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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没启程赶回热河,康熙就派人把胤禩给押了回去,说是他送了两只半死不活的老鹰给康熙,除了一个已经断气的太监和两只死鹰,没有任何证据。胤禩自然是百口莫辩,我则称病没有跟胤禩去热河,自己回了京城。这次的诬陷连张明德事件都不如,连遮掩都没有,可十四没有再像当年那样跳出来为胤禩出头,所有人都明镜一般,康熙只是想发作胤禩而已,如果不是他爱惜名声,连那两只毙鹰都不必看。胤禩不疯不傻,又不是活够了,根本不可能叫太监送死物给康熙,更何况胤禩那天根本就没送任何东西给康熙,代为请安的也根本就不是那个死太监。没人替胤禩说话的理由也是秃子头上的虱子,这次是诬陷连遮掩都懒得做,极有可能是康熙指使的,就算不是他指使,那背后的小人也有康熙撑腰,说与不说已经没有分别了。
可能害胤禩的人太多,胤禛、胤祥、甚至是老十四,十四近年势力大涨,康熙对他的宠幸不免会激起他的争位之心,胤禩的能力有多大十四是最清楚不过的。至于胤禛和胤祥,连想都不必想,胤祥被圈禁弄得得了鹤膝风,没有爵位更是憋了一肚子怨气,那封信虽是出自我手,但胤禛和胤祥估计会记到胤禩头上,毕竟他是那封信最大的受益人。不管是谁,为的不过是皇权和天下,而且是得了康熙默许的,所以我回京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声色俱厉的把密令交给琴儿,让她用最快的时间送给她哥哥。信中只交代了一件事,我将原本给他的五年期限缩短为四年,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我受了委屈,如果到后年的这个时候,京城还听不到清军死人的消息,他就再不用回来见我了。
熙琨在又跟我要了一批军资之后传了话来,并立了不成功便成仁的状子给我,还把自己的儿子送进贝勒府当差,以示完成这件任务的决心。金熙琨与十四不同,他从不说什么拿脑袋担保的话,如今既然肯立军令状,说明他已经有了足够的把握替我出气。不久胤禩就回来了,眼里的悲伤和绝望似乎要压垮他,但还保留着对康熙的最后一丝希望,希望他的皇父不要叫他绝望。我本想安慰他,可当我看到他对康熙的幻想时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甚至掉头就走。如果胤禩再看不清康熙人皮下的畜生本性,他早晚会害死他自己,连带着也会害死我。
年宴上的气氛很是压抑,胤禛看我的表情活像在看笑话,他用眼神告诉我,我选了一个无能的丈夫,不止保不住我,甚至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我见状只撸起袖子拉了胤禩的右手放到我的纹身上,并对挑眉看我的胤禩回了一抹他最爱看的笑容,接着便趴在他耳边讨论菜色,但看起来却像是在说什么特殊的内容,因为胤禩的眼睛在放光,这是我在他回来之后第一次主动亲近他。我不用看胤禛也知道他什么表情,那个人出奇的死心眼,当年他不放手,如今胤禩倒霉他更不可能放手,只要他不死心,我就有的是法子收拾他。没有人能赢得了金熙云,不管是谁接过康熙的皇位,国库都将是长满了蛆的肉包子。一开始我的确是在演戏,可渐渐的我眼里只剩了胤禩消瘦下去的脸庞和多出来的银丝,满心里只有对夫君的心疼。
胤禩很熟练的用左手吃着饭,我经常会在这种场合拉了他的手盖住我的伤痕,所以他就特意练习了左手吃饭。太后在这次事件中一句话都没帮我说,这激起了我不小的怨气,棋子也是有脾气,想卸磨杀驴也得小心被驴踢死。转过年去康熙就下诏停了胤禩和他属官、执事人的俸米,康熙的这一举动彻底惹火了我,老娘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居然敢拿钱来砸我。我在当天就给胤禩那几个属官、执事人送去了八倍于他们俸禄的银子,胤禩知道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好笑的摸摸我的头。我的举动自然引起了康熙的不满,他亲自把我叫进宫去责问,我只无辜的回了他一番话就让他气得说不出来,打发我回家玩儿去了。
“那属官是因为禩哥哥才被停俸禄的,禩哥哥罪有应得原该受罚,可人家不过是靠俸禄吃饭的人,要是饿死一个半个的,皇阿玛的名声岂不难听?所以云儿就送了一点儿银子过去给他们,怎么?是不是太少了?”我估计康熙当时可能想把我碎尸万段,可他不能,我不是胤禩,胤禩怕康熙不喜欢他,我却从来就没想让康熙喜欢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康熙如果敢动我一根毫毛,明天北京城就会传遍他的恶性。自己儿子打骂都随他,可那属官原就不该挨饿,我这个做儿媳的等于在挽回他的“仁君”名声,而且太后那里也说过不去。想拿钱来糟蹋我,下辈子也不可能。
如同四十八年一样,康熙对胤禩的打压没有起到任何的好效果,反而让废太子胤礽死灰复燃。五十四年的十一月,胤礽用矾水写给普奇的秘书被截获,普奇自然是没有好果子可吃,胤礽也被看管的更加严格。按照往年惯例,太子闯祸是要有人出来受罚的,当年胤礽背不过书替他受罚的是胤禩,如今依旧是胤禩,康熙停了胤禩的爵俸。这一举动足够狠,不是为了那点儿银子,重要的是爵俸代表爵位,停爵俸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削爵圈禁。我对康熙的回应便是在公开场合砸钱,尤其是在胤禛家里听年戏的时候我更是砸出了八千两的重金,引得全场哗然,尤其是四福晋。“弟妹,你怎么赏这么多?”
四福晋对我在她家拿钱砸人的行为显然很不满,因为一般的赏银也就是四百两,我嗤嗤一笑。“多么?我不过是看那戏台上的人唱的辛苦,大冷天儿的随手给连个钱儿暖暖人心罢了。”
胤禛眉头一皱。“弟妹给的太多了,怎么如此不知节省?”
我不禁大笑起来。“哟,四爷越发会说笑话了呢。我这种活了今天没明天的人,难道要替旁人攒钱吗?我现在啊,是满打满算等咽气那天有副好棺材就够了,生不带来,死带不走,还不如送给需要的人,免得人家说我小气。”
我大过年的提死很是忌讳,但胤禩丝毫没有阻止我的意思,人群里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胤禛的脸色难看的要死,胤祉笑道:“八弟妹倒是看得开,可八弟怎么办?府上不是还有一双儿女吗?”
我眼睛一沉,还真是学不乖,当年我能发作你,现在一样也能。“我花的可都是嫁妆钱,与他何干?那一双儿女又不是我生的,要继承自有他们阿玛的东西给,总不至于要我拿嫁妆出来贴补吧?再说了,当年那人对我做过什么,您应该还没忘吧,还是说您已经忘了?”
我一眯眼看向胤祉,他立马拿起茶杯来喝茶,你们兄弟那些脏的臭的别打量我不知道。胤禛脸色越发难看,我只回给他一个十足挑衅的眼神,别叫我说出来,我但凡开口就不会有好话。胤祉讨了没趣,其他人也不敢再来惹我,我也就轻松的跟胤禩说话去了。
伤心(上)
我挑衅的行为很快就又传进了康熙耳朵里,但基于上次我为俸米所做的说辞,他没有直接找我,而是把太后推了出来。“丫头啊,哀家听说你最近花钱很大手,有这事儿吗?”
我笑意不达眼底。“宫里的嘴巴果然比外头的厉害,云儿前天才赏的钱给戏子,今儿您就听到风声了,看戏赏钱有什么奇怪的吗?”
太后一僵,我对她一向极尽讨好,何曾如此敷衍。“赏钱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你赏的未免多了些,八千两银子,足够一个贝勒一年的俸禄了!”
我微微一笑。“云儿说出来您可别笑话云儿。”
老太太见我换了语气,神色有些古怪。“你要是能说出个由头来哀家自然会让那些嘴巴闭上。”
“这事儿也是赶巧了,那天云儿在四爷府上听戏,但心没在戏上,因为正跟禩哥哥说话。猛地听说该赏钱了,云儿随手就丢出几张银票给身边的奴才。云儿身上的荷包是两层的,一层装的是五十两一张的银票,一层装的是一千两一张的银票,那天云儿带了一共八千四百两的银票,八千两是要买一把古琴的,那四百两才是给戏子的赏银,原想听完戏去买琴的,云儿跟禩哥哥说是也是琴的事儿。可谁想就是这寸劲儿,两层都是八张纸,云儿本来心就不在那上头,丢出去才发现给的居然是八千两。可钱都已经出手了,云儿总不好再去要回来,也就自认倒霉了,那琴也就没买成,后来拿了钱再去,人家已经买走了。”
太后估计一个字也不信,但还是哭笑不得的看着我沮丧的样子。“八千两的琴?亏你舍得,你那白玉筝还不够吗?人人都说八福晋是钱串子,最是精打细算的,如今怎么花钱这么没谱?”
我沮丧的摆摆手。“太后您就别训了,云儿生平不爱收藏字画,唯独对古琴情有独钟,白玉筝是宝贝,可它不是古琴啊。那把琴云儿一见就着了迷,可当时带的银子不够,而且天色不早也该用膳了,云儿就回家了。原本云儿说先买琴后赴宴,可禩哥哥说那琴跑不了,让兄弟们等我们不好,所以就先赴宴了,谁成想出这么档子破事儿。钱是小事儿,重要是那把好琴不知上哪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为此云儿回家还跟禩哥哥吵了一架。您给评评理,以前他要买什么云儿从来没二话,怎么到云儿这儿就这么磨叽?我们出门儿的时候又不晚,买了琴再去也来得及,结果我们去的是最早了,可那琴却没了影儿。”
太后好笑的拍拍我。“这回你可不占理,老八把兄弟放到第一位是他明白事理,再说你看上的那琴也太贵,难怪胤禩不让你买。”
我一听就噘了嘴。“云儿花的是自己的嫁妆钱,又没动他手上的一个子儿,云儿都不肉疼,他装什么被踩了脚的?”
太后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笑容,相信她也明白,我的利益就代表了她的利益,如果她要抛弃我这颗棋子,那我只好对不起她了。“你这小钱串子也不知捞了多少钱,这么败家都用不到老八的银子?”
我扬脸一笑。“嫁妆是私房,自然用不到,这些年支撑府里开支的就是禩哥哥的庄子,云儿的私房存在钱庄里生利息,只进不出的多了不少。禩哥哥的庄子经过整治也不像刚接手那会儿那么穷,总之短不着他的就是了。现在云儿唯一不缺的恐怕就是钱了,钱弄来本来就是要花的,爷们儿一幅字画不比云儿一把琴便宜到哪里去,重要的是自己得开心。云儿现在只在乎禩哥哥和云儿自己的身体,其他的东西渐渐都放下了,最近云儿迷上了佛经,佛经上说人有生死轮回,所以云儿现在散财只是为了来世的无病无灾而已。”
太后是虔诚的佛教徒,一听便笑了,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再也没有人提起。我让我愤怒的不是康熙的糟蹋,不是太后的卸磨杀驴,而是另外一件事,到死都不会忘的心伤。一到家我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胤禩,康熙传我他不怕,但太后传我就不一样了,老太太如果真的卸磨杀驴,康熙估计不会让我再活着了,但他看到马车里的一把古琴时知道已经没事儿了,老太太还需要我,所以胤禩的爵位不会失去,而康熙可能也根本没想削胤禩的爵位。胤禩直接把我抱回了房,耳鬓厮磨着跟我去洗鸳鸯浴,抱了我在床帐里温存。“猫儿,为什么?”
我张开眼看到一双透着哀伤的眸子。“自从我被诬陷已经大半年了,为什么你连句安慰的话都不曾说过?”
我拍拍他的胸膛。“因为你看不透,你不愿承认那个坐在椅子上的人已经不拿你当儿子,已经放弃了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亲人,那个人不是父亲了,他只是个皇帝,而且立志要做明君,任何的感情都是羁绊,你是,额娘也是,但你们都不愿看清楚,宁愿去死都不愿看清楚,不愿承认你们是他眼中的绊脚石,是要被一脚踢开的。我能做的,能说的,不能做的,不能说的我都已经干了,你自己想不开,还要我怎么安慰你?我可以跟你一同承受磨难,我可以让你借着我的身体发泄悲愤,甚至可以替你报仇,唯独这心,我替不了你,我的坚强没办法给你。草原狼不是那么好当的,那条腿毕竟是身体的一部分,如果不是威胁到生命,谁也不会自断一肢。除非你自己看清楚,自己断肢,不然谁也帮不了你,所谓的安慰不过是种逃避而已。”
胤禩苦笑。“你很残忍。”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残忍?那两只毙鹰如果没有他的授意和允许,怎么可能出现在承德?如果没有他的授意,我外公怎么会被一件连证据都不足的案子泼脏水?我残忍?我残忍的过你那仁爱为名的皇阿玛吗?”说着一把推开他下床推开窗子。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雪来,寒风夹着雪花割伤我的脸,更割伤了我的心,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