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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毛泽东延安决战策，蒋中正牯岭议军情
（二百二十五）
七月八日晨，驻陕北延安的枣园的年已五十一岁的红军总司令朱德照例是天矇矇亮的时候就起身晨练。练了一段时间后，从地上拾起衣服抖了抖；挎在左胳膊上向他驻的窑洞走去。进入窑洞后，已经熬好小米稀饭的夫人康克清迎上前来，接过衣服放好后，又为朱德端来洗脸水和沾上牙膏的牙刷及漱口杯。朱德照例是专心致志地调整收音机的频道。调好后，朱德一边洗漱一边听收音机。这是他数十年的军旅生涯养成的见缝插针利用时间的习惯。自从去年西安事变后，国共两党重新恢复和谈，朱德的注意力就大多倾注于华北方向。从许多迹象看来，日本侵华步伐正在加大、加快。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大规模的侵华战争。朱德漱口时突然听到：“全国同胞们注意，日本华北驻屯军昨晚借口演习中一名士兵失踪，要进入守卫卢沟桥的中国驻军的兵营和宛平城搜查。被我二一九团三营官兵严词拒绝。实际是日军一名士兵未经请假迟归队了几十分钟，此时已经归队。在遭我三营拒绝后，即连夜调兵，逼兵卢沟桥和宛平城。日军华北驻屯军河边正三旅团牟田口廉也联队第三大队大队长一木清直仍坚持要进宛平城调查其士兵推迟归队的原因。宛平城县长王冷斋为避免矛盾激化，建议成立中日双方联合调查组调查此事。就在调查组进入宛平城数分钟后，日方军队即突然向卢沟桥冲击。并开炮轰击卢沟桥和宛平城，我二十九军二一九团被迫自卫还击。现在卢沟桥中日双方士兵仍在激战中。为此我台向全国同胞沉痛宣告，平津危急。”朱德听到这里，也顾不得洗漱，放下漱口杯和牙刷，拿过毛巾把沾在嘴角的牙膏沬一擦就火急火燎急忙地往毛泽东住的窑洞奔去。在路经周恩来驻的窑洞还有十几步远的时候，即对警卫员大声喊道：“喂小鬼，快，叫醒周副主席，让他到主席那边去。”“周副主席四点多钟才睡”“四点多钟才睡也不行，快叫，有要事。”说完就又急急向毛泽东住的窑洞走去。警卫员看总司令风风火火的样子想道：“肯定有重大军情。”遂急忙走到周恩来的卧室叫道：“周副主席、周副主席，朱老总请你起来。”周恩来从熟睡中醒来本能地问道：“有事？”“朱老总要我们快叫醒你。”周恩来随即坐起问道：“朱老总人呢？”“往主席那边去了。要你也到主席那边去，说有要事。”周恩来昨天晚上因为准备和国民党谈判关于红军改编的具体问题和毛泽东一直筹划到四点钟后才回窑洞休息。如今一听朱老总急急火火地要他起来到主席那边去商量要事，心里思忖道，朱老总非常人可比，临万变而不惊，即泰山崩于前也色不变，今天是怎么啦？他是知道我和主席习惯深夜工作而凌晨酣睡的。而今天叫人叫醒我连一句话也来不及跟我说就走了，大概是先去叫醒主席了。一定有要事。胡宗南进攻？不会，目前没有一点迹象，莫非华北出事了？对，很有可能，近年来日本军国主义一直磨刀霍霍。近卫文麿主持内阁以来，更加快了其军阀主义扩张政策的步伐。对，没错，肯定是华北出事了。也顾不得洗漱即大踏步向毛泽东住的窑洞走去。
（二百二十六）
在进入窑洞门口时刚好和朱德打个照面。遂招呼道：“朱老总早哇！是不是华北出事了。”“就是！”正在这时毛泽东从窑洞内走出接上话茬说道：“我在穿衣时也考虑到了，不然我们老总也不会急成这个样子。这样吧！马上通知政治局委员到这里开一个政治局会议，征求大家意见，研究对策以应付之。”“老总，你先和主席研究一下政治局会议的大体方案，我去通知。”周恩来说罢欲走。 毛泽东叫道：“恩来啊，索性召开个政治局扩大会议，把红军总部和各军团的负责人都叫来，你多叫几个人分头通知一下，你抓紧来。”“好的。”周恩来走后，毛泽东对朱德说道：“老总，你先把你听到的跟我说说。”朱德遂把六点收听到的北平电台广播的内容从头到尾学说了一遍。毛泽东说道：“日本在华北挑起的事变应看作是灭亡中国的一个步骤。根据近年来日本所奉行的对华政策和日本内阁最近一次组阁的成员来看，现在日本政府是军阀把持政权。因此这次事变，绝非偶然，冲击卢沟桥，炮轰宛平城应该看作是在战术上完成对宛平的包围，断二十九军退路。将曾对其大举进攻华北时在长城英勇抗击并使其遭受重创的二十九军包围于北平就近消灭之。占领平津，然后向华北扩张。以实现其最后占领中国的战略目的。老总啊，我党以前实行的政策是反蒋抗日。西安事变，张学良、杨虎城二位将军实行兵谏是逼蒋抗日。张学良将军还对我们提出过：“抗日不应该将蒋介石排除在外。”的忠告。他的理由很对，国民党是执政党，掌管着国家的政治，外交、军事、经济大权，而蒋介石就是掌管这些大权的领袖，是中国最强大的一支军事力量。共产党要想抗日救国必须与其联合。我们采纳了他的建议，把反蒋抗日的政策转变为联蒋抗日。可是老蒋这家伙不行，行动得太慢。抵抗日本侵略者的侵略没有一个广泛的牢固的抗日统一阵线不行。抗日救国不是哪一党、哪一派的事，纵观历史，中华民族抵御外来侵略从鸦片战争算起，至今已经近百年了。我总结出一个道理，就是牺牲巨大，收效甚微，你说这是为啥？“朱德沉思了一下，说道：”回朔一下近百年的抵御外侮的战争史。每次战争初起时看起来轰轰烈烈，到后来就好象是力不从心，再接下来就失败了，我看了除了左宗棠抗击阿古柏和与沙俄争锋收回新疆以外，好象是都失败了。最后都签了条约、搞个协定啥的。吃亏的都是咱们。“老总啊：你说对了，中华民族抵御外侮的战争可以说是从来都没有间断过，有些是政府军作战，有些是地方军在作战，有些是老百姓自发地组织起来与侵略势力相抗衡。你看，两次鸦片战争，中法战争，中日甲午战争。这些可算是政府在抗击外来侵略，象三元里抗英、义和团抗击八国联军，可算是人民自发地在抗击外来的侵略。象刘永福抗日保台，蔡廷锴淞沪之战，傅作义的绥远作战，这只能算是地方部队。或某一个武装集团在抵御外来的侵略，包括共产党领导下的杨靖宇的东北义勇军也只能算是一个武装集团，在与侵略者作战。这样的作战能行吗？我们的敌人很强大，可是人家侵略我们却还是倾全国之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日本军队的行为实际是在其政府允许、指挥下的行为。
（二百二十七）
我们呢，我们想抗日，政府支持吗？去年，我们党东征，不是被蒋介石和阎锡山挡了回来吗？还白白牺牲了一员大将。蔡廷锴、傅作义的抗敌卫国行为政府是怎样支持的呢？东北义勇军和日寇作战五、六年了，政府又是怎样对待的呢？张学良说的好哇，政府是一个拥有政治、经济、外交的强大的军事实体。如果能抗日了，是一支强大的主要力量。他如果不抗日，就一定会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帮助帝国主义来消灭、*抗日救国的力量。因为他怕人民的武装力量强大了会造反。这样一来，就又会重蹈外患未消。内战又起的覆辙。现在国家和民族的灾难已经上升为主要矛盾的时候，我们必须把阶级矛盾放下来，说服全党同志把联蒋抗日的政策和拥蒋抗日的政策结合起来同时实行。因此我觉得对国民党、蒋介石，不计前嫌，在某些方面还要作出较大的让步。比如尊崇蒋介石为抗日领袖，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编制可以再减少些，这样好使蒋介石放心，以促成统一战线的建立。对付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就是要广泛地凝聚一切力量，结成牢固的统一战线才能与日本帝国主义相周旋。最终驱逐日寇拯救中华民族。听了毛泽东的这一席话，朱德高兴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站起来在窑洞内踱了一圈，说道：“对头，只有国共两党亲密地联合，抗日统一战线才能结成，所有的爱国力量才能凝聚到抗日的旗帜下，才能抵抗日寇的进攻，并陷日寇于汪洋之中，听你这么一分析嘛，我好象已经看到驱逐日寇出中国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正在这时，周恩来回到了毛泽东住的窑洞，紧接着，陈云、张闻天、秦邦宪、林伯渠、王稼祥、任弼时、董必武、*、贺龙、李卓然、彭德怀、何克金、*、刘少奇、邓发、刘伯承、叶剑英、聂荣臻、*等人也陆续来到。毛泽东开门见山地对大伙说道：“今天把大家找来，是因为日本侵略军在卢沟桥挑衅的事，可能大家在来的路上已经或多或少地知道了。大家研究一下，我们怎么办。”众人七嘴八舌地说道：“主席，你是不是把你的意见先说给大伙听听。”“喔，是这样，刚才我跟朱老总研究，值此国家民族危难关头，我们应该……。”于是把刚才和朱德所研究的方略对大家大体说了一遍。大多数人齐声道：“好。听从主席和老总的安排。”周恩来说道：“我们现在就向全国发一个通电，号召全国同胞，政府与军队团结起来，筑成民族统一战线的坚固长城，抵抗日寇的侵略。”众人皆赞同，于是*中央发布了《中国共产党为日军进攻卢沟桥》通电。通电发出后，毛泽东主持大家继续开会，分析日寇在扩大侵华战争中有可能采取的政略，战略和进军路线。研究在政治上、军事上如何对付的具体方略。
（二百二十八）
就在毛泽东主持召开中国共产党政治局扩大会议的同时，蒋介石正在庐山。庐山风景秀丽，气候宜人。乃避暑之佳境，每逢盛夏，蒋介石总到庐山避暑，在牯岭别墅处理全国公务。西安事变时；和周恩来再一起的那天晚上；周恩来说自己论爱国比张作霖犹有不及的那一句调侃；还有一句当日本国第五第六第七第八第九次侵华时；委员长在干什么的责问；以及日本将发动第十次侵华战争；并且已经是迫眉睫的论断；使蒋介石每一想起便如芒刺背。因此密切注意日本政府政治、军事、国策的动态。今年蒋介石似乎更感觉到日本帝国主义对中华民族地步步进逼，也感觉到历史的潮流已经到了非抗日不可的时候，故而在庐山举办训练团，而且自任团长，各省省长、集团军总司令为副团长，请大学校长和名教授讲课，目的是统一全国军政界对抗日的思想认识。昨天晚上处理公务一直到深夜两点多钟才休息。七月八日七时三十分，蒋介石起身后偕夫人宋美龄一前一后，由寝室走进客厅。一脸愁容，面呈焦急，正在客厅等候的外交部长王宠惠急忙迎上前去。“委员长好，夫人好。”宋美龄热情地招呼道：“王部长，请坐。”“谢夫人。”王宠惠嘴里答应着可身子未动。蒋介石从王宠惠的举止神情早已看出王宠惠此来定有要事。遂说道：“有事讲罢。”王宠惠说道：“北平电台今晨六点广播，日寇向卢沟桥和宛平城进攻。”遂把广播内容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蒋介石阴沉着脸说道：“倭寇太猖狂了，近年来，接二连三地挑起事端。这次事变究竟是故意与宋哲元为难，促使华北独立还是因为政府立场向抗日方向转变，故乘我还未准备好的时候发动进攻。使我屈服以达其趁机控制华北的目的呢？”正在这时，侍从室主任陈步雷拿着一份电报走近蒋介石：“委员长，秦德纯来电。”“念。”“南京，军事委员会委员长阁下：倭寇阳酉借口一名士兵失踪，向卢沟桥冲击，遭我守军严词拒绝后，复又提出搜查宛平城，并调兵迫近卢沟桥，宛平城。于庚晨五点半向卢沟桥攻击，并炮轰宛平城。我二十九军将士严阵以待、誓死杀敌报国，以雪国耻。现双方仍在激战中，特此上达。职秦德纯庚晨。”蒋介石听陈布雷念完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