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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二)
儿子这次回来省亲,明说是为父筑墓,实则是在逃避啊!满打满算儿子不在北平能使矛盾有所缓解,可是日本人欺人太甚,竟在卢沟桥把战火点燃了。”“明轩啊,你这几年主政冀察,娘也略有所闻,尽管你有你的难处,为了国家安全之大计,有时对外国人的一些过激行为作些让步也未尝不可,这是弱者在强者面前通常的惯例。但是你让步,敌进逼,你又何能让。这几年你对日本人是一味忍让以致国家蒙辱,主权渐丧,你就不怕国人指责、贻骂名于后世!”“母亲教训的极是,这几天儿心如火焚,北平已派邓哲希、南京也派熊斌来促儿回平主政。怎奈儿这几天苦思冥想,无御敌良方和消弭战祸之策,故未返平,今聆听母亲教诲,儿子明天就回北平。”
十一日下午六时半,宋哲元回到天津。三十八师师长兼天津市市长张自忠陪同约好在天津等待的秦德纯等急忙迎接。秦德纯道:“军长,你回来了,太好了,我们也就有主心骨了,这几天把我给愁煞了。”说罢一同至张自忠官邸。大家就坐后,宋哲元对秦德纯说道:“你先把这几天这儿的情况说说。”“是这样,从日方七七挑起事变后,我们一方面以武力抵抗日方的进攻,一面以荩忱兄负责与日方谈判。我把军事方面的向你汇报一下:七日夜日军从丰台调动部队占领了卢沟桥、附近的车站、迴龙庙、大井村等重要阵地,八日晨向我发起攻击。下午旅团长河边正三少将受驻屯军司令官田代皖一郎的命令,从秦皇岛往丰台,在丰台设立指挥部。八、九、十,三天战况激烈,卢沟桥、平汉路铁桥曾几次被日寇占领,幸我军将士同仇敌恺,不怕牺牲,又夺了回来,昨日我军打得比较顺手,士兵们也很顽强,又夺回了日寇占领的迴龙庙,倭寇吃亏不小。第八中队中队长清水节郎大尉被当场击毙。据可靠情报,日本华北驻屯军司令官田代皖一郎中将于今日凌晨一时病故。也许是因为最高司令病故的原因,今天倭寇没有什么突出的军事行动。另外从事变一开始,我们就本着克制忍耐的宗旨,旨在缩小事变范围,一直与日方交涉,希望通过谈判实现和平解决以消弭战患。无奈日方虽同意和谈,但提出的条件极为苛刻。我想其同意谈判有可能是缓兵之计。因为凭日寇现有兵力对付我二十九军是难以取胜的。”“他们和谈的条件是什么?”张自忠答道:“这几天我和华北驻屯军参谋长桥本群少将,日本使馆驻北平武官今井武夫少将,特务机关长松井大佐等进行了艰难屈辱的谈判。日方提出:
一、二十九军全部撤退至永定河西岸,调离卢沟桥地区的中国军队。
二、中国政府必须严厉惩治这次事变的肇事军官。
三、中国政府派出代表向日方道歉。四、取消抗日团体共同防共。“你是怎么答复的?”
(二百三十三)
“我的答复是,除了二十九军撤退至永定河西岸和调离卢沟桥地区的中国军队这条不能接受,别的条款可以考虑。”“对,应该这样。”沉默数分钟后,宋哲元又说道:“日本政府很有可能借这次事变扩大战争,根据我们的国力、国防,军力和军队的素质,现在根本不适宜与日本开战。仗打起来,不光是损兵折将,甚至于把地盘丢掉都有可能。为今之计,我们还是要忍耐答应日本除第一条之外的三项和谈条件以避免事态扩大。和日方谈判的问题还由荩忱兄负责。”张自忠道:“和日方谈判仍由我负责,我服从。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只是我军现在还散居各处,尚未集中,愿军长慎重考虑从长计议,早作两手打算方为上策。”“荩忱老弟,你说得对,从事变一开始我就一直考虑,考虑的结果还是以忍让求和为上策。和日本人敌强我弱先且不说,万一事态扩大了,我二十九军后盾何在?一二八事件你不清楚,蔡廷锴不是能打吗?打得日军四易主帅,可是又如何呢?还不是为中华民族的屈辱史又增加了一个不平等条约。十九路军也被瓦解了,你说这教训还不够吗?唉!难哪,二十九军现在可真是到了前进不能,后退也难的境地了。现在只有求和才能保住二十九军,你这么个聪明人还不明白吗?”说罢,和秦德纯匆匆分头而去。
却说日本华北驻屯军司令官田代皖一郎自七月七日在卢沟桥演习的第八中队上报士兵失踪时即非常高兴,暗自思忖道:“欲征服亚洲,必先征服*,向大陆扩张的计划终于要如期进行了。”对参谋长桥本群少将说道:“征服*的时机到了。传我的命令:留下两个大队,完全占领北平,并准备对付二十九军冯师之反扑,令河边正三将旅团司令部迁移至丰台以便就近指挥部队,命萱岛联队、钤木联队加强天津防务,准备对付敌张部三十八师之反扑,并保护海光寺兵营和军司令部之安全;命驻平特务机关长松井孝良少将密切注意冀察政务委员会和南京政府对事变的反应和策略及军事行动。命驻太原特务机关长和知鹰二大佐密切注意阎锡山对待事变的态度和动向。命令驻屯军各部均以临战姿态随时准备实施参谋本部《对华策略纲领》给予中国以致命痛击。”田代皖一郎,中将今年五十七岁,身高一米六二,体重倒有八十多公斤。肥硕的脑袋剃得锃亮,两对浓密的黑眉下一对白多黑少的大眼闪露着狡黠的目光,时常紧抿着的唇上留着撮仁丹胡子。从外表一看便知此人刚愎凶残城府很深。是二二六事件后被裕仁天皇和参谋总长载仁百般青睐的激进派军官。去年受天皇格外垂青,以亲补职直接由天皇委任出任继秋山好古、仙波太郎、神委光臣、中村爱三、阿部贞次郎、佐藤罔次郎、奈良武次、斋藤季次郎,石光真臣、金谷范三、南次郎、铃本一马、吉罔显作、小泉天一、高田三树、新井龟美郎、植田谦吉、香稚治平、中村孝太郎、梅津美治郎、多田骏的第二十二任华北驻屯军司令官。在向天皇谢恩时,田代皖一郎说道,永远忠于天皇陛下,要向植田谦吉司令官那样,为帝国开疆拓土,要象梅津美治郎司令官那样为帝国扬威领尽*。五月继任第二十二任驻屯军司令官,六月即制造了丰台事件,迫使中国军队撤退,为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侵华战争在地理的战略位置上赢得了一个筹码。今年一月,日本军部制定了三七年度对华作战计划,准备用十四个师团之兵力占领华北、华中、华南地区。
(二百三十四)
田代皖一郎为实现陆军总部的计划作了紧密地配合,到华北各地借考察为名,观察地形地要,为提高部队的战斗力进行频繁地演习。也许过于劳累,也许因为身体太胖,最近月余来常觉身体不适,头晕脑胀。因此请军医部主任桃井直干为其做详细地检查。桃井直干仔细检查过后对田代皖一郎说道:“司令官阁下,你的血压偏高,低压九十四、高压一百五十六。需要休息治疗了。”田代皖一郎说道:“有没有别的问题?”“别的暂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田代皖一郎说道:“内阁今年的对华政策、纲领和总部今年度的对华作战计划你又不是不知道,尤其是上月的御前会议决定,对华将有大的行动,我乃方面军司令官,怎么能在这时候休息呢?既然没有别的问题就不需要休息治疗了,你经常来为我检查,我注意服药就是了。”桃井直干暗想道:“血压虽然偏高,还不算怎么重,况又不是旧病复发,吃点药应该很快会降下来的。”因而也就不再坚持住院休息治疗,遂说道:“那请司令官按时服药、并注意休息。”“你的放心,我会照顾自己的。”七月八日晨牟田口廉也调兵对卢沟桥守军和宛平城守军发动了突然进攻。田代皖一郎指挥河边正三、桥本群等人如何对付中国军队,如何对付中国方面的和谈。以致操劳过度,病情加重,吃药也不见效果,常昏昏欲睡。尽管如此,每睡前必对侍从人员叫道:“卢沟桥方面的战报一旦到来,必须立即向我报告。”八日、九日接卢沟桥方面战报“日军以突然袭击之惯技占领了卢沟桥、火车站、迴龙庙、平汉路铁桥。”田代皖一郎高兴地说道:“我大和武士,真正的军人,勇敢大大的,*猪的不行。”旋又接日本使馆驻北平武官今井武夫转过来的,中国方面要求双方通过谈判,以和平方式解决争端的报告。田代皖一郎对参谋长桥本群和特务机关长松井说道:“和平解决此次事变,绝对的不行,但是对中国方面需作出同意和平解决此次事变的姿态。”桥本群问道:“对中国方面的和谈要求怎样答复?”田代皖一郎沉思了瞬间说道:“叫中国军队撤出北平城,不不,干脆叫他们撤退到永定河西岸去。”桥本群道:“要中国军队撤退到永定河西岸去这不可能,中国政府和中国军队绝对不会同意。”“喽、喽、喽、喽,参谋长阁下,你的真正的军人的不是,谋略的不懂。中国政府要求谈判是他们力量的不行,不能和皇军作战。因此不希望战事扩大。他们是宁愿作局部的牺牲以换取避免更惨重地失败。我们的不同,我们不怕战争扩大。我们要通过扩大战争去征服整个*,整个亚洲和世界。但是我们也需要谈判,我们现有的兵力还不足以对付华北的中国军队,还不具备达到军部计划的对中国军队和政府以致命痛击的力量,所以我们也需要谈判。我们的谈判说白了就是为调兵赢得时间。你的明白。”“嗷、嗷、嗷。是这样,我的明白。”说着伸出右手竖着大姆指在田代皖一郎面前一晃说道:“司令官,计谋多多的。”
(二百三十五)
卢沟桥事变的七、八、九三日的军事行动以及事变后中方本着要求谈判和平解决事变的态度。正按着田代皖一郎执行日本政府的*政策和大本营、陆军总部的对华作战的日程表进行。田代皖一郎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心中暗暗思忖道:“解决华北五省的重任自然地落到了我的肩上。我一定能成为为帝国开疆拓土的一大功臣。”十日二十三点四十分参谋长桥本群匆匆走进驻屯军司令官官邸,从参谋部一课课长大本少佐手中接过一份电报,对田代皖一郎说道:“司令官阁下河边旅团长电报。”“念。”“丰台,昭和二十年七月十日二十三时,河边旅团旅团长河边正三致华北驻屯军司令官田代皖一郎:连日来本旅团与宋部何旅激战,不料何旅吉团今晚缒城而出,对我偷袭,已占之卢沟桥、火车站、迴龙庙、平汉路铁桥等军事要地皆被敌夺回,职部伤亡少佐一名、大尉三名及以下官兵三百余人。请司令官……”“哐”,田代皖一郎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掉在地上“格啷啷”直滚,大叫一声“*猪的狡猾。”“啪”的一声倒在地上;“咚”的一声,脑袋又重重地撞击在地板上。桥本群一吓,扔掉手中的电报慌忙来扶。只见田代皖一郎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双目紧闭,面色灰暗,用手探视鼻端只觉气若游丝,只出不进。遂吩咐道:“快唤军医部主任来。”司令官官邸一时乱如失巢狂峰,跑来跑去,大呼小叫。军医部主任桃井直干带着助手匆匆进入司令官官邸。一句话也没说就拿起听筒在田代皖一郎胸部听来听去,只听心脏或有或无不规则地微弱地跳动。呼吸呈叹气状,只出不进。司令部内的官佐一个个向着桃井直干问道:“怎样?有危险吗?”“有救吗?”桃井直干一遍又一遍地回答众人的问讯:“很危险,希望小小的?”“啊”桥本群惊诧地瞪着双眼道:“那就赶快送医院抢救吧!”“嗯,不行,不行的,不管用的,军医院离此虽然不远,但是照司令官阁下现在这个情况恐怕连担架也上不了就要断气了。现在只有就地抢救。不过就这也只能是勉力试试,这就叫尽人事而听天命罢!”桃井直干医术高超,乃由一等军医晋升为军医部主任。他说司令官不能送医院,众人也就作罢。一个个干瞪着两眼看着,桃井直干对助手言道:“你的快安排为司令官办理输氧,你的搞人工呼吸,做心脏按摩。忙了大约一个小时,也就是七月十一日凌晨一时许,田代皖一郎的心脏完全停止了跳动。桃井直干和两个助手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无可奈何地对大家摇了摇头,沮丧地说:“不行啦,呼吸、心跳已经完全的没有了。”
田代皖一郎暴毙在天津海光寺华北驻屯军司令部官邸内。“塚田中佐。”“哈依。”桥本群对毕挺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塚田中佐说道:“现在立即向军令部发报,报告田代司令官积劳成疾于十一日凌晨一时病故。不干脆报告陆军省吧!”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