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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我是正常的男人。我是第一次带人回家。我,我……”葛隐骞先是一怔,回过神来,通天大火:“你是猪你是狗,你是动物,你是禽兽不如的东西。”葛隐骞变得异常泼辣。里间那个女人走到客厅,看到怒目圆睁的田龙羽显得慌乱,田龙羽把女人拉在身边:“这是我的秘书小范,你以前是见过面的。这是我的太太葛隐骞。”葛隐骞怒不可遏,大骂:“出去!滚出去!通通滚出去!”小范择路而逃,田龙羽跟了出去。
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也是她梦境中几度出现终于在现实中真真切切地发生的。梦中的她猛扑上去,哭着,嚷着,使劲地捶着,接下来是把挡手碍眼的家什砸成废墟,再后来是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庆幸这只是梦。眼前这可不是梦了,葛隐骞突然头脑冷静得出奇。葛隐骞静静地坐到沙发上,神思恍惚,眼前漆黑,理了理散乱在额前的几绺头发,坐着发呆。二十分钟后田龙羽回来,想靠着沙发坐,葛隐骞大喝:“想干什么?”田龙羽被震服了,说:“骞骞,你听我解释……”葛隐骞说:“骞骞不是你喊的了,我不要什么解释。”田龙羽说:“请你原谅。我和她,只是……同居,不可能成家的。”葛隐骞说:“我和她没有关系,不想听她的什么。”田龙羽说:“昨天有个香港客户来了,我叫她来陪陪客。我喝多了,她就开车送我回家,她没有回去。”葛隐骞说:“今天也是你喝醉了酒,也是她送你回家?”田龙羽说:“今天我没喝酒,她要过来……”葛隐骞说:“过来跟你睡觉,当你太太。”田龙羽说:“在深圳这个地方,没有什么爱情,只有金钱。有钱可以跟当今最红的女歌星女模特睡觉,这是不奇怪的。”葛隐骞说:“卑鄙,畜牲,呸!你田龙羽在深圳住了几年脱胎换骨了,士别三日,该把你当流氓看待。”田龙羽说:“你葛隐骞也不要装出一副淑女形象。你不肯下来就没有原因么?我早听人暗示过,那个张响辅一会儿叫你当副主任,一会儿叫你当少年法庭副庭长,一会儿叫你当办公室主任,一会儿又提你当什么研究室主任,没有批下来又留你负责研究室工作,法院就没有人啦,还不是看你长得养眼。还有那个凌子鼐,岁数比你小五六岁,也在打你的主意,隔三差五跟你在一起,你上次下来一个多月,天天都在接无疆法院打来的电话,你当我不知道?你就那么多事要讲?”葛隐骞说:“放屁。你不要乱咬人。张老院长没有得罪过你的,凌主任也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不会象你那么无耻。”葛隐骞心里明白,在深圳的一个半月除了自已给张老院长和凌子鼐打过一个电话报个平安,以及临回无疆前张院长打电话叫她回单位上班外,张老院长和凌子鼐没有打过电话来,当初那些一天一个或一天二个的无疆法院的电话都是刘慧明打来的。其实没有什么事,聊聊天说说话,葛隐骞当然不好推辞,有几次田龙羽都有警惕的样子:“那个急事追到我深圳家里来了。”葛隐骞总是笑笑:“无疆法院来的,同事吗?”田龙羽说:“他们就那么想念你舍不得你,电话费好贵的哟!”葛隐骞说:“人家内地电话费都是包月的,用不完的。总不好叫人家别打过来吗?”田龙羽说:“漂亮女人到那里都有人喜欢有人挂念,做女人真好,将来我们就生一个女孩算了,女孩子听话。”现在你看,就是这些电话,又被田龙羽提起,并作为攻击葛隐骞的武器,把矛头直接指向张老院长和凌主任,这可是冤枉人。田龙羽说:“我无耻,还有更无耻的人更无聊的事,那个凌子鼐去拉萨办什么案要拉你去,搞什么宣传材料也要拉你去,我猜测这次来深圳,算不定也是凌子鼐陪着你来的,把你送到门口又做贼心虚不敢进屋,躲在那个小旅馆等着你一同回去。”葛隐骞脸红一阵,说:“不可理喻!凌子鼐不象你这种虚伪的人。”田龙羽说:“向着他了?他爱你就大胆爱吧!偷偷摸摸干吗?媒体上不是有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爱上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吗?”葛隐骞抓起沙发上一个靠垫飞向田龙羽身上,然后弹到茶几上的杯子上,杯子落地,水溅一地。
葛隐骞冒着风冲出门去,躲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冷风扑打着她那清瘦俊俏的面庞,乌黑的鬓发任风扯动,落叶在她脚下旋舞,路上没有行人,只有“沙拉沙拉”的声音伴她而行。望着脚下的落叶,她轻轻深吸一口气,顿感浑身一阵发冷,伸出左手紧紧捂住衣领,右手拣起一片落叶,端详着它那扇几形的叶面,绿中透黄,斑点疏密相间,脉络清晰如线。啊,落叶,往日青翠欲滴,生机盎然,而今……她看到田龙羽出来找她,任凭田龙羽在喊:“骞,骞。”一个保安过来询问,田龙羽向他交待几句。保安和他一同找了一会,半个小时之后,田龙羽回到屋里,关了大门,十分钟后熄灭灯火。葛隐骞蜷缩在灯光照不到的树下,在花池上坐了几个小时,天朦朦亮,她便起身,门边一个保安拦她,说要跟田总汇报,葛隐骞说我和他没有关系了。保安认不到田总的夫人是谁,只好放行。葛隐骞走出别墅区,打的来到华林宾馆,捶响1209房门,凌子鼐睡眼惺忪打开门见到满脸倦意的面孔,把她拉进屋里,葛隐骞第一次当着凌子鼐的面号啕大哭。凌子鼐扶着扑倒在他胸脯上的葛隐骞,任她泪水汩汩流淌,任她浸湿自已的衣襟,想不出该说点什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窗外透进一点光线,凌子鼐双手托起葛隐骞的脸说:“葛姐,回去吧,无疆也是人呆的地方。”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十四章(1) 你爬上好位置跟我有什么很大关系吗?
夜色,静谧,温馨。
市广电局副局长兼电视台台长丁虔生带着儿子回到无疆县城老家,晚上和两位老人一起吃饭,余小萌也在一起。两位老人至今也不知道丁虔生跟余小萌离婚,当然儿子更不知内情,只是隐隐约约猜到爸爸妈妈关系有点别扭。晚饭时,丁爷爷还批评了丁虔生:“你工作忙,再忙也要回家来看一看。要不是你老婆小萌象亲女儿一样照顾我们俩个,你这样半年才回一次恐怕是见不到我俩的喽。”丁虔生说:“小萌好辛苦,谢谢你了。”余小萌没有说话,倒是丁奶奶说:“你知道小萌辛苦就好了,你要对她好,不要对不起人家。小萌也有工作,人家也是领导干部。做事要讲良心!”余小萌接过丁奶奶的碗:“妈,我来乘饭。”
饭后,儿子陪丁爷爷丁奶奶在客厅里看电视,丁虔生邀余小萌出去走走。余小萌犹豫了一下,说:“我到广场跳完舞再看,不去姐妹们会罚我请客的。”余小萌每天晚上七点钟准时到城南广场跳一个小时健美操,那里有几个退休的活跃分子带舞,有一二百中老年妇女在学跳。余小萌跟其他六个妇女学了几天后上瘾,又怕其中有人打退堂鼓倒了兴趣,大家便私下约定,迟到一次罚款十元,缺席一次罚款五十元,罚款用来上馆子加餐。近一年来,这七个妇女没有一个受罚,成为集体舞伴的最坚定的执行者。丁虔生说:“小萌有了这个雅兴,年轻时怎么看不出呀。”余小萌说:“人是会变的。你当初说过的话都会变吗?”说完便走。八点一刻,余小萌准点回来,洗了一个澡,与丁虔生散步走到桥上。
今晚夜色真好,明晃晃的一轮圆月斜挂在天空上,一丝微风轻轻拂过,凉爽宜人。丁虔生说:“小萌,我非常抱歉,非常对不起你,你一定要原谅我。”余小萌不作回答,只问:“那个燕子还好吗?说真的,你和燕子挺般配的。”丁虔生摇摇头:“小萌,这几年辛苦你了,我是心痛你的,只是口上不说。我知道你记恨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余小萌满腔的悔恨和怨气塞满心胸,眼里转动着泪水,她很想骂一顿,骂丁虔生妄恩负义,骂丁虔生见异思迁,可这有什么用。不,不,不要。这种想法刚一升腾的时候,立即就被一阵否定的浪潮淹没了。现在已过了冲动的年代,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幸福是什么,不是同情,不是怜悯,不再是挂念,不再是相思。从孤寂的小屋刚走了出来,去寻找乐趣,去寻找新的生活,去寻找属于自已的天地,凡是自已愿意做的事,自已都会觉得快活,没有必要在回忆中过日子。余小萌对丁虔生说:“你看到桥下的流水吗?不说以前的事,好吧。”丁虔生说:“真的,我就想说。”余小萌说:“你看看我还是当年的余小萌吗?你不要生活在梦幻中了,我尊敬的台长。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活法,有钱人和穷苦人一样过日子,官老爷和小老百姓一样过日子,一年都是三百六十五天。”丁虔生说:“也许我太顺利了,顺利到没有遇到任何波折就爬上了副局长和台长的位置。”余小萌说:“这跟我有什么很大关系吗?”丁虔生说:“工作上一帆风顺的人,生活上不可能没有波折。”余小萌纠正说:“原话应该这样,仕途上一帆风顺的人,家庭中不可能没有波澜。”丁虔生说:“对,对。这是师范读书时班主任说的。你还记得,我也记得。”余小萌说:“当上副局长当上台长,八面玲珑,风光满面,家中又有一个小二十岁的漂亮老婆,做鬼也*嘛?有什么波折,有什么波澜。”丁虔生说:“我很难受,小萌不说这个好吗?”谈话在空气中凝聚下来,丁虔生鼻孔一张一合的抽搐:“小萌,我俩复婚吧,为了孩子,为了我年老的父母,也为了我们自已。”丁虔生把手伸给了余小萌。余小萌听得见丁虔生心脏的跳动,也听得见自已热血的沸腾。空气结成冰了吗?看得着呼出的气息。余小萌没有把手给他,淡淡地说:“也许,你当初随便一个许诺,但是,我却象得了护身符一样的有了生活的勇气,使我轻易地得到满足,把我的青春我的终生托会给你。”余小萌朦胧中恍惚中看见眼前一团火焰在燃烧,这团火焰渐渐的换成一张白净的脸庞,渐渐又变成红朴朴的小脸蛋,忽而这团火焰又变成一双眼睛,一双深邃的眼睛。也不知什么时候月亮躲到云层里去了,是云层遮住了月亮,还是月亮盖住了云层,桥上一片漆黑,两人默默无语,几分钟后,月亮又钻出云层,照着路照着桥,照着两人身影。余小萌说:“你还认得我们师范读书时二班的体育委员吗?”丁虔生说:“侯明山,他怎么了?”余小萌说:“我和他定了亲,元旦就结婚。”丁虔生大叫:“他,他,不可能的吧?不可能的,你不要骗我,他怎么配得上你,你怎么会跟他结婚,这不是气话吗?”余小萌说:“你觉得他在那方面会比别人差吗?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他。”丁虔生看着桥下潺潺的流水,停止了说话。双手抱着头,倚着桥墩,艰难地吸气,孤单单的异常凄凉。当初考进师范的丁虔生、侯明山、余小萌三个无疆老乡在学校里十分活跃,余小萌担任学生会主席,丁虔生在余小萌的举荐下担任学生会文艺部长,侯明山是二班的体育委员,足球踢的好,学校里无人不晓。这侯明山长得黝黑,读了二年书也没法白净起来,毕业那年本也可以保送到省建筑工程学院去进修,他没有去,毕业后分到无疆县最边远的一所中学任教,并且很快地跟在那里中学食堂煮饭的一个女子结婚。结了婚便不想调到其他地方,结婚几年都没生子女,到医院检查说是女子身体不行,吃了一百多贴草头草药,女子肚子怀上孩子,临产那天,侯明山带五个学生去市城参加全市数学竞赛,妻子因大出血死了,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婴。侯明山既当爹又当娘,过了十几年苦日子,也没有再结婚。曾有一些女子有心跟他过日子的,被他婉拒。他教数学,数学成绩年年在全县初三年级稳居第一,每年选送几个学生参加全市、全省、全国中学生数学竞赛。他爱写作,已有几十首诗在报纸杂志上用稿,他去年写了一部小说,今年省文联的同志找他商谈,建议改作电视剧,力争在省电视台播出。余小萌带着几个办案人员下乡时,去过那所中学看他,侯明山胡子拉碴不修边幅走了出来,他女儿侯岚甜甜地叫了一声“阿姨”就去里间做作业。侯明山跟余小萌谈写作谈数学就是不谈家庭不谈未来。余小萌说:“女儿大了,你也该成家了。”侯明山说:“拖累。穷教师一个,孩子她妈……真的,我至今后悔……”余小萌说:“过去了就不要太多想,想多了会伤心。”侯明山工作十多年,没有当过任何的官,连班主任都只代过一个学期,他把精力放在教学与写作。他写的小说里有省长,有市长,余小萌问他:“你十多年没有走出大山,连县城都难的去,怎么会有省长、市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