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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只是小杂碎级别的虚,我甚至没有拨刀,远远一记苍火坠便直接解决了。
广濑停下来,转头看着我,赞叹了一声,道:“果然不愧是第三席。我本来还觉得他们说得有点太夸张了,看来海老名小姐的确实力过人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轻咳了声,道:“直人大哥过奖了。还有,明明是你自己说不再称我海老名小姐的。”
“啊,抱歉抱歉……”广濑话没落音,传令器又开始滴滴的鸣叫起来。
这次是两个。
广濑一挥手,道:“分头行动吧。”
我点头应声,直接用瞬步向虚的位置跑去。
那天晚上我砍了三只虚。
怪不得广濑要请求支援,这种出现频率,不要说打斗了,光跑来跑去就能让人精疲力尽了。
回到小萩屋时,夜已深了,但有个房间里竟然还亮着灯。我走过去的时候,忍不住放慢了脚步,正听到里面有个男人的声音在问:“新来那个姑娘……”
“是个美人吧?”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我只是想问,她是什么来头?”
……好像是在说我?
我怔了一怔,正犹豫是继续听,还是走开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在现世普通人是看不到我的,于是大着胆子又走近了一点。
“是打杂那个广濑带来的。说是乡下的亲戚,我看倒是不太像。”
“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什么乡下丫头?”
“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应该错不了,女佣的粗活一件都不会,我今天特别留意了一下,连个萝卜都不会切。”
我在外面听着,不由红了红脸,之前准备晚饭的时候,我的确是拿着个萝卜发了好久愣。用斩魄刀砍虚我在行,用菜刀切萝卜……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做过。
那个男人又笑道:“应该不是奸细才对。那些大老爷再无能,也不会派出这种奸细来吧?真正的密探,只会做哪行像哪行吧?我看是一定是那位大小姐跟广濑那小子有点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才会流落到这里来。”
之前那个跟着笑了声,道:“但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有事避着她一点。”
“知道了。”
这是什么?什么奸细?什么密探?什么掉以轻心?
我一时莫名其妙,还想继续听时,广濑已在我身后咳嗽了一声。
我转头看着他,他往外一偏头,“跟我来。”
我只好跟着他走到外面的院子里。
广濑沉着脸,道:“你刚刚在做什么?”
……偷听这回事,还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
我微微低下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经过的时候,听到他们在说我……”
广濑叹了口气,道:“这家店,其实是长州藩的秘密驻点,新来一个不知根底的人,他们自然会调查。这个我会应付,你不用多管。”
我应了一声,但却忍不住又问:“长州藩……是什么?”
广濑道:“这个我慢慢再跟你解释,你只要记得不管他们在说什么做什么,都跟你没关系,你是个死神,不要管活人的事。”
我抿了抿唇,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要强调这一点。
广濑却不再解释,只又叹了口气,道:“你也该累了,快点回去睡吧。”
于是我只好低头向他道了晚安,回房去了。
乱世之剑
现世这场动乱算起来已经将近十年。
从美国的军舰强行开进江户湾岸之后,日本政府被迫签订了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因而引起了广大民众与一些有志之士的不满,于是在各地形成了“尊王攘夷”的革新浪潮。其中以长州、萨摩、土佐、肥前几个藩最为积极。
我所在的小萩屋,正是长州藩的维新志士们设在京都的一处秘密驻点。
他们打着“清君侧驱外夷”的旗号,斩杀和外国势力勾结的幕府官员,袭击在日本横行霸道的西方商人和外交官,企图以自己的方式改造幕府,驱逐外国侵略者。
幕府方面,自然将这些人当成扰乱秩序的乱党,下令抓捕诛杀。
这样一来,维新志士,幕府势力,以及入侵的国外势力,三方不停混战,局势动荡不安,亦有不少恶徒趁机作乱,京都一片腥风血雨。
枉死的灵魂被种种不甘心的执念滞留人间,又引来了大量以灵体为食的虚,所以我们的工作才变得这样繁重。
这段历史,广濑断断续续花了三四天才跟我讲完。
倒不是他不愿意讲,而是常常会说不了几句,就被老板娘或者传令器叫去干活了。
虚出现的时间和数量完全不可预计,也不分白天黑夜,总之我们就只能传令器一响就扔下义骸飞奔而去。
三四天下来,我已经累得不行,这根本不是两个人可以胜任的工作吧?这种特殊时期,至少也应该派一个小队到现世来驻守才行。
广濑看起来倒是比我好得多,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另有什么窍门。
结果我这么感慨的时候,他却笑起来,道:“小米你也未免太老实了一点。其实白天那些旅馆里的简单工作,让义魂丸去做就好了,何必所有事都自己亲力亲为?”
我愣了一下:“诶?可以么?”
义魂丸虽然说是个道具,就像是我们的替身,但毕竟也是有独立人格的。把自己的事情推给它,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广濑笑道:“有什么不可以?本来义魂丸就是用来更好地完成工作的道具啊。就算你把它当****,那晚上我们出去的执行任务时,它还可以睡觉啊。白天我们休息一下又有什么不行?你是个死神,不是真的来现世做女佣的,把所有事情揽在自己身上,要旅馆的工作和死神的工作两边兼顾,只把还没等你任期结束,就先累趴了。有机会的时候,还是偷个懒吧。”
我想想,似乎也对。
于是广濑就在我们躲在屋顶上偷懒的时候跟我讲完了这十年的历史。
我听完之后想了很久,还是有件事情不明白,于是又问:“你一直说,不要管人类的事,但却选择在这家长州藩的旅馆里栖身,万一有什么事情,不是很容易牵扯进去么?”
广濑安静下来,半天都没有回答。
我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时候,他才轻轻叹息了一声。
我转头看过去。
广濑躺在屋顶上,枕着自己的手臂,遥遥看向天边。
目光温柔,声音轻得就像是这时的风。
“因为……我是个笨蛋啊。”
我虽然一时还不太能理解广濑最后那句话,但却很快就见识到他所说的腥风血雨。
那天晚上杀了一只虚往回走的时候,在一条暗巷中亲眼目睹了一次暗杀。
杀手的动作极快,拨刀,刺杀,劈斩,回鞘,不过就在刹那之间。
森冷的刀光一瞬即逝,却比星月的光华更让人目眩。
鲜红的血喷洒出来,沿着铺路的青石板的缝隙渗入地下。
红发的少年杀手缓缓从巷子里走出,甚至没有回头多看一眼。
我这才发现,这矮小的少年我见过的。
正是住在小萩屋里的客人之一。好像是姓绯村,大概是那批长州藩志士里最小的一个了,也不知有没有十五岁。也不多话,稚嫩的脸上从来就没有过多的表情。除了吃饭之外,一直都喜欢一个人呆着。
他竟然是个杀手?那样年轻的少年,竟然会是个出手如此干净利落的杀手。
我一时惊愕地站在那里。
“哦,今天很快嘛。你真是越来越熟练了呢。绯村。”留着小胡子的男人从暗处走出,一面将一张写有“天诛”字样的纸贴在死者背上,一面向那红发少年说话。
语气一派轻松随意。
我却忍不住皱起眉。越来越熟练的意思,就是绯村一直在做这种事情吧?为什么?为什么要让这么小的孩子的双手沾满血腥?这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
十五岁的少年,难道不该像朽木家的少爷一样挥挥木刀耍耍小少爷脾气顶多被夜一大姐逗得满院子跑么?
但我面前的少年只是伸手印了印脸颊上流下来的血,淡淡道:“没什么。”
他面无表情,垂下眼,缓缓走出去。
那边的小胡子男人跑了两步,跟上他。
而我则依然怔在那里,直到传令器再次响起。
回去的时候,看到绯村在洗手。
其实已经每一根手指都干干净净了,但他却还像不够一般,换了一盆水,继续洗。
我心头不由一痛。
也许,这孩子心里,也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吧?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一遍又一遍洗手,直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我回过头,看到广濑正微微皱起眉看着我。
我缓缓走过去。
广濑叹了口气,道:“你看到了是吧?”
我点点头。
广濑道:“别管。”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抿了抿唇,轻轻道:“但是……我有点难受,他还是个孩子……”
“他至少还活着。”广濑打断我,又叹了口气,“比他更悲惨的人不知还有多少,他还活着,他能保护自己,他有自己要守护的信念,这已经很不错了。”
我偏过头,又看了一眼那个表情冷漠的红发少年,没有答话。
广濑又道:“现在……就是这样一个时代。”
要一个十五岁少年握刀杀人的时代……到底是怎么样的时代?
我忍不住皱起眉,心里更加不好受。
广濑又拍拍我的肩,道:“所以,我一直在提醒你,记得你是一个死神。人类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反正他们也不过就是短短几十年生命,再可怜也好,一眨眼也就过了。但你要是上了心……那就是一辈子……无穷无尽……”
他的声音到后面变得很轻,就好像他那天在屋顶上说“我是个笨蛋”的时候。
我看着他,突然在想,也许他想提醒的,根本就不是我。
壬生狼,参上!
虽然广濑一再提醒我说,不要管人类的事,我是死神,不能偏帮哪一边,也不能可怜某个人。但我第二天经过那条巷子,还是忍不住驻足。
尸体自然早已经被搬走了,现场也清理过了,但血迹却没那容易清干净。
昨夜鲜红的血,这时早已变成暗褐色,洒在青灰色的墙上,如一串枯萎的残花。
我站在那里,想起昨夜那一闪而过的刀光,想起绯村淡漠的声音,想起他浸在水盆里白净的手……心头还是忍不住一阵阵抽痛,却连我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为了昨夜逝去的生命,还是那挥刀杀人的少年。
令我回过神来的,是一股尖锐的杀气。
我抬起头来,脚下已下意识向后滑开了一步。
站在巷口的是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子,穿着件袖口和下摆缀着白色山形纹的浅葱色羽织,佩着刀,乌黑的发束在脑后,嘴角虽然似乎带着淡淡笑容,但却丝毫没有冲淡他那张脸上的冷峻之意。
大概只是因为他那双眼。
他双眸细长,瞳仁漆黑,目光如冰雪般寒冷,又似刀锋般锐利。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匹在暗夜里露出獠牙的狼。
我不由得又退了一步。
他身上的杀气却收敛了不少,轻笑了声,问:“请问这位小姐,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我垂下眼来,低头道:“……我只是一时迷路了。”
“刚到京都来?”他又问。
我轻轻点了点头,“是。”
“最近进京的浪人很多,治安也不如以前了,小姐一个单身女子,还是不要来这么僻静的地方好。”他这么说着,向外面轻轻伸了伸手,做了个“请”的姿态。
我低头向他道了谢,向巷外走去。
但这人却在我们错身而过的瞬间抓住了我的手,拇指飞快在我手心里扫过。
我下意识已手腕一翻,灵活地从他手里挣出来。
但才刚将手挣出来,我就后悔了。
——这不是一个普通女子能做得到的事情。
他出手很快,手劲也很大,不要说女人,就算一般男人,只怕也很难在这么短时间内挣脱。
我一时怔在那里,他却也没再动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嘴角撇过一丝冷笑,又问:“昨天晚上有个人在这里被杀了,不知小姐知不知情?”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是被老板娘派出来买东西,走错了路才到这里来的。”
“那么,小姐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诶?”我抬起头看着他,眨了眨眼,“这怎么行?素昧平生,怎么好意思给先生添麻烦?”
他又笑了笑,道:“小姐不要误会,在下是新撰组三番队队长斋藤一。新撰组受京都守护职松平大人委托,维护京都治安,保护京都民众。送小姐回去,不过是在下份内之事。”
……第一次见面就抓住女孩子的手,只怕不是什么维护治安的份内事吧?分明就只是为了试探我。
但他这么说,我却有些为难。这个时候,我越是推托,便越是可疑。但是也不能就这样把这名新撰组的队长领回去吧?
他们听令于京都守护职,对长州藩来说,肯定是敌人。如果有个什么意外,只怕不单长州藩的人,就连广濑也会很难办吧?
我低着头不说话,对面的男人倒也没催,双手抱胸靠墙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