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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价最低的是两千元,”售货员念出了声,“最高的是两
千三百元。”
斯莫盖做了个手势。“他做交易的报告。
”
售货员传过来一张纸,斯莫盖瞅了一下,又递回去。他跟
那尖下巴的人说:“想来你也希望从我这里拿去一张名片吧。
”
“那还用说。”
斯莫盖拿出一张店铺名片,翻过来,在背面草草写下了几
个字。
尖下巴接过名片,随后猛一下抬起头来。“这上面写的是
一千五百元。”
斯莫盖客客气气说:“挺不错的一笔数呐。
”
“可你不会照这个数卖给我汽车的!”
“你说得很对,我是不会卖的,朋友。我另外还可以告诉
你一件事。那另外几家,也都不会那么做的,全都不会按照写
在他们名片上的那个价钱卖给你的。”斯莫盖把那几张店铺名
片统统捞到手里,再一张一张递还给他。“你回到这个地方去,
他们会告诉你,他们的价钱里没包括销售税。这一家呢——
他们没有把选购项目费用算进去,也许销售税也没有计算在里
… 213
头。这一家,他们没有加上经销商的收拾费、牌照费和其他费
用……”他把名片一张张说下去,最后指着他自己的一张。“我
嘛,我没有包括车轮和发动机在内;等你回来正经谈生意了,
我才会抖出来。”
头。这一家,他们没有加上经销商的收拾费、牌照费和其他费
用……”他把名片一张张说下去,最后指着他自己的一张。“我
嘛,我没有包括车轮和发动机在内;等你回来正经谈生意了,
我才会抖出来。”
“经销商的老花招,朋友,
”斯莫盖说,“为你那样的顾客
设计的,这出把戏就叫做‘让他们过后再回来!
’”他又厉声补
充了一句:“你相信我的话吗?”
“嗯。我相信你的话。”
斯莫盖一针见血地说出来了。“那么说,你找过了九个经
销商——直到此时此地——才让你第一次听到真消息,才有人
跟你说出老实话。对吗?”
那人好不伤心说:“看起来确实是这样。
”
“好啊!我们这个商店就是这样做生意的。”斯莫盖亲亲
热热伸出一只手搭在尖下巴的肩上。“好,朋友,你这下可拿
到起步旗子啦。下一步,你再驱车去见那几个经销商,叫他们
再开个价,实价,你能买得到汽车的价钱。
”那人扮了个鬼脸;
斯莫盖只当没看到。“此后,等你准备好再多听些真消息,比
如说,包括一切费用在内的送货上门的价钱,你不妨再到这里
来。”经销商伸出一只胖呼呼的手。“祝你鸿运高照!
”
“慢着,”尖下巴说。“何不现在就告诉我呢?”
“因为你还没真心诚意。因为你还在浪费你我的时间。”
那人稍微迟疑了一下。“我可是真心诚意的。真价钱是多
少呀?”
斯莫盖预先告诉他说:“比那些假价钱都要贵些。可是我
的价钱包括你要的选购项目费用,销售税,牌照费,一桶汽油
… 214
钱,什么也没留一手,那机件……”
钱,什么也没留一手,那机件……”
不到一眨眼工夫,亚当只见他在一个新来的顾客身旁停住
了脚。这人很自信,抽着板烟,衣着漂亮,穿着一件哈里斯呢
外套,一条挑不出眼的喇叭裤和一双鳄鱼皮鞋。他们谈了很久,
等那人一走,斯莫盖回到了亚当身边,摇了摇头。“不会成交
的!是个医生!跟医生,生意最不好做。要半送半买的价钱;
过后,还要优先维修,而且总是要以无息分期付款,来购买汽
车,仿佛我的汽车象是急救绷带一样搁在一边。向随便哪一个
经销商打听医生的事。那就好比刺了人家的痛处。”
没隔多久,来了一个矮壮、秃顶、嗓子发哑的人,替他的
妻子购买一辆汽车,斯莫盖对这人倒不大挑眼。他介绍给亚当,
说是当地警察队长威尔伯·阿伦森。亚当经常在报上看到警察
队长的名字,这会儿他觉出冷酷的蓝眼睛在朝他上下打量,他
的身影照例摄入这个警察的脑子里,就此忘不了啦。他们两人
回进斯莫盖的办公室,在里头成交了一笔生意——照亚当猜
想,对这顾客来说,大概是笔便宜买卖。警察队长走了后,斯
莫盖说:“跟巡警总要有交情。有朝一日我的维修部不得不把
汽车停在马路上,如果所有这些汽车都要弄到停车票,那就要
我花掉很多钱啦。”
一个黧黑、健谈的人走了进来,把放在铺面接待室里等他
来取的一个信封拿了去。他出去时,斯莫盖拦住了他,跟他热
烈握手。事后,斯莫盖解释道:“他是个理发师,也是替我们
拉生意的一个掮客。拉拢给他理发的顾客;他一面理发,一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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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起他在这儿买的汽车怎样便宜,服务怎样周到。有时候,他
的顾客说要上这儿来看看,如果我们卖掉一辆汽车的话,那人
就得到一点佣金。”斯莫盖透露说,这么种正式的掮客,他手
里有二十个左右,其中包括几个加油站管理员,一个药剂师,
一个美容院技师,还有一个殡仪馆老板。谈到殡仪馆老板,他
说:“一个人死了,他的老婆要卖掉他的汽车,说不定要买进
一辆小车子。情况多半是这样,殡仪馆老板把她给说迷糊了,
因此他叫她上哪儿,她就上哪儿,如果是到这儿来的话,我们
就给他点好处。”
谈起他在这儿买的汽车怎样便宜,服务怎样周到。有时候,他
的顾客说要上这儿来看看,如果我们卖掉一辆汽车的话,那人
就得到一点佣金。”斯莫盖透露说,这么种正式的掮客,他手
里有二十个左右,其中包括几个加油站管理员,一个药剂师,
一个美容院技师,还有一个殡仪馆老板。谈到殡仪馆老板,他
说:“一个人死了,他的老婆要卖掉他的汽车,说不定要买进
一辆小车子。情况多半是这样,殡仪馆老板把她给说迷糊了,
因此他叫她上哪儿,她就上哪儿,如果是到这儿来的话,我们
就给他点好处。”
他们喝着咖啡,经销商提出了一个新题目——“参星”。
“一朝走红,那就了不起啦,亚当,到那个时候,我们这
儿能到手多少辆‘参星’,就能销售多少。你也知道是怎么回
事。”斯莫盖搅着杯子里的酒和咖啡。“我在想——如果你能够
利用你的关系,让我们额外分配到一些,那对特里萨和几个孩
子都会有好处。”
亚当没好声气说:“那也会把钱放进斯莫盖·斯蒂芬森的
口袋里。”
经销商耸了耸肩。“我们就这样互相帮忙嘛。
”
“在这上面,可不来个互相帮忙。我也请你今后千万不要
再提这件事,象这一类的事也不要提。”
前一会儿,亚当心里始终紧张,一听到那提议,就火起来
了。经销商这一提议荒谬绝伦,公司里的公私利益冲突委员
会之所以设立,本来就是要防止这号事呀。他一阵火后,心里
又高兴起来,只是作了个不瘟不火的回答。事情很清楚,凡是
… 216
跟销售和买卖有关的事,斯莫盖·斯蒂芬森就完全不讲道德,
对刚才提议的事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或许汽车经销
商非得那样不可吧。亚当可没把握;他也说不上,该向特里萨
提出些什么建议。
跟销售和买卖有关的事,斯莫盖·斯蒂芬森就完全不讲道德,
对刚才提议的事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或许汽车经销
商非得那样不可吧。亚当可没把握;他也说不上,该向特里萨
提出些什么建议。
… 217
十三
十三
克赖泽尔五十五岁,精瘦,矫健,身量比大多数人都高,
活象一群猎犬中的一头牧羊狗。他是一家汽车零件制造公司的
老板。
世人一想起底特律,总是想到以三大公司为主的一些赫
赫有名的汽车制造厂。这个想法是正确的,只不过主要的汽车
制造商代表的是冰山那看得见的一角。看不见的是成千上万
家辅助商号,有些是殷实户,但多半是小店小铺,还有偌大一
部分是小本经营,在小得不堪的店堂里营业。在底特律地区,
这种辅助商号比比皆是,无论在闹市区,在郊区,在小路上都
有,有的是大厂家的卫星厂。操作场所好坏不一,上至时髦的
建筑,下至摇里晃荡的仓库,改装过的教堂,或者单间的顶楼。
有些有工会组织,多数都没有,尽管每年付出的工资总额高达
几十亿也罢。可是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瀑布似地流出大
批零星部件,虽然有些是大的,但是多数是小的,还有不少,
除了专家,谁也看不出到底有什么用处,统统用来制造其他零
件,到最后,都是制造完整汽车的。没有零件制造厂商,三大
公司好比加工蜂蜜的没有蜜蜂一样。
在这方面说来,汉克·克赖泽尔就是蜜蜂。在另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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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是海军陆战队的军士长。他在朝鲜战争中当过海军陆
战队上士,至今仍然有那么一副军人气派,短短的头发微微有
点花白,八字胡子修剪得齐齐整整,立定时的姿势活象一根通
条,不过这种情况倒不多见。通常总是动作急促,一板一眼,
迅速麻俐——干,干,干——说起话来也一样,在大角的家里一
早起身,直到每一个大干一场的日子结束,天天如此,年年如
此。这类习惯曾经害得他发过两次心脏病,医生警告说,再发
作一次,就可能送命。可是,汉克·克赖泽尔看待这个警告的
态度,好比一听说前面密林中可能有敌人埋伏这个消息时的反
应。他照旧步步进逼,一则,相信只要本人有把握决不会毁灭,
就万无一失,再则,相信自己运气好,难得倒霉。
说来,是海军陆战队的军士长。他在朝鲜战争中当过海军陆
战队上士,至今仍然有那么一副军人气派,短短的头发微微有
点花白,八字胡子修剪得齐齐整整,立定时的姿势活象一根通
条,不过这种情况倒不多见。通常总是动作急促,一板一眼,
迅速麻俐——干,干,干——说起话来也一样,在大角的家里一
早起身,直到每一个大干一场的日子结束,天天如此,年年如
此。这类习惯曾经害得他发过两次心脏病,医生警告说,再发
作一次,就可能送命。可是,汉克·克赖泽尔看待这个警告的
态度,好比一听说前面密林中可能有敌人埋伏这个消息时的反
应。他照旧步步进逼,一则,相信只要本人有把握决不会毁灭,
就万无一失,再则,相信自己运气好,难得倒霉。
有一天,克赖泽尔在设计—造型中心操作表演一个新的辅
件,布雷特·迪洛桑多跟他相识了。他们彼此投合;多少是因
为,这年轻设计师真心想知道汽车工业的其他人如何工作,如
何生活,所以他们结成了朋友。在闹市区停车场上跟伦纳德·
温盖特萍水相逢的那个扫兴日子里,布雷特打算见面的,就是
汉克·克赖泽尔。可是,那一天,克赖泽尔没有来,一直到现
在,过了两个月以后,他们两人才算实现共进午餐的宿约。
“我一直在纳闷,汉克,”布雷特·迪洛桑多说。“你怎么
会做起汽车零件生意来的?”
“说来话长。”克赖泽尔伸手取了他喝惯的酒,那杯没有兑
… 219
水的酸麦芽布滂威士忌酒,喝了一大口。他正在养神,虽然穿
的是一套裁剪贴身的办公服,但是坎肩的钮扣却一个也不扣,
露出身上既吊着背带,又系着裤带。他添补一句说:“你爱听,
就讲给你听。”
水的酸麦芽布滂威士忌酒,喝了一大口。他正在养神,虽然穿
的是一套裁剪贴身的办公服,但是坎肩的钮扣却一个也不扣,
露出身上既吊着背带,又系着裤带。他添补一句说:“你爱听,
就讲给你听。”
计
…造型中心搞了几个通宵,
今天早晨总算睡足了,眼下正在趁大白天逍遥一番,到下午四
五点钟再回到设计部去。
他们是在一套小小的私人公寓里,离开亨利·福特博物馆
和格林菲尔德村大约一哩路光景。这套公寓也靠近福特汽车公
司的总管理处,因此以“福特联络处”的名义,登载在克赖泽
尔公司的帐册上。其实联络对象不是福特,而是一个聪明伶
俐、亭亭玉立、名叫埃尔茜的黑发姑娘,她白住在这套公寓
里,也算是克赖泽尔公司的雇员,不过就是从来也没有到公司
里去过。为了酬谢起见,她每星期给汉克·克赖泽尔效劳一两
次,如果他想要多几次,也可以从命。这样的安排,双方都觉
得自由自在。克赖泽尔素来是个能体谅、讲道理的人,事前总
是先通电话;埃尔茜呢,也尽力做到保