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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四咽下一口笑气看着悠闲过火的胤禩。“八哥,你怎么认识那老女人的?”
胤禩苦笑。“我情愿从来没认识过金熙云,那女人太难缠,不过她不老,一会儿你说话要小心,贼船好上,下船可没那么容易。”
老十奇道:“不老?怎么可能?我吃青云居的饭也有年头了,怎么算她也该五十岁了,只听说金熙云是个遗孀,没听说云字号换掌家人啊。”
胤禩面上一僵,自个儿还活着呢,那丫头就说自己守寡,还真不怕晦气。“问那么多干嘛?见了不就知道了?”说着闭了眼睛养神。
等马车停下来的时候车门被打开了,那男子双手托了四个帷帽给老九他们,老九憋了一肚子气。“爷不戴这劳什古子。”
那男子也不勉强,只把帷帽递给车里的胤禩他们。“如果九爷想叫人知道几位跟奸商挂钩,当然可以不戴,里头的人要是有哪个认出您来漏了口风,到时候您可别怪到我们主子头上。”
老九脸上一僵,老十四晒晒的接过帷帽戴好,等他们都打理好那男子又开了口。“几位爷只管跟着奴才走,不管路上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别出声,人多口杂叫人认出来有爷们儿头疼的。”
老九他们都知道轻重,都点了头,那男子便带着他们离开马车走到一扇门前。胤禩感慨万千的看着眼前的归云山庄大门,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门并不算很大,如今却是原来的三倍,纯银的门钉和赤金的门环在灯笼的照射下更加耀眼。门上的大匾没有字,只是用大号的夜明珠拼成了双头钱串子,钱串子的脚是黑曜石的,脚下踩着黄色翡翠的大铜钱。门面,门面,光看这扇门就够面子了,老九他们完全忘了不出声的要求,发出惊叹的抽气声。他们知道云字号的买卖大,知道归云山庄的主子善敛财,可没想到外界所传的“一个归云山庄敌得过四个国库”居然是真的。难怪人家不把他们这些皇子看在眼里,他们把自个儿卖了也不够人家这一扇门的。
胤禩掏出怀袋里的一样东西插进门环挡着的一排小孔,老十四透过帷帽仔细一看似乎是一件类似梳子的东西,材质好像是红宝的。大门慢慢打开,迎面而来的东西却吸引了他们的视线,影壁已由纯银错金换成了纯金错银,金灿灿的直耀眼,脚下的地板是黑色的大理石,上面祥云纹饰的凹槽里注满了银水。胤禩听着自己兄弟的抽气声扬起苦笑,今天这摊牌恐怕会吓坏他们,看他们尚未缓过劲来,不禁出手推了他们一把。他们刚绕过影壁就被另一波浪头给拍晕了,迎面而来的东西极为平常,是家家都有的帘子,可穿帘子的材料让人汗颜,全是黄色水晶石的小珠子,帘子缀脚的是黄金小貔貅。户部吃紧扯了西征的后腿,可同为京城住户的归云山庄却富到财气逼人的地步,重要的是打帘子的年轻女子容貌姣好。穿戴华美,比他们家里的侍妾都上台面。再往里走便是红玛瑙的帘子,地上黑色大理石上浇铸的也换成了金汤,老九他们已经没有力气去抽了,只觉得自己这皇子比乞丐都窝囊。
当他们穿过第七扇让人屏息的帘子之后终于见到了正常一点儿的东西,白色的大理石地面已经无法吸引他们的目光,相反是两排椅子上的男男女女让他们感到这里不是银库而是庄子。那些男女衣着一般,谈吐也没什么不正常,有问题的是他们坐着的椅子和手边的茶几,无一例外都是黄花梨所制。朝廷严命黄花梨只上贡,一般人砍了是要掉脑袋的,一般的富贵人家有也是稀罕物,而这里居然拿来做椅子。本来他们以为有人进来那些人应该有反应,结果人家根本视而不见,继续聊天喝茶,或是翻看手边的一些文件,不时的有婢女把他们的文件送进最后一张七彩宝石大帘子里,也有被发还回来的。这次那个男子没再带着他们往前走,而是拐了个弯儿向另一条通道走去,绕了几个弯之后那男子停下脚步开启了一个机关,一扇石门翻转露出一间屋子。“刚才看到敝上似乎还在忙,几位爷先在此歇歇脚,喝杯茶压压惊,奴才这就过去请她。”说着便顺原路返回了。
胤禩率先进去,老九他们也跟着进了,老十四刚把后脚缩回去门就关上了,他刚要回身拍门就被一只手拦了。“别拍了,我关的门,现在可以摘下帷帽,也可以开口了。”说着摘下帷帽往门边的桌子上一放,自去圆桌旁坐下给自己倒水喝。
胤禩一喝水其他人也想起自己一路走来不止饿着肚子,连水都没能喝上一口,因为马车里的水壶只有一个,便都学他向桌上的茶水和点心进攻。老十吃着果盘里的稀罕物——桃子,这个时间的桃树上只有桃花。“这金熙云真他娘的有钱,她拔下一根寒毛就够西北大军的粮草了。”
胤禩眉头一皱。“在人家的地盘儿上嘴巴干净点儿,她能把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来,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桃子还塞不住你的嘴?”
他绝非威胁,妻子最重亲情,尤其是以金熙云的面目示人的时候更是没有人情可言,若是真的惹恼了很是麻烦。老九吃了几块点心就开始打量他们所在这个屋子,屋里的陈设跟一般的客房没什么不同,只是屋里的东西很值钱。博古架上的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随手拿起一个活眼玛瑙鼻烟壶把玩,一翻过背面只差没背过气去,上面只有两行小字——到京城才知道自己官小,到此庄才知道自己钱少。老十四看老九脸色难看,凑过去一看便大笑不已。“人言‘财大气粗’果然不假,八哥你瞧瞧,这话说的可真狂。”
胤禩接过鼻烟壶扫了一眼就没了再看的冲动,转手递给了好奇的老十,说实在话,他并不知道妻子的确切财产数额,可比起亏空比存银多的国库,那两句话并不是狂话,而是令皇室子弟汗颜的事实。老十对着鼻烟壶愣把大笑憋了回去,因为老九的脸色实在难看,只是肩膀和肚子都在抽筋。老九正气着博古架便连同后面的墙壁一起翻转露出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个戴面纱的女人从里面出来。“奴家金熙云见过几位爷,爷们儿吉祥。”
老十不禁嘟囔了一声。“这声音怎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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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下帷帽笑盈盈的看着老十他们见鬼的表情。“奴家的声音像谁啊?”
老十活像缺氧的金鱼直张嘴不出声,老九的眼睛也成了铜铃,老十四早就吓傻了,只我那冤家还正常,只是苦笑而已,老十四先回过神来。“八、八嫂?!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睁眼说瞎话。“十四爷认错人了,奴家不过是个商户,哪里是尊贵的八福晋呢?”
老十四他们根本就不信,但都看向我右手,上面什么都没有,包括我和胤禩纪念婚姻的钻戒和翡翠扳指。那些身外之物都能摘下来,但眉间的胭脂玉却没法拿下来,双胞胎也不可能一摸一样,更何况还有这东西作证。“八嫂别说笑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瞟了胤禩一眼。“奴家说的可是实话,不信您问八爷。这归云山庄是奴家一手所创,不在这里难道要去睡大街?”
老九他们仍是不信,但还是下意识的看向胤禩。“在金熙云一手所创的归云山庄,自然只有金熙云,我只是这儿上门的姑爷。”
这回老十四是彻底被吓到了,瞠目结舌的样子很逗,我和胤禩都没有提醒他们的意思,因为这种表情以后可以当作笑料。直到他们刚才进来的那扇门开启,琴儿和熙情她们端着饭菜进来摆好,然后面无表情的离开他们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八、八嫂!你真是金熙云?!”
我微蹙眉头。“九爷说倒了,金熙云一直就是金熙云,只是碰巧夫君是八爷而已。”说着坐到桌边喝起琴儿她们摆好的银耳莲子羹。
胤禩上去把他的兄弟们一个个拍醒,把他们按到位子上才坐到我身边,我扫了惊魂未定的几位皇子大人一眼,应变能力未免太差了。“还不动筷子,打算这么僵着直到地老天荒吗?”
他们闻言条件反射的拿起筷子,但看到我的餐具之后就愣了,老十四看了自己的象牙筷子一眼。“八嫂用的为什么跟我们不一样?银的多沉啊!”
我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看了一头午的报表和文件我头都大了,肚子也饿得够呛。“今儿是奴家请几位爷吃饭,用的是自己惯用的餐具。”
老九眼睛一黯。“惯用?嫂子从何时开始用银筷子的?”
我故作思索状。“是啊,从何时开始的呢?也许是从十四爷往奴家夫君身边安眼线开始,也许是从查出那毙鹰里头不止有四爷的份儿还有十四爷的份儿开始,也许是从奴家夫君病重时三爷上折子四爷落井下石开始,也许是从良妃娘娘不能入土开始,也许是从奴家一双儿女死在张氏手上开始。或许更早些,也许是从隆科多受四爷大阿哥挑唆让他阿玛推举八爷开始,也许是从奴家闭着眼睛嫁人的那天开始,也许是从奴家的相好变成五额驸开始。又或许还要再早些,说不定是从德妃娘娘宫里的侍卫把开膛破肚的狼崽子扔到奴家脚边开始,或许是从皇上的人靠近奴家那死于非命的坐骑开始,或是从四爷嚼口条把奴家弄进宫开始。太多了,多到记不清了,最早的一次依稀是在王府,一个耳坠子脱环掉到碗里变黑了,打那之后奴家的餐具就一直是银的,九爷还有疑问吗?”
我一番话说的他们都变了脸,老十四脸色更是惊悚,老十没别我点名,但他已经被吓傻了,胤禩面上隐隐有几分青色,看着老十四我扬起冷笑。“没有不透风的墙,更没有银子橇不开的嘴,刚好奴家打小最不缺的就是钱,知道的事儿多了便开始怕死,不得以只得打上几副银餐具备用,免得什么时候不明不白的断了气。”
老十四的脸色已经不是惨白能形容的了,眼里泛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惧,甚至下意识的看了他们进来时走的门一眼。老九几乎是瞪了老十四一眼,然后回过头向我。“嫂子既然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干嘛还要容他到今日?”
我慢条斯理的填肚子,有些事情不是只有我知道。“你嫂子说老十四弄来的奴才伺候的仔细,传的也都是她要告诉老十四的话,没必要再换人,至于那毙鹰的事情她为什么会忍下来我也不明白。”
我扫了胤禩一眼。“因为那件事对奴家来说是好事,正是那毙鹰把爷们儿从皇上身边逼到了奴家身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是毙鹰下次也会是别的,事情已然发生,回天无力也不能再恶化,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东西还不值得奴家动气。而且八爷怎么知道奴家忍下来了?十四爷往您身边放人不过近几年的事儿,他弄来的是谁奴家至少还有数,奴家弄去的是谁他敢猜吗?”
十四已经跟日本艺妓结拜了,但又透着几丝透明,跟西欧的吸血鬼有一拼。“嫂子饶我,我不懂事犯了浑,嫂子别跟我一般见识……”
他还没说完我就抬手阻止了他。“想两清吗?”
老十四哪敢不点头,老九这回都不拿好眼看他了。“那就跟奴家做笔买卖吧。”说着递给他一张纸。
老十四惊魂未定的看向胤禩,但胤禩现在已经做不到一笑抿恩仇了,只作不知的给我布菜。“十四爷别看了,奴家虽然不才,但还当的了八爷的家,今儿是奴家跟你谈生意,八爷只是引荐人。”
胤禩又看了面无表情的胤禩一眼,他正把盘子里装饰用的胡萝卜花放进我碗里,胤禩知道我最讨厌胡萝卜的味道,所以以此来表示他对我无视夫权的怨气。我知道今天说了不少让胤禩没面子的话,但我还是要说下去,因为谈生意不是胤禩的强项,他所学的四书五经会把我俩都卖了。以后要跟厨子说,宁可不要“色香味形”里头那个“型”也不能再用胡萝卜作装饰。老十四一打开那张纸就倒抽一口气,旋即便两眼放光,兴奋到手抖的地步。“这……这……”
老九从他手里抽过那纸一看也愣了,接着傻掉的还有凑过去的老十。“奴家想拿这笔银子和军需跟十四爷买样东西,十四爷若是肯卖给奴家自然跟您两清。”
老十四一震,有些欲言又止,我只一笑。“十四爷放心,奴家要买的东西对您来说并不重要,而且您肯定打心眼儿里愿意卖,因为您稳赚不赔。”
老十四已经找回了自己的魂儿。“这笔军需足以轻易的左右战局,我怕嫂子要买的东西我给不起。”
老九也看向我,我玩味的扬起唇角。“奴家只买十四爷一句话,若您得登大宝,‘八贝勒从此消失,金熙云改嫁洋商’,仅此而已。”
老十四忙道:“这怎么行?别说我不一定能成功,便是成功也需要八哥帮……”
他还没说完我就举起了手示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