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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继父楚天遥是个通天彻地的伪君子,所以当年在家乡,人人都以为他是个翩翩书生;谁也想不到,在那副斯文的外表下竟是一缕早已腐烂的恶魔灵魂。
她母亲生行风时难产,求楚天遥请大夫,他却一动也不动,眼睁睁看着妻子流尽最后一滴血死去。他的理由只有一个,麻烦。
弟弟小时候生病发烧,他还把人丢出去,不管当时正是大雪纷飞的夜里。因为弟弟生病在呻吟,很吵。
他说她长得很像母亲,既然他花钱买下的妻子死了,就由她这个做女儿的来代替吧!而那年她才十二岁。
如果不杀楚天遥,她和行风一个也活不下去。
她不后悔砍下那一刀,再来一回,她照样要砍,不过这回她会准确地将他的心脏剖出来,确定他不会复活骚扰她和行风的生活。
「妳确定?」宇文端妍问。
「那畜生虽然恶贯满盈,却极度聪明和小心翼翼,否则以他的恶行,早不知被判下几百个死刑,他要干坏事时,防护工作做得堪称滴水不漏,我正是利用那机会杀他,所以绝不可能有所谓的目击者出现。」她连楚行风都事前送走了,以确保当夜家里只有她和楚天遥两人。倘若她杀完人立刻逃离现场,或许也没人捉得到她。
只是动完刀后,她突然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生与死一样无趣。于是她坐在厅里等,等着天亮邻居报官将她捉走,却不知为何,本应在房里的楚天遥尸身竟消失无踪,只剩一滩血渍。
「也许还有一个可能性,目击者本人就是……那个人?」宇文端妍说。
「楚天遥吗?」楚行云唤出那三个字,像是三道惊雷由天空劈下,震得大地都开始打颤。「那正好,让我再杀他一次,这回我绝不会失手!」
宇文端妍已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许她该去找邵君谈谈,毕竟,他才是唯一有本事守护楚行云心的人。
「不谈那事了,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是,前回我上书请造军舰的奏折批下来了吗?」
「有我在,岂有批不下来之理。不过用钢铁筑军舰,真的造得起来吗?铁那么重,岂非入水就沉?」
「不会。我仔细研究过那些海盗舱,他们胆敢与军舰冲撞,就是因为他们船头包着生铁,所以第一和第二军团的木造军舰一与海盗船碰触,立刻四分五裂。」
「竟有此事。那第一、第二军团怎都没发现?」
「船一沉,大伙儿逃命都来不及了,哪还有闲暇去顾虑对方的船是什么材质所造?」
「也对。但妳只瞧过一次就晓得如何筑军舰了吗?」宇文端妍疑惑。
「当然不只见过一次啦!而且也细细观察过了,除了少部分秘诀尚无法得知外,现在对于海盗船的结构,我可能比那群海盗们还熟悉呢!」对于造军舰一事楚行云可有把握了,再加上她手中还有一张王牌,一张谁也想不到的王牌。
这样宇文端妍就了解了。「的确,这世上也只有一个人有本事在血腥战场上久待。是不是啊?行云。」楚行云老是睡死在战场的怪癖,可是远近驰名。
楚行云仰头看看天、又望望地,半晌,涩涩开口。「今天天气不错。」
「挺适合睡觉的。」
「唉,端妍,咱俩也算同一阵线,妳何苦揭我疮疤?」
宇文端妍睨她一眼。「妳既不爱人碰,又不喜正常睡觉,我真怀疑妳和邵军医这夫妻要如何当才好?」
这会儿楚行云一张脸可真红得媲美三月桃花了。
宇文端妍也是伶俐之人,见情形大惊。「不会吧!妳和邵军医成亲都三年了,竟未落实夫妻关系?」
「天时、地利、人和,老是配不起来嘛!」要嘛就有敌来袭,要嘛就邵君羞得变成木头一根,更多时候是她……她吓呆了,不自觉地扁人。
宇文端妍算是被他们给打败了。「你们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顺其自然喽!」
宇文端妍想了一下。「这种事我不在行,不过……他可能会有办法。」
「他?圣上啊!你们……如何?」
现在变成宇文端妍脸红胜霞了。
兰陵新皇喜欢宰相宇文端妍,对她百般调戏、日夜捉弄的事可也是全国皆知。
私底下宇文端妍总是叫他——任性皇帝。
邵君才回到军医营帐,就被眼前出现的一张脸吓得下巴狠狠往下一掉。
「楚、楚大叔……你没死……」
「十年不见,邵大哥,你还是一样大事精明、小事迷糊。」那是一张斯文儒雅的面孔,配上一身的书卷气息,让人光瞧就觉得舒心。「你看清楚一点,那死老头就算还没挂,也不可能比得上我年少英浚」
「行风!」邵君终于回神。「你是行风。行云的弟弟,你……你怎么来的?」
「当然是走路来的。」楚行风,楚行云的弟弟,年方二十二,正是个飞扬兔脱的年轻人。「总不会是飞来的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邵君搔搔头,平常他不是这样胡涂的,偏一遇上楚家人就失态。唉!肝壹堑眯性扑倒阍诮鹩κ樵豪锒潦椋抢锊皇呛苎细衤穑苛瘴囱熬圆蛔急弦担摇阌质窃趺唇吹模磕悴恢岛牛置涣钆疲孛诺氖勘豢赡芊拍憬床攀恰!拐饧率翟谑翘肫媪恕7踩鲜冻益⒌艿娜硕贾溃性剖直;こ蟹绲穆浣糯Γ土运参丛嘎兑蛔职胗铩?
他已有十余年未见行风,若非脑中还存着对楚天遥的印象,而楚行风又生得几与楚天遥无异,他还真的认不出这男孩就是当年的行风。
「是不准毕业啊!我也没说我是光明正大走出金应书院的。至于外面那些士兵,他们哪里拦得住我?只要找出他们换班的时间,很容易就能摸进来了。」
邵君皱眉,营里的守卫是该加强了,不过那不是最要紧的,真正的重点是——「你居然……逃学?」他快疯了,这事要给楚行云知道,天八成要塌下一角了。
楚行风急跳起来掩住他的嘴。「拜托你别叫这么大声好不好?万一被姊姊听到,我这层皮还留得住吗?」
「既然知道行云会找你算帐,你干么还逃学?」
「书院里无聊透了,成天不是背书就是弹琴,我才二十二岁耶!再在里头闷下去,铁定提早白头。」
「可也不能逃学啊!」邵君可没胆瞒楚行云这等大事。「不行,我得告诉行云去。让不让你留下来,得由她决定。」
「姊夫,如果你泄了我的行踪,害我又被捉回那个鬼书院,我就不告诉你姊姊跟死老头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事。」
「呃?」邵君顿下脚步。「当年的事你清楚?」
「我好歹也是当事者之一,岂会不知?」
邵君内心陷入重重挣扎中。
与楚行云成亲之时,他发过誓对她一生忠实,会爱她、护她、怜她一辈子。他很努力地遵守自己的誓言,绝不想破坏它。
但他又想知道昔日楚行云刺杀继父的真相。还有,为何都过了十年,她还是日夜饱受噩梦所苦,无法安眠?
而他枉为神医,却无法为她解忧,他真是既心疼又万分无奈。
俗话说,心病还要心药医。如果他能得知当年惨剧的来龙去脉,或许可以帮助她走出阴霾。
怕邵君想到最后钻进牛角尖里,楚行风急忙转移他的注意力。
「姊夫,你身边那个小姑娘是谁?你已经有我姊姊了,可不能再随便花心啊!」
「我身边哪有姑娘?」邵君一脸迷惑。
楚行风一指指向小红。
「他是……」慢着,邵君仔细观察小红年轻的面庞,晒得像块小黑炭似,圆滚滚的大眼里满是不驯。这样的小少年是姑娘?「行风,你看错了,小红是我在海盗船上救回来的,应该不是姑娘。」他瞧着不像。而且,海盗船向来不准姑娘上船,说是会招来噩运。所以小红怎么可能是个姑娘?
「不是吗?」楚行风为了证明真假,走过去,不客气地在小红胸膛上抹了两把。「平的!」好遗憾,这么俏的娃儿居然是男的。
「我就说嘛!小红是男生。」
那两个人就这样大大方方讨论小红的性别,完全无视本人的存在与意愿。
小红被他们气得脸都黑了,要不是哑穴遭封、功力被禁,他一定骂足他们祖宗十八代,不!连百儿八十代以前的也绝不放过。
可恶!你们两个浑球就别给我逮到机会,我绝对要把你们剥皮拆骨喂鲨鱼!他在心底暗暗发誓。
邵君和楚行风还在为小红那张超脱性别的美丽脸蛋讨论不休时,一个温文不失严谨的声音响起。
「邵军医,你在吗?」是宇文端妍。
「宇文相爷!」发现故友来寻,邵君开心地就要迎出帐去。
「姊夫。」楚行风紧紧拉住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你可千万别让他人知道我溜出书院。」
「可是……」
邵君还没迟疑完,楚行风已经拉过小红,钻出后头的帐子口,走人去也。
邵君等于是被逼上了梁山。
邵君将宇文端妍请入帐里头,端了杯茶给她。
「相爷远道而来,辛苦了。喝杯百味茶润润喉吧!」
宇文端妍笑嘻嘻地接过茶杯。「邵大哥还是叫我端妍吧!听你唤相爷好怪。」
「但礼法不可废……妳……」
「反正这儿又没外人,有什么关系?」宇文端妍仰头一口饮尽杯中茶,初入口,但觉满嘴苦涩,可当茶水滑落喉间,一股甘甜自然涌起,瞬间身心舒畅,人也精神了起来。「邵大哥不愧神医之名,连一道待客用的茶水都有这般学问,也就难怪宫里太监争先恐后要来第三军团当监军了,想来也是图邵大哥这些养身妙方。」
说起那些监军,邵君头都大了。「妳明知我对那些事情最没辙,就别再取笑我了。妳喜欢百味茶,我多准备些让妳回程带着,这总行了吧?」
「还要桂花香油、水仙润肤膏、清新露、美颜丹、胭脂……」宇文端妍林林总总念了一大串,几乎将邵君炼制的养生美颜丹药尽数数上一轮了,尚有欲罢不能之势。
邵君听得头晕,赶紧抢口接道:「待会儿我回药帐查查,只要是有关养生、润肤的丹药都给妳备上一份可行?」
「那就先谢谢邵大哥了。」对于养生、美颜,那是不论男女老少都大有兴趣的玩意儿!宇文端妍虽贵为一国宰相,可也不会放过这个大好良机狠敲一笔。
「不客气,妳喜欢就好。」反正药再炼就有了,他最怕的是人家死缠着他不放。
「既然邵大哥对我这般慷慨,我当然也得投桃报李一下。」宇文端妍将话题转回今日来访的要点。「邵大哥可知十年前行云弒父的真相?」
「这件案子不是早就解决了?现场根本找不到楚大叔尸体,只有一滩血迹,不能证明行云杀人。」
「原本是如此没错,但你知道树大招风这个道理。近年第一、第二军团尽数败在海盗手上,只有第三军团勉强守住了防线。朝中有人主张干脆任行云为圣将军,总领我国全军,而这自然挡了很多人的财路。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的人首先就不依,于是挖出十年前的往事,在圣上面前狠狠参了行云一本。」
「只是上份折子,妳应该随时可以挡下来,没什么要紧的吧?」
「那本奏折当然已经被我拦下来了,但他们声称找到昔年惨案的目击者,连袂奏请圣上要与行云对质,而且不准行云拒绝,否则便是默认了弒父一罪。子弒其父,天理不容,尤其行云还是个将军,我怕他们会利用这一点对她大肆攻击,届时她不管是在朝廷还是派驻边境,势必无法立足。」
「他们这样做摆明了是要逼死行云。」邵君忧心仲仲。「行云知道这件事了吗?她有何反应?」
「她很高兴有人肯帮忙查清事情真相,还说如果能找出楚天遥更好,让她一剑杀他个死透。」
「她满脑子只想着报仇。」邵君长叹口气。
「所以我要你多花些心思注意她,别让她干出什么傻事。」
「我当然会守着她,可朝廷那些人该怎么办?」
「那就只好等我回去跟他们玩一玩喽!」说到使奸耍诈,宇文端妍可也是没输过人的。
邵君默然无言,片刻,淡淡开口:「强硬镇压是没用的,杜不了攸攸众口。」
「那你有什么妙计?」
邵君想了一下。「对于上奏参行云一本的人,妳应该了若指掌吧?」
「所有朝廷百官的来历、背景、专长,甚至连他们娶了谁家闺秀为妻、生子多少……我都一清二楚。」
「可否列出名单让我参考一、二?」
「你想干什么?」
「妳放心,我绝无意谋杀朝廷要员。」自生及长三十余载,邵君手上可还没出过人命。
「你若能杀了其中几个混帐,反而是为苍生谋福呢!」宇文端妍讽道。
「端妍……」邵君苦笑。
「我明天回京,晚上再帮你写吧!不过……」宇文端妍还是很好奇。「真不能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邵君意味深长地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当大夫的,多得是办法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