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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患者
作者:辛明宋
文案:
有话要说。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锦,敬森 ┃ 配角: ┃ 其它:
☆、1
我的眼,不是我的眼,是花盆,有带刺的藤蔓爬出,开花,花瓣粉白柔嫩,娇艳欲滴,滴着血。我张着嘴,不能讲话,内脏被撕扯,花从口中爬出,蓬的绽放,花香,铁锈味。
刀片太薄,尽管锋利,划过手腕时弯了一下,肌肤破裂,肉翻起。是花,用力往外挤,拼命的绽放,我的手腕开花了。手指抠进伤口,用力撕扯,我想看看,是否体内全是花朵。
我是花盆。
睁开眼,有光透过白色窗帘,房间被幽蓝填充。闭上眼,昏昏睡去,又似乎并没有睡着。我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有人坐在床边。带着凉意的手指,轻压在我眉间——即使睡觉也习惯性皱着。手指移到我的眼睛,要摘走我眼里开的花吗,还好我闭着眼,不会让他得逞。一个冰凉的东西覆在我唇上。我皱眉,想推开他,但仅有意识,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几秒后坐了起来,胸口似乎被压着,用力呼吸。窗帘轻轻飘动,房间是带着暗色的白,有些冷。
我撑着头,沉思。手指僵硬,摸了摸眼睛,没有花。
睡眠瘫痪症,俗称鬼压床,这令我很困扰。意识清醒,身体却不能动,渗入骨子里的心慌,恐惧,但每次醒来我都气的想骂人。那时做的梦会特别清晰,且真实。春梦也特别真实。
拉开窗帘,刺眼的白光令我猝不及防,双眼酸痛,习惯性抬手摸向眼睛,我的花。待适应后,看向窗台上的花,未开。颤抖着手拿起水壶,随意的浇水,随意瞥了眼楼下的树,看起来湿漉漉的,尤其新的墨绿,目光循到灰色天边,有几丝乌云。怔怔看着,依旧维持着浇花的动作,再回过神,泥土已经被淹了。水壶放回原处,看着花盆里的水慢慢消失在泥土间。
直觉让我抬头看向某处。有人看着我,隔着两条街的距离,不远不近,他也站在窗边,对上我的目光不回避。我看着他,感觉他就站在我面前。
我觉得他有些眼熟,然后拉上窗帘。
坐在窗边,透过窗帘看外面,尽管看到的还是窗帘。揣测那个光明正大偷窥本美男的人的目光。接着发了一上午的呆,直到肚子饿才去厨房,煮一碗清汤面,没有味道的吃下。
没工作没存款,没为人民做过贡献,还制造垃圾。我就是个社会害虫。这是别人对我的评价,就连生我不养我的爹娘也赞同。他们几年前就死了,在办离婚手续的路上。
我是艺术家,他们都不懂。如果我死了,我的画会很值钱,但我还活着它们就不值钱,可等我死了再值钱也不关我的事,这令我很矛盾并且觉得困扰。于是我认为,我是不得志的艺术家。
艺术家,就要有艺术家的样子,我留长发,中分,披肩,黑长直,美翻。这是我对自己的评价。但有人说我人妖。我不计较。他们明明就是羡慕。
黄昏,一天中最让我病恹恹有气无力的时刻,我游荡在路上,然后抬头看向我房间的窗台,那有四盆花,没有一盆盛开。
“敬森。”
有人叫我吗。我面无表情,并不放心上。
“敬森。”
有人叫我。停步,抬头。
眼前的男子,好生面熟,我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而他一直面带微笑,眸含温情,接受我直白的目光。
他不就是今天早上那个同我对望的男人?可我并不认识他。
“敬森。”他温和的唤我,趁势双手托着我的脸。
我诧异的瞪他。这人有病?
见我有疑问,他体贴的解释:“我们是高中同学啊,你九班我十九班。”
大脑飞快转动,忆起高中时,九班,十九班,中间隔着十个班,两层楼,老死不相往来,我向来寡言,人缘不好,三年来自己班的人名字都会搞混,怎会认识十九班的人。
“可我不认识你。”他依旧捧着我的脸,深情的好似在看情人。
但两个大男人这样,实在奇怪,路人纷纷侧目。一向没皮没脸的我都有些尴尬。
他不以为然,“我很想你。”
“先生你随便碰到个高中同学都会这样吗?”我依旧被他捧着脸,他的手指冰凉,目光温情。一时不忍推开。
“你忘记我了。”他黯然垂下双手,好看的眸子染了失望,薄唇颜色很淡。
“真是抱歉。”
什么鬼的高中同学,我谁都不会记得。
无聊老套的邂逅。他在我恹恹的目光中就那么离开,连句再见也不说,也不问我的微信,虽然我没有。我有些失落,毕竟很长一段时间我才会和别人说上几句话,就连经常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东西也从未开过口。而且,他长得那么好看。我对他有好感。在看到他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
☆、2
坐在离家一条街的老榕树下,依旧面无表情,嘴唇有些干。可我身上剩下的钱让我买瓶水都奢侈。
没想到同便利店那位标致的小妹妹讲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不好意思没带够钱”。烟和酒留在柜台,然后转身离开。不想探究身后的目光,如何也好,我看不到。
按照法律规定,爹娘意外死亡,我本应获得一笔财产,但全被我同父异母或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瓜分走了,留我一套旧房子,就是我现在住的。我没有去争,对于艺术家来说,钱乃身外之物。
但有时候,艺术家也要吃饭。
我一直坐着,直至星光闪烁,然后回家。照例煮了一碗清汤面,没有味道的吃完。
坐在窗前,看着我的花,尽管他们不开。我觉得我应该去找份工作。
那晚我在画室待到天亮。我的画永远只有两种主题,花与器官。
没有为什么,我毫不犹豫的走进大厦,也毫无准备。没关系,我不要脸,他们奈我何。
考官的问题我都对答如流,我对自己的表现感到很满意。但是看他们的脸色,我答得不好吗?
他们让我等通知。那就是没结果。看来才华横溢的我只能才华横缢了。
我走在走廊,地板光滑明亮的好似打了蜡。我软着腿缓慢的挪着步子,真不是我太喜欢这家公司想赖着不走。走廊一面是墙一面全是落地窗,尽管我已经拼命靠着里面的墙走了,可瞥见另一边一大片蓝天,还是感觉自己悬在半空,想到这栋大厦的高度与我所在的楼层,心里各种惶恐。我畏高,并且十分严重。
奈何这条走廊那么长,我看着尽头的电梯,内心正挣扎着要不要装作晕倒,等别人把我抬下去。
有人唤我。听到那个声音我便想到昨天那个人。抬头,果然是他。
我扯了扯嘴角,努力压抑住恐惧,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嗨,高中同学。”
他皱眉,看着我,并不说话。
我打量他,皮鞋,西装,打理过的发型,正式中带着随意,与昨天那个同我一样一身休闲的男子比,多了分成熟。其实我挺受不了成熟的男人。不禁看直了眼。
以我的聪明才智推断,他在这里工作,并且职位很高。身边路过的职员都很尊敬的同他打招呼。同时疑惑的看我一眼,但目光中多无深究,我想这应该与他有关。
对视良久。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拽着离开这条走廊。
“怕高还走这里。”他一边走一边说,语气无奈且关切。我为离开那条恐怖走廊松了口气的同时,开始疑惑。高中同学里知道我畏高似乎没有一个。
“锦。”我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出这个音节。
“今天天气很好啊,”在我看到他眼中似乎有什么盛开时,一下子转过头看向窗外摸着头,“哈哈……”还好这里的窗户不是落地的。
再看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好像有花枯萎。
“你来应征?”他迟疑的问。毕竟没有哪个应征者像我这样,没有西装,还是长发,不伦不类。
“对啊,应征清洁工,在这种大公司拖地一直是我的梦想,奈何形象太过光鲜亮丽……”
他以为我说笑,柔和的笑了起来,温柔的让我差点失神。
“真巧,我在这里工作,如果……”
“哪里巧,”我摆手,“我知道高中同学你在这里工作,并且一定会顾及我们多年情分,为我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除了清洁工之外。才不要脸的来应征。”
他又轻笑。好像暖暖的春风。词汇贫乏我只能这么形容。面对一个才认识不过两天见过不过三面的人,我竟一次次差点被勾了魂。好色本性,果然难改。
“清洁工不是你的理想职位吗?”他打趣问道。
“其实像我这种人才……还是不要浪费的好。”
☆、3
我进了锦的公司,没有为什么。毕竟我才华横溢。对了,他叫锦。
与此同时,不知哪里跳出来的债主,称我爹生前欠他们的债还未还清,要我拿房子抵押。我好言相劝:“兄台你弄错了,我不是他儿子,他有一双儿女,都住在出门左拐右拐右拐再左拐的小区,有车有房,听闻前些日子炒股还赚了不少。您就放过我这个可怜的穷画……”家字未说出口,人已经被丢在门外。
接着我的行李全被扫出,还贴心的将我的画与花摆在行李架上推出来,但除了画与花其他我什么都没拿。
我坐在老榕树下,花摆在面前,画摆在旁边。等待有人收留我。
这时锦出现了。当我正期待谁会投给我第一个硬币时。
可他只是安静的坐在我旁边。我茫然的看着天际残阳。黄昏,令人感觉病恹恹的,有气无力。
直至天黑,可以看到星星,锦才捧起我的脸转向他,拇指轻点柔的按压在我的眼角,“你似乎一无所有了。”
早就。
“那你会收留我吗,锦。”我天真的问他,又补充道:“看在高中同学的份上。”
“这样会令我为难。”他这样说,温润的双眼令我着迷,“你有钱付租金吗?”
思索片刻,我不确定道:“应该有,等我拿到工资以后。”
“你的工作是我提供的。”他依旧温和,可我听得心里发冷。也就是,他随时可以让我失业。
“先生您行行好,收留奴家吧,江湖险恶,奴家体质虚弱,又生的如此美丽,若有歹人觊觎奴家美色,奴家实在招架不住啊,啊~”想着唱戏的如何转着花腔我胡言乱语。说罢深情望着他。
他露出难看的表情,似乎快吐了。但是我在他之前先吐了。
于是我搬到了离这里两条街,与我原来住处相比高档不知几倍的公寓,顺理成章的和锦同居。
我没有追究我爹是不是真有债未还清,才使得我仅有的财产被剥夺。毕竟我已经住入豪宅,日日美男相伴,上班下班有豪车与免费司机接送,再也不用每日清汤寡面,好不舒坦,有何不快。这不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也许高中的时候我们是情侣,只是我出车祸后失忆,偏偏忘了他一人。我这样同锦说,他笑,不置可否。可我明显看到了无奈与哀伤。
难道我真的出过车祸?
摩天轮。我一个人。缓慢上升,越来越高,狭小的空间里,我茫然的看着外面。穿过云,穿破天空。我在小小的铁皮箱里,被送向天空。那时,夕阳在小小的我眼里还是很美丽的。
升到最高点,停住,铁皮箱似乎整个融进金色的阳光中,我也似乎快要熔化了。
当太阳消失后。我仍旧自己待在小小的铁皮箱里。趴在窗边拼命往下看,我记得,有人把我送进去,说会等我,但是我看到好高好高,然后什么都看不到了。
直到第二天我才被发现。在那之前我已经独自悬在高空十几个小时了。
没有哭闹,茫然的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大人。却不知道谁把我送进来的。
有个女人,哭的几乎断气,称对不起我,她说她是我妈妈。可我对妈妈一点映像都没有。一点都没有。
从此我开始畏高。医生说这是心理疾病。畏高还算轻,我还会因为一些事忘记一些人。
再长大一些后,从传言中我得知,我的妈妈想把我丢掉,于是留我一人在摩天轮里,谁知工作人员以为没人了,毕竟我太矮看不到,便关了开关切了电源。后来我对妈妈的记忆便一点都没有了。
当然那个自称我母亲的女人,后来我也很少看到她。
深夜醒来我总是很安静,尽管心脏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