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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样板戏改编成连环画有两种,一种是摄影版,另一种是绘画版。在宣传主管部门高度重视下,无论脚本编写还是画面绘制,都组织精兵强将集体创作。最大限度地还原舞台演出实况,这就是所谓忠实于舞台的原则。以上海、北京、天津等地的大出版社为主,集中优秀画家像对待政治任务一样精心绘画,因此《智取威虎山》、《红灯记》、《沙家浜》等现代京剧,《海港》、《龙江颂》等新编京剧,《白毛女》、《红色娘子军》芭蕾舞剧,都编绘得不错,绘画贴近舞台演出,用连环画普及宣传样板戏取得成功。其他省市和一些中等城市,则将上海、北京的出版物租型印刷,使样板戏连环画的版本多达数十种。
先进人物连环画也多种多样。老的典型人物有《雷锋》、《王杰》、《黄继光》、《邱少云》、《杨根思》、《张思德》、《焦裕禄》等,新典型遍布各条战线。部队有《门合》、《刘英俊》、《关成富》、《蔡永祥》、《麦贤德》、《珍宝岛英雄》等,工矿企业有《王铁人》、《盛林法》、《徐松宝》等,农业战线有《王国福》、《杨火才》等,*门有《沈秀芹》,支边青年有《金训华》等。由于都是真人真事,说服力强,使先进人物的事迹家喻户晓、深入人心。
阶级斗争的故事和主题更像一条纲,纲举目张,遍布在各个领域。作品中从少年儿童到老年人,从工农兵到医生教员科学家技术员等,都在斗争风浪中经受考验。还有各地区民兵故事,更突出了武装斗争的思想。
“*”中后期出版的连环画,虽然编绘态度认真严肃,一丝不苟,但作品内容还嫌单调,情节雷同,故事大同小异,看了开头便能猜出高潮和结尾。主人公出现危机遇到困难时学毛著,或是想起毛的教导,于是获得力量,最终战胜敌人或困难,取得胜利。从绘画来说,造型千篇一律,人物模式化脸谱化,好坏人一看而知,人物的服装和动作如出一辙,看不出风格特点。由于上述原因,读这些作品如同嚼蜡般乏味,越读越索然,打不起精神,缺少欲望。由此我逐渐产生厌倦心理,再见到这类书,根本不愿再读了。
虽然不读,但每逢见到新书,却还坚持购买。这是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一是长期不间断买书,早已成习惯,甚至上瘾了,心里总放不下,非买不可;二是价格低廉,当时的书,一个印张仅9分钱,买书很值。我又没有其它爱好,每月零花钱都用在买书上。所以即使绘画再次,内容再不吸引人,照买不误。
只买不读,变成了不良恶习。这是我在“*”中后期形成的浮夸作风。我曾找出一些理由为自己这种行为辩解,什么现在忙,时间有限,以后空闲了再慢慢补吧,什么把书买下来,就是占有了资料,即使不看,也知道大概内容,为今后搞研究做好物质准备,等等。
过去买了书,必然抓紧时间阅读,好书还反复读多遍。到了“*”中,变成只读少量书,大多数买来后仅翻翻画面,就往柜里一放了之,仅仅起个充门面的摆设作用。这违背了买书为读、买书必读的原则,是我要记取的教训之一。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6 投我所好
投我所好
我在铁路分局俱乐部工作,兼任文艺宣传队队长,别看不起眼,还真有人上杆子巴结。
大概是1975年早春,我和同事到分局列车段去观看他们举办的职工歌咏比赛,散场离去时,一个矮个子壮墩墩的小伙子走上前来,自我介绍说他叫王文杰,是京沪车队的,喜欢音乐,会指挥和作曲,听说我是宣传队队长,希望我能用他,调他到宣传队发挥一技之长。我说队里已经有作曲两人,水平不错,问他还有什么特长。他微微皱起浓眉,表示还会点乐器。我说容我们考虑考虑,到时候再说吧,随即告辞了。
过了一周时间,某天午间正休息,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原来是王文杰打来的,说他马上来看看我。
半小时后,王文杰进了文艺组办公室。其他同事不在,只有我一人。他倒不见外,开门见山地说:“来看看你,送你点小礼物。”说着掏出几本崭新的连环画,我颇为惊奇。他不容我开口,接着说:“听说你攒书,我正好跑上海,顺便带了几本新出的。”
这几本连环画,确实都是上海新出的,对我有强烈的吸引力。我一边谢他,一边掏出钱来。他本想拒绝,但见我执意要付钱,便不再推脱,爽快地收下了。他似乎真是来看望我,其他什么都没说,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又过了一星期,王文杰又打来电话,说他刚跑车回来,为我买了些书,问我方便不方便。就这样,几乎每隔十天半个月,王文杰都会从上海给我买书回来,即使没新书,他也会打声招呼做出说明。王文杰在车队的餐车工作,没掌勺资格,只管打打杂,因此他直言不讳地告诉我,他跑车实际上是浪费生命,还说他爹在路局工作,掌点权,他正让他父亲帮着搞调动。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后为准备“五一”演出抽调宣传队员时,将王文杰也列入了名单。
王文杰来到队里,果然积极性很高,指挥乐队演奏,还利用休息时间谱写了一些歌曲。乐队的同志对他反映不错。
演出任务结束后,队员们回到原单位去干活,王文杰也不例外。临走前,他与我约定,照常在上海为我买书,不过他不再送来,而是电话定好时间,我去北京站站台上接车,从他手里取书。
我与王文杰的交往保持了半年多时间,他为我买回约六七十本书,我很感激他。他可能也感激我,因为我满足了他调进宣传队发挥特长的愿望。但是,宣传队是业余性质,临时组建的,任务一旦完成就解散,时间不太长久。因此我的所谓帮他忙,也不过是一时性的权宜之计。
再后来,王文杰没来过电话,也没再给我买书。当筹备国庆节演出工作,拟宣传队队员名单时,我又想起了他。经打听,他已调动工作,另有高就了。
看来,我的业余爱好收藏连环画,虽给我带来乐趣,可有时也成为我的软肋。君不见有人为了利用我,便投我所好么!
7 题材变化
题材变化
前文谈到“*”中期出版的连环画,由于故事雷同,内容缺乏新意,绘画也千篇一律老一套,使我渐生厌烦,养成了只买不看的恶习。当然,这是就基本状况而言,出的个别好书,我还是阅读的。这改变了我以前的习惯做法,连我自己对这问题也无可奈何,缺少扭转的愿望。那么,是否就这样持续下去了呢?
答案是否定的。过了一段时间,随着题材内容发生变化,我的阅读兴趣再度被激发起来,终于恢复买书必读的固有做法。
1974年,“*”运动进入到批林批孔阶段,由于斗争需要,竟然将两千多年前的孔老夫子也揪出来作为靶子,并将他与*联系到一起进行深入批判,进而又掀起评法批儒热潮。因此连环画有了新题材内容,很快便创作出版了一批配合斗争形势的作品,诸如《孔老二罪恶的一生》、《万恶的孔丘》、《怒捣大成殿》、《孔孟现形记》、《历史上劳动人民的反孔斗争》、《洪秀全反孔斗争的故事》以及《先秦法家人物故事选》、《韩非批儒寓言选》、《商鞅》、《西门豹治邺》、《陈胜吴广》、《小刀会》、《秦始皇“焚书坑儒”的故事》等源源面世。这些书按我的分类,是划归古代题材范围。
很久没见到表现古代题材的连环画,截至到“*”中期,除了上海再版过《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北京再版过《东郭先生》外,再也见不到其它涉及历史的作品,连环画几乎完全成了中国现代题材一统天下。如今各出版社纷纷推出描绘春秋战国、秦等古代时期的作品,怎不令我眼睛发亮,心花怒放呢?
接着,矛头又指向梁山首领宋江,揭露批判其只反贪官不反皇帝投降主义路线的连环画也接踵而来,这方面的作品有《投降派宋江》、《宋江的卑劣嘴脸》、《揭投降派宋江》、《‘水浒’中宋江投降派的丑恶嘴脸》、《方腊传》等。
上述连环画不但将孔子、孟子、宋江等作为反面人物来批斗,而且重新审视和评价历史,对我触动很大。尤其难得的是,我尊崇的名画家,如上海的顾炳鑫、贺友直、刘旦宅、赵宏本、戴敦邦、王亦秋等,北京的刘继卣、林锴、陈惠冠等,都投入创作中,以战斗者姿态用作品参加斗争。尽管“*”中他们被下放到“五七”干校,还有的受到审查,一度被剥夺了绘画资格和创作权力。但是一旦任务需要,他们仍不计得失不讲条件地努力工作。这种精神使我感动,敬佩之余对作品产生好感,更认真地加以阅读。囿于当时思想认识的局限,我相信了“四人帮”一伙兜售的历史观和对历史人物的歪曲丑化,后来经过拨乱反正,被颠倒的历史才重又颠倒过来。
纵观“*”中的连环画,尽管受到“四人帮”一伙的干扰破坏,无论思想内容还是艺术表现,整体水平并不高。但在文化事业受到空前摧残,大批专业工作者惨遭*的当时,在百花凋零,文艺处于低潮的背景下,连环画出版还是一支独秀,艰难地向前发展的。这离不开周恩来总理的亲切关怀和扶持,离不开从业人员的努力工作,更离不开广大群众对它的需要。
“*”已过去40年了,“*”时期留下了大量连环画,对这些连环画的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我以为,对这笔精神财富,应广泛搜集、整理,深入加以研究,做出科学结论,这才是负责任的态度。
1 再版书开路
渐成气候(1977…1998年)
连环画进入鼎盛时期。买书藏书甘苦自知。第一次被公开戴上“收藏家”桂冠。选书范围更广、胃口更大,藏书条件也得到改善。面临挑战,连环画走下坡路,仍不遗余力想方设法购买。终于能为连环画略尽绵薄之力。存书成为资料库带来方便,同时书满为患也增添烦恼。
再版书开路
揪出了“四人帮”,举国欢腾,人心大快!
连环画的出版工作,就像行驶的列车,突然刹闸,却没有立即停住,而是依惯性又前行了一段。在一年多的日子里,依然编印发行原有的选题。随着拨乱反正的深入发展,才逐渐摆脱旧轨道,适应形势驶上新航线。
许多在“*”中被批判的所谓毒草作品,被人们重新认识,恢复了以往的名誉。电影院的复映片,受到观众的热烈欢迎,同样,连环画的再版书,也被读者、特别是连环画爱好者们青睐。在这方面,上海又捷足先登,大步向前。如果说1977年再版《夺印》,仍不可避免地留有“*”遗风,那么从1978年开始,大量再版书面市,显示出版社的编辑们同“四人帮”一伙划清了界线,用行动证实新时期到来了。
再版书中,既有大小套书,也有单行本。这些人们熟悉的作品,在书店一亮相,马上激起人们的喜悦情绪,读者像看到久未见面的老朋友,纷纷将它们领进家门。
购买再版书,重读再版书,真像饮酽茶,那股清香扑鼻的味道,比酒更能醉人。
久违的名著连环画,像《红日》、《林海雪原》、《铁道游击队》、《红岩》等套书,陆续登场。阅读时很快发现这些再版书虽仍保持原汁原味,但或多或少作了些修订调整,因此与老版作对比,是趣味盎然的乐事。
比如《铁道游击队》,改原来的50开本为60开本,而且每册的书名都固定成四个字,不像老版书名的字数不等,由《二烈士》改成《双雄遇难》,由《打开微山湖》改成《杨集除奸》等等。其中有个别分册,画家丁斌曾先生重画了部分章节,画面有所变化。
又如《林海雪原》,原版第一册是173幅,新版改成164幅,被删去的9幅,正面表现许大马棒指挥匪徒杀害杉岚站土改工作队员。为什么删掉?是不愿渲染暴力,正面表现革命干部被杀害容易有副作用?还是认为这一段必要性不大?不得而知。
再如《山乡巨变》,老版本的3册每册篇幅分别为141、116和145;而再版后改成136、134、126,总篇幅新版少了6幅。为什么变动?同样不清楚。
《红岩》原计划出8册,“*”前仅出了4册,再版时印了这4册,后4册是两年后再出的。
《变天记》原版共4册,再版时画家汪绚秋重绘了第1册,其余3册仍按原版重印。
影响大的《三国演义》套书,原版60册,再版时缩减为48册,删去12册。直到1987年,在读者强烈要求下,出版社才将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