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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里胡说了,我说过他是我爷爷了吗?”
“哪,他说什么了?”
“你听清楚了!他说他是我祖父的,知音、知心,更知性情的,通情达礼的好朋友!”
王福畤松了口气,还是埋怨:“你和他谈这些做什么?”
“遇到我喜欢、我信得过的人,就像右相刘祥道,我就无话不谈,甚至上谏言,呈奏折……”
“你这小奴才还提这谏言奏折!”
“怎么啦,我是实话实说不掺半点假,你认为我这奏折……”
“写得好!”轻轻拍案。刘祥道端杯抿了口香茶,仔细品味着王勃的奏章谏言,他不觉又赞:“……,辟地数百里,无益于神州;勤兵十八万,空疲帝王之士卒;辎重千万车,耗穷黎民之棉粮……嘿,有理呀有理!”舱内烛光未灭,船外已透曙光。
他朗读时,逆流而上的官船上的船夫们,掌舵,撑竿奋力搏恶浪,两长串纤夫们,协力背纤绳,艰辛踏坎坷。
“歪理,全是歪理,你还敢犟嘴……你你这个惹事生非敢于犯上的孽子!”王福畤又气又恼,拍案起立,将王勃推倒地上,“来人哪!来人哪!”
王寿推门进来,见状急忙扶王勃。
王福畤一声更比一声高:“来人哪——!”僮仆进来了还没站定,他又吼:“去,快去拿家法来,我要狠狠教训这不成器的奴才!”
王寿护住小主人,乞求他:“老爷!……”
王福畤如若未闻,怒吼:“你们快去拿家法来呀!”几个家丁急忙走出花厅。
王福畤五内如焚,声色俱厉向王勃;“你这哪是为民请命,你是引火*,拖累全家。”
王勃还在顶撞犟嘴:“一人作事一人当,为平民百姓申冤,我死也甘心!”
王寿也在劝王勃:“小少爷……。”
官船舱内,刘祥道立于窗口:“对对,是啊,这可言中时弊了!……”他挺立而朗读:“于是,奸侫之臣假王命,强征兵徭,苛添杂税。因公挟私,入城镇村野,横行枉法!……哼,这些不法之徒,真该死!”
“真正该死!由着你的性子,你才真正会拖累我王家满门哪。”王福畤向拿来家法的家丁吼道:“拖下去,打,重重的打这犟嘴的奴才,看他还有多少理。”
王勃推开王寿,自己趴到厅内长橙上,两个家丁强按住他双腿,一个家丁勉强拿着家法过来执行。
“你快打呀!”王福畤问家丁吼叫,又向王勃大吼:“我看你还敢不敢犯上去讲理!”
家丁终于执法了,家法棍杖一下下打下去。
说书人痛惜地:“瞧,有理的挨打了!棒打出孝子嘛,打死了儿子不偿命。唉,这是传了千古的礼法家教啊!
棍杖击肉声中,刘祥道踱步阅奏章又快步走到桌案前,喝了口茶压压激动。坐下十分珍视地阅读。
家丁执杖一下下打在王勃腚上。王勃泪下如雨,咬牙不肯高呼。但他低哼的惨声刺人肺腑。
王寿和憨儿跪下乞求:“……老爷!……”
王福畤怒火更旺,背过身去下令:“往死里打,打死这不懂世理,不怕王法的儿孙,免得祸及满门!”
说书人:唯恐株连的专制时代,才有这父要子亡,不得不亡的家教,小小王勃只有准备尽孝一死了之……
“好好,好”刘祥道扶案起立,双手捧谏书展观,禀然朗读:“……图得而不图失,知利而不知害,岂非,移手足之病成心腹之疾!”
叠印,王勃遭责,杖击皮肉忍痛的呻吟。
“有志不在年高!王勃啊王勃,有胆有识,敢说敢为,真不愧是神童也,神童啊!
刘祥道兴奋得高举谏书连连摇晃赞叹。
感叹声中,化入王福畤怒失常态,暴戾忘形。他推开杖打不力的家丁,夺过棍杖,没头没脑地怒打地上滚动的王勃。
王寿叩头乞求无效,欲夺棍杖,被王福畤掀倒地上。王福畤转身又高举棍杖狠狠打了下去,哎呀一声惨呼:“哎呀——!”
王福畤住手了,楞住了,呆呆注视眼前——
憨儿趴在王勃身上,紧紧护住小主人,憨儿自己头上鲜血淋淋,头被王福畤打破了。
王勃躺在王寿怀中,遍体鳞伤,满身血迹。憨儿也扑在他身上抽泣。一阵沉痛的寂静。王勃微微睁开眼,悽楚,悲愤,哀怨交炽迸出了一声:“妈妈——”他昏过去了。
王福畤闻听哀怨的呼叫,如利刀割心,这时看着老管家搂着王勃,揽着憨儿,他三人相依如命的惨状,触动了他严父深处的慈母柔情。他无力地垂下双手,家法棍杖乒的一声掉在地上。他悲切沉痛地低唤:“天哪,家门不幸啊!”又一声高呼:“天哪!”他背过身去,一只手扶在桌上支撑着身体,悲痛地垂下了头。
王勃古琴弹奏的“永庆升平”的古乐,悠然而起,平静、流畅、幽扬叮咚。
一轮圆月将银辉洒满庭院,花木惨淡失色,假山傲骨嶙峋,万籁俱寂,秋虫哀鸣,只有更夫远远传来,继继续续梆子声,更添了无限寂静凄凉。一个须发更加苍白的老人身影,闪入了假山。
王福畤身穿白色睡衣,披着件银灰长袍,似幽灵缓缓走近书斋,透过明窗,可以看见室内书斋通宵没灭的灯火摇曳,悄然无声。他静立无语,面容焦悴感情凝固了,稍时,他不由自主走进书斋。
书斋内。书案旁堆放着中药,炭炉,药罐。残烛烛泪滴滴,灯花结蕊,暗淡无光。隐隐可见憨儿头上裹伤,趴在老管家怀中,祖孙二人都在王勃榻边睡熟了。
王福畤走近病榻痴痴望着爱子。王勃英俊稚气的脸上留有伤痕,惨无血色,昏迷不醒。王福畤悔恨无限,爱怜之情化成热泪滴在王勃脸上。突然听见室外有声,他回头见室外月光下一个人影蹒跚走来。
王福畤赶出室外,扶住倚靠在假山旁的老村夫,惊呼:“父亲……!”
老人将他推开,愤怒地指责:“……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你好狠的心哪!……”
“父亲……他……!”王福畤意欲解释。
“他是个没娘疼的孩子呀……!”老人老泪横流。
王福畤扶老人坐在石上,委屈地说:“……他给我家闯下大祸了!……”
“不不……”老人气喘吁吁地说:“……闯下大祸的是你,是我。你不该学而优则仕,去做官;做了官又要做大官!”
“是孩儿不孝,当初不听父亲劝告,如果我读书只为明事理,遵圣贤之道,只求个人修身。以德治好家,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下场!”
“你呀!有德无能,至今还是……唉,我不该隐居山林图清闲;我若要为人师表当楷模。早就该以身殉道,保节操。我,我自以为是学首阳山上伯夷叔齐不吃周粟,事实上我孤守坟山还是吃的大唐茶饭,糊里糊涂在等死。如今我这样不死,不活,装死的人,一旦大白于天下,不仅让人笑我迂腐,愚蠢。我惹下的大祸确确实实能祸及满门……”他激动万分,上气不接下气:“我,我实在不如孙儿王勃……啊。”
一口气接不上,迂夫子王通真的死了。
“父亲——!”王福畤大哭失声。
惊动了王寿和憨儿跑了过来,王寿惊诧地:“老太公他……。”
王福畤忍住哭声:“……他真的过世了!”
“老太公啊!”王寿也放声哭了。
憨儿也随之哭了起来。
“噤声!”王福畤吓得不敢出声,三人泪眼望泪眼。
说书人调侃道:死了亲人不能放声大哭,这算什么礼教?这又合不合乎礼教? 。。
第四集悟得真道死不悔
说书人平静叙述:“隋朝忠贞不事二主的大教育家,最最忠于儒家礼教的王通,终于死了。家里至亲不敢痛哭至哀,也不敢再设灵堂,更不敢隆重出丧。竟将这位誓遵礼法,确保气节,为求好名声的迂腐老人偷偷葬入他看守多年的空坟墓。王福畤这位执行国家礼教制度,最高官府的礼部尚书,成了个既不忠,又不孝的王氏家族的不肖子孙。还使他昧着良心,不敢公开医治最疼爱的儿子,竟让有理无辜的王勃,将成为屈死的冤魂。
(说书人叙述中,展现如下镜头:
月黑风高夜,王寿领着几个家丁,用草席卷了王通老夫子的遗体。王福畤伏跪在地,不敢正视被悄悄抬走老父的人们影子。
憨儿扶起欲哭无声、压抑啜泣的王福畤,他站立不稳,又暗暗嘶哭,哭倒在他依靠着的屋柱下。书斋内,垂泪的烛火,照见昏迷的王勃,他面色苍白,形同蜡尸。
昏暗的书斋内。王福畤静坐在王勃病榻旁的靠椅上小寐,他已疲惫不堪了。
王寿悄悄进来,见主人如此状态,不忍惊动。王福畤却醒了过来,欲问难问,不知如何发问。只是热泪暗流,指点了一下身旁的王勃。
王福畤一阵心酸难忍,刚哭了声父:“父亲,”又噤若寒蝉咽了回去,泪流满面黯然无声注视着昏迷的王勃。
王寿靠近请示:“小少爷需请大夫……。”
“这……”王福畤疑虑地:“……千万不要张扬出去。……有人询问,就说……就说儿童斗殴一时失手……”他说不下去了,起身离去又回头叮嘱:“你看着办吧!……”去又止步再次叮嘱:“说话千万不可大意!”
憨儿和仆妇婢女,在榻前伺候,三位名医在为王勃验伤把脉,窗口和庭院中站着不少关心王勃的婢仆和佣妇。
王寿陪名医们走向外间书案,请名医们开方,三位名医互相交换了眼色,有的微微摇头,有的暗暗叹息,三人心照不宣,都难启口。王寿又追问:“……我家少爷他……?”他礼让指引向笔墨书案。
三位名医们都不走向书案开方,一一摆手,摇着头离开了书斋。
王寿在庭院内追随医生,并拦住一位名医乞求,老名医叹了口气:“准备后事吧!”
府门口。王寿送三位医生乘轿,骑驴各自离去。一群关怀王勃,守在门外的老乡亲将王寿团团围住,打听王勃的病情。王寿热泪盈眶悲痛无语,家丁分开了;老乡亲们,老管家忧伤地摇了摇头,蹒跚地走进府去。
那个投河未死的贫妇,怀抱婴儿,搂着男童,坐在了府门口哭出声来:“老天爷你救救我家的小恩公吧”她跪叩着婴儿也啼哭了,小男孩也放声大哭。父老乡亲们也有不少人抹泪啜泣。
苍松翠柏林中,透入了几缕夕阳。
王福畤身穿素服,未着重孝,仅在头上扎了一条白布。他跪在文中子王通墓前,悲痛地说:“父亲,不孝的孩儿我王命在身,要回京都了。我,我不能顾及你疼爱的孙儿王勃了!父亲,你恕儿不孝吧!”他终于放声哀嚎扑了上前,伏在墓碑上。
“老爷保重身体呀!”王寿将王福畤扶了起来。
王福畤向扶着他离开坟墓的王寿,悲伤地叮嘱:“我走以后,勃儿的后事,你好好操持,为他备一付上好棺木,就……就安葬在他祖父身旁吧!”
夕阳洒落在王福畤消沉落魄的身躯上,他解下头上的重孝白布条。
随从和王寿也都解下头上的白布条,扔入坟前焚烧的祭礼中。
王福畤下意识将白布条拿在下垂的手中,步履蹒跚向等在松林外的官轿走去。白布条长长地在晚风中飘动,在衰草上拖移。
府门口,围坐着的和站立着的与家丁交谈的群众都为王勃担忧。都很痛惜。
一个大大的红漆棺材抬了过来,家丁马上给棺材上披红挂彩,府门也挂上了准备好的大红彩球。鞭炮声声,家中的仆妇、僮婢都穿着喜庆的服饰,妇女头上都插了红花。王寿随在棺材旁,让棺材从正门抬入府内。虽是办喜事一样,但大家脸上毫无喜色,更添忧郁。那投过河的女人,抱着一个披了红布的大雄鸡,送给王寿。王寿含泪感激致意。
白须白发的真道人上前拦住王寿,关切的问道:“你府的少公子,这是给他冲喜!”
王寿沮丧地:“但愿喜神进府赶走凶神,逢凶化吉呀!”
真人请求地:“请老管家领我去看看你家少公子。”
“道长,你来晚了,他……。”王寿悲哀难言。
“也许我和他还有缘份。”老道执意要求,拂开王寿,快步直入府内。
书斋内。老道从葫芦中取出丹丸,撬开王勃牙关灌入口中,而后为他大推大拿,依穴位刺入金针。又挥手让僮仆婢女退出书斋。他自已盘腿坐在王勃床前。发动乾元真气。
窗外夕阳西下,一轮新月挂上树梢。
王勃脸色渐转红润,喃喃呼唤:“水,水……”
守在门外静听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