不透。看到他这样一本正经,让我怎么也不能把他和前天晚上喝醉酒的样子联系起来。此刻,尽管他冷漠得很,可是仍然让我感觉到他有潜在的话想说。这是女人的敏感,天生的敏感。
他喝了口水,又说:“这个周末见到董厚前,你不需要像以前那样配合他,你只要给他添茶水就够了。明白吗?”
我点点头。
“除了给他添茶水,你要坐的位置要始终保持在我旁边。”
我又点点头。我不明白他为啥子要这样交代我,或者说这安排,但是我晓得他这样做一定有深意。他不给我解释,我也不好问得太清楚。
在公关部干了一个多月了,虽然我只负责接触董厚前,但我还是晓得程水遥一般不插手公关部的工作,总是把任务安排下来,严立灿一般都能非常出色地完成任务。整个盛强集团有多少人服从程水遥我不晓得,但晓得严立灿是很服他的。程水遥是盛其强的“左膀”,严立灿就是盛其强的“右臂”,所以他全力负责公关部和人事部,这两个部门都不会直接创收,但关系着集团与外界的联系和内部的人员安排,盛强集团这么大的企业,内部的人员安排相当复杂,所以这两个部门丝毫不比任何一个公司直接创收的作用小。
第五章8
第五章 堕落还是无奈(8)
星期五上午,严立灿跟我说董厚前拒绝周末的牌局。董厚前果然不买我们的帐。得罪了他,确实对盛其强进入区人大不利,所以这个“歉”是一定要“道”回来的。可他不接受牌局,又该怎么办呢?
然后,严立灿带我来到盛其强办公室,汇报了这个情况。
盛其强了一下,说道:“水遥亲自出马,这样更好。这个人我们确实得罪不起。这样吧,尹莲,你给董厚前打电话。”
我说:“我不晓得该怎么说。”
盛其强说:“你就说,是我叫你打电话约他的。”
我便这么跟董厚前打了电话。我用很温柔很亲切的声音跟他说话,强调是盛董让我约他,表示要为上次的事道歉。董厚前在电话里还再三问我是不是真的得到盛董的指令了。他为啥子要强调这一点,我不大明白,盛其强为啥子要让我强调这一点,我也不大领会。只是,凭着女人特有的第六感觉,我有种本能的畏惧感,这感觉非常清晰地告诉我,这个“关键”在我身上。
我真的傻吗?不是。上次,我晓得董厚前恼火是因为盛董没有答应让我陪他过夜。本来我该感谢盛其强,他不让我出卖色相,自然是我的“福气”,没有经过他的允许,董厚前不能强迫我陪他过夜,这让我真的很感激盛其强,觉得他这个企业家品质不错,不会搞那些污七八糟的事。尽管他为了进入区人大而以赌博这样的方式收买董厚前,怎么说都比让我这样的员工出卖色相来得“正”吧。
可是这次的一再“强调”,就让我有些畏惧了。他们之间的“交际辞令”我还搞不大懂,我畏惧的是,这次盛其强是不是答应把我“出卖”给董厚前了?如果真是这样,我该怎么办?
星期六下午,我坐严立灿的车,程水遥开着他的车,三个人到了约定的“古色茶楼”。这个茶楼里,装饰非常古典优雅,所有的茶具都是绿玉石雕刻而成的,桌子椅子则都是红木的,而且都是古代的制作艺术,雕刻着龙凤图案,其他摆设都有一种优雅的古韵。这里的消费不低,是很上档次的茶楼,尽管同样是喝茶休闲的,也同样是给赌客提供的场所。
这座茶楼没有大厅,全是包间,每个包间的名称都不相同,名字取得很典雅,有“莲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