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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兰比亚拉开两人的距离道:“我只会说不要误人子弟。”
汉斯笑得更荡漾了:“那你说一句听听。”
奥兰比亚终于正视他了,汉斯觉得心口长了好几朵花砰砰砰地开放。然而现实永远追不上理想的高度,汉斯的毛病是大部分血族的通病——危机感一来先变蝙蝠。
于是奥兰比亚从口袋里抓出三颗水晶珠子掷向一脸痞相的汉斯,后者基于条件反射立马缩水,扑腾翅膀准备飞出窗外却被罪魁祸首逮住直接扔向看呆的女孩幽灵。
“啊——”
随着今夜的第三声惨叫,眼前的障碍扫了,道路也通了。
奥兰比亚赶紧抓起撞晕的蝙蝠直接从二楼跃下冲出大门。而他投出的珠子正发挥着它们的作用,不断地在幽灵周围弹跳,渐渐缩小直径,最后绕成一个等边三角形。
淡蓝色的光芒自破损的建筑内朝上射出,将夜幕的颜色冲淡。
普通人听不见来自不同层级的声音,但从事特殊工种和身居特殊物种的两类生物是听到了。
那是一种足以延绵至灵魂深处的悲怆怒吼。
作者有话要说:
☆、谁杀了知更鸟
汉斯是被这声凄厉的吼叫震醒的,直到叫声渐弱蓝光消逝,他才从懵懂的状态下回神。
“其实只要你说一声我不介意朝它飞。”汉斯揉着脑袋上的包,一脸哀怨。
奥兰比亚点头:“下次注意。”
汉斯嘴角一抽,抿了抿唇张嘴露出獠牙:“再有下次我就直接吸血了。”
奥兰比亚没理他,眼睛不由自主地朝四周看去,最后视线落在阴森森的建筑上。
他们走回去,已然不见了幽灵的踪迹。
“干掉它了?”
“不,刚刚扔出去的珠子顶多困住它,我想它现在正想办法逃脱。”
汉斯看向灯火通明街道:“要去慰问下死者么,或者看看被凶灵灭口的尸体。”
他以为就算不缺胳膊少腿也应该是血淋淋的样子才更符合午夜凶灵的标准,可谁想除了七孔流血外尸体完好无损。
天亮后,奥兰比亚去医院找塞尔,试图从他那里了解有关他父母的情况。
这段时间因为数对夫妻离奇死亡,医院也弄得人心惶惶,正如奥兰比亚所说,医院的夫妻数量一直是当地最多的。
“我听说昨晚又有对夫妻死了。”
“嗯,我很抱歉。”
塞尔接收到汉斯凛冽的目光后连忙摆摆手:“不不,这不是你的错,事实上那道蓝色光束……”塞尔挠挠头,“很奇怪,我明明听见了奇怪的歌声,我妈肯定也听到了而且脸色白得吓人,可她却坚称听错了。”
“奇怪的歌声?”
“应该是女人的歌声,可惜太远听不清歌词。”
奥兰比亚想了下道:“关于那幢废弃房屋的住户你了解多少?”
塞尔道:“我们刚搬来不久所以知道的不多,但那件命案太轰动了,各大报纸一连刊登了好几天……难道那幽灵就是当年失踪的小孩?!”
奥兰比亚若有所思道:“种种迹象表明是的,昨天我困住了它,但它随时都有可能逃离。”
塞尔急道:“那为什么不继续消灭它,你知不知道它害死了多少人!”
“如果是邻居,为什么都没人认出她?”
塞尔吸了口气,苦笑道:“你有见过把孩子当宠物养的父母吗?直到出事我们才知道那户人家养的是女儿,还有那个母亲原来是继母。真搞不懂怎么会有这种人,把孩子养得心理残缺。”
奥兰比亚道:“其实我来是想询问你父母的情况,我想知道他们受伤的程度,或者说受了怎样的伤。”
“表面上看只是些皮外伤,都是他们在躲避时擦到的。我妈右手肘部骨折,我爸是脾脏破裂及肺穿孔。其实所有死者都是死于多脏器破损内出血,有的甚至连外伤都没有,器官上有多条口子,就像是用刀砍的,我爸的脾和肺就是。”
那个幽灵确实就拿着刀……
塞尔看看汉斯,顶着巨大的压力问奥兰比亚:“既然你已经困住了它,可不可以请你马上将它消……呃,驯服了?”
汉斯讥讽道:“你当他驯兽师?还是驯灵师?”
塞尔噤声了。
奥兰比亚微笑道:“灵体与我们处在不同层级,它不出现的话我也抓不住它。”
从医院出来,汉斯对塞尔的好感度降至冰点。
“这愚蠢的傻小子,真想把他的血吸干。”
“不过他居然听到了声音,我怎么没听到。”
“蠢才就是舍弃所有智商专攻一向技能的,我还见过唐氏综合症完爆钢琴家呢。”
“……”
简直鸡同鸭讲。
转过几个弯,临街有小孩子在唱童谣,五六个人围成圈,当中三人演绎着童谣的内容。
……
万里无云,头顶一轮红日,两耳飘歌,薰衣草懒洋洋地站在土里,空气里充满了甜醉的气息。
一个小孩提着玩具刀朝另两个猛砍,周围没完没了地唱着,每砍一刀唱得更起劲。
汉斯咋舌:“……我想知道这几个小子的父母还在不在。”
奥兰比亚看着孩子们的举动,猛地抓起汉斯的胳膊朝凶宅快步走去,他本人或许没什么,但汉斯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白天的建筑物不管吉不吉利都不具备唬人的气势,这栋据说建于二战的房子处处体现了那个时代的风格。
奥兰比亚在房子里东敲西砸,汉斯看得心惊肉跳,若非这里已经破到可以直接回收,他一定会以为他是来打砸抢的。
“你到底在找什么?”
“找人。”
汉斯觉得如果他不是吸血鬼的话,肯定会对着窗大喊“见鬼了”。
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奥兰比亚继续搞破坏,终于在拆掉四个枕头后停歇了。他从枕头里抖出不少白灰色粉末,归归拢倒是可以装一小盒。
汉斯到底是活了几千年的老油条了,分析前情就能猜出个大概,看到□□脑子里就蹦出俩答案,用来吸的直接排除,剩下的就不言而喻了。
被烧成渣的话确实不可能找得到,一直以来认定的事实真是经不起推敲。
正当汉斯玩味地戳着□□,奥兰比亚的手机响了,是塞尔打来的。电话那头的他好像急得快哭了,大致意思是那个幽灵耐不住夜晚的寂寞大白天杀来医院,对他爸砍了三刀后又来恐吓他妈,总之叫奥兰比亚快点过去。
汉斯对此嗤笑不已,对奥兰比亚道:“你只是困住它实在太明智了。”
奥兰比亚懒得理会他的幸灾乐祸,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医生护士病人家属……有的尖叫着往外逃,也有捂着耳朵跪在地上,场面相当混乱。
上方断断续续传出接近人耳能听到最高频率声波,奥兰比亚不禁捂住耳朵,但尖锐的声音仿佛穿透皮肤和骨头不断刺激着他的耳膜。
汉斯上前搂住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胸前,嘴巴在他耳边吐热气:“又是童谣哦,你说是不是知更鸟来寻仇了?”
谁杀了知更鸟?
麻雀说,是我。
……
谁来负责棺罩?
鹪鹩说,我们夫妇俩一起。
……
作者有话要说:
☆、挑衅
病房内,塞尔将母亲护在身后,一手压住胃部,脸白得像打了霜,嘴红得像上了料。奥兰比亚猜他胃出血了。
汉斯不知对奥兰比亚的耳朵做了什么,反正他觉得现在两耳收音频率堪比蝙蝠。
塞尔的母亲算起来应该六十多岁,这样的年纪面对幽灵竟意外地冷静,保养得当的脸上依稀看得见年轻时的影子,就像那张泛黄的照片里,抱着女儿依偎在丈夫怀里的女子。
可惜好景不长,妻子抛下家庭跟情人跑路,丈夫又和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结婚,那个酷似前妻的女儿无论在谁眼里都像根刺一样扎在心里。
终于在一天夜里悲剧发生了。
教堂的钟声响彻云霄,仿佛是为笼中的知更鸟敲响的丧钟。
至死也等不来母亲的回头,愤怒与不甘令她徘徊于世,用她的方式实现因果循环。
“与其说人家拆房子吵醒了它,不如说他们恰好那个时候搬来。”瞥了眼已经断气的伍德先生,汉斯不由感叹,“这是怎样一个作死的节奏啊。”
欣喜地以为母亲来接自己,却看到她身边还有两个不相关的人。埋藏三十年的情绪一触即发,她恨这个遗弃并杀了她的世界。
“也许是一个母亲不相信女儿已经死了吧。”
伍德夫人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鲜有岁月痕迹的脸庞湿了一片,两手紧紧地抓住儿子的衣服,视线却自始至终落在女儿的脸上。
“杀了我……”
伍德夫人站起身越过儿子来到女儿跟前,苍白的手掌抚上她的面颊——其实那里什么都没有,但包括奥兰比亚在内都不会觉得突兀。她不断重复着三个字,试图以此来减轻痛苦。
一时的自私酿成今日的后果,想必伍德夫人自己也分不清究竟该后悔当初的离开,还是后来执意要搬回来。
幽灵手里的刀看上去比之前的更大,锈迹斑斑的表面好像有滴不完的血,可在接触地面之前统统化为虚无。它的身体并不完整,有些地方已经透明,这使它的样子更加狰狞。
显然从奥兰比亚的束缚中挣脱让它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相信若它再待下去的话势必会灰飞烟灭。
塞尔踉踉跄跄地过去抱住母亲的腰,试图把她拉回来,可他的举动显然激怒了幽灵,满腹怨气直接由行动来证明。
奥兰比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投出去一把珠子,好几颗在幽灵周围碎裂,仅余六颗在地上将它围在中央,而它似乎对它们很抵触,本该砍在母子身上的凶器突然改变方向朝驱魔师飞来。
金发的驱魔师,有着狩猎者般身手和反应。他迅速抓起桌上的花瓶,拔出所有的花,瓶口朝空中重重一挥,瞬间形成的水幕阻挡了刀的攻势。
汉斯看得目瞪口呆,他深知奥兰比亚能力出众,但自来水好像不属于驱魔的范畴吧……
没时间给他发呆,他注意到年轻的驱魔师脸上露出疲态,虽然驱魔耗费的体力因魔物的强弱而不同,可仅仅是杀人魔的话,再嗜血也不过人类灵魂,严格点讲,根本算不上魔物。
可是此刻的幽灵有些古怪。
水已经将刀围成个球搁一边可以不予理会,原本幽灵身上变透明的部位开始冒黑烟,竟是在修复缺损的灵体,但大卫盾闪烁的光芒不断抵消黑色物质,以致修复的速度出奇的慢。
它正在魔化。
光明与黑暗的抗衡自古以来注定没有平局。
终于幽灵不再冒烟了,大卫星的亮度仿佛刺穿了它的身体,未完全魔化的灵体根本受不了。
“把它拿走。”
它看向奥兰比亚,楚楚可怜的双眼里没有泪水,却没人会怀疑它在示弱。
奥兰比亚撤走附加在大卫之盾上的力量,不由得松了口气。
力量不在,呈半魔化状态的幽灵有点不伦不类,全身透明一块黑一块,而因为灵体的不稳定,魔化部位减少的同时也带走了正常的部分。
它看着自己的样子焦急道:“我不想消失。”
奥兰比亚刚想说要是一直留在世间的话不可能不消失,可伍德夫人突然冲到他面前哭着说:“用我的命换她的命,我怎么样都可以,求求你……”
汉斯看不下去了,拎起她的衣角把她甩到一边,年老的身体先受刺激又受撞击,自然顶不住,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塞尔瞪眼指着汉斯的暴行,猛吐一口血,也晕了。
“……”
奥兰比亚无语地看着地上横躺的母子,想着该怎么把都去逃命的医生找回来,便听见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不要不要!我不要消失!不要!救救我!”
灵体在渐渐消失,它没有痛觉,有的只是恐惧。先是四肢,再是身体,最后才是头,眼睁睁地看着身体一点一点化为飘渺。
奥兰比亚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恢复了往日的冷冽。
大卫星重新亮起,顷刻间淹没所有。
……
谁来充当主祭?
鸽子说,我将为主祭为吾爱哀悼。
谁来扶灵?
鸢说,若不走夜路我将扶灵。
……
良久,汉斯道:“我以为你会心软给它指条明路。”
驱魔师道:“我只会驱魔不会超度。”
汉斯挑眉,凑过身,在他淡粉色的唇瓣上落下蜻蜓点水式的一吻,得意地笑了。
窗外的一棵山毛榉轻轻晃动,三两片黑色羽毛缓缓飘落。
事情解决了,结果很悲壮,人性的扭曲造就了一切也毁了一切。想来伍德夫人今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她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事后汉斯趁奥兰比亚不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