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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他能看到过程,而水心却已经能料到结果,敢于与他赌博,而且能看透人心的本事,更让人出乎意料。
……
大战在即。
早在两天之前,朱震南和崔大将军两个人联手的消息,就已经传得满城风雨。
他们公然莫元靖送来的战书。
明天便会开始攻打皇城。
京城内的百姓纷纷到处逃窜,挑起行李,背景离乡,打算出去逃亡,待到局势稳定,他们再回来。
京城内熙熙嚷嚷,来来往往的人皆是行色匆匆,待到傍晚时分,城门落下,没有来得及逃出去的百姓怨声载道,官兵们则行使他们霸道的权利,不让任何人出城。
城内如此喧闹,皇宫内却静悄悄的。
左永年和六子二人从御书房的门外走了进来,六子的脸色非常难看,平常惯有的戏谑之笑已经消失,覆上了一层灰,阴霾得似要下霜雪。
雷鸣尽职的在门外守候,有宫女送来了膳食,雷鸣逐一检查过,又用了银针试过,小金子试吃过没问题,他方端到了莫元靖的面前。
放下了手中的奏折,他视眼前无一物般,低头用膳。
雷鸣奇怪左永年和六子二人怎么不发一言的站在那里,便也同他们一起默默的站着,等着莫元靖用膳。
小金子暗自捏了一把汗,这三个人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怎么这么不知礼数?还是他们想要做什么事?
时间在指尖慢慢的流逝,小金子胆战心惊的在屋内静静的等着,等得双脚生了疮,脱了皮。
终于……
晚膳用毕,莫元靖擦了擦嘴巴,小金子收拾了东西,迫不及待的亲自端起餐具走了出去,留下屋内的四人。
“你们在这里已经站了许久,有什么事要说?”莫元靖稍稍用眼睛的余光打量面前的三人,懒得正眼瞧一下。
“主子,前线已经准备完毕,明天就该开战了,我们却还在这里,不知主子有何打算?”六子沉不住气的开口问,脸上一团黑气,他现在很是恼火。
他的妻子现在在南王那里,他们夫妻也许这辈子都不能再见到。
他不是怕失败,可是最怕不战而败,纵使是在阴间,他也抬不起头去见自己的列祖列宗,他丢不起这个人。
“你要问的就是这个?莫元靖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
六子大声答:“是!您不出战,还下令不许让我们跟过去,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我们有客到!”莫元靖笑眯眯的回答了一句。
“有客到?什么人?”别开玩笑了,这个时候,整个皇宫连一个苍蝇都不敢飞进来,深怕遭受池鱼之殃,又有谁还敢过来?
“前太子殿下,您还打算一直躲着,不出来吗?”莫元靖眼尖的瞄到房梁之上有道人影,刚刚的茶水中,倒映着房梁之上夏侯辰的脸,水杯突然的异物从屋顶落入,他已知水被下了药,所以从头到尾,他没有用过水。
听到他的声音,梁上发出窸窣的声响,那人影刚要离开,莫元靖陡然拍桌而起,身子飞快的跃起,跃上房梁,伸手与对方展开了搏斗,几个回合下来,夏侯辰与莫元靖二人一同落在地上,两人之间隔了三尺的距离,同样的脸,异样的神色,不一样的服饰,很容易分出是谁来。
“果然是黑帝,居然知道我在!”夏侯辰的嘴角噙着嘲弄的冷笑,一双眼睛细微的眯起不屑的看向莫元靖。
“我已经等候你多时了,别来无恙!”莫元靖冷冷一笑,眸底闪过阴戾的危险之色。
六子、左永年和雷鸣三个人同时拔出手中的剑,迳直的指着夏侯辰。
回头扫了身后的三人,夏侯辰嘲弄的讥讽:“一帮蠢才!”
“你敢骂我们,我们杀了你!”六子冲动的举剑就要冲上去,左永年和雷鸣两个人拦住了他,他气急败坏的挣扎。“你们不要拦我!”
“六子,你就站在那里,他……交给我一个人就够了!”莫元靖淡笑着开口道,一双目光依旧冷冷的盯着夏侯辰,这么多年来的恩怨,就要在今天有个决断。
听到莫元靖的话,夏侯辰的笑声从方才更加放肆了。
“你?杀了我?”夏侯辰指了指自己的鼻了,他鄙夷的斜睨莫元靖,嘴里放出狂妄之言:“你太高估了你自己!”
“你以为你是谁?有本事,你跟我打!”六子冲口怒道,他不能被激,只要被激,马上就能跳起来。
莫元靖沉稳的锁起了眉头,厉声喝道:“左永年,雷鸣!”
“属下在!”两人拦着六子,异口同声的答。
二人回答时,话中带着一些喘息,他们现在好忙,麻烦主子快些说,这是他们二人共同的心愿。
“把六子带下去,谁都不许进来!”莫元靖陡然又出声命令。
“什么?”这次换成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开口。
“孤王记得,孤王的话并不难懂,还不快照做?”莫元靖生气的复又加了一句。
“可是……”左永年的眼睛担心的望着夏侯辰。
“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你们先下去!”莫元靖又是一声喝令。
左永年和雷鸣二人对视了一眼,雷鸣千年不化的冰寒脸,浮现出一丝无耐,他冲左永年点了点头,两人同样无耐的将挣扎不休嘴里骂骂咧咧的六子拖了出去。
终于,屋内只剩下了莫元靖和夏侯辰两个人。
“你将他们赶出去,难道你就不怕死吗?”夏侯辰不解的问,双手环胸,高傲的打量莫元靖,不知他心里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莫元靖右手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左手的食指,嘴角勾起一抹淡不可闻的弧度。
“怕,怎会不怕,只要是人,都怕死,我是,你……也是!”他一针见血的指道。
“是,我是怕死,可是我更怕我比你早死!”夏侯辰字字含讥带讽,每吐出一个字,都恨不得将莫元靖生吞入腹,他要他死,他要他死!!
“何必呢?”莫元靖慢悠悠的说着,末了,补了两个字:“弟弟!”
莫元靖脱口的瞬间,夏侯辰的脸色又变了几分,讶异于莫元靖的话更不可思议,他竟会知道事实。
“你怎么会知道的?”他的双手暗暗的握紧。
“我早就已经怀疑了,四年前的时候,我就已经确定!”莫元靖又吐出一句惊人之语。
“四年前你就已经确定?”夏侯辰好似听到了本年最好笑的笑话般,猖狂的仰头大笑了起来。“你已经确定,却还对我穷追不舍,想要杀了你唯一的血亲,是吗?”夏侯辰嘲讽的笑问。
“因为……”莫元靖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夏侯辰,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中蹦出了几个字:“你亲手杀了父皇、母后!”
听了他的话,夏侯辰愣了好一会儿。
“这是谁告诉你的,我没有!”夏侯辰双眼躲闪莫元靖的注视,大声反驳。
“真的没有吗?”莫元靖的笑声更为阴厉,令人毛骨悚然:“那年的火场,我丧失了一部分记忆,而那部分记忆却是……我躲在了暗处,父皇和母后刚将我藏好,你却闯了进来,我清清楚楚的看到,父皇和母后抱着你,你将匕首插进了他们的心窝!是我亲眼看到的!”莫元靖最后一句话几近嘶吼,字字透着心痛。
既然莫元靖说出的实话,夏侯辰也觉得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是,那又怎样?”他大方的抬头,满口承认,骄傲的扬起了下巴。
“是又怎样?我要杀了你,为父皇和母后报仇!”莫元靖盯着他,双手的十指握紧,指关节因用力泛着丝丝白色,指关节捏紧在空气中发出响声,是死亡前的预警。
夏侯辰终于感觉到危险的逼近,也感觉到了莫元靖的恨和怒。
他的神色有些慌了。
原本……他是莫元靖的兄弟,这个关系,是他唯一的筹码,只是……现在这唯一的筹码也没了。
他一直以为,莫元靖不知道这件事,没想到,他只是暂时丧失了一部分记忆所以才会不知道他。
“你不能杀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亲弟弟,虽然我被人调换,但是我们两个人的骨子里流着同样的血液,我们是嫡亲的亲兄弟,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夏侯辰咬紧了牙关,大声冲莫元靖怒道。
“我嫡亲的兄弟?”莫元靖再一次发出一声冷笑,眼中一片冰冷,没有一丝温情,更让人感觉到其中的杀气:“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兄弟,当年就不会亲手杀了父皇和母后,四年前你就不会利用希娜,三个月前,你更不会在华地国出现,这一次又一次,你拿我当亲哥哥了吗?”
咬紧了牙关,夏侯辰只能说出最后的筹码:“夏侯天德当年逃走,被我暗中找到,我已经将他杀了,至于华地国的忽也烈逃走,也被我抓到射死掉下了山崖,他们都不足以成为你的敌人,现在我们是亲兄弟,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重蹈覆辙!”他委屈的说着,悄悄的向莫元靖靠近,手指朝他的衣袖中摸去。
“你改邪归正?恐怕太阳都能从西边升起!”莫元靖失望的道。
夏侯辰的手上,竟沾染上这么多人的血。
不止是夏侯天德和忽也烈,孙玉娴和前皇后薛彩凤,都是被他害死的,夏侯天德和薛彩凤怎么说也是他的养父母,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弟弟。
“是呀,我当然不会,因为……我就要成为这世界的主宰,我想杀谁,就杀谁!”说着,夏侯辰衣袖中亮光倏闪,狠狠的向莫元靖挥去。
“不要!”一道人影闯了进来,看到那亮光,身子飞快的奔上前去,挡住了夏侯辰的匕首,噗的一声,那匕首插进了她的心窝,崔希娜闷哼了一声。
“该死的女人!”夏侯辰嫌恶的将崔希娜推开,另一边,莫元靖已快速的反应过来,一掌挥去,凌厉的打在夏侯辰的胸口,飞指点住他的穴道,顿时,夏侯辰已一动也不能动。
六子、左永年和雷鸣三个人马上奔了进来,看到屋内的景象,吓了他们一大跳,左永年和雷鸣两人马上拦住六子不让他靠近。
莫元靖慌张的去扶起地上的崔希娜,崔希娜浑身抽搐着,匕首正中她的心脏,血液如泉般涌出,染湿了她身下的地板。
崔希娜染着鲜血的手,吃力的抬起覆在莫元靖的手背上。
她本来该恨他的,他不爱她,还羞辱她,但是……
刚刚看到他有危险,她却无法忽视,身子就这么直接的冲了上来,这一刻,她明白,自己还是爱他的,她根本看不得他死。
他的金眸中充满了担心,是在担心她吗?
“靖……靖哥哥!”
“别说话,靖哥哥带你去看太医!”莫元靖温柔的搂着她,小声的叮嘱。
鼻子一酸,两行血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他原谅她了!
有他的那一句话,她做这一切都值了。
“靖哥哥,这段时间,我……我做了……这么多伤……伤害你的事情……对……对不起!”她拼命的吐出了六个字,手猝然落地,双眼阖上,头歪在了莫元靖的手臂上。
“希娜,你怎么这么傻!”莫元靖心痛的将她搂紧。
“臭女人,你坏了我的大事!”夏侯辰虽被点住了穴道,一张嘴巴仍是很毒,恨愤的瞪着已经死去的崔希娜。
“把他带下去关起来,虽然我不许他死,这辈子我再也不想再见到他!”莫元靖冷睨了他一眼,冲左永年命令。
“是,属下遵令!”
是的,他不会死,左永年他们挑了他的手筋脚筋关了起来。
……
第二天一大早,崔大将军便和南王朱震南一同,举着上百台大炮,对准了皇城的城墙,虎视眈眈的站在城下。
锣鼓、号角以及马蹄声响,数万军队,一眼望不到边,染亮了天瑞帝国的早晨。
城门紧闭,城楼和城墙之上,站了满满的人,却不见一名领军的将士。
朱震南一直未得到楚国来援的军队,满心的怒火,这夏侯寅果然临阵脱逃。
看着眼前的百对大炮,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监造的总管战战兢兢的走上前来,递给了朱震南一枚发射大炮的信号弹。
“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造出了百台大炮,不错!”朱震南赞赏的丢了两锭银子给那名监造总管。
“谢谢王爷!”那名总管喜滋滋的道谢,头却不敢抬高,心一阵阵的揪紧。
这些大炮,是短时间内造出来了不错,只是……这些大炮,是他请教了夏侯寅以后才造的,速度是快了,但是他心里有一阵隐忧,而夏侯寅此时未到,让他心中的隐忧更大了。
“退下吧!”
“是!”有隐忧,也不关他的事了,他只负责出成口,最多只是大炮的射程近了些,威力小了些。
在朱震南的示意下,南王军的其中一名士兵站了出来,冲城楼上大喊:“莫元靖,你还不快出来受死?”
阵前叫阵,这是大战前基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