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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那个自称我母亲的女人,后来我也很少看到她。
深夜醒来我总是很安静,尽管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梦里我一直悬在半空,太可怕了。
我走到窗边,看着我的花,也许窗台过高,室外太冷,令它们如此高冷,不管我好言相劝威逼利诱,如何都不肯开花。
望向天际的深远,月色冷清,薄云缥缈。夜风有些凉,故作停留。
我轻轻推开房门,锦正安静的睡着。他的睡相很好看,因为他长得好看。坐在床边,我的手指轻轻压在他眉间,又轻抚他的眼睛,触碰他的睫毛,最后停在他唇畔。
锦在我的注视下缓缓睁开眼,我毫无准备,少见的窘迫起来。借着月光,能看到他仍睡眼朦胧,柔和一笑,沙哑的睡音问我:“敬森,你想做什么。”陈述句。
他知道我要做什么。
“我想吻你。”我俯身,靠近他,唇几乎贴到他的唇。
“这不像你会说的话。”
“我蓄谋已久。”我冲他笑。
稍低头,吻上他的唇,冰凉,柔软,微微湿润。轻轻吮吸他的下唇,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未停留许久,锦便伸手扣住我的后脑勺,翻身将我按在身下,他冰凉的唇似乎变得火热,用力吻我。
☆、4
现实枯燥冷酷,每一分每一秒都急着流逝,不可能像电影那样,给你慢镜头,让画面定格,诠释你的内心独白,让你有足够的情感流露,感动爱人亦或旁人。
如果我沉默的,深沉的,凝视街上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若他们不经意间与我目光接触,我便付出全部真情,用心交流。我会被当成神经病。
大家都那么匆忙,那么无奈,谁像我那么闲。
我逃避现实,向往破碎与虚幻,期待和渴望。当然都可以用我是个艺术家来解释。
空气干燥的开裂,阳光将街道照的明亮,我却想到湿润阴郁的墙角,与青苔。
大多数行人匆匆忙忙,少部分人像我这样,逗留路边,但都没有我形迹可疑,毕竟我已经转了一下午。卖水果的大婶,带着小孩,小孩流着鼻涕,没人给擦。她有好多次往我这儿看,一定是见我气质不俗举止不凡,想多看几眼。
我百般无聊,一动不动,想象自己是个雕塑。这里刚好可以看到锦的公寓,那个漂亮的窗台上,有四盆不识相的花,郁郁葱葱,不是姹紫嫣红。
上班上着觉得无聊,无非给他整理整理资料传传话倒倒水,吃午饭的时间我便偷跑回来了。我想看看我的花。锦一向出门回家都带着我,好像我是他钥匙扣上的小饰品,现在我才发现他没给过我钥匙。
我走向那个买水果的女人。尽管口袋里没什么钱。
“菠萝多少钱。”
“没有菠萝。”
“凤梨多少钱。”
“没有。”
“我问的是凤梨。”
“也没有。”她明显不耐烦。
“甜吗。”
“有雪梨……”她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闷声讲完后低下身翻找东西。
“甜吗。”
“甜。”她拿出纸巾给她小孩擦鼻涕。
“哦。”
我走开,站回原来站的地方,看着我的花,三楼,我要仰着脖子,它们看起来,像四棵菜。
又是黄昏,一看到黄昏我就腿软,像看到洪水猛兽。笼罩在黄昏中,什么都有种蔫了吧唧的感觉。
锦在老榕树下找到我,没有责问,陪我静静地坐。他一向温和,儒雅如书生,却并不酸腐文弱。
还好,黄昏离开的很快,它也知道自己讨人厌。
“锦,你没有给我钥匙。”我将目光从不远处的那对母子身上收回,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他。
“我以为你是我的随身物品。”他笑,暖而柔和。
“我才不是谁的物品。”
“敬森,无故旷工要扣一天薪水,你还欠我一个月的租金未交。”他语调温和,眼神认真。
我捂住脸,肩膀抖动:“我以为你爱我,你竟然和我提钱,我太伤心了。”
“钱维持一切运转。”如常温柔,异常认真。
我诧异的抬头看他,不喜欢这句话。随后无所谓耸了耸肩,我拉着他回家。
路过楼下的水果摊,那女人的丈夫也来了,她在一旁吃饭,孩子在一张小桌子上写作业。她丈夫坐在摊前,面无表情,目光沉沉,如同死灰。但如果有客人,便又活过来。
我便拉着锦嚷嚷:“我要吃菠萝。”
锦站在水果摊前认真地看,“没有菠萝。”
“我要吃凤梨。”
“……”
我冷哼。锦无奈。最后他带我去不远处的水果店,买了一个菠萝一个凤梨。我将它们放到窗台上,我的花旁边,一直放到软掉烂掉。
梦里独身在深海挣扎,没办法呼吸,恐惧感渗入骨髓,甚至看到头顶有巨大可怕的鲸鱼游过,身上寄生着死般岑寂,眼里含着悲哀。
无法动弹,微微掀开眼,露出一丝缝隙。放在枕边的手腕,生长出墨绿色的蔓条,花朵像春笋般那样抽出,又像开伞那样盛开,干净利落,妖娆诡异。如细菌传染,身上的皮肤开始出现裂缝,有藤蔓抽出,开出花朵,然后我被吞噬。
心中默念南无阿弥陀佛……
挣扎了半天,终于醒来,疲惫感如潮水,眼皮撑不住又想合上,一狠心,坐了起来。
每次经历完睡眠瘫痪心脏便剧烈跳个不停,感觉特别生气。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漆黑一片,认真看,仔细听,下雨了。难怪空气里有丝丝凉气,钻入骨髓。
摸黑走进锦的房间。他睡得安稳。不像我,对睡觉有恐惧感,即便我是个很喜欢睡觉的人。
跳到床上,滚到锦旁边,扯开他的被子钻进去,用力抱住他,一气呵成。我的脚冰冷,在碰到锦的小腿时我才感觉到。锦觉得冷,腿往后缩,我便用双腿夹着他的腿,拉回来,贴紧。锦皱眉,缓缓睁开眼。他很少在工作以外的时候皱眉。
“敬森。”锦的手也是暖暖的,缓慢地伸出被窝,捧着我的脸,“你知道我工作很累的。还三番五次半夜三更过来打扰我。”
三番五次半夜三更。我细细咀嚼他的话。
手臂绕到锦的脖子后用力揽住,往前拉,他也许太困,手不再捧着我的脸,凑到他面前,用力吸气,嗅到的全是属于他的味道,暖洋洋。轻轻扑打在脸上的温暖气息变得有规律,我看着他的脸,近在咫尺的唇,只要我稍微抬头就能吻他。事实我也这么做了。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
“我有话和你说。”偏了偏头,轻吻他的耳垂,“你不听就算了。”
一声吸气般的笑,锦的声音沙哑的厉害:“我在听,在听呢。”他的手又捧住我的脸。
“我原谅你,”手指压在他的眼皮上,“司徒锦……”
他仍然闭着眼睛,嘴角向上扬起,手指习惯性轻柔地摩挲我的眼角,高中的时候他就很喜欢这样。
“你能想起来,那就好。”不如我所想有多惊喜,就像在说,欢迎回家。我该知道,他向来如此。
我在他耳边呓语般叫着他的名字,缓缓呼气,锦可能觉得有些痒,躲避着叫我别闹。我用力张开手臂,紧紧搂着他,安稳的睡去。
他就像我梦里的花,与我血肉相融,相依而存。要我命。
☆、5
现在是北京时间早上10点49分,上班时间。我躺在锦办公室的黑色沙发上,修剪指甲。这不代表我很娘,指甲上有很多细菌,况且我的指甲发白,一点美感都没有,作为艺术家,我是不能容忍的。
旁边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件,我要将这些整理分类好送给我的上司司徒锦,他现在并不在这里。
就在我还剩一只手指未修剪完之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但不是锦。一双漂亮的高跟鞋先进入我的视线,鞋跟与光滑的地板碰撞,发出的声音令我心悸。
我坐起来,望向来人,一位端庄美丽的女子,气质清冷却总有股媚劲儿。不是锦喜欢的类型。他喜欢我这种幽默睿智帅气逼人富有艺术气息与内涵的——男、人。
在我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我。相比我的躲闪,她倒显得大方,好像别人被她这样生吞活剥的眼神打量理所当然,并且是一种荣幸。有钱人家的千金,向来如此骄傲。
“你是谁。”果然,她先发制人。
“助理,助理。”我将指甲钳放到口袋,将桌上文件摆放整齐堆到一边,尽管还未分类。“小姐您找司徒先生吗,请这边坐。”
她并不看我请的位置,而是走到我刚才躺的位置,坐下。真优雅。
为了显得尽责,我礼貌问她:“请问您要茶咖啡或者白水?”
“咖啡,谢谢。”
我忙殷勤的去倒。
当我回到办公室,她正在翻来桌面的文件,刚把咖啡放到她面前,便听到她说:“锦从不养闲人。”说完看着我,明确指出,我就是那个闲人。
“敬先生,”她缓缓开口,朱唇一张一合,精致的无可挑剔。“你回来了。”
突然想起来,这个女人,我认识。她是锦的妻子。
“我叫司徒敬森。”我严色纠正道。
她挑眉,异常美丽夺目。“我倒不知道先生您什么时候改的姓。”
女人的逻辑向来神奇,在我面前这位小姐眼里,似乎全世界的事都应向她通报似的。年龄跟我差不多还喜欢装长辈,她的官腔令我听得十分不舒服,但还是表现的十分谦卑,当然是装的。她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便压抑下去。
“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我忙反唇相讥。什么鬼的谦卑我也懒得装下去了。
“我和锦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
“你不觉得可耻吗?”
“为什么。”
“作为第三者。”
我收起嘴角礼貌性的微笑,直直看着她的眼睛,总归是见过大世面,她从容不迫的直视我。
我语调轻缓,一字一句问:“你不觉得可耻吗,作为第三者。”
终于,她花容失色。
从一而终,锦心里都只有我。这一点,她并不是不清楚。
“你以为性取向可以纠正吗。”我捕捉到她眼里的慌张,讥讽一笑。
“呵,”很快便恢复正常,她冷笑,“可他的妻子是我,不是你。”
“法律上。如果这是你要的。”我耸肩。“独守空房是你们这些大小姐的爱好?”
“对着你,他硬的起来吗?床上功夫如何?”
“不如我告诉你。”虽然看不到,我也感觉到自己脸上藏不住的笑意。一定像极了电视剧里得志的小三。
“厚颜无耻。”她的表情仍然无懈可击,但确实被我激怒了。
整理好情绪,依旧高贵优雅,拿起包包朝门口不紧不慢走去。正好锦回来,她同锦对视,气恼。锦看了看我,挑眉。
故事发展总会落了俗套。原配战小三,还是男小三。
锦与我相顾无言。
我安静的坐在一边整理文件,锦坐在办公桌前工作。
整理完文件我便重新躺在沙发上,继续修剪来不及剪的那只手指。
又零碎的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我的记忆力非常差。如果将大脑比作手机内存,我偏偏是本来内存就小,还没装外置sd卡,生活常识这些系统软件已经占了不少,其他无足轻重的事情,实在塞不进去。
就连我的锦,我也会因为某些事一生气就把他忘掉。比如他结婚。
接下来的一天,我的脸色便一直很差。
这些天一直阴雨绵绵,下不大,却像阴险的蛇,冰冷。发白的天空里游荡着着几丝乌云,如孤魂野鬼。锦什么都没问,他并不在乎。
去餐厅的路上我一直走在前面,锦跟在我身后,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狐假虎威,迎面的职员都会尊敬地向我打招呼,其实是同锦。这样是不对的,作为下属我应该走在锦的后面。
“敬森,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他体贴的将一碗汤放在我的左手边。
汤如水,连一颗葱花都找不到。我将视线从白气上转移到碗里,专心的吃饭。并不回答他。
从他称我畏高那天。
作为一个男人,被人知道畏高是很丢人的。高中时期我一向少言寡语,朋友不多,知道我畏高的更是没有。
他说他是我的高中同学,看我的眼神却像在看恋人。我的记忆缺了一块,关于他的人,他的所有事情我都忘了,就像忘记我母亲那样。
所以他肯定抛弃过我。
作为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抛弃也是很丢人的。
“你不能总是这么任性。”
我又没有钱。
“敬森,尤小姐同我转述了你的问题……我没有和她上过床。”他以前也这么称呼他的妻子。我抬头,不放过他脸上任何表情,亏他像讲公事那样认真。那个女人也是脑子有病,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