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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上滕王阁-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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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紫袍学士随着吴子璋扶着醉醺醺的纪王爷过来,王勃厌恶地扭头避开。耳边却听见吴子璋献殷勤:“……纪王爷随先帝西征,那才叫功勋显著,有口皆碑!”

  纪王爷在吴子璋脸上捏了一把,调笑说:“你呀,脸蛋漂亮话也甜。子璋,子璋,你真正是貌如潘安,才同子建的活子建啊!”

  “老王爷,您哪总爱过讲!”

  “不不,你们大家说说。他那碑文和他的品貌,可称得双美俱绝呀,啊?”

  “有过之无不及!……才貌双全举世无双……”

  人抬人高,竞相捧场,一阵哄笑。

  吴子璋得意地:“纪王爷快走,皇太子们的鸡斗得正欢呢!”

  纪王爷早已司空见惯笑道:“不用急嘛,他们这场争斗,谁胜,谁败,还早着呢!”他说着亲昵地携过吴子璋的手走向台阁。

  冷静下来的王勃,他望着阁上这群赌徒,鄙夷篾视感叹:“龙子凤孙亲兄弟,争权斗势象仇敌,一时东风恶,一时西风疾,这哪是斗鸡,唉!分明是明争赌注,暗斗气。帝王之家,有的是荣华富贵,缺的是同胞情谊呀……。”

  台阁上,李弘狂笑,他高举起一斛金珠,高喊:“我这英武将军又胜了1”

  李贤抓起斗败的鸡的头,猛一拧从高台上扔下去,骂着:“死鸡,瘟鸡!”转身又气愤地向李弘吼:“你摆什么谱,逞什么能!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李弘佯作不闻,有意斗气,抓起金珠漫撒了两把,象撒米喂鸡,满台宫娥太监,歌僮舞姬如群鸡争食,推推挤挤,滚滚爬爬抢拾金珠。

  李贤气恼地一脚,将身边的歌僮踢倒,歌童痛得捧腹蹲在地上。李弘反而将这歌僮拉起来楼在怀中,亲热地抓给他一把金珠。歌童受宠若惊,偎着李弘发嗲撒娇。李贤恶气难忍,看不上眼,竟冲过去将歌童抓了过来,一巴掌将他打得踉跄要倒。

  李弘再次将歌童搂到杯中,抚着他被打的脸,皮笑肉不笑故意揶揄:“二霸王,你何苦称什么霸道,这可不是母后赐给你宠臣王勃,他是父王赐给我的歌童。他,可比你那个老大不小了的神童精贵呢!”

  李贤气得脸色铁青,二人一刚一柔僵畤着。

  一内侍走来:“皇上有旨,请五位太子一同观赏胡旋舞。”

  王勃正要离开,却只见那群宫娥太监,歌童舞姬,族拥着王子们从台阁上下来。王勃被逼得避向一角。只见李弘笑着赶上李贤,勾着李贤的肩头和霭地说:“……刚才是兄王我和你闹着玩。赌博场上多闲气,胜败输赢寻常事嘛,二弟何必这样小心眼!

  李贤推开李弘的手:“斗鸡就斗鸡,什么歌童,神童!王勃算什么鸟,我才不稀罕!”

  王勃怒气又满了胸膛,他转身匆匆奔走,奔上了玉石阶,迎面那记功巨碑又远远高矗着,竖在眼前压在心头,他也激愤地沉吟:是谁败?是谁胜?这丰碑上的金字是血染成的呀!……”

  他眼前幻视,幻听的王子们斗鸡狂态。吴子璋得意的媚笑,逐个叠印,幻出乱葬坑一堆堆新坟,荒草萋萋原野上,捧着衣帽孤寡老幼送葬的悲泣……。

  他呻吟着:“谁见那异国疆场万骨枯,谁怜那些丧夫失子的人……?”猛抬头瞪视着石碑,激愤地咀咒:“歌功颂德的浮夸词,偏能勒石刻碑;明知是欺世盗名,无人敢揭露斥责;却竟有纹过饰非的重赏夸赞,字字都能值黄金。这,是胜,是负,是功是过谁敢评说,那貌似英明的武则天,她就是天,她能遮天,她也是个虎毒不食子,护崽的母老虎。这,这世道中,谁是那仗义执言的人?谁,谁,谁呀?……”略一沉思,他激昂自责:“王勃啊,为什么盼别人评说是非,你为什么不能伸张正义?你也是个胆小的懦夫,无能的狂生,你能有何用,能有何用!……”

  他声泪俱下,又失态地狂笑:“哈哈哈……”记功碑,记功碑……哧哧哧伟乎,壮哉!吴子璋,我把你……”

  几个舞姬和胡女灵娟路过,她听见王勃的自语站住了:“吴子璋?”

  王勃远远正对巨碑狂发牢骚:“记功碑,你字字值黄金,黄金,黄金算个什么东西!谁真正能知道我的身价呀?”

  “我知道!”灵娟迎上前去讽刺挖苦:“一入宫墙,身价百倍!”

  王勃一愣,面对珠光宝气的灵娟,也鄙视也刺讽:“是我,还是你?”

  灵娟泼辣地:“是你!不是你,还能是谁?不信,你就在这池中照照你的身影。”

  王勃一时蒙了:“我的身影……?”

  “伟乎,壮哉!”灵娟一本正经围着王勃打量:“比我们姐妹还美呢。哈哈哈……”

  舞姬们被逗得放声大笑。

  王勃被这样多少女嘲笑,举手投足很不自然,转身想回避。灵娟堵住去路,围绕着王勃又歌又舞,众舞姬也时而伴歌伴舞。

  小毛猴穿朝服是有官样,

  好好好,真有官样。

  不象人,偏张嘴学打官腔!

  妙妙妙,会打官腔。

  锣一响,就爬杆步步往上,

  上上上,拼命往上。

  逗人笑,不知丑得意洋洋!

  哟哟哟,不知丑样,得意洋洋!”

  “胡闹!”王勃大喝一声,喝断了歌舞,他又发火指责:“胡闹、胡闹!”

  “不不。你可不是胡闹。你聪明,你灵巧,你有奇才呀!”灵娟步步紧逼,又泼辣地歌舞。

  顺人心,逗人爱,处处能向人讨好,

  随人心,邀人宠,偏偏没长人心肠。

  小畜牲,无羞耻,快去领赏。

  喝采声中,去跳加官,连升三级——

  该你这毛猴儿粉墨去登场,

  众和:登场、登场、快登场

  登场、登场、登一登场!

  “滚开!”王勃恼怒大吼:“滚开!你们凭什么这样糟贱我!”

  灵娟嘻笑怒骂:“不贱,不贱,谁能比你精贵。”

  “我精不精贵,用不着你们捧场!”

  “不是捧场,是看你的猴把戏。”

  “你……”王勃难以说理:“你一眼难识人心胸。”

  灵娟做作正经:“对,对了,要识文人心肠,当看锦锈文章。”

  “请问,你看过我的文章吗?”

  “哪能不读,我是读了又读,读之再三!”灵娟恨从心来越刺越尖刻:“你的大作已经是举国人共赏,不是有口皆碑,而是镌刻成了碑嘛。”

  王勃疑惑欲问:“我……”

  “你的奇文难得!”灵娟又作解说,接连挖苦:“叫人看了厌气,闻了恶心。男子汉笔下没有半点阳刚气,浸透了娇媚娘娘腔。”

  王勃惊奇了:“我文章里有娘娘腔?……”

  “美着呢!真亏你有能耐,挑字眼,涂胭脂抹粉,把东征描绘得多辉煌,这碑文一个字何止值黄金一两……。”

  “妹妹……!”一舞姬见话已露骨,急忙阻拦。

  王勃恍然大悟:“不,我不是吴子璋!”

  双方一时冷场,默默相视。

  那舞姬拖过灵娟抱怨:“你看你这脾气!”

  灵娟甩开那舞姬,不肯认错还耍性子:“面子脏,里子脏都一样,肮脏才子笔当枪。满篇仁义道德,写的不恋荣华,不贪富贵,其实是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又全是朱笔饱蘸他人的血和泪,写那些诗赋歌词,争学那狐媚女人媚君王!”

  “不!我可是可折不可辱的大丈夫,你……”

  灵娟抓住王勃指上了脸的手,习惯地顺着将王勃“第三次”抡了一个转身:“你这个大丈夫,也是骨头轻得没有四两。哈哈哈……”

  曹达匆匆过来向任性大笑的灵娟:“还在这里狐狸花稍的迷男人!快快,快该你们上场了啊!”

  几个舞姬笑着将灵娟拖拉着跑了。

  王勃又被孤伶伶一个人人撒下。远远管弦大作,他不自觉向灯火辉煌的宫殿缓缓走去。

  说书人感叹:人往高处走,一步登不了天,既没青云直上,就得在人间。就得目睹人间的不平,就得经受人间的磨难。王勃他避是避不开的。。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十六集才子佳人当赌注
说书人阐明哲理道:人与人之间,只有了解,才能理解;有了理解方能谅解。最怕的是误解。发生了误解,就会产生猜疑,增添矛盾,造成麻烦,甚至埋伏下灾祸的种子,在那潜移默化的正剧中的误解,难以预料会怎样转化成令人惋惜的悲剧。

  王勃的经历中偏偏误解多过了理解。他人生中的悲剧又都是由于,他难以了解该去了解的事,当事人又都不能真正了解他。唉!这就是王勃传奇的戏剧性。信不信,大家看戏吧。

  说书人话内映出的画面是:

  王勃神不守舍,远远追随着灵娟隐隐约约的倩影走了过去。靠近宫殿被守卫的卫士拦阻,他只能看着那群胡女进入偏殿。殿内传来悠扬悦耳的乐曲。他只得按卫士所指,焦急的走向正殿的正门,乐声午影渐渐增强,歌午艺术的感染人声沸腾。

  王勃孤寂伫立,久久纹丝不动。

  殿堂内,灯火辉煌透过各色轻纱帏幔,映出彩色变幻的光影,一群美若飞天的舞姬,在盛宴流行的舞曲中,缓缓飘移组合成金碧生辉,高低层叠,动静变幻的画面。

  高宗懒懒地斜倚在盘龙椅内,萎扉不振武后盛装艳服端坐在飞凤椅上,神采奕奕容光焕发。李弘李贤下坐厅侧,李显李旦下坐右侧,他们的紫袍舍人,内侍太监分别站在他们主子身后,吴子璋坐在纪王身旁,阎伯屿,刘祥道、裴炎等文武大臣,王候公卿分别席坐下方。兴致勃勃地饮宴观舞,略有放任形骸之外,偶尔有不雅失态之举,帝后各有思绪,在这欢庆场所,更是听之任之,全然不计小节。

  王勃匆匆走到正殿殿门前的台阶下,又被卫士拦阻,他拿出沛王府的腰牌,仍被卫士驱赶下台阶。他面对殿堂的灯火。可望不可及,他无可奈何,在巨大森严的宫殿前,步着月光,像一只渺小的虫蚁,慢慢又向偏殿走去。

  殿内,美若飞天的舞姬们,随西域音乐飘入了帏幕,殿内悄然而静。

  突然羯鼓震响,羌笛悠扬,犹如高原群岭峰峦远远奔来的驯鹿,蹄声阵阵似雨似风。

  六个虎臂猿腰,健壮的西域莽汉,赤臂裸腿上紧箍着闪亮的铜饰镯子,身着华丽民族背心,坦胸露腹,肌肉凹凸双臂高举,托着一个乌金大盘,盘上静立着一位舞姿造型,奇异优美的胡女。她薄纱遮住口鼻,只露出娥眉,眉心一字眉相连下,两只黑宝石闪动的大眼睛。西域壮汉托盘疾步,绕场环奔。盘上美女衣裙飘曳,她窕窈体态缓缓轻舞,动静相融,舒展幽美。一群长裙拖曳的胡女,簇拥着托盘,舞姿节奏明快,似花环围绕金盘因势舒展,变幻自如;似花落流水,水波飘荡。

  托盘的壮汉时而高举,时而肩扛,或虎步东挪,或狐行西移,绕盘环午的胡女,忽作蛇游,忽似蝶飞。盘中美人落下面纱,露出色相,绝色迷人,群臣为其妖艳媚态离呼惊叹,满殿窃窃骚动,不能平静。

  高宗猛地被这艳丽胡女吸引,如痴如醉,垂涎欲滴。走下了托盘的胡女将纱巾挥向高宗,被高宗抓住。他正神魂出窍中,武后轻轻一拈摔了出去,纱巾飘飘,正落在色眼迷茫,心随神往被胡女勾去魂灵儿的沛王李贤头上。他抓住紧捏手中,闻闻清香贴在心房。

  武后蔑视了高宗一眼,一口饮尽了爵中酒,重重置放案上,惊得高宗魂归窍来,端正了神态。

  胡女灵娟轻盈飘逸地又跃上了金盘,被壮汉托在殿中环形狂奔,胡女灵娟如飞天腾空,神女凌云……

  李贤色迷迷向李弘乞求:“大哥,这个美人让给我吧!”

  “你不嫌胡膻气?”李弘嘲弄地笑着。

  “我的犬、马、鹰、鸡由你挑。”

  “你用禽兽来换美人。”李弘轻轻摇摇头。

  “你前几次向我要的歌僮,任你选;全部送给你。”李贤一付猴急的模样。

  李弘计上心来:“全部送我也不稀罕,我只要你府中的一个小伙子。”

  “你指定哪个都行。”李贤一口应承。

  “王勃。”李弘平平淡淡地吩咐:“你得亲自给我送到东宫来。”

  “王勃?”李贤为难了:“王勃是母后亲自给我选召来的侍读啊!”

  “那,你就让他陪你苦读圣贤书。”李弘恶意捉弄:“就此,请你免开尊口了。”

  “大哥……”李贤一副可怜样。

  “书中自有颜如玉,你做白日梦去吧!”李弘奇货可居地钓兄弟味口,转脸去看艳舞。

  壮汉正将灵娟托举舞来,她若魔女弄姿,勾人魂魄。李贤神不守舍,心痒难熬,连连大口饮酒……

  王勃在偏殿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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