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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根本就不爱你,他只爱他自己和他的龙椅和权力,这样的人值得你丢下孝顺的儿子。可爱的孙子吗?连你的尸体他都可以丧心病狂的拿来折磨你的儿子,你能瞑目吗?
我知道权力不容分享,可我的亲人们从来就没想过要分权,康熙啊康熙,虎毒尚不食子,你连禽兽都不如。胤禩是杀人放火了还是弑君篡位了?让你如此不拿他当人看?我外公一个一只脚踏进棺材的好老头哪里惹到你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良妃为你活了一辈子就换来不准奉安的结局吗?你太狠了,太毒了,我至少只发作我的仇人和祸胎,你却是六亲不认的破烂货。儿孙满堂又如何?在这个世界上你有一个敢真正相信的人吗?你晚上做梦不会后背发凉吗?如果我亲人的冤魂无法向你讨回公道,那我替他们讨,我要毁了你最爱的帝国,毁掉你指定的继承人。我郭罗络云珏以剩下的生命起誓,必要让你抱憾终生、死不瞑目,我愿焚尸扬灰以应劫,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胤禩又哭昏过去了,他这几天根本吃不下东西,日夜在灵前守着,人都是肉做的,哪里经得起这种心灵和肉体的双重折磨,当年外公死时我也是好几年才缓过劲来。我正要和丫头们把胤禩扶进暖阁去,外面太监难听的声音响了起来,说是胤禛和胤祥到了。胤禩这副样子不能让胤禛见到,不然胤禛会再撒一把盐,我叫丫头们扶胤禩去暖阁,自己则整了整心灵上的盔甲迎向我今生不共戴天的死敌。胤祥先上了香,我慢慢跪下向他还礼,就在我起身的时候忽觉心脏抽痛,我身后的琴儿连忙撑住我的摇晃的身子,一叠声的叫小丫头拿药来,那丫头刚要凑过来就被我喝住:“没长眼吗?爷们儿正在行礼,哪有你上来的份儿,还不给我滚出去!”
小丫头一看我发火忙的退出灵堂,胤禛却发了善心。“你先吃药要紧,别糟蹋自个儿身子。”
我只不屑的勾起唇角。“四爷管好自家的女人就够了,我糟不糟蹋身子还轮不到您操心,您是来上香的不是吗?”
胤禛大怒。“你!”
我不理他只径自跪在蒲团上等着他上香,胤禛看我捂着胸口的样子不甘心的闭上了眼,他上香之后我忍着锥心的疼痛向他还礼,然后扶着琴儿的手起身。这时外头太监的公鸭嗓又响起来了,不过带来的不是瘟神而是胤禩的盟友,我微微一笑,老九他们自良妃死后一直来的很勤,但只有这次来的正好。胤禛是年长的阿哥自然不用跟弟弟请安,但胤祥和老九他们就得互相请安了,老九刚要上香我便掐了琴儿一把,琴儿跟我多年,自然知道我要干什么。“主子,您还是先吃药吧,刚才四爷行礼没能吃,误了时辰出了事奴婢可没法跟贝勒爷交代。”
老九看我面色惨白,头冒虚汗知道琴儿说的是真的。“嫂子吃药要紧,您要是再有个什么可怎么得了。”
老十早就奔出去大嗓门的叫丫头送药来,老十四看他老哥的眼神充满了鄙夷,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胤祥刚要替胤禛辩白就被胤禛拉住,我的确是没吃药,老九只说让我吃药,老十四连口都没开,不管胤祥怎么辩都只会让老十四更瞧不起胤禛,这回轮到我当“和事佬”了。“老毛病,不要紧的,哪里就那么容易死的成,再说我的事情都安排到五十岁了,不干完了哪能闭眼?”
老九一听就笑了。“嫂子说的是,您哪舍得下八哥呢,是我白操心了。”
死亡(中)
正说着刚才送药的小丫头进了灵堂,老十四嫌她走得慢便夺了她手里的药便双手送到我面前,琴儿早就倒好了清水给我,我拿起药丸子当馒头啃了下去,入嘴的苦涩让我忍不住皱了眉头。“这药配的越发苦了,活着比死了还遭罪。”
十四笑道:“我记得嫂子以前吃药都是用玫瑰露送服的,今天猛地换了清水,自然会觉得苦,一样的方子,哪有越来越苦这一说?”
我把水杯交给琴儿。“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今日是我苦,他日还指不定是谁。”
胤禛脸上怒色刚要爆发胤禩就从暖阁里出来了。“猫儿,兄弟们来了怎么也不叫醒我?”
我心疼的摸摸他的黑眼圈。“你好几天没合眼,我看你难得睡着,没忍心叫你,相信四爷不会怪我不懂规矩吧?”
老十四脸上的鄙夷已经毫不掩饰了,胤禛只咬牙道:“弟妹说的是。”
我向胤禩笑道:“我刚才心脏有点儿不舒服,想去躺一会儿,你招呼客人吧。”
胤禩忙道:“你赶紧歇着去,谁不知道你是最累不得的,活像不要命似的陪着我,你再病上一场我非急死不可。”
我真的觉得有点儿累了。“额娘也是我额娘,不尽点儿心我也睡不着。”接着便转向老九他们。“那我就少陪了。”
老九他们忙让我进去歇着,我看着胤禛铁青的脸色终于有了真心的笑容,虎落平阳不一定被犬欺,想在我手上讨便宜还早点儿。我是因为疲劳而有了睡意,可没有胤禩当暖炉我很快就醒了,我听外面已经没有瘟神的声音便走了出来。老九他们正陪着胤禩围着火炉而坐,堂上的奴才全都被轰到了外头伺候,十四他们一见我出来忙的请安,我只笑着坐到胤禩身边去,他捋了捋我微乱的刘海。“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你不在我睡不着,老是梦到一些不愿想起来的事情,便没了睡意。”
胤禩把我的头压到他肩头。“这会儿有我在了,你再眯一会儿,等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我满足的趴在他肩头,一条毛茸茸的狐狸毛披风盖到了我身上,我很快就睡着了,临睡前还叫老九他们不用管我,该说什么说什么。当我再睁开眼的时候老九他们已经走了,老十对吃素可没什么兴趣,老九和老十四看我睡得很香没什么事儿也就都回家了。晚间我陪着胤禩吃饭。“你多吃点儿,我是出了名的病猫,不高兴就可以告病不见人。可你不行,有太多的硬仗要打,前几天我是因为额娘才没有说你,今后不行了,这个家还指望你,而且你的敌人不止一个。”
胤禩苦笑着抱起碗来。“我知道,看你今天打的那一仗就知道我日后要过什么日子了。”
我却没有他那么乐观。“不,你会比我更难过,我是女人,打不过就可以示弱找靠山。胤禛对我没死心才手下留情,但他绝对不会放过你,太子和皇上谁都不会放过你。”
胤禩眼睛一黯。“我明白,你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透不过气来。我算知道你的手下为什么不敢长时间直视你的眼睛,活像要被吸进去,怪恐怖的。”
我冷笑一声。“恐怖?等着吧,你恐怖的日子才刚开头,太子完蛋之后你的日子才是真正的恐怖,不止皇上会更加糟蹋你,胤禛也一定会再踩你一脚。”
胤禩现在的表情特像我最不爱吃的一种食物——苦瓜。“猫儿,你能不能别这么现实?”
我夹了一点儿菜到他碗里。“我从来不自欺欺人,快点儿吃,天冷凉的快,今儿晚上你还要干力气活,多吃点儿。”
胤禩奇道:“力气活?什么力气活?”
我眉头一皱。“你先吃饭,到时候就知道了。”
胤禩一见我不耐烦便不问了,开始低头扒饭。夜深之后我把所有的奴才都轰走,那帮奴才早就困的要死,巴不得的回房睡觉去。琴儿领着我的陪嫁丫头,如今已是陪嫁嬷嬷的一帮人抬着一副小巧的瓷棺和几个木雕的大瓶子进来,胤禩一看就愣了。“猫儿,你要干什么?”
我走到良妃的棺椁旁摸着那冰冷的棺材。“天知道皇上什么时候让额娘入土,现在是冬天尸体只变色,开了春就要招虫子了,你不想额娘带着一身的蛆虫入土吧。”
胤禩凑了过来。“你有办法?”
我指着琴儿她们送来的大瓶子。“那是我在听到额娘不能入土的那一天调的药水,把一些被开膛破肚的动物尸体扔进去泡着,并在旁边点满火把提高温度,已经过了七天,那些尸体没有丝毫腐烂,还跟刚放进去时一样。”
胤禩大喜过望。“那我该怎么做?”
我却扬起了一抹十足的苦笑。“什么怎么做?打开棺材把额娘的尸身放到瓷棺里,拿那药水泡上密封好就是了。我找的都是陪嫁的人,她们虽然口风紧但力气小,这些力气活还是得你来。”
胤禩忙的接了琴儿递过来的工具撬开了棺材,良妃的尸体因为寒冷的天气而没有腐烂,只是有点儿起尸斑。胤禩小心翼翼的把良妃放到瓷棺里,再放进原来的大棺材,琴儿刚打开瓶子盖一股难闻的味道便扑鼻而来,胤禩大惊。“猫儿,怎么会这么大的味儿?!”
我长叹一口。“你以为能让尸身不腐的会是什么好东西吗?它既然能让蛆虫退避三舍自然是好闻不了。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胤禩闭了闭眼睛。“你说得对,我现在真的觉得你闹得不够大,倒吧,你能让额娘全尸入土我就该感激你了。”
我过去抱住胤禩,琴儿她们慢慢的往瓷棺里倒福尔马林,刺鼻的味道越来越浓,直到那液体没过了良妃的尸身。胤禩不舍的盖上了瓷棺的盖子,又任由琴儿拿蜡烛封了瓷棺的缝隙才盖上了外棺。琴儿她们带着空瓶子离去,并把窗户打开散味儿,我死死的抱着若有所失的胤禩。“禩哥哥,你不能倒,你倒了我就真没活路可走了。”
胤禩捧了我的脸狂吻,甚至还解了我的盘扣被我一把按住。“你疯了!额娘才头七!”
胤禩的哀伤遮都遮不住。“额娘她懂我,不会怪我的,猫儿,我的心被冻得抜凉抜凉的,你给我暖一暖,不然我撑不下去了。那种滋味儿你比我懂,不是吗?”
我闻言便松开了手,胤禩的行为就算放到三百年后也太出格了,可如果这是他唯一能排解压力的方法,我和良妃都不会拦他,因为我们都爱他。“我怎么会不懂呢?外公死的不明不白,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被扔在慈宁宫,不出一年就传来外公被人泼脏水的消息,我怎么会不懂?你说得对,额娘不会怪你,但我们能不能回暖阁去?我在这里给你治伤口明天又要见太医院那帮老头子了。”
胤禩一把抄起我回了暖阁,近乎粗鲁的跟我交欢,他自打良妃病的不省人事就没心思刮胡子,胡茬刮得我很疼,他身上也油腻腻的,可我都顾不得了,只希望能借我的身体让他暂时缓和伤痛。这是我们结婚以来他头一次拿我当工具,安慰心灵和排解压力的工具,当疯狂过后胤禩趴在我胸前失声痛哭,哭得丝毫没有男人的样子,只是一只被刺伤的孤狼在悲鸣。他哭够以后拿抛在一边的衣服擦了擦我胸前的泪水,替我穿回了衣服,紧紧的跟我抱成一团。“那东西能管多久?”
“不敢说千年不腐也差不多,只要那瓷棺不坏就行。”
胤禩喃喃了句“谢谢”,我只苦笑道:“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额娘虽然不是特别疼我,但她很像我前世的母亲,同样懦弱到不堪一击,我不忍心让你送她的白骨入土。”
胤禩抬起头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下床去喝水却发现自己根本站不住,我的体力本来就差,更何况我从未被人当过工具使用,要不是胤禩手快拉了我一把,估计我的膝盖就要遭殃了。“那东西叫福尔马林,是洋人发明出来专门保存尸体和器官的,洋人的医学跟咱们的医学不一样,他们相信能看见的东西,这就需要解剖尸体并保留器官给学医的人研究。三百年后的很多国家都不再埋尸,而是直接火化掉,骨灰装在小盒子里。有的寄存在寺庙,有的放在家里,有的埋到集体的公墓,还有人把骨灰撒向大海。”
胤禩对西医倒是有些研究,因为他曾经找了个西医跟我看病,结果是一样的,而且那西医说我能活到三十就已经是奇迹,结果被胤禩给轰走了,但胤禩对三百年后人们尸体处理无法理解。“那不就是焚尸扬灰?”
我只轻轻一笑。“按现在的说法是那样没错,可按三百年后的说法可就是浪漫至极,而且三百年后的人多到你难以想像的地步,地拿来种都不够,哪有地方埋尸?再说地底下黑乎乎的,与其等着虫咬蛆嗑还不如化了干净。等我到了那一天不要什么金丝楠木陀罗经被的,你只把我从娘家带来的女儿红撒到我身上,找个大风天把我化了,顺便把我撒了。我情愿化作漫天红尘陪着你也不要孤零零的自己在地下,我怕黑、怕冷、怕疼、又怕寂寞,你知道的。”
胤禩闭了闭眼。“我知道。你是如愿了,可我怎么办?连个念想都没了。”
我爬回床上接过胤禩递给我的水杯子。“怎么会呢?我随风而去,随风而来,你出门吹吹风,抬头看看哪片云彩最漂亮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