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总是日上三竿才起床,便让琴儿对了西洋钟,那笨东西一响起来死人都能爬出来。第二天胤禩提出要去归云山庄见识一下,还要府里的总管拿账本儿给我。“我看你的账本儿干什么?”
胤禩放下茶杯。“我的福晋,你的老毛病又犯了,什么你的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的……”
“我的还是我的。”
胤禩一愣,旋即无奈的摆摆手。“好好好,你的还是你的,只是我这个家还得劳烦夫人替我管着才是。”
正说着陈总管就捧着账本儿来了,我一见就把手拍在了桌子上。“贝勒爷开府也有五六年了,你拿这么几个本子来是糊弄我不识数吗?”
陈总管连忙跪下说这只是下半年的。“把所有的账本儿都给我送来,少了一本仔细你的皮!”
胤禩从没见过我发作奴才,不免有些意外,我只自拿了账本儿翻看,越看我的眉头就皱的越紧,胤禩见我脸色不好,便凑了过来。“怎么了?”
我把账本儿丢进他怀里。“我不接这烂活,谁爱干谁干去!”
胤禩懵了。“为什么不接?”
我一把夺回账本翻给他看。“你手上近十个庄子,弄到年下只剩七千两,如今你的兄弟还小,等再过上两年,娶妻的娶妻,纳妾的纳妾,得子的得子,那件事不要送钱?你到时候去喝西北风吗?”我又翻到一页茶叶账,指着那碗已经凉了的茶水。“你平日里喝的不过是二等的施恩玉露,可你一年的茶水钱足够你拿沁云斋的头等太平猴魁来洗澡!这么一笔烂账,我才不接!”
胤禩的脸色很难看,接着又恢复了。“夫人既然能看出来,必有法子整治,少不得你要受些累了,那庄子是收成不好,所以交的少了些。”
我一听就勾起了唇角,翻到另一页放到他手里。“我在密云也有个庄子,去年给我交了七千两,那还只是他们一半儿的利钱,我的庄子总不会比你的大吧?收成不好?那不过是用来糊弄你的幌子罢了!”
胤禩的脸色被我说的更难看,下死眼盯着他手里的账本儿,我一把抽回来。“你也甭瞪了,这账本儿还是因为我今年要嫁过来而重新另作的,不用看我也知道,前头的账只有比这个烂,没有比这个好的。”说着便把账本放到了桌上。
新婚(中)
胤禩彻底冒了火,朝外头大叫让把陈总管给押来,不一会儿陈总管就被几个太监押了进来,胤禩抓起账本劈头盖脸就砸了过去。“看看你们干的好事儿!我平日待你们不薄,你们居然敢这么糊弄我!”
陈总管连忙抱着胤禩的腿说自己冤枉,还说这账本是胤禩的奶嬷嬷雅嬷嬷过了目的,胤禩小时候不能去见出身很低的生母,一切的生活都是由这个雅嬷嬷照顾的,所以胤禩一向很给雅嬷嬷面子。我冷眼看着这八点档的烂剧,按道原来烂剧不是三百年后的专利,瞧瞧这陈总管多适合去演戏。“禩哥哥,我虽没见过你的奶嬷嬷,但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到,咱们的陈总管和账房先生一定跟雅嬷嬷一家处的很好,指不定还有儿女亲事呢!当家、管家、账房的人但凡有一个干净的,也不至于做出这么一笔烂账来。”
胤禩一脚踹开包他大腿的陈总管。“可不是,去年雅嬷嬷的小女儿才嫁给这狗奴才的干儿子,我当时还赏了二百两银子做贺礼,再不成想他们结亲竟是为了来糊弄我的!”
我悠闲地往靠垫上一靠。“所以啊,我不接这份儿烂活,别说是账目我不管,就是府务我也不管,横竖我又不缺钱花,犯不着去得罪这些人,惹这个麻烦。”
陈总管一看我不是他那好糊弄的主子,而且胤禩刚才的话明显已经在娇妻和奶妈之间做出了选择,所以他忙得向我爬过来。“福晋饶奴才一回,奴才再也不敢了。”
胤禩一脚把他踹的离我老远,叫太监们把他暂时押起来,上来一把揽了我。“好猫儿,这笔烂账还得劳烦你替为夫清了它,你不管,难道要为夫自己去管吗?”
我一口回绝:“树是你种下的,你休想让我碰烂柿子!”说着推开他让琴儿备车去归云山庄。
在去云字号的路上,胤禩一直劝我接下那笔烂账,我被他逼得直急眼。“你再提那笔烂账就给我出去!”
胤禩一见我动气,连忙改了话题,到了裁云坊我跳下车去,招来掌柜说我要看图册自己慢慢挑,让她给我一个单间。单间挑衣是我提出来的,因为这既符合贵族女眷的需求,又能让我不被发现的去归云山庄。掌柜把我们引到我特定的那个单间便退了下去,琴儿立马把所有的门窗全部从里面锁死,我拔了一根金簪插进一个鎏金花瓶里一转,屋内墙壁上的穿衣镜立马翻转露出一条可供一人通过的密道口。我拔下簪子把有点儿愣的胤禩推了进去,琴儿跟进来后我把密道里的一只金猫的脸转过来,密道随之封闭。琴儿拿出火折子来点了壁上的两盏玻璃绣球灯,我把一支塞进胤禩手里,拿起壁上的帷帽给自己和他戴了,随着以面纱遮颜的琴儿走下去。上面一直都只容一人通过,直到阶梯的底部才豁然开朗,一个抽着烟袋的老头坐在马车上,他一见有人来,立马熄了烟袋上来跟琴儿比手画脚,因为他是个哑巴。
我直到上了车才摘下帷帽,胤禩取下帷帽后一脸复杂的盯着我看,我只笑着拖过车里的狐狸皮毯子往自己身上一盖就拿他的大腿当枕头躺了。胤禩摸着我的脸跟我说笑,琴儿被他锻炼的八风吹不动,只拿出绳子来打结玩儿,不一会儿外头就亮了,还有小贩的叫卖声,胤禩刚要掀车帘就被我拉下来。“前门大街,不用看。”
胤禩听了也就不再看了,只躺下吃我豆腐,因为他这个疯子的坏习惯,我再也不涂脂抹粉,反正我本来就不喜欢那些东西,只是原来在宫里太后喜欢身边的人喜庆一点我才上点儿胭脂。马车越跑人声越小,直到最后什么也听不见,马车也再度钻进黑暗中,在黑暗中跑了一阵之后停下来,我推开占便宜占上瘾的胤禩,起身整了整衣服,重新戴上了帷帽。此时我们脚下已经不再是青石板,而是黑色的大理石板,走了一段之后就看到一扇大的吓人的石门,我把头上金簪插进门环后的一个洞里,用力一拧石门就慢慢的开了一条缝,我让胤禩他们先进去,自己拔下金簪在石门合拢的瞬间挤了进去。石门里面很是敞亮,一面纯银错金的影壁正冲着大门,左刻“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右刻“礼义脑后抛,钱财身边捞。”,横批是“无奸不商”,中间还刻了一些什么“仁义不成买卖在”,“死道友不死贫道”之类的离经叛道之言,胤禩很是好笑:“这就是你极力隐藏的蜗居?真亏你敢说。”
我拉着他往里走。“此乃商人本色,你这老狐狸肯定也有数,只不过你把它放在心里而已。”
胤禩揽上我的腰,声音里满是威胁:“和着为夫在你眼里就是只狐狸?”
我却不理他的威胁,因为这是在我的地盘儿上。“就因为你是狐狸我才带你来,我讨厌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宁可与狐狸为伍。”
胤禩喷笑着揽紧我。“好好好,只要你愿意与我为伍,为夫就做只狐狸好了。”
一路上女仆都向我行礼,衣着都很好,又个个貌美,看得胤禩直摇头,走到一个大窗子前,我指着里面数百个正在拨算盘对账的人。“这是我的账房,他们正在清算前账,为下个月的年账汇总做准备。”
账房主事金熙瑛透过窗子看到我来,连忙奔出来跟我请安。“你不必理我,自去忙你的就是,别掉个零。”说着便拉了胤禩继续往里走,脚下的黑色大理石换成了白色,一座巴洛克风格的大厅映入眼帘。
大厅之中最显眼的不是两排黄花梨木的交椅,也不是精美的浮雕,而是一面半圆形的珍珠隔帘。清皇室规定东珠只有王族才可以用,所以穿帘子的珍珠都是南洋货,粉红的色泽充满了女性风情,但帘子上的祥云却是用黑色的珍珠做的,似乎又给这层女子风情加了一些刚强。胤禩看到那面大的吓人的帘子之后倒抽了一口气,接着脸上便扬起十足的苦笑,我走到帘子旁边的一个小屋敲了敲窗子,便钻进琴儿替我打起来的帘子中。一进帘幕我就把帷帽摘了下来,琴儿出去找来了燃着银丝炭的脚炉让我踩着,从暖斟子里倒了清水给我,胤禩扫了我头上的牌匾一眼就开始大笑。“猫儿,你还真是直啊,嗯?‘一切向钱看’,你怎么想出来的哟,真是笑死人了。”
我放下了茶碗。“这有什么好笑的?商人当然要一切向钱看。”
胤禩捂着肚子走到我身边跟我抢一个坐垫,拿头跟我玩儿顶牛。“我算是服了你了。”
正说着几个年轻男女进来跟我和胤禩请安。“主子来的好巧,奴才正为一件小事发愁呢。”
我不以为然的看向金熙琛。“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啊,还能难住你们?”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扬州的青云居想在一个县城设分店,但是死活进不去。”
我眉头微蹙。“怎么回事?”
熙琛一看我不高兴也跟着严肃起来。“那县官的姨太太的兄弟开了家酒楼,也算是个风月场所,他怕青云居会抢了他的买卖,礼也送过了,就是死活不让进。”
我立马变了脸,站起身来把熙琛训了个狗血淋头:“这种烂事儿还要商量?是我没教过你们还是你悠闲过火了?还给那不识抬举的送什么礼?叫扬州区的经理派人在那酒楼对面开家妓院,把扬州的名妓都给我弄去,开业时要请那县官的顶头上司去,还要让他留字做匾。官员不得嫖妓,所以那位大人只能住在那县官的酒楼,上司一去他一定得孝敬,记得多请那位大人下去几次。等那县官和那酒楼倒了,给我把那间酒楼低价买下来,把妓院关掉,在两家之间架一座天桥,把两家店连起来。至于那个县官和他上司,你给扬州区的经理四个字就行。”
熙琛被我骂的头都不敢抬,只躬身请示:“请主子明示。”
我坐回位上,拿起水润了润嗓子。“斩草除根。我不管他给我用什么方法,总之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不想再在官员名单上看到那两个人。你告诉他,这件差事他办的漂亮,我升他的职;要是他不能令我满意,他就给我从分店伙计重新往上爬。还有,我不希望再听到这种事情再难住你们,不然你们也给我重新历练历练去,明白了吗?”
他们几个脸色都不好看,熙琛连忙应声:“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修书。”说着便退下了。
胤禩深深的看着身旁的妻子,此时的她完全符合奸商的形象,冷峻的表情、犀利的眼神,浑身都充满了市侩和精明。在他面前的再也不是那个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绝色妖姬,而是嗜血的绝情商人,在妻子一手所创的归云山庄,他这个丈夫只是个附属品而已。他一直都对妻子所说的记忆半信半疑,可现在他没有不相信的余地了,因为安亲王是不可能教她经商的,她平日所看的杂书也不会教。难怪她可以在一个月之内收拾老四,因为她把人性的丑恶都看透了,而且没有一丝一毫犹豫的加以利用。直到现在胤禩才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妻子,至少妻子给他看的都是她想给他看的,她的傲气和坚强是在商海中磨出来的吗?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任性的女人,任性到只为自己活着,任何人的性命在她眼里都不值钱,好像谁挡她的路谁就该死一样。胤禩无奈的看着那双透射出无限刚毅的璀璨星眸,他现在有点儿后悔跟来了,如果猫儿一辈子都瞒着他,也许他不会陷的太深,可一颗璀璨的明珠就在眼前,他怎么能放得开手呢?
以前他是为妻子的重情、坚强和心计着迷,可现在他见到了妻子不为人知而且耀眼无比的一面,再加上她那让男人心暖的撒娇和温柔,他只怕要死在这个女人手上了。其实早在他跟太子抢人时就知道自己成了妻子报复皇阿玛的工具,他有野心而妻子有恨意,所以他们注定要把太子拉下来,自己心爱的儿子们为了皇位和女人斗的你死我活,无疑是对皇阿玛最大的报复。其实想把太子拉下来的又何止他一人,军功累累的大哥,装孙子的老四,哪个没动心思?他在出身方面不占便宜,可他的妻子是所有皇子福晋里最厉害的,有猫儿在天是塌不下来的,至少在太后活着云字号存在的时候塌不下来。现在他只为妻子的多面性迷惑,一下子妩媚重情,一下子阴狠嗜血,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还是两个都是她?他揽下了这片美丽的云彩,可却为云彩的变幻和飘逸迷糊,看来他下的工夫还不够,怎样才能成为她自愿停留的那片天空呢?他不甘心,不甘心只有他心动,而她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他要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